《我醉了狗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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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狗醉了-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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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明知需要钱,可故意把它远拒;另一方面,回过头来想对钱的价值重新认识,可还没看清,整个民族就一头拱进了钱眼里。可悲!”
“可悲的不是什么民族,什么别人,只有你自己!”欧阳绛梅道。
“但愿只有我一个人是可悲的,可按毛泽东的球籍理论,我们中国的球籍被开除后连太阳系以至银河系都不能存放,还不可悲吗?”马晓站起来,说着,游走着,把掉在地上的蘸笔喀嚓踩碎。
“他成疯子了!”唐纪凤道。
“是!我疯了,我疯得马上要爆炸!”马晓疯言狂语,真没点正常人样子。
“也许你没疯,但你确确切切叫疯子、标准的疯子!”欧阳绛梅深深地呼口气,低八度的沉浑女中音回荡开来,“从前有一个王国,国内突然生出一眼清泉,全国臣民竟相饮用。臣民喝这泉水后,逐渐头发不理,衣服不穿,且手舞足蹈不停。可是皇帝独饮宫中原来泉水没改变,全国臣民看到这个与他们的行为格格不入的皇帝,确认他疯了。”问大家,“难道国王没有疯吗?若有一天,人全进化成三头六臂,只有一个人和现在一样,难道只有一个是正常人,其余统统不正常吗?恰恰相反。”
“对啊,人是从猴子进化来的,猴子没有尾巴不正常,今天进化到人,要是再出来个长尾巴的人,那一定是不正常了。”程立达接上谈来,“这就说明了一个社会潮流问题,社会大潮流总是正确的,有人充英雄,一定被社会淘汰。”
马晓听了更感难受,胸内似一团火在燃烧,又如一块冰在凝结,不可名状的苦痛绞着他,吞噬着他,也许这一时刻里他真疯了。他在校园内游荡一阵,到了组里分管的菜地前。地头井台上架着一台现今几乎绝迹的水车,他苦笑一声脱口自语:“一个就要被淘汰的东西。”上去死握住磨得铮亮的车把儿,疯狂地摇,水呼呼地绞上来,漫无目的地泄去。他力气罄尽渗出一身细汗好受了些,王业坤走来,两人认真地调水沟浇菜。
张兆国从不远处经过,王业坤喊:“老张,过来帮一把。”
“肚子里没饭,秕嘎嗒、秕嘎嗒,没点劲。”张兆国哭丧着脸,急走过去。
两人边干边议论起他们共同看不惯的的人。王业坤道:“他这人,让人怎么说呢?就说浇菜吧,若是饭后约他,他会说,肚子胀得圆溜溜的,一动就破,若不饱不饥时约他,他会怎样?那次我专瞅准机会约他浇菜,他说下一班有课,急着备课,其实他哪有课?”
“这都是小节。”马晓道,“我觉得他与有的女生真有事。”
“这是由来已久的事实。前年,事情险些闹大,现在好象更……”王业坤生出浓浓的无奈,“我们还是不要把不应管的事装在心里吧,这事你单独向领导反映过,我更这样做过,有些老师也这样做过,岂不是人人自讨来没趣?”
两人沉闷下去,好一会儿,马晓道:“被糟踏的是学生,我们是老师,站在一边不管对得住良知吗?我们还是一同向校方提个建议,不谈他的事,只要求严禁女学生进老师宿舍,得到校方应诺后我们文科组坚决严格这一纪律。”
王业坤唏嘘再三道:“咱都是无职白人,管不了那么多,去年,我与舒宗昌就向校方提了你要提的建议,学校也宣布了这条纪律,没起任何作用,谁敢与张兆国较真?这个无赖平时温吞吞的样子,可杀人的狠劲都有。”用劲绞水,“不谈这些吧,身后莫论人非,其实我们这是无效的担忧,为月忧云,为花忧雨,为才子佳人忧薄命是菩萨的事,我们是恶鬼。”又绞一阵水,“我们怎么有这么多看不惯?”
“否则就不是恶鬼了!”马晓自嘲道。
放学的校园里,学生三三两两地遍布在每个角落,稚嫩的他们无不张扬着活力。接水的学生一声声“老师”喊来,两人被感染得开朗起来,看着轻盈地咯咯笑说着来来往往的女学生,如看到一片片蓝蓝的天,看到一轮轮初升的太阳。他俩放下暗淡情绪决定再与领导们谈一谈。
第四章
    为宿舍,马晓的恼火比小青年们多,他已多次找过领导们,好话谈过又吵过。他深知,只要予人烟酒人家一定会研究的,可他明知怎么办而不办,较着一股无形的劲,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时的马晓还有更恼火的事,他搞不清怎样面对本科教研工作了,思绪纷繁。是最近的一次语文教研活动,他提出推行欧阳绛梅搞的什么“加强基础教学,低水准作业评价”,黄其善作了坚决否定。以马晓认为,这是针对学生基础普遍差的有效措施,以所谓实验得来的理论,给学生评价作文都可打出一百分。难道学生能写出尽善尽美的文章?这不能让人不提出异议。他向黄其善反复解释,一次作文训练中,只着重训练一个侧面,学生达到了训练要求便判一百分,不是指作文尽善尽美,这样的评价可使学生排除由于以前知识缺陷产生的厌学情绪,达到让学生分层次逐步提高的目的。可他的反复论证,给黄其善的影响不如张兆国的一句话:“中考从来没有得满分的作文。”这次教研争议不但让马晓恼,很多语文们及史政们被搞得一腔失意,反复拿教育理论佐证此法可行的杨泉生,得到了“教条”的评价。
倪诚又埋怨起他人在争取宿舍中不积极主动,说杨泉生文绉绉的还不如冯升平。受褒扬的冯升平是今年最后来报到的中师生,传说他本来联系好到某某局某某科,可后来某领导突然变卦,他只得开学两周多坐末班车赶来报到。他这个板板正正连毛孔里都整洁严谨的人,听到倪诚以他的突出表现来抑郁杨泉生,无异于挨骂。这样的闹事应说绝不是他所为的,只因为是受够了大宿舍的“温暖”,受倪诚的蛊惑才参加的,想想在场上时倪诚那似被大家挟持才参加的样子,再看他回来指责他人的英雄气概,冯升平小而白的眼里沉上一种不可测的东西。
“别说了,”杨泉生说道,“我无心争取什么条件,我们……我……明年进修去。”
“你们是大学生了还要进修,我更得进修了。”叶梦插话冲淡不愉快的气氛。效果明显,倪诚立时高兴起来,殷勤地为叶梦进修出谋划策。
“还有谁想进修?”欧阳绛梅道,“进修是好主意,修完本科修硕士,硕士完了攻博士,一直读到博士后。到那时,为了不入俗流沾染红尘,可找一个大洋中的小岛仙居,餐风饮露戒绝人间烟火静听涛声,够理想的吧。”
男子汉逃避现实的懦弱被揭得淋漓,再无颜说下去,办公室里的语言空间全还给张兆国的“小二妞”。良久,马晓问:“老王,你多次要下海,肯定知道怎么办停薪留职吧?”
“不知道。”王业坤道,“我根本没想过什么职、薪的,我一个民办哪来的职薪?”伏下身,半晌又抬起头,“你只要肯出钱,我想手续好办。”放下手中的工作仰在椅子上自语,“钱钱钱,命想连,有多少人为你掉进大染缸,有多少人无你无咸盐,你能开难开之口,能发严人之颜……”
这篡改加工七拼八凑的《金钱经》,唱得凄怆缠绵荡气回肠,唱得民师宋志林等眼睛泛潮。
“并不是所有事都得用钱开道,”杨泉生道,“总会有主持公道的人,或有件公道的事。”
“别幻想了,做梦才能做出公道来!”有人说得愤愤然。
“现在是金钱社会!”宋志林道。
“拜金主义的复活说明我中华民族的堕落!”马晓道,“一百多年来,面对整个民族的沉沦,有多少人在寻求一条定国济世之道,可很少人真正认识挽救民族的中介体——钱!一方面,明知需要钱,可故意把它远拒;另一方面,回过头来想对钱的价值重新认识,可还没看清,整个民族就一头拱进了钱眼里。可悲!”
“可悲的不是什么民族,什么别人,只有你自己!”欧阳绛梅道。
“但愿只有我一个人是可悲的,可按毛泽东的球籍理论,我们中国的球籍被开除后连太阳系以至银河系都不能存放,还不可悲吗?”马晓站起来,说着,游走着,把掉在地上的蘸笔喀嚓踩碎。
“他成疯子了!”唐纪凤道。
“是!我疯了,我疯得马上要爆炸!”马晓疯言狂语,真没点正常人样子。
“也许你没疯,但你确确切切叫疯子、标准的疯子!”欧阳绛梅深深地呼口气,低八度的沉浑女中音回荡开来,“从前有一个王国,国内突然生出一眼清泉,全国臣民竟相饮用。臣民喝这泉水后,逐渐头发不理,衣服不穿,且手舞足蹈不停。可是皇帝独饮宫中原来泉水没改变,全国臣民看到这个与他们的行为格格不入的皇帝,确认他疯了。”问大家,“难道国王没有疯吗?若有一天,人全进化成三头六臂,只有一个人和现在一样,难道只有一个是正常人,其余统统不正常吗?恰恰相反。”
“对啊,人是从猴子进化来的,猴子没有尾巴不正常,今天进化到人,要是再出来个长尾巴的人,那一定是不正常了。”程立达接上谈来,“这就说明了一个社会潮流问题,社会大潮流总是正确的,有人充英雄,一定被社会淘汰。”
马晓听了更感难受,胸内似一团火在燃烧,又如一块冰在凝结,不可名状的苦痛绞着他,吞噬着他,也许这一时刻里他真疯了。他在校园内游荡一阵,到了组里分管的菜地前。地头井台上架着一台现今几乎绝迹的水车,他苦笑一声脱口自语:“一个就要被淘汰的东西。”上去死握住磨得铮亮的车把儿,疯狂地摇,水呼呼地绞上来,漫无目的地泄去。他力气罄尽渗出一身细汗好受了些,王业坤走来,两人认真地调水沟浇菜。
张兆国从不远处经过,王业坤喊:“老张,过来帮一把。”
“肚子里没饭,秕嘎嗒、秕嘎嗒,没点劲。”张兆国哭丧着脸,急走过去。
两人边干边议论起他们共同看不惯的的人。王业坤道:“他这人,让人怎么说呢?就说浇菜吧,若是饭后约他,他会说,肚子胀得圆溜溜的,一动就破,若不饱不饥时约他,他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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