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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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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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平淡地答了句还没。
  
  我便说:“能不能帮我问到丹青的银行账户号码?”
  
  电话那头一时没了动静,我想了想这也不算是什么麻烦事儿啊,我抖给他这么大桩惊天秘闻,他不至于连替我搭把手让我给儿子交学费都不肯吧。
  
  便又补了句:“我不想问曙光要,怕他起疑心。”
  
  大概延时了有一分钟,他才说:“叶丹青的手术下个月七号在沈阳四院做,你儿子的择校费也交齐了,下半学期学籍就能补上。”
  
  我一时犯二,又多问了一句:“谁安排的?”
  
  那头便又沉默了起来,我隐隐约约感觉这事是他在安排,但又不确定,所以只试探着说:“一共多少,我还你。”
  
  他拒绝得很淡然:“我好像还没养成收赃款的习惯。”
  
  我便果断地笑了一声,这沧海一声笑,着实是笑出了风格,笑出了水平,笑出了广大贪官的绰约风姿,笑到临了送他一句忠告:“精神洁癖也是病,兄弟劝你一句,早治晚治都是治,讳疾忌医不是件光彩的事儿,还得小心别拖出并发症。”
  
  调侃完了,我有点莫名的满足,挂了电话,挺容易就入了眠。这个奇特的现象使我开始怀疑,是不是精神出了什么问题,这莫名的快感究竟是哪里来的?
  
  第二天是个周末,我心血来潮起了个早,早饭也没吃就颠去街边小公园慢跑了几圈,花坛边遇上耍花剑的温摩,于是果断上前招呼了一声。
  
  老爷子不认得我,但态度很和蔼地回了我一个招呼,然后才问了句:“你是?”
  
  我说温检您好,我叫杨浅,X大法律系大四生,是您的仰慕者,您能不能收了我,教我耍剑?
  
  “我哪里能收徒弟,充其量也不过半碗水。”老爷子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不过我们可以聊聊。”温摩终于是退下来了,估计还没有渡过那一段走下神坛后的阵痛期,遇见还拿他当领导尊着的,自然降低了警惕性。
  
  我瞧着他一头银发,突生的亲切之感迅速填满了胸腔,我说:“街对面有家店做的小馄饨口感很不错。”
  
  他微笑着将长剑收进布袋背在身上,之后朝我点了点头。
  
  吃早饭的间隙,我先是问了些花剑的事情,又顺带提了提林寒川,他握调羹的手微微颤了颤,连说了三声可惜,我心理挺感动,想深入说几句,他却封了口,只兀自喝着加了两大勺辣油的小馄饨。
  
  我盯着馄饨汤面上浮着的虾皮,有点失神,店主在耳边不厌其烦地招呼着客人:“啊要辣油啊?”
  
  不过这花腔女高音也没坚持多久,最终在我的恍惚中淡出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耳朵出了问题,恍惚中,老爷子像是自语般低声说了句什么,待我回过神时,他又是一副茫然不知的神态,这种有些微快的转变让在下禁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果然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我分明听见那句话是这么说的。
  
  “寒川死的冤啊。”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本章基本是在交线索,有些历史遥远的大家不一定熟悉,权当是在看野史书吧
然后下周开始,我尽量不二更了,对添加书签不便的大人说句抱歉
明天有个番外,敬请关注^ ^




番外·暗恋是一种病

  两个大挎包,灰扑扑的行李箱还磕掉个轮子,人没到,沤了三个月以上的汗臭味先扑面而来——楚东一进宿舍给杨浅的第一印象就是很想一脚把这厮踢出去。
  
  楚东抹一把汗,在脸上留下五道黑印,冲大家憨厚一笑:“那啥,我是楚东,你们好。”
  
  莫非这就是传说舍务科乌龙,导致从宿舍登记上尿遁,继而转来和大一新生抢铺盖的那位大三高人?
  
  杨浅盯着他脸上的人体黑白绘,压根没有走过去握手的欲望,点过头算是给个面子:“我是杨浅。”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好。”
  
  两个先到的室友不知哪里来的热情,走过去拍肩握手,似乎嗅觉触觉等暂时失灵。
  
  楚东瞅着那个眉头拧出疙瘩的杨浅,觉得自己出门前特意打理的形象应该很受人待见,那杨浅大概是个高干子弟,从小被人伺候惯了,初进大学适应不来,多大个事啊,楚东心想,作为前辈,以后我会多多照顾你这个小学弟的!
  
  杨浅抬头看见楚酸菜炙热真诚的眼神,恨不能把眉毛拧断。
  
  人凑齐活,军训上场。杨浅有幸日日领受楚酸菜的汗臭味,三天后仿佛大病一场,嗅觉失灵,倒也算否极泰来。
  
  杨浅简直匪夷所思:这缸酸菜压根不用军训,为什么身上这味还力压群雄,独占鳌头?
  
  所谓大学新鲜人,和菜市场的新鲜蔬菜是一个理,时鲜货,抢手货,一个字,嫩。
  
  老蔬菜们则聚在各自的箩筐里,眼巴巴瞅着新鲜蔬菜们招摇过市,支在头顶的横幅,搭在桌脚的展板都是霍霍镰刀,包装得光鲜漂亮,就等着一刀铡下去,挑出各自的萝卜青菜——此为一年一度的学生会纳新。
  
  楚东兴奋无比,奋力挤进人群抢了三张报名表冲出来,外套扣子挤落两颗,颇老成地分发寝室兄弟:“大学生,这样的活动多好啊,来,都体验体验”。
  
  眼看汗津津的报名表拍在手心,杨浅转身就走。
  
  “哎,哪去?”楚东的大嗓门亮堂堂,聋子捂住耳朵都听得一个字不落。
  
  杨浅步速不变,那厮果然追上来,杨浅平移一步,楚东的爪子落空:“我说杨浅,你上哪?”
  
  “商服。”
  
  “作甚?”
  
  “买东西。”
  
  “买啥?”
  
  杨浅长吸一口气,几乎把肺充爆,才压下心头火气:“关你什么事。”
  
  其实原话是:我他妈上哪关你□事?
  
  但为和谐故,杨浅忍了。来日方长,不宜妄动干戈。
  
  但楚东之绝处在于不把人气得归位决不罢休,当事人还一脸天真无辜就差配个背景乐“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
  
  老大,现在一年级小屁孩都知道唱“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您老长点心眼会死啊?!
  
  楚东就是楚东,对杨浅周围神经面瘫般痛苦的面部表情视而不见,兢兢业业问上一句:“你去商服到底买啥啊?”
  
  杨浅一口气分成十几回出了。
  
  这厮学法律着实屈才,他该学刑侦啊!保证犯人坦白从宽,积压案件清零,老百姓锦旗送得能当壁纸。
  
  深深叹气,杨浅万般无奈开口:“我去买84消毒液洗手。”
  
  他说完看一眼还粘在手里,软趴趴的报名纸,撇掉。
  
  当然,楚东绝对无法理解如此高深的肢体语言,他只是惊讶于杨浅对于学生会这么个金光闪闪的组织弃之如敝屣的态度,一路追问:“你不报名啦?你咋不报名呢?为啥啊?”
  
  “没兴趣。”
  
  我说组织意味着规章制度,制度意味着体制化,体制化意味着精神控制,你他妈能听懂其中任何一句吗,酸菜兄?
  
  杨浅就这么吊着只巨型拖油瓶晃进超市,还真拎了瓶84出来,只是在其间看到放在架子上的蟑螂药时,着实心动。
  
  杨浅实在是想不通,他怎么就倒了八辈子血霉让楚东粘上了?真是流年不利。
  
  然而稍微让杨浅愣了一秒的,当寝室兄弟提起这茬,楚东居然还替他挡箭。
  
  “那啥,杨浅不喜欢这个,不报就不报吧。”楚东挠着后脑勺,老脸一红。
  
  如果有幸见过黑猩猩腼腆的话,诸位就能体会杨浅此时心境之一二了。
  
  杨浅差点脱口而出:“我喜欢男人,识相的滚远点。”
  
  但终究没说。
  
  所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大抵是一个原本恨不得用蛇皮袋装了从马桶冲道废水处理场,还嫌不解气的人,在身边待久了,你居然也就听之任之了,所以说,人么,都是贱的。
  
  一学期过去,新鲜蔬菜逐渐阳痿,蔫成风干萝卜腌咸菜。
  
  天气冷下来,楚酸菜身上总算有点人类气味,此前走在路上,杨浅还总担心食堂后院样的那只掉毛癞皮狗会扑向他身边那厮,搞个认亲,因此曾认真考虑过打狂犬病疫苗一事。
  
  捱到学期末,考试忙得昏天黑地,火车票居然没排上号,只能买晚两天走的。
  
  杨浅反正无所谓,趁此出去泡个吧找个人纾解纾解也是美事一桩。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楚大妈居然也没滚回去,两只眼睛瞪得比灯泡还亮,杨浅被照得要得白内障。
  
  “你不是今天的车票,怎么还不走?”杨浅实在忍不住了,开了金口。
  
  楚大妈显然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回话:“那啥,啊,我签票了。我想等……等你走了我再走。”
  
  杨浅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自己噎死:“你再说一遍?”
  
  楚大妈作害羞状,欲语还休。
  
  杨浅背后一阵阴风,顿有此地不宜久留之感,迅速收拾利索,逃出寝室。
  
  学校附近几条街上的小酒吧生意向来红火。
  
  晚上9点后开场,1、2点HIGH起来。
  
  杨浅在酒吧勾搭了个顺眼的,开场白不错,正要切入正题,裤袋震动,楚大妈的电话驾到:“杨浅,你在哪啊?”
  
  杨浅毫不犹豫掐了,再看一眼今晚的战利品,忽然痿了。
  
  擦,杨浅暗骂一声。
  
  午夜十二点,宿舍外想起敲门声。
  
  楚东抱着枕头哆哆嗦嗦去开门,一见杨浅的死人脸,泫然欲泣地扑上去:“杨浅你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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