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死亡:恩宠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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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死亡:恩宠与勇气-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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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光的计划实现”。佛法与癌症却教我如何与那些“未知”生活在一起,而不去掌控生命的洪流。让每件事维持原貌,并且透过放下来体会失望与烦恼中的平安。以往我是那么喜欢做事,我的自我价值感都取决于自己所做的事,我一直忙个不停,每一刻都得被填满。

参与风中之星年会的那几天,我一直想起自己曾经举办一次学生暑期活动。我有点后悔当时为那些学生安排了太多的活动,好像他们愈忙,我们的活动就办得愈好。现在回想起来,我并没有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喘口气,整合一下丰富又多样的经验,单纯地与他人相处,沐浴在料罗拉多山美丽的环境中。多年来我在自己身上也施加了同样的压力。

我正在学习。我决定明年要把精力集中在自我治疗与酵素治疗上,我称之为“小老太婆年”。我要尽可能睡晚一点,少做事,放慢脚步,喝下午茶,减少出远门的时间;只接受治疗,参加闭关,探望家人。我要在寒冷的冬天燃起炉火,和肯与狗儿们一同窝在炉边取暖。我要仿效芬德霍恩的生活,有充足的时间休息、静修、思考、访友,在花园中悠游地散步,享受午后的阳光。我想起近来在阿斯彭度过的夜晚,我们围坐在布鲁斯的小木屋前的篝火旁。凯洛斯(Kairos )依偎在肯的膝盖上,我们互相取暖来驱走入夜后山区的寒冷。我们教一个英国游客烤药蜀葵(marshmallow)的技巧。我至今仍记得她说对美国人的第一印象是他们忙碌和飞快的步伐,让他们看上去很疯狂。

过去我总觉得贡献能力、做“正当的事”是最重要的,譬如当我们去露营时,大部分人都跑去玩耍了,我却责无旁贷地捡树枝、木柴生火,搭帐篷,替马儿松绑。我总是在假期结束后成为“荣誉女童军”的一员,得到一枚镶有土耳其石的银制别针。然而现在身处疾病的压力与酵素治疗造成的倦怠感中,生活变得简单清明多了,也更为宽阔。我发现自己愈来愈容易丢掉一些“东西”,例如我把摄影器材全部送人,以免有一天又不能自主地投入,此外我也将那些过去曾带给我快乐的衣服、小饰物和有流苏的长围巾,通通分送给最好的朋友的孩子们,因此柜子与衣橱腾出了许多空间。生命不再那么浓稠,也不再那么晦暗,反而变得轻快、透明与充满着喜悦。

1988年9月/10月于博尔德

我想,下一个单元的题目应该是“陌生人要帮助你的时候,不要害怕说不。”或者“学习信赖自己心灵的免疫系统!”

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担忧那些罹患了癌症,还要受到某些自以为是之人的负面暗示。过去有一些本意良善的人,给了我许多看似建议其实是批判的谏言,令我十分困惑和内疚。更深的心理因素应该追溯到我在童年时那份强烈的不安适感,我很想保护在自己和在别人心中的那个小孩,我想帮她认清自己的力量,也帮她认清自己的错误。尤其是那些罹患癌症的人,我想安慰他们内心里那个比以前更脆弱的小孩,“不要去听那些自认为很了解你的人的话。”“你要相信自己,要以自己的理解来过滤他们的意见,你要拒绝那些对你有害、剥夺你的权力、让你对自己存疑的话。你要保有心灵免疫系统,让自己有能力接受有助益的帮助,拒绝那些毫无助益的‘协助’。”

举例来说:我有位朋友在风中之星年会期间为我引荐了两位治疗师。其中一位替我做了一次免费的治疗,我很信任她,觉得她不会伤害我,也不会操控我。她为我做了一次短暂却相当有价值的治疗,第二天我觉得自己精力旺盛得几乎手足舞蹈(当天晚上我真的和肯去迪斯科跳舞)。我多么渴望能去滑雪,沿着山麓蜿蜒而下,感受一下风吹拂在脸上的滋味!

至于第二位女士,我在稍早之前就见过她,是一名有自己工作室的心理治疗师。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正和琳达谈论前一晚做的梦。

这位女士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语气强烈地说:“我感觉到你的内心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而且有一股很大的暴力。”

“是愤怒吗?”我问。

“不,是暴力,很大的暴力,比愤怒更强烈。”

我们没有机会多说什么,因为下一堂课就要开始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我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话有多么生气!第二天,我将她拉至一旁,义正词严地对她解释,不管她的洞见是对是错,重点是,我觉得自己受到她的贬抑、攻击与侵犯。我并未请她担任我的心理治疗师,也从未邀请她进入我内心的世界,我们之间完全没有信任可言,充其量只是一面之缘罢了。我试着向她解释,她在一个全然不适当的情境中将这些话一股脑儿地倒到我身上;还以为自己是对的(在那种情况之下,我想很少有人会对她的话产生正面的回应)。这整个情况非常清楚,她并不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心理医师。我很高兴自己的心灵免疫系统在当时奏效,我希望它能在很短的时间就把这些污染清除干净!她说的或许是对的,但是她的沟通方式却摆明了她在乎的是自己的权威与判断,而不是真心想要帮人洞悉自己内在的需要。

第一位女士,也就是我从一开始便很信任的那位,周末也主持治疗活动。我本来要参加,但是与她的助理交谈过后,马上放弃了这个念头。我想我的心灵免疫系统那一天又发挥了功效(那位与我谈过话的助理可能会称之为抗拒吧)。那位助理要我先弄清楚自己在那个周末想达到什么目标与功效,说我可能会有抗拒的反应(一个人的心灵免疫系统很容易就被冠上抗拒的标签,一旦想加强自己的免疫力,马上就会被视为抗拒)。她对我说:“你得的既然是癌症,势必有东西在吞噬你的内在,你有能力面对真相吗?”一听完这句话,我的心灵免疫系统立刻产生效应。

肯当时也在分机上,他很少动怒,这回却对这位女士火了。我记不大清楚他当时所说的话,好像是“女士,真正吞噬她的,就是像你这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的混蛋。”讲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我心想,上帝啊,请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些过于简化的诠释,这些人到底是要帮助我,还是伤害我?我很想让她知道,她那看似无知的话语中包含了多少的暴力和攻击性,但在肯充满爱的表现后,似乎有点困难。他说他已经受够了这些人,我深表赞同,但仍然试图与他们沟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态度有多伤人。

我发现杰里米·海沃德(Jeremy Hayward)对于佛化教育的一些注解(他在那洛巴学会所发表的演说)与这整个议题有关。

“从佛家的观点来看,人类的存在有一些本质是超越文化的,其中之一就是全人类都在受苦。所有人看似安全的家中皆有一个秘密,那就是我们有很深的恐惧……因为每一时、每一刻我们都有可能死亡。不论是快是慢,不论因病而死或老死,死亡的那一刻是突然的,我们只要想到那一刻就非常恐惧,而且这份恐惧是宇宙性的,不因文化而产生差异,伊努特(Inuit)人如此,澳洲人也如此。因此觉察与逃离这份恐惧——这个企图平衡自己的动作一直在进行。觉察恐惧的本身就是一种无惧。我们一旦觉察到它,并且安住于其中,就是让自己去感受那份战栗、体会那令人发抖的滋味,然后就无惧了。逃离恐惧或恐惧自己的恐惧都是怯懦。这是我们的心智不断演出的一场戏……演着演着,突然有一刻你发现有一种觉察是包含了恐惧与无惧,还有喜悦和信心。因此如果你能安住在那份恐惧中,就可能发现喜悦和信心,而喜悦和信心又是来自你发现自己竟然有一份无法被摧毁的觉察力。

“因此最根本的事实是,恐惧与无惧结合在一起就能带来信心和喜悦……人性本善指的是这份根本的喜悦和根本的信心。如此我们就能从内疚和罪恶感中解脱了。”他说佛化教育的基本精神就是去除恐惧和发现人性本善,我们需要“放下罪恶感,放下内疚,放下谴责,不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不再寻找问题加以修正,而是去滋养自己的善与智慧……觉察别人身上的恐惧与无惧,并且帮助他们觉察自己的恐惧,发现自己的无惧,这就是慈悲。”

至于前面所提到的治疗工作坊,我完全清楚它们对许多人可能都有助益,但是现在也有报道和批评指出,这些工作坊对某些人是有害和欠缺慈悲的。我提及这些事,是因为我认为,癌症病患在寻求治疗以及其他所有的可能性的过程中,最容易受到这类工作坊承诺的影响。电话中那位女士说在工作坊中,我能发现自己的“底线”,而这将完完全全地将我治愈。幸亏当时肯没有听到这些。

但是在所有这些可能性当中,尽管那么多还没有被证明,我只坚持一件事,那就是无论这个选择是物理治疗还是心理治疗——你必须相信自己作出的决定,绝对不要受他人意见的不当影响。我想要帮助人们感到有力量,可以说出“不,那不适合我”或者“不,你不是我的治疗师”,不用再害怕有某种未经检验的抵抗情绪会掩藏在他们的选择当中。

我的讯息很简单,但这是辛苦学来的:相信你自己,也相信你的心灵免疫系统。花点时间去发现自己的重心,持续自己认为有效的治疗,不论是静修、观想、心理治疗、散步、写日记、解梦,或者在日常生活中练习内观,只要是能帮你达成功效的,就值得持续下去。

于10月10日

酵素治疗的成效如何?好极了!根据冈札勒斯“可笑的小检验”显示,酵素发挥了相当的功效,除了些许的疲倦感之外,我觉得很好,也很喜乐。

但来自另一方面的看法就没有这么乐观了。过去这六个星期中,我所有的指数不断地上升,因此我的肿瘤科大夫又为我安排了一次电脑断层扫描。某天早上他打电话告诉我检查的结果,肿瘤约成长了30%左右;他要我们尽快过去商谈对策。我一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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