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这二百九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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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这二百九十年-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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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的天子,使用我大唐的年号!”

而此时,百济的叛军除继续围困泗泚城外,还在熊津江口设立了防线,阻止援军登陆。

可惜,这次他们输得比上一次更惨。

当刘仁轨率军从海路抵达熊津江口时,从东面赶来的新罗军队也到了。百济方面腹背受敌,方寸大乱。唐军再次在抢滩登陆战中获胜,百济军被杀或溺死一万余人。

泗泚城外,道琛和尚得知滩头失守后,立即解除包围,退至北面的任存城(韩国大兴)。与驻扎在城内的扶余福信会合后,继续招兵买马。由于有复国这面大旗,很快他们的势力又开始膨胀。

这边刘仁轨和刘仁愿在泗泚城外会合。考虑到远征军人数不多,一路上又鞍马劳顿,二人决定全军入城休整,同时向朝廷发去增援请求。

李治接到战报后也不含糊,当即下令双管齐下:命新罗王前往增援;同时派契苾何力和苏定方等向高句丽发动攻击,先灭高句丽,再平百济国。

可惜出师未捷先受阻:新罗大将金钦在古泗(韩国古埠)中了扶余福信的埋伏,新罗大败。

唐军这里契苾何力很快便打到了平壤城下。由于协作部队被高句丽军牢牢挡在了鸭绿江边,契苾何力势单力薄,只好无功而返。

重新审视了朝鲜半岛的形势后,李治决定暂停军事行动,并给刘仁轨和刘仁愿发去命令:攻击平壤的大军已经撤回,你们孤军守城,实属不易。你们可应新罗王邀请协助防守,也可选择从海路回国。

这道命令再明白不过了:援军短期内是不会来了,唯一来自新罗的补给线也被百济给切断,基本已无胜的可能,可以考虑回国了!

也是天佑大唐。此时百济出现内讧,扶余福信杀了一同起兵的道琛和尚,大权独揽。因为忙于搞内部的安定团结,倒也没给唐军施加更多的压力。

何去何从,唐军内部出现了意见分歧。绝大多数人主张先回国休整,伺机再卷土重来。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我军目前处于劣势,继续坚守有风险。既然皇上已有撤兵之意,不如先保存力量,伺机再动!

也有人主张继续坚守。他的理由是:

首先,指导思想要明确。和百济交战并不是没事找事,是皇上为消灭高句丽而刻意安排的一步先手。攻占百济对于消灭高句丽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如果此时放弃,反抗势力势必会卷土重来,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其次,如果撤离,四面都是敌军,只怕还没杀到海边已所剩无几。即使侥幸逃往新罗,也只能是做个可怜的异国流亡者。一旦新罗人的倾向发生变化,只能束手就擒。

再说现在百济内乱,扶余福信架空君王,生性残暴,不善于安抚人心,叛军内部看则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而这很可能就是我们的机会所在!

综上所述,我认为:撤军回国,举步维艰;而留下来,不仅能保全性命,更有可能建立盖世功勋!

提出这一主张的,正是老头子刘仁轨!

百济这里,国王扶余丰和重臣扶余福信都认为唐军撤军只在朝夕。他们甚至还派了使者前来表示:“不知大军何时回国?到时请务必通知一声,我们一定以礼相送!”

百济人傻,刘仁轨和刘仁愿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敏锐地感觉到:百济国内已松懈,翻身的机会来了!

支走百济使者后,唐军立即出动,乘百济人防守空虚接连攻下了数座百济大营。同时刘仁轨率部趁着夜色攻克了运输线上的枢纽地——因真岘城(韩国全州北部),重新打通了新罗至百济的补给线路。

一夜之间,百济局势出现了惊天逆转。

趁着胜利,刘仁轨向中央发去捷报,再一次请求增援。

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胜利,李治也是激动不已,当即改变了初衷,下令在沿海地区的淄(山东淄博)、青(山东青州)、莱(山东莱州)、海(江苏连云港)等四州征兵七千人,在右威卫将军孙仁师的统领下从海路前往百济。

而正如刘仁轨所预料的,百济内部再次发生内讧,扶余丰先下手为强,杀了扶余福信,成了真正的百济王。

掌权后的扶余丰除了不断扩充自身实力外,还派遣使节分别前往高句丽和日本(时称倭国)请求增援。

当时的倭国则正处于整体转型期。

这个转型,照现在比较通行的说法,就是从奴隶制向封建制的过渡。

隋朝时期,因国力强盛,国际影响力也与日俱增。隔海相望的倭国也受到了中华文明的辐射。为了发展本国文明,促进社会进步,倭国于公元600年至614年间曾先后四次派出“遣隋使”前往中国学习。

唐朝时期,“遣唐使”依旧定期前来,带回的各类信息也开始影响越来越多的倭国国内民众。这其中就包括了一位很特别的年轻人。

这人特别到什么地步呢?

他是天皇的儿子。

要说这也不算稀奇,天皇的儿子多了去了。可他不仅父亲是天皇,母亲也是天皇,而且还先后做了两任。而他母亲的第二次任期还是源于儿子的拥戴。

他,就是以“中大兄皇子”之名闻名于世的日本第38代天皇——天智天皇。

日本的天皇制和中国的帝制很不一样。咱们中国历来是谁狠谁当皇帝;而倭国的天皇是“万世一系”,自打有天皇制以来都是一家人的专享工作,甭管有无实权,别家人可是做不得的。

不过天皇的位子也并不好坐,有时候还得看掌权人的眼色。混得最惨的要属后来日本战国时期的天皇。因为诸侯混战,皇室无人问津,税收也无法保证。收不上税自然就没钱吃饭,更没钱修理漏雨的房屋。于是皇室成员们只好住在茅草房子里,冬天冷夏天热,衣服更是补丁摞补丁。

吃饭?好办。百姓怎么吃你们就怎么吃好了。

可问题是老百姓有钱的做生意,有力的种地做工。相较之下,金枝玉叶们手无缚鸡之力,也没啥本钱,啥都做不来啊。

为了活下去,宫女和妃子们只能去卖淫,天皇也索性上街摆摊卖起字画来,勉强维持个温饱。

当然,如果有人需要借天皇的名义来号令天下,皇室在物质上就会得到比较丰富的供应,该摆的谱一样也不少,左一道“敕”,右一道“旨”,倒也有模有样。

贞观年间,天皇同样是个摆设,保持朝政的是以苏我虾夷为代表的苏我氏家族,他的儿子苏我入鹿相当于倭国的首席执行官。

天智天皇当时还叫中大兄皇子。在各位遣唐使的不断熏陶下,他意识到了倭国的落后,决心推翻苏我氏,推进国内改革,向着唐帝国式的国家演化。

做了充分的准备后,公元645年,中大兄皇子借高句丽、百济和新罗三国向天皇递交国书的机会(按规定,所有大臣都要盛装出席)发动了武装政变,苏我入鹿被当场杀死,苏我虾夷走投无路,在官邸自焚身亡。

此后,中大兄皇子开始在国内推行改革,模式基本照搬唐朝,财税制度更是租庸调制的翻版。很快,倭国开始进入飞速发展期。

国内局势稳定后,时任倭国摄政的中大兄皇子开始将目光转向国外,最先关注的便是近邻的朝鲜半岛。

可惜,当时无论是高句丽、百济还是新罗,注意力都放在西边的大唐王朝。这不免让倭国人感到失落:俺可是离你们更近啊!

百济王扶余丰的求助,来的恰到好处。中大兄皇子立即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战争总动员,准备好好显一把身手。

而这时唐军援兵在孙仁师的带领下已经顺利抵达百济与刘仁轨会师。军力和士气大增的唐军与新罗军一起出击,多次击败百济军。

百济军屡战屡败,地盘也不断丢失,只能退回临时根据地周留城死守。

经过商议,唐军决定分两路出击:孙仁师、刘仁愿和新罗国王金法敏率陆军向周留城挺进;刘仁轨带领大将杜爽以及百济前太子扶余隆从海路出发。

得知倭国即将出兵,刘仁轨命唐海军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白村江是熊津江(现韩国锦江)入海处的一条支流。周留城就建在白村江河口上游不远处的左岸山地上,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典型的易守难攻。百济以为只要确保周留城至白村江一带不失,等到倭国的海上支援,便可继续据险固守。

中日历史上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便在这关键地的海域上打响了。

我们来看一下当时双方的实力对比:

唐海军总兵力:七千余人

倭国海军总兵力:一万余人

唐海军舰船数量:一百七十艘

倭国海军舰船数量:一千余艘

又是一次以少对多的对决!

战斗素养和武器装备方面,唐朝水军要明显优于倭国水军,战船更是高大坚固得多。对于这场战争,中方的记载相当简单,只有寥寥数笔:双方接触,四次会战,焚毁日方船只四百余艘,血将附近海域的海水都染成了炫目的红色。

战败方日本的记载要翔实许多,或许正因为痛苦才让人记忆深刻,也更想去追寻原因吧。

据日方记载,双方先头部队遭遇,日方初战不利,向后方撤退,试图将唐军主力吸引至己方的包围圈内加以围歼;可是唐军获胜后并未贸然追击,而是继续加强防御。

日军诸将观察了双方局势后,发现本方人多势众,处于优势。而唐军摆出的防守姿态也正好“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基于这样的认识,他们得出结论:我们只要奋勇前进,唐军定然会逃走(我等争先,彼应自退)。因此定下了进攻的主旋律。

进攻固然可以,但不应该是蜂拥而上,否则就成了混混打群架。两军交战亦是如此,要冷静观察对手的软点,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

可惜,倭国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认为既然自己人多,就要充分发挥这一优势,速战速决。

于是,一千多艘倭国船如散沙般冲了上去。

见倭军蜂拥而上,刘仁轨果断作出部署:舰队中央固守,抵挡敌军的进攻;两翼的船只主动出击,冲乱本就不整的倭军编队,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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