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香襟:卿尽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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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香襟:卿尽我心-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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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冥顽不化的蛮子!正大光明的你不欢迎,就别怪本太子玩阴的!”

这厢沁兰黑着脸坐在床沿。

霁月本就是个笑点低的,听了方才那事,咯乐咯乐坐在对面笑个不停。

“哎呀,小姐你就别气了。估计就如太子说的,只想讨您开心。”就连歇下来说这两句,她的眉眼还是眯成了一条直线。

沁兰没好气白她一眼。

气?倒是不气,被他一闹,刚冒出头的悲戚哪还有半分影子。

不过要说谢,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怎么就“委曲求全,牺牲色相”了!

自己怎么就“一脸怨妇”了!

要是她这么占便宜,那滑到她腰上又揉又捏的魔爪算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模样,那嘴脸,三分妖魅,八分得意,十分痞气。

自己是被面浆糊了脑袋才会觉得他“有才情”。

我呸!

霁月一抹脸上唾沫星子,无辜道:“您气就气,唾我干嘛。”

一夜辗转难眠,沁兰依旧觉得这么等下去实在不能称算是个长久之计。

且不说他嘴里的“药”是哪般,单从境遇来看,很难说此举不是让自己重新陷入不称意不自由的迷茫困地。

司尧是待自己不错,可不能因为这样就把他变成第二个太子洛。

急不可耐地摆脱一个原本于她有恩的人,有一次就够了。

醒来后,她有拌然地倒回塌上,犹如一个刚从深海中被人救回来的溺水者。

大早,还未用完餐,司尧便急匆匆拎着褂子赶来了。

“小沁兰,你找我?”桃花眼里掩盖不住的欣喜,人未到,声先到。

待站稳,端着豆浆的沁兰差点连嘴里未来得及咽下的一点都喷将出来。

只见司尧金冠拢着发丝,漏出一点;身上穿着朝服,纽扣错位;脚上蹬金丝云纹靴,左右颠倒。

他这么衣冠不整,心急火燎,为的哪出?

该不会。。。。。。

“殿下不会是一大早被哪个女人赶出房间了吧?”她揶揄道。

换了其他时候,司尧三寸不烂舌早把便宜占回来了。

可昨天人家不是犯错惹她生气了嘛,于是腆着笑脸讨好:“不是听说你找我嘛。这不,没穿戴整齐就出来了。刚好今天早朝,让我在这一并用了早膳吧。”不待答应就挨着她坐了,捻起一只玲珑包,嚼上几口,囫囵吞了下去。

然后眯眼朝沁兰笑起,牙缝上还粘着两根肉丝。

瞧这小语气,小表情,小身段,还有那两根笑起来花枝乱颤的小肉丝。

沁兰乐了。而且乐不可支。

司尧见有戏,也跟着赔笑。

门外内侍实在看不下去,哎呦喂,赶紧撤!

这会子看这么开心,仔细善变的主子面上挂不住,回头跟自己来个秋后算账。

边闪人还边感叹,这个么难伺候的主可算遇见了能降妖的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无非是一物降一物!

第4卷 第169节:第一百六十九章惹不起

待早饭用得差不多,沁兰替他满上茶,婉转表明意思。

起初司尧还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央她再等等。

使得沁兰更坚定了离去的决心,断不可成为累赘,欠下偿不清的债。

多说几句,某人见无法相劝,竟端起了太子架子。

“没有可是。一切听本王的!”

老实说,他鲜少透出的强硬比那些外强中干的颐使气指更能起到威慑。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那么点没出息。

知晓多说无益,他从未她面前自称“本王”这样疏远的称呼。

“唉,你什么时候能听话一点。”他整理衣冠,一边无奈轻叹。

语气里竟出人意料流溢着满满当当的宠溺。

刹那间让沁兰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个冒冒失失的孩子。

她不作声,在桌子这头坐着,一口一口嘬着茶。

话一出口,他觉察不对,尴尬立着,越理越错。

“唉。”沁兰只得示意霁月替他尽快理顺。

不是说还要上朝嘛。

他赌气一般地将头高高昂着。这个人,怎么生了这么随意的性子,要风便是雨。

“我不过是担心给你添麻烦。”一句软和话已经是沁兰对除崔母之外的人头一遭了。

“若真有那种奇药。就算再高价钱,我也愿意买下。”

“哼,你倒是口气大。买买买。。。。。。若是稀世之宝呢?你买得起?”他无端耍起小性子,觉得沁兰有意生分,心下越发气恼。

沁兰实实在在被他噎住,跟一个财大气粗的人说话,确实自讨没趣。

气氛一寸一寸冷下去。

门外内侍瞅着不对劲,进来说和。

“姑娘,我们太子的意思是药材无论价格高低,都是情意不是?千里迢迢接您来,那也是情意。谈钱生分。”

司尧听言,脸色略有缓和,但还是倔强地将脑袋从一面调转到另一面,不予直视。

“那好吧。”沁兰起来福下身子,内侍想上前搀扶,被司尧一个眼神瞪住,于是悻悻退后。

“没事的话,那本王就走了!”广袖劲拂,人已到了门外。

这家伙,没完没了了。指甲盖大的小事,大不了自己收回。

沁兰郁闷地想,哪知道司尧此刻什么心思。

“哎!”她忙不迭将他叫住,司尧疾走的脚步几乎同时停住,跟算好似的。

背对沁兰的脸上嘴角得意上挑。

臭丫头,本王就不信你不乖乖就范。

转过去的面部却转瞬换上一副木然的无动于衷。

“还有事吗?”

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笑过。

沁兰硬着头皮客气说道:“既然太子这般仁义,民女恭敬不如从命。但。。。。。。”

听到前面,司尧已经堂而皇之地得意开了。到了那个“但”字,他刷地敛下笑意,刚准备打断,后面内侍就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衣摆。

爷,您且先听着,见好就收。这位姑娘一看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为回报太子厚待之恩,民女愿答应太子一件事情。只要力所能及,绝不会有半分推辞。”

“决不推辞?”他挑眉,远远看着沁兰臻首轻扬,美眸流转,粲然一笑。

“你倒是很喜欢许诺啊。”他伸出手指摩挲下巴,眼里精光一闪,转瞬即逝。

“这个条件果真诱人。为了使它的分量足够抵偿这份人情,看来本王得好好想上一想。”

背过身,足下生分。

“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让本王失望!”一个声音从他去处飘来,高昂清越。

大概这气才算消了。

第4卷 第170节:第一百七十章无意染桃花

沁兰预料错了。

司尧这气不是全消,而是只消大半。

天天来,嫌吵。突然没人耍宝,似乎做什么事都缺了一味。

她自然想不到,惹了司尧的竟是自己一句客气的“给你添麻烦”。

同样的事情,若放在舒玄身上,肯定独自神伤,自我折磨去了。

可遇上这个祖宗,他消失些日子已算是手下留情。

再美的景,都会厌;再香的食,也会腻。

身边老那么几个面孔,所有花草湖廊也变得不再新意。

在这精致的牢笼里细数日子,时间就不会只如河流般慢慢流淌,而是脉搏里的血液。

沁兰甚至能探手触摸时间的脉搏,清晰,突兀。

子时辗转,卯时醒。

辰时朝食,巳时读。

午时小憩,汗淋漓;甲时夕食胃口缺。

待到戌时书卷收,又到亥时无眠夜。

每日的生活像上好发条的钟摆,重复,乏味。

直到她猛然察觉自己的不对劲。

进来天气往阴凉里转,怎么身体反而易感燥?

她常常两腮潮红,手脚灼热,每晚歇息不但不盖薄毯,还要有人在一旁打着扇子。

通传外面请了御医来看,隔着一层纱帘总听见他们诊断为秋凉气躁。

也是,除了不大爽心,倒无任何不适。

而湿红面颊用妆后呈现出的天然生动悦目,倒还有段啼笑皆非的“佳话”。

那妆容先被这处的丫鬟偷偷学来,偶然传到竹林外头便被太子姬妾留意,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竟成了风靡一时的“桃花妆”。

姑娘们将玫色胭脂轻轻打在双颊上,看起来真的“面带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知迷惑了多少适龄男子的眼,入了文人雅士的画卷。

更有精心者,还研究出了其他花样。

如艳桃红,明丽妩媚,慵懒妖娆;冷桃红,含羞、婉转、怒放。。。。。。

一度传进宫里,成了众妃嫔得以承欢君侧的必备妆容。

人们问起是谁人最先起意,涂作“桃花”?

追根溯源,原来是太子家里有位美娇娘,深得宠爱。

太子甚至重金打造金屋,来个“金屋藏娇”。

每日清晨,对镜点妆,太子亲自为其描眉。独宠之深可见一斑。

此类言论传的是神乎其神,以至于太子府姬妾们听了,真以为这里藏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小金屋,里面端坐着那个让她们妒火中烧的狐媚子。

但谁都不敢做那只出头鸟,引火上身。

“回殿下,石姑娘最近偶感不适,是赵太医来瞧的。已经吩咐过,不会有差池。只是。。。。。。”

“只是什么?”

司尧解下系在颈上的袍带,接过丫鬟递过的湿巾擦拭脸颊,举手投足间颇见疲态。

“只是。。。。。。”内侍有些犹豫,“恐怕石姑娘的事瞒不住了。”

司尧眉头一皱不及发问,此时门外有人通传:“殿下,毓侧妃与乔侧妃求见。”

“不见!”他一口拒绝,“就说本太子路途劳累,歇息了。”

太子足下生风,身后跟班甩起胳膊直追还是欠大段距离。

诸多事务,已有些时日未去她那边了。

不知她一切可好?

耳闻总不如亲见来的真切。

路过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景色渐渐不俗。

他无暇观赏。一行二人,素锦浅衣,渐渐成了竹林深处的两点幻影。

“妹妹,那当真是太子爷?”竹林边口,不知何时站定了两位衣着华丽的女子。

同样的高盘髻,流珠簪,颈间发际,流光珠玉。

却佩出了不一样的风韵。

一个清雅妩媚,风致嫣然,恰似荷粉露垂,杏花烟润,一颦一笑之间,秋波流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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