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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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的报恩-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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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热血冲上头,常笙瞬间移身到浴室的门前,“啪”的一声推门而入,“够了!别再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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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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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别再淋了!”
突然闯入的人声略带怒气,少年的背影有一瞬的停顿,却又在下一秒,开始机械地重复之前的动作,看样子是丝毫没有把常笙的告诫放在心上。
他不听话,常笙可以不介意,可他这般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她却不能放任不管!
常小娘子的性子本就不算太好,对着史朗早已是耐心中的耐心,见他对自己的呵止竟是置若罔闻,少女当下便冲上前去。
她一把衔住史朗的右手手腕,拉过来后高高举起,大力将他扯着自己面前,二人便就面对面了个正着。
史朗就比常笙矮半头,她蛮横地拉他过来,少年一个踉跄后停下,微凉泛白的脸颊几乎都要贴到常笙颈上,而她因怒气而紧抿的嘴唇,跟史朗光洁的额头,也仅是毫厘之差,两人身上独特的气味,在分秒之间便被对方嗅了个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他们都在气头之上,怕也该早是要在此刻,羞得脸通红,赶紧松手再一哄而散的。
只是现在,分明不是风花雪月、怜香惜玉的好时候。
少女眯着眼睛,掐在史朗腕间的手指轻微内扣,一阵电流般的刺痛从腕间传来,少年握不住的葫芦瓢,终是从他手中落下,“噗”的一声,落在了浴桶水中。
“你怎么能那么不爱惜自己,你这身体,我也有份的!”常笙蹙起眉,居高临下的怒视史朗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提着他白皙纤细的小臂,不客气的质问道。
她当然想,若不是自己,史朗又如何能同今日这般健康?
对于常笙的陡然现身,史朗倒不显得吃惊——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这女子在,这女子不曾离开,他甫一到家,看到桌上备好的饭菜时,便已经知晓。
史朗紧抿着唇线,用力抽了几次手,却发现被对方钳制得完全动弹不得。
抬眸回看,反问的语气十分轻佻,几乎是对着常笙刚才的言论在挑衅,“…有你的份?——”少年任由面带愠色的常笙抓着自己已经发麻的手腕,厉声问道,“在下可否领教,为何我自己的身体,倒还有你的份!?”
“……”
见过史朗软弱,见过史朗不振,见过他狡黠,见过他喜乐,常笙却从不曾见过,史朗这般愤怒的模样。
究竟、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惹怒了她的恩公,让少年居然把满肚子的火,撒到自己身上。
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常笙转眼这么一想,却也明白了。
摆明了史朗是受了委屈,没地儿发泄,自己又恰好送上了门——他不冲自己发火,还能对谁发火?
跟在气头上的人解释道理,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常笙刚才还嚣张的气焰,一下子颓软了下来,别过脸去喃喃道,“话、话是这么说,虽然是…是恩公的身体,但、但也得爱惜不是?身体好,精神才好,精神好了,才能好好做生意,好好做生意,布庄才会好起来…”
常笙开始动脑筋跟史朗玩文字游戏。
以往,但凡只要一提到“史铺”,史朗总会精神奕奕,她是再明白不过,布庄对史朗的重要性,恐怕几乎是等同于生命的东西。
可她不知的是,现在不提倒还好,这一提,史朗又被强迫忆起白日里的遭遇。
他受到的威胁、强迫,他被陈叔做东,送给王绪昌的耻辱,一切的一切,又蜂拥般的涌回他脑子里,让他怒火中烧,心如火焚。
史朗死命一抽手,挣开了常笙的禁锢,怒斥道:“你、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恩公。那我且问你,白日里,你在哪里?你的恩公在受人轻薄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
不曾想到事情居然是这般发展,常笙一时被史朗的厉喝问住了。
反复咀嚼那句话,少女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出口的声音,一时间变得又黯又哑,无不一处,彰显她暗自燃起的怒火,“…可是王绪昌?”
“不用你管,不要你管!你是什么身份,又凭什么来管我的事?故…故作假惺惺,背地里不知道都把我出卖几百遍……你、你们都一样……都一样!”
史朗的回答,无疑变相的承认了常笙的猜测。
顾不上他情绪激动,常笙上前,一把搂他入怀,温热的手臂紧紧箍住瘦弱的少年。
两具柔软的身子紧贴在一起,二人均是惊慌一震,少年因为激动而剧烈起来的心跳,隔着薄薄的意料,从对方胸口,一直传到自己心深处,惹得常笙的心都化了,少女刻意讨好的嗓音软了下来,咬了好几回唇,不知该怎么启齿,却终还是说着:
“我、我与她们,又怎会一样?你肯定也是知我的,懂我的…不是么?你可是我的恩公,是我的恩公哪!…命数注定,我此一生,一生……”都是要疼着你,护着你的。
史朗所有的委屈和愤恨,本强迫被自己憋在心中,却在常笙现身后,不知为何,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
细细想来,那女子明明没有做错什么,看她刚才的讶异就该知道,她根本不知晓白日里的事情。
或许她只是一时离开了,而并不是…眼睁睁地看他受辱,却不相助。果然是自己被陈叔伤怕了,所以才…才有些过分草木皆兵了吧。
明明是知道这些的啊,可心中的酸意和痛楚,怎么会越来越浓?
她越是这般温言软语地安慰、轻抚,自己就越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才还险些被这个馨香柔软的怀抱慌了神志。
史朗挣出双手,狠命将常笙推开,口中恨恨道:“你这登徒子竟然如此无礼!快将我放开!天下女子…皆是一般,试问我区区一介男儿,又怎会知你懂你心中所想?真是大言不惭!谁要做你的恩公,谁要你的一生?你走开……走开!”
不知推搡之间究竟是触到了对方的哪儿,又或者,是自己不加修饰的言辞,彻底触怒了那性子看似温吞的少女,史朗分明看见,常笙原本写着疼惜的脸上倏地冻结,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阴沉沉的犹如泰山压顶般沉重。
…是啊,她、她该是要生气的。
有哪一个女儿家,受得住自己这般无缘无故的折辱?
虽然明知道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可他就是不服气,不服气为何对方方才还娇语相哄的态度,能在瞬间就发生巨大的转变。
见那女子突然板起脸,好像作势要教训自己,史朗难免有些怯懦,心下惶恐,却不打算示弱,他紧握垂在身边的手,咬咬牙吼道:
“是、是了。你没听错!我便是不要当你的恩公!我便是,不要你的什么狗屁一生!你走,你给我走,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我根本…根本不想见到你!——”
越说越急,又急又怕,惶恐中却还有不舍,不知怎的,史朗随手抓起身旁案桌上的铜罐子,一把向常笙掷去。
只听“铛!”的一声闷响,那皂角铜罐,硬是生生砸在站在原地的常笙额角之上,随着这巨大的冲击,她的脑袋甩到另一边,只束了半侧的发丝飘散下来,遮住半面脸颊,还隐约看见从青丝之间,有涓涓淌下的一条红迹。
她常笙可不是什么仙人,血肉之躯,又岂会不痛?
被砸之后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只觉得满眼都是金星闪烁,额角又火辣辣的痛,伸手按住肩膀,方才被史朗一阵胡乱掐捏,紧扎的伤口又开了绽,有什么温热自肩上涌出,又缓缓下流,常笙敛下眼眸,心中开始马不停蹄的思量起来。
现今,显然不是争纠谁走谁留的好时候。
从身上传来源源不绝的异样感,让常笙脑海里出现了一种极为不妙的想法。
她知道江湖上有一种奇毒,人初中之时,几乎不痛不痒,没有半点知觉,但只要药性浸透血液,随着血液流走四肢百骸后,身体便会渐渐麻痹。
以为麻痹事小,多数人不会在意,便就放之、任之,可从短暂间歇性的麻痹,直到最后完全失去知觉,死因通常都是因为中毒者终将失去呼吸的能力——这简直就如同被人活生生掐死一般,却偏生还是以一种极慢的速度,眼睁睁地看自己生命,一点一滴流失。
如果不是中了这毒,她简直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为什么连史朗那种小细胳膊扔过来的一个铜罐,自己都躲闪不过。
常笙从没想过要故作潇洒,笔挺地站在原地让史朗砸个尽兴,之所以没有躲闪,却真真只是因为,未能躲过。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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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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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之前伤她的那利刃三爪勾上不是淬了这种毒,她简直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为什么连史朗那种小细胳膊扔过来的一个铜罐,自己都躲闪不过。
铜罐啊铜罐,又见铜罐——我跟你,还真不是普通的有缘啊。
常笙左手搂紧右臂,侧过头去,看了一眼身旁神色紧张的少年——血甫一流进眼睛,视野里就猩红一片,微涩刺痛的感觉让她感觉不适,一眼红,一眼白,眸中映出的史朗,影像在恍恍惚惚中变化。
脑子渐渐迷糊起来,无法再将少年看真切。
没有时间再多做停留,她得想办法先保住命再说。
如果身体所有肌肉、器官都失去知觉与控制,不提别的,首当其冲,她肩上正流着血的伤口,怕是在耗尽体内的最后一滴血之前,是不会停下来的。
啐——
吐了口血沫,面色异样的少女咬破舌尖,寻回些清明,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以为那帮蹩脚的杀手中看不中用,却是疏忽了他们惯用的下作招数,要以她如今修为抵挡这奇毒,毒一旦发作,根本坚持不了一时半会!但若强行将其逼出体外,会不会走火入魔,又是另外一档子事。
常笙捂着肩头,飞快地点了穴止血,未再多说一句,便东倒西歪,踉跄着夺门而出。
望着她略显仓皇的背影,少年的意识随着她的离去,不知飞去了哪里,满腔的委屈竟变成莫名的苦痛,刚才扔铜罐的那手,在沉重的眼皮之下频频发着抖,即使用另一手紧紧握着,也止不住失措的颤动。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躲……都、都怪你……”史朗低低垂下脑袋,呜呜咽咽的抖着声音说着,“…怪你…怪你…都怪你……那时…为何害怕的那时,我想…想你的那时,不曾…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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