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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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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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粮液,我们先喝五粮液,喝完再喝全兴,我这个人有个习惯,有好的,不喝差的,跟弟兄们在一起,要喝,就一发喝好的!
鱼真鲜。夏国强尝着烤得半生不熟的鱼说。
熟了吗你就吃?老六问。
没事。我说。
我们围坐在烤鱼的炉灶前,边吃,边喝,边聊。火,一会儿熄了,河里的青蛙声越来越大。我们来回传递着马小刚钓得的这两条鱼,没递两轮就吃没了。至今为止,我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鱼,没有洗,也没有去内脏,甚至,连鳞都没有刮,直接穿上树枝,放到火上烤,除了一点儿盐,什么佐料也没有放,竟然那么好吃,香气从我的嘴里弥漫到胃里,又从胃里散发到嘴里,我们一说话,嘴里就冒着鱼的香气,我们不说话,香气也从我们鼻孔往外冒,把我们四个人紧紧包围。
刚哥,你来这儿钓过鱼吗?我问。
聊胜于无。马小刚看我没听明白,就用白话解释了一下:就是说——没有。
那你咋知道这儿会有鱼?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十三(8)
只要有水,就有鱼。马小刚说:就是一片洼地,下雨了,存了水,两个月就会自动生出鱼来。
咋会呢?老六问:鱼是鱼卵变的,没有鱼卵,咋就会有鱼呢?
差矣。马小刚摇摇头,拿着瓶子,深深吸进去一口酒:这个,科学无法解释,我家院子里的洼地,下雨存水超过俩月,就会有小鱼苗。
科学都没法解释吗?夏国强接过马小刚递过来的酒瓶,喝了一口。
科学没法解释的东西,多了。马小刚说:科学是给懂科学的人看的,咱不懂,对咱来说,就不起作用。
我接过夏国强递给我的酒瓶,仰起脖子张开嘴,酒顺着瓶口,流到我的嘴里。
弟弟,是这样。马小刚说:给你们说个实话,这条河让你们来钓,一条鱼也钓不着,但是我钓,就能钓出鱼来。
那为啥啊?老六把我手中的酒瓶夺过来,猛喝一大口。
技术。马小刚说:现在干啥都要有技术,河越小,鱼越少,鱼越少,就越刁,想把它们钓上来,就越难。
佩服佩服。夏国强由衷地赞美。
这没啥。马小刚说:你们也有你们的技术,王小明和老六会说相声,夏国强会唱歌,这都是技术,只不过你们的技术在这儿换不来鱼吃。
在哪儿都换不来。我叹了口气。
差矣。马小刚说:有我的鱼吃就有你们的鱼吃,我们是兄弟,一个人不可能掌握所有的技术,但如果一个人有很多掌握不同技术的兄弟,齐心协力,就厉害了。
两瓶酒下去,大家都进入了状态。罐头吃得光剩铁盒子,火腿肠也没了,方便面被我们掰碎了,撒上佐料当菜吃了,只剩多半袋花生米,在黑暗中滚得地上到处都是,顺手一摸,就能摸到一颗两颗。
今天,咱是来春游。马小刚说:简单了点,主要是要这个气氛,兄弟们感情好,在一起,吃啥都是好的。咱拜把子那天吃得不错,也是相对而言,在县城相对是最好的,那个档次要在济南,就稍逊一筹,要在北京,那就稍逊个——七八筹吧。
说着,马小刚伸出两根手指头:我向你们保证,等我再混两年,两年,我们就去北京,重新举行拜把子仪式!先去中南海国宾馆大撮一顿,接着登天安门城楼振臂高呼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誓言,最后跑到人民英雄纪念碑前,共同磕上三个响头……那该是多么牛啊!
微醺的马小刚再次被自己的这一想法感动,也为一时难以实现而惭愧,他把身体向后一仰,平躺在地上,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已灭的炉灶被溅出了几个火星子:走,我安排你们洗头去!
我心里一阵惊颤:难道,他真的要安排我们去干那事?
夏国强和老六似乎对视了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都没说话。
走!上车!马小刚这一刻更加豪气万丈。在幸福250这头负重过度的骡子还没有载着我们醉醺醺地离开这里之前,我们在河边放了一把火。
河边的枯树枝夹杂着草熊熊燃烧起来,风,把火苗子吹得半人来高,火光映照着我们稚气未脱的脸,这使我们每个人看上去都满脸通红,像是被尿憋急了那样。
马小刚的幸福250停在东外环旁边的幸福*前,我们一个一个从车上挪下来,动作有些推搡。
*的玻璃门刷着粉红色的漆,门口的灯箱也是粉红色的,门,虽然关着,里面却亮着灯。
刚哥,咱不洗了吧,我昨天才洗了。我说。
差矣!马小刚说:这里洗完,还能按摩。
还没等我们敲门,门,就被一个黄头发的女人打开了,她的头发染得很造作,绝没有小黄毛那样的浑然天成。
来了弟弟?黄头发的女人说话带南方口音。
洗个头!马小刚往椅子上一坐。
欢迎欢迎。黄头发的女人说:不过,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值班,你们都谁洗?
我不洗。我抢先说。
黄头发的女人看我一眼,说:这个弟弟也有点面熟啊。
她看我面熟并不是错觉,我也看她面熟,我们不仅仅是面熟,还曾经见过,说过话,我已经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幸好,她似乎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
夏国强和老六说:刚哥,你洗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弟弟。马小刚看我们这么紧张,这里也只有一个洗头妹,也就不再盛情邀请我们。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洗头竟然真的就是洗头,只不过在方法上稍微有些变化。洗头妹先是把一些白色的泡沫涂在马小刚头上,又用手在上面搓来搓去,最后,用毛巾把马小刚的头擦干净。
马小刚擦完头,洗头妹问他是否要按摩,他说当然。然后两个人就走进了*的里间,把门关上。夏国强说:开始了。
我和老六相视而笑。
老六轻手轻脚走到里间的门旁边,蹲下来,把耳朵贴到门上,屏住呼吸,仔细地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又轻手轻脚走回来,小声对我们说:办了。
我和夏国强一起,学老六那样走过去,蹲下来,把耳朵贴门上,听。我们多么希望里面能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传出一些我们从来也没有听过的声音,即使那种声音不会如夏国强的钢琴或吉他那样悦耳,仅仅像老六和陈小静在砖摞发出的那种声音,也能满足一下我们在这一刻剧烈膨胀的好奇心。可是,就这样过了好半天,我们心提到嗓子眼上,都提累了,膝盖都蹲麻了,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一点儿动静。我们彻底失望,夏国强用小指使劲抠了半天耳朵眼,脑袋熨斗一样把耳朵使劲往门上挤,依然一无所获。我们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火,灰溜溜回来,还没等我们坐下,老六就用两只手抓我们的裤裆:我操,你俩都硬了!
那天晚上,出了幸福*,我突然想起了小黄毛。
这时候晚自习还没有放学,如果小黄毛没有去新疆,我倒正好可以去教室找她,也许我还没去找她,她就会过来找我。
小黄毛已经走了,西出阳关不再回。
一个人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要不要先找到林小芳,把黄头发女人的事告诉她?如果她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差点让她爸妈离婚,就是这样一家幸福*,差点让她爸舍弃家庭的幸福,舍弃她和她妈而去,她,会怎么想?不过,我和林小芳已恩断义绝,林小芳她爸也已回心转意,我的这个想法,如今不再具有任何实际意义。
春天的夜晚甜蜜得发腥,这种味道就像是从幸福*的门缝里飘出来的那样。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十四(1)
是是非非竟不真,桃花流水送青春。
——贯休《偶作因怀山中道侣》
收到莫西干?夏国强发来的短信时,我和沈小琴正坐在从杏花会返回济南的大巴上。这次,沈小琴主动和我坐在一起。中专作家绷着脸,坐到了车后面,挨着一个面目狰狞的作协女会员。
你们县也这样吗?我把手机递给沈小琴,让她看这条短信。
沈小琴看得莫名其妙。
打靶山上砍过人,太行堤下揸过琴。打靶山,是我们县的孩子约架的地方,好多人在那里扬名立万。太行堤,靠着黄河故道,不少弹吉他的青年过去揸琴。我给沈小琴解释。
揸琴是不是就像电视剧《与青春有关的日子》演的那样,两伙人你唱一段,我唱一段?沈小琴轻轻哼着这部电视剧里的歌:春季流浪的燕归来,鲜花独自开……
差不多。我们当时唱的都是《青春》啊、《一块红布》啊,还有郑智化的歌: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哪缠住我心田,叫我日夜地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
你在编织着麻花辫,你在编织着诺言,你说长大的那一天,要我解开那麻花辫……沈小琴接着哼了起来:这歌我也会,我还留过麻花辫呢。
我接着翻译短信:商贸城里下过海,跃进塔口挂过彩。商贸城,是最近几年开发的一片商业区,全是卖衣服的,好多人在那里开店,其中有不少都是有正式工作的,端着铁饭碗,自己再干一份买卖,所以叫下海。跃进塔是县中心,经常有打架的,尤其是晚上,夜市上净是喝酒喝高了的,打架,是常有的事。
四方坑里洗过澡,外环路上赛过跑。沈小琴拿着我的手机念道。
四方坑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大水坑,相当于全县男人的游泳池。一到夏天,全是人,清一色的裸泳,那坑有暗井,每年都有人被淹死,现在搞开发,填了。
说到这里,我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还有外环路,过去人烟稀少,车辆也不多,小青年晚上没事,去那里赛跑,看谁跑得快。
无聊吧?沈小琴笑道。
不无聊。我说:总得释放一下荷尔蒙吧,尤其在那个精子太多,马子太少的年代。现在也不行了,车特别多,老出车祸,再去赛跑,等于玩命。
幸福*洗过头,一中操场摔过跤。沈小琴接着念。
县委前街打过劫,影院广场洒过血。体育场上练过腿,砖摞后面亲过嘴。
打劫主要是抢游戏币,大孩子抢小孩子,小孩子抢更小的孩子。现在好像都是直接抢钱,然后去上网。电影院广场门口热闹,打架的多,很多人都在那里打过架。我摸了摸脑门,说:为了打架厉害,好多人都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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