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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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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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摆了三桌,在酒店大厅里,我和中专作家刚坐下,就看到沈小琴和她同事从楼上下来,我挥了挥手,他们走过来,和我们坐在了一起。
给你介绍一下。我指着中专作家对沈小琴说:这就是你特别仰慕的大作家,差一点被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的那位。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十三(5)
中专作家微笑着摆手:哪里——哪里。
沈小琴让我介绍得莫名其妙,她客气地笑笑。我接着又说:他们家漏水了,你有空报报。
哎——中专作家说:不要上来就谈工作嘛。
好,不谈不谈。我笑了。
菜很快上来,一桌子野菜和山货,味道相当可口,我不管那么多,先把腰带吃开个扣再说。可能是由于沈小琴在的缘故,中专作家在吃上拿捏出风度翩翩的矜持,他很少动筷子,一个劲儿地说话,以压倒一切的频率成为这张桌上的主播。
桌上的人除了沈小琴外,都是作协请来的作家或会员,中专作家的话自然句句不离文学。
其实,写作并不难。中专作家的目光转移到沈小琴身上:每个人都可以写作,你——也可以写嘛,关键是不能走歪路,有的年轻人,从写作的第一天起,就走到了歪路上,再也走不回来。
我感觉他好像是在说我,因为桌上至少有一半人忽然扫了我一眼。
写本书,赚点小钱,有什么意思?中专作家的话指向性似乎越来越强:《*》就是《*》,永远登不了大雅之堂。
我心里愤愤不平,这家伙凭什么要把话锋往我身上转?《*》又怎么得罪他了?我倒想写《*》,还真没有那个本事。
现在这个年代,谁都可以出书。中专作家说:关键是,写什么?有没有表达人类的终极命运。
我忍无可忍:请教一下,人类的终极命运是什么?是水管漏水吗?
中专作家竟然笑了,不尴不尬地说:我在很严肃地和大家探讨文学,你一打岔就没意思了。
我不是打岔,是不明白,你能不能说清楚点,真正发挥大海明灯的作用,要真是早就不亮了就打个招呼,该怎么修怎么修,别在那儿白占个地方,让人误入迷津。
不知天高地厚!中专作家被我的话激怒了,他猛地一甩头,前额盘旋着垂下一绺细长的头发,头顶一下显得空旷了很多。
去你妈的。
说完,我转身离席,同时摔了一个杯子。声音没有想象中那么脆,而是有些沉闷,像一个糨糊瓶掉在了地上。
晚上,我住作协那个朋友的房间,和他同屋住的人换了房卡。第二天一早,集体去镇旁边新开发的峡谷看瀑布。我上了大巴,坐到最后一排,沈小琴的同事坐在前面,人和摄像机占了两个座位,沈小琴单独坐在她同事后面的一排,车快开的时候,中专作家才慢悠悠上来,挨着沈小琴坐下了。
半个小时不到的车程,中专作家和沈小琴说了一路,虽然我听不见他究竟说的什么,但可以看到他边说话边做手势,在大巴的颠簸下更显得夸张。
所谓的峡谷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峡谷,只是一道普通的山沟。在镇领导的导游下,我跟在大队伍后面,顺着山沟往里走。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啊?沈小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关切地问。
没有。我懒得理她。
你走后,大作家很不高兴。沈小琴小声说:这样不好吧,他好像是文学奖的评委。
他再高兴,我也得不了文学奖。我又好气又好笑:他是不是让你好好写,写好了可以参加文学奖的评选,文学奖很注重开发新人?
差不多。沈小琴笑了:你怎么知道啊?
因为我看透了我自己。
咯咯。沈小琴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大笑出声。
你好好写吧。
写个屁。沈小琴说:谁说我喜欢文学了,我是喜欢你。
我一惊。
前面就是瀑布了!镇领导说。
我们抬头,看见前面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坡,有十几米高,坡下全是一些鹅卵石。 。。  。。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十三(6)
我还没来得及问瀑布在哪里,就听到有人喊:作家来了,放瀑布!
这个人喊完,山坡上又有一个人喊:作家来了,放瀑布!
放瀑布!山坡远处有人接着喊,宛如回声。
好!一个声音从远飘近。
旋即,大股大股的水哗一下从山坡上冲下来,带着泥沙、塑料袋、矿泉水瓶子,像一次压抑很久后的释放,顺着山坡飞流直下。
【马小刚列传003】
起春游,半日。
我们的拜把子老大马小刚沐浴着县城的春风,事业茁壮成长。他的名字在县城流传,一天比一天响亮,钱包也一天比一天鼓。这样下去,我相信,他那个去首都拜把子的心愿不久就会实现。
马小刚突飞猛进的事业分两部分,这两部分相辅相成,互相促进。
第一部分为帮人要账。县城改革开放十几年,三角债越来越多,很多债拖来拖去,成了死账,按照正常程序根本无法追回。债主往往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找人去帮他们要,一旦要回,就分给要账的人很高的提成。具体给多少,和要账的难度成正比,越难要,提成就越高。最高的甚至把大头分给要账人,平均也是和要账人五五分成。因此,帮人要账可以说是无本万利的职业。可想而知,把账要回来并不容易,非得是有势力有手段的人不可。马小刚不乏手段,先礼后兵的策略让他如鱼得水,并且往往根本不用兵,只是礼一下,账就能要到。除非碰上不懂礼的家伙,马小刚才会用兵,这样的人很少,并且,马小刚往往只要百分之七十或者八十,无非是自己少分点提成,和欠账的人也能达成共识。
最关键的是马小刚的势力。
发展势力是他事业的第二大部分,所谓势力,就是跟着他的兄弟。跟着他的兄弟越多,他的势力就越强大。兄弟就是兄弟,不是雇佣的打手,不用固定发工资,需要帮忙,好吃好喝再发个红包就行。不过,要想让兄弟跟着,首先必须要讲义气,在县城,不讲义气的人,再有钱也没有兄弟,讲义气的人即使不怎么有钱,也会有死心塌地的兄弟。马小刚讲义气,所以兄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兄弟还会给他发展新的兄弟。在县城,马小刚可以说是四关之内皆兄弟,东关西关南关北关之内,马小刚的兄弟每一天都在疯长,成为马小刚替人要账的重要筹码,他只要一个人过去,给欠账的人报上自己的名字,欠账的人就能感到被一群狼包围的恐怖。
我和夏国强、老六不是马小刚的狼群,而是他另外一种兄弟。马小刚找兄弟闹事的时候从来不叫我们,他来找我们,只是喝酒、聊天。
这天下午,马小刚骑着改装成赛车模样的幸福250,带着我、夏国强和老六三个人出去玩,四个人一个挨一个挤在车座上,前一个脑袋往左,后一个脑袋就要往右,否则,风会把前人的头皮屑吹到后人的嘴里。我和夏国强还一人提着一个马小刚带来的超大塑料袋,老六手里则举着一根黑褐色的钓鱼竿。
我们看上去比杂技表演还要惊心动魄,路人惊叹的注视让我们自豪,因此忽略了难过的屁股、酸痛的胳膊、潜伏的危险。唯一叫苦的是马小刚这辆幸福250,它简直成了一头负重过度的骡子,突突地喘着粗气,马小刚不时还揪一下它的耳朵,让它发出刺耳的笛声,无论前方出现什么东西,都会被笛声吓得自动给我们闪出一条空路来。
我们就这样驶出县城,出了外环路,马路两边都是绿油油的麦子,一望无际,远处的地平线都是绿色的。我们又继续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到了一条小河沟边的时候,马小刚停下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十三(7)
就在这里吧,有水。马小刚熄了幸福250的火。
水好像不清。老六对着河解开裤子:憋死我了。
别尿河里,还得钓鱼呢!夏国强说。
鱼又不怕尿。老六的尿已经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波光粼粼地落向小河。
这儿有鱼吗?我想不通马小刚为什么要带钓鱼竿。他本来是说一起去春游,我们几个对春游一直很向往,从小到大,谁都没有春游过。每当在电视上看到大城市的孩子每到春天就去郊外春游,不但游山玩水,还篝火野餐,在平静的湖面荡起双桨,迎面吹来凉爽的风,我们简直羡慕死了。我们这里没山,没湖。我们在去济南艺考前,连山都没有见过,县城南边的打靶山只是一个五六米高的人造土岗子,曾是民兵训练打靶的地方,也铸就过马小刚用砍刀吓退十几个人的神话。
十几年后的春天,莫西干?夏国强发来一条短信,看得我唏嘘万千:
打靶山上砍过人,太行堤下揸过琴。
商贸城里下过海,跃进塔口挂过彩。
四方坑里洗过澡,外环路上赛过跑。
幸福*洗过头,一中操场摔过跤。
县委前街打过劫,影院广场洒过血。
体育场上练过腿,砖摞后面亲过嘴。
短信上这些地方,我们再熟悉不过,它们散布在楚丘县城里,属于心理标志性建筑,也发生过好多标志性事件。
我回复莫西干?夏国强:这,才是真正的摇滚。
那时马小刚一提春游,我们很有兴致,虽然最终来到的地方,只是一个不到五米宽的小河沟旁。
弟弟,差矣!马小刚和我们说话,喜欢转文言,我想,他要知道我连语文会考都没有及格,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马小刚走到河边,观察了一下环境,说:天黑前,至少钓上两条!
马小刚没说大话,他钓上两条一尺长的鲫鱼时才刚刚黄昏。夏国强找了几根枯树枝把鱼串好,老六用几块脏乎乎的石头围成个小炉灶,我抱来一些干草点着,只一小会儿,就把鱼烤熟了。
撒点盐!马小刚指挥着:老六,把吃的拿出来!
老六提来塑料袋,从里面倒出一堆东西:一个豆豉鲮鱼罐头,一个午餐肉罐头,两包火腿肠,两袋五香花生米,三包方便面,一瓶全兴大曲和一瓶五粮液。
全兴!我和老六看着夏国强笑了。
马小刚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笑,诧异地望着我们,老六给马小刚详解了“全兴”典故的来龙去脉,马小刚笑着对夏国强说:全兴不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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