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字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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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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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从未见过他 
 96、 一梦醒来心如水 。。。 
 
 
这般模样,心里一时诧然,突然想起他在卫州时曾说过的话“像菀棠姐这样的佳人,自当配英雄。”莫非……再转脸看看菀棠,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哑然,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既然我已知菀棠的心思,是断不能看着清阳陷下去的。想了想道:“想来苏公子还真是个痴情人,这么多年依然故我,也是快到而立之年的人了,竟还无成家之意。菀棠,你真是害人不浅呢。”
菀棠脸色微红,低声说了句:“好端端的提这些做什么?”
我轻吁口气,道:“我早有意提醒过他,说你已心有所属,可他还是痴意不改。这可怎么是好?要赶快想办法让他断了念想才好,万不能误了人家一辈子的。”我说完看了看清阳惊讶不已的神情,浅笑道:“清阳,你还不知罢?你菀棠姐的眼界可高呢,意中人可是你的主子呢。而且人家啊早立过誓了,非君不嫁。”
见清阳的脸色已是变了几变,菀棠也面颊嫣红的支吾道:“你若再说这些个,我可就回了,才不陪你了。”
我勉强的提了下嘴角,笑言:“谁知道是不是来陪我啊?”见菀棠已是羞得无地自容,便道:“好,不提这个了。婵儿还好吗?”
菀棠这才自然了些,“好,就是不像从前活分了,想是心里装着事儿,平时也只是少言寡语的。只有见了清阳才活跃了些,两人好似天生的冤家般,一见面就斗嘴。刚清阳还说呢,以前你在家时,你欺负他。如今你走了,这又来了一个。”
“清阳,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婵儿是个女儿家,又比你小些,你一个堂堂男儿,与她一般见识什么?何况她如今也是够可怜的了,你就多让着她些。”
清阳沉静的听着,又好象根本就没听,半晌才粗重的喘了口气,弹了弹袍角起身:“行了,姐,我懂了,你就放心吧。两位姐姐继续说话,为弟还有别的事,就不陪了。”
我看着他大步的出了院,知他是一语双关,明了我的意思,心里略松泛了些。也知他此刻的心情不舒坦,可终归长痛不如短痛,总好过陷在一场无望的情劫里,痛苦终生要好得多。




97

97、 奈何节外偏生枝 。。。 
 
 
灿烂的秋阳筛过桂树的枝叶,温柔的拂在我身上,我觑着眼迎视着缝隙间耀眼四射的日光,眼前逐渐模糊成一片金色。
“良媛,饭已备好了,先用饭吧。”秋婵附在我耳畔小声说道。
我悠悠睁开双眸,看到炫目的日光中一片落叶悠然飘落到我脸上,我轻轻拾起,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何时倚在竹榻上睡了去。
菀棠合下手中的书含笑说:“瞧你越发的慵懒了,看着书也能睡着。”
我活泛了下僵硬的身子,睡意阑珊道:“最近也不知怎了,总是觉得浑身酸软,打不起精神,总想睡觉。春困秋乏夏打盹还真是有道理呢。”
菀棠轻啐了一口,娇嗔说:“人懒散了,还要寻些理由,我们别人怎都不打盹呢?”
我也不知怎了,最近总觉得房里甚是憋闷,透不上气来,所以每日用饭都要让人备在院内。懒懒的从竹榻上起身到食案旁坐下,年了眼案上的宫保野兔、芫爆仔鸽、奶汁鱼片、蟹肉双笋等十样菜品,眉头渐蹙,怏怏道:“秋婵,你明日让厨房备些清淡的吧,这天热见了这些油腻的东西,就没有胃口。”
“是,如若良媛没有胃口,奴家这就去厨房寻些清淡的来。”
“算了,今日就先奏合着用吧。”
菀棠掩口笑了笑:“瞧你这小嘴倒是越发的刁了,都快九月了还天热?实是不好侍候了呢。”
我牵动嘴角莞尔笑过,搛起一块炝拌青瓜片放进口内,一股刺鼻的香油味直冲入鼻端,胃里接着便跟着翻涌进来。我一顿,急忙捂口起身,秋婵见状快步上前扶住我,水儿也忙取了瓷盂,轻轻为我捶着背,我一阵干呕,直呕得眼里泛出了泪花,才扶着秋婵无力的直起腰身来。
“良媛,你这是怎么了?”
“清梨,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唤太医来瞧瞧。”菀棠站在身边,满脸忧色。
我平缓了些,摇摇头,抹了抹眼角的泪迹,却是再也不想看那满桌的饭菜,便径自到一边的竹榻上阖目躺着。
“良媛……您是不是……有喜了?”
秋婵的话让我陡的一震,想到自己的信期已延后有些时日了,料是让秋婵说中了。紧接着眼前又迅速闪过李建成那几个儿子死在刀下的惨状,我心里骤然狂跳不止。
“秋婵,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水儿在呆愣后,一把拉住秋婵急切问道。
“我……我也是以前在宫中侍候燕才人的时候,见她有喜那阵儿就像良媛现在这个样子的。”
几人闻言都是一脸惊惧,局促不安的看着我。我终是缓缓开口:“也许秋婵说对了,我……那个已是有日子没来了。”
“什么?那……那怎么办?”水儿急得要掉下泪来,“皇上是不会放过隐太子的子嗣的。”
菀棠终是镇静下来,凝 
 97、 奈何节外偏生枝 。。。 
 
 
眉说:“清梨,不如让清阳想办法带苏公子来,若确定真是有了,再想法子。”
我一时也是心乱如麻,没有主意,只能点头应允。
菀棠吩咐了水儿速去报知清阳后,我们几人便静坐于案边,心事重重,再无心絮话。
直到太阳渐渐退于山后,湛蓝旷远的天际变成灰暗,眼前的一切仿似披上了一层暗纱,月渐呈明。才见清阳带着苏公子匆匆进院。
“姐,你怎样了?听说你病了。”清阳几步跨到近前。
我心里杂乱,强作平静说:“没什么大事,先进房让苏公子把了脉再说吧。”
“也好,苏公子劳烦你了。”
苏启成点点头,目光迅速的在菀棠脸上闪过后,方撩袍抬脚向房内走去。菀棠早已避过他的目光,别过了脸去。
刚一进房坐下,阿黛便迅速的把门掩好。众人皆是息声敛气的看着苏启成面色凝重的为我号脉。只一瞬,他的脸色便愈发深沉下来。
我见状不禁绝望的闭上眼睛,听见他的声音温润又略带些急促的说:“沈小姐,已是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清阳的茶碗一个没拿稳,已是翻了去,热热的茶水迅速撒在了旁边苏启成的灰色袍衫上。
秋婵忙掏出锦帕上前,蹲□来,为苏启成揩着腿上的茶渍。
苏启成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急道:“不必劳烦姑娘,在下自己来。”
秋婵一滞,红着脸尴尬的站起退到一侧。
清阳平静下来,遽然起身毅然说道:“这个孩子要不得,要速做决断。”
苏启成取出一块素凌帕拭了拭衣上的水渍,镇定的说:“这倒不难,在下只需开副药就是。”说着把已湿的布帕随手丢于桌畔。
我的泪水登时充盈眼眶,抬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一个生命正在悄悄的蕴育着,这不仅是李建成的血脉,也是我的骨肉啊。难道我这辈子连做母亲的权力都不可以有了吗?难道我这一生都将要这样孤独终老了吗?到底自己前生做错了什么事,今生要承受如此惩罚?我的泪珠已是滚滚而落,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留下这个孩子,即使用自己的生命交换,我也甘愿。
“清梨……”菀棠将我搂在怀里,眼里热泪盈盈。
清阳也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心疼和不忍。可还是坚定的对苏公子道:“那就请公子速速开药来吧。”
……
“良媛,把药喝了吧。”
我躺在榻上,看着水儿手里冒着热气的药碗,半晌才开口:“先放下吧,等一会儿凉了我就喝。”
水儿将药碗放到香几上:“夫人,这都是命,你就看开一些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明白,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躺会儿。”我痴望着由十字形构件攒成透棂的床顶,淡莫说道。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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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媛别忘了把药喝了。”
“嗯”
听着水儿轻轻掩门走远的脚步声。良久,我才缓缓起身,颤抖着把那碗褐色的药汁端到面前,我终是要亲手厄杀掉自己的孩子,厄杀掉自己的骨肉了。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得我无路可走?为什么连这点唯一的慰藉都不肯施舍给我?上天你为何要如此戏弄于我?如此残忍待我?
我的泪水簌簌落入碗内,“孩儿对不起,娘亲无用,不能保护你。就让娘亲亲自送你一程,你好好上路吧。你与娘今生缘浅,转世,你定要投奔个好人家……”
和着苦涩的泪水绝决的将那碗药汁一饮而尽,那种难以形容的苦楚让我的五脏六肺都跟着折腾翻绞起来,我终是抑制不住的一呕,那凄苦的药液瞬间从口内喷吐而出,溅在青石地面上。
我痴怔了半晌,轻轻将手抚向腹际,喃声道:“孩儿,你不想走,不想离开娘亲,是吗?”
院内有噌、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愣了愣匆忙下榻,随手拾起桌上的一块青布,俯身跪在地上慌乱的擦拭着地上的药汁。然后抹去下颔的药液,迅速回榻闭上眼睛躺好。
听着有人推门而进,悄悄走到榻前,轻轻拾起药碗出门,片刻又折回,再无动静。
我转头看去,却见秋婵正席地坐在锦垫上,静静凝视着手中的一块素凌方帕发呆。如果没记错,那块凌帕应该是那日苏启成丢下的。
我略一迟疑,轻唤了一声“秋婵”。秋婵的身子陡的一跳,仓促的将布帕揣于怀中,红着脸起身:“良媛,你醒了。”
我“嗯”了声,起身。秋婵忙上前扶着我坐好,又在我身后垫上软枕。
我半倚在榻上,问道:“秋婵,今年十七了吧?”
“嗯”
“该嫁人了呢。”
秋婵立即慌恐起来:“良媛,是不是奴家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您告诉奴家,奴家一定改的,千万不要赶奴家走。”
我无声一笑:“你慌什么?难道要一辈子都跟着我不成?女人家早晚是要嫁人的。”
“奴家不嫁人,奴家就跟着良媛一辈子。”秋婵说着眼圈已是泛红。
我拉过她的手,让她在榻边坐下,和声说:“把你嫁出去,我也舍不得呢。只是我也不能耽误你一辈子不是?你不用紧张,我并不是现在就要把你嫁出去,我只是心里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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