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野兽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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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权野兽朱棣-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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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谦忙斥责:“莫胡说,你舌头长疔了呀?”

朱棣听了,一怔,“疯了”一词在他耳畔轰鸣,如今他真是焦头烂额了,家事、国事、天下事,诸事不顺,他穷于应付,几乎无力摆脱困境。小太监一句“疯了”,如在他面前敞开了一扇大门,天也亮了,地也宽了,这不失为渡过难关的计策。人疯总得有个契机、因由,失去美人景展翼,朱棣也可以疯,虽然这不够体面,但能瞒过朝廷,便是大功告成。在他犹豫着的时候前门外大街的一个疯子最后促使他装疯。

前门外是北平最繁华的一条大街,商号、店铺林立,人车来往,市声震耳。朱棣带着随从去看望景清,他不能对景展翼的死无动于衷,在灵前焚化几张纸钱也好,他怕因景展翼的死彻底失去景清。去吊唁,这也是一箭双雕,他在为自己的疯铺路。

当他走到牌坊前,真的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在取笑,有人把大枣抹上狗屎,再扔给他,说:“大枣蘸蜜,吃吧。”

那疯子拾起来,塞到口中,有人问他香不香,疯子一边嚼一边咧开嘴笑:“香,好香。”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朱棣皱了一下眉头说:“这群市井无赖,欺负一个疯子干什么!”

李谦说:“疯子其实最快乐了,世间什么忧愁的事都跟他没关系,也没有人在乎他。”这句话似乎更加坚定了朱棣的决心,他咀嚼着这句话,禁不住在心里想:是呀,谁也不会在乎一个疯子的,人一疯了,对谁都不构成威胁了。这是最好的掩护,逃出困境的最好选择。他的眉头忽然松开了,双腿一磕马肚,加速走去。

朱棣骤马而来,直闯景家灵棚,这可是个巨大的轰动。他突然出现在灵棚前,惊动了所有的人。他下了马,目光发直,直奔棺材而去。他的出现,轰动了吊丧现场,官员们全都四散开,在一旁屏息敛气静观。

司礼拖长声喊:“燕王殿下来吊丧喽……”

这一喊,吹鼓手们才如梦初醒,大吹大擂起来,棺材两侧雇来号丧男妇们如被按了哭的开关,干号的声音顿起,景清的管家急匆匆地从里面赶出来,想拖住朱棣:“王爷,我家景大人送客去了,对不住,怎敢惊动殿下?”朱棣却双手拍着棺盖,笑嘻嘻地说:“是我命薄,不过,我这不是来娶她了吗?”他随即对李谦说:“来人,把景小姐的棺椁抬到王府去,我给她办喜事……”这一来,周围的官民无不大惊失色,很多人都悄声说,坏了,燕王疯了……

李谦吓得面如土色,拖起朱棣的袖子说:“王爷,咱们走吧……”

朱棣扔了王冠当球踢,又抓了一把纸钱随意抛撒,甩开众随从,呼天喊地地向远处奔去,他终于拉开了装疯的大幕。

随从们在后面奔跑着追赶。

? 王爷跑到街上吃西瓜皮

徐妙锦在窗外花间弹着古筝。丫环桂儿一溜碎步跑来,

她说:“不好了,燕王殿下疯了。”

徐妙锦根本不信,她说:“胡说什么!你才疯了呢。我昨天晚饭还和他一起吃的呢,谈笑风生,睡一个晚上觉怎么就会疯了呢?”

况且,在徐妙锦看来,朱棣心胸开阔,豁达,遇事想得开,他断不会无缘无故地疯了呢。桂儿却说是真的,千真万确,府里好多人都去看了,想把他拉回来。徐妙锦接着问:“没问问为了什么?”

桂儿嘻嘻一笑,说他要纳妃的景家姑娘上吊了,王爷急火攻心,就疯了。妙锦不由得不信,她说了一句“真没出息”。随后站起来问:“我姐呢,她知不知道?”

桂儿说:“她也跑到前门外去了。”徐妙锦便站了起来,让桂儿备轿,她要去前门外看看。桂儿答应着跑出去。此时的前门外大街可热闹了。三孔牌坊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围观看热闹。有人甚至爬到牌楼顶上往下看,人群里不断地发出哄笑声。

被围在核心的正是朱棣,他自己糊了一顶尖顶纸帽子扣到脑袋上,好好的衣服弄得脏兮兮的,脸上有泥,他一边在地上拣西瓜皮啃,一边唱唱咧咧地哼小调:

一更里,拉屎撒尿急……

二更里,景家小姐你别走,灵棚里有我保护你……你本是王妃命,怎么成了小寡妇?让我抱住你……

每唱一句,就把拣到手的西瓜皮啃上一口,直到啃干净为止。

人群里有人起哄:“喂,三更里抱着小寡妇干啥呀?”

朱棣便接着唱:“三更里,我和小寡妇啃西瓜皮……”人群里笑声更大了。人圈外有一个在泥炉子上烘南瓜饼的,他尖脸猴腮,其貌不扬,名叫纪纲,山东济阳人。他一边往炉子上摆南瓜饼,一边对旁边西瓜摊上的老头说:“这些人真是吃饱饭撑的,一个疯子,你逗他干啥!卖热乎南瓜饼喽……”卖西瓜的喊了声:“卖又甜又脆的大西瓜,不甜不要钱咧……可不是,闲的。”

此时的布政使司衙门里,几位掌控北平军政要务的大员,还在研究对策,朱棣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他会让人敬畏,也叫人头疼。

张昺、谢贵、张信和景清四位官员都在,张昺说,不断有消息传来,说燕王府不但从北元那里买来战马,又有消息称,前几天宁王秘密潜入北京,和燕王密议了一个晚上。

谢贵说,幸亏皇上远见卓识,早早把唐云、陈寿、房胜、赵夷这些人的兵权移到了宋忠手上,他时刻注意着燕王旧部的动静呢。谅他们也不敢轻易冒险。

景清觉得,皇上调燕王手下骑师的办法最好,调得远远的,调到京师去,一旦有事,他手下人想作乱,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唐云、房胜、赵夷这些人,只调到开平,就在北平周边,只要心在燕王一边,到时候还不一样反水。

因为有救他母亲一命之恩,张信的话就说得很温和了,而且有指责别人的意思。他说,我们奉皇命行事就对了,不必添枝加叶,我看天下本无事,若是朝廷看出燕王有二心,这次还不把他改封内地,或者索性削了藩啊。当臣子的,应当多弥合裂痕,少往生分了弄。

张昺一听,马上予以驳斥,这话就不对了。依你的意思,我们坐在北平是挑拨朝廷与藩王争斗了?让我们掌控北平,密切注意燕王动向的上谕不是皇上下的吗?张信生怕别人知道他与燕王有瓜葛,就不敢再吱声了。忽然,柳如烟跑进来,张昺取笑他说:“是柳翰林啊,好久不见啊,在王府里高就,也不请我们客。”

柳如烟没心思开玩笑,不等落座就急着告诉大家,出了大事了,燕王疯了!景清从他眼睛里分明看到了幸灾乐祸的影子,这也难怪。

几个人都吃惊不小,相互看看,张昺首先不信,他说,是谣传吧?

张信也说:“好好的,怎么会疯呢?他这人心挺宽的呀。”他看了景清一眼,弦外有音地问了一句:“我听到街谈巷议,说昨天燕王殿下还去府上吊丧了,是不是……”

景清显得很狼狈,他昨天听人说了朱棣在灵前失态,也只认为是一时急火攻心,并没往心里去,他生怕别人把朱棣与他女儿往一块扯,那是耻辱,景清就遮遮掩掩地说:“当时……并没有什么异样啊!”

张昺问柳如烟,疯得重吗?柳如烟听人说,在前门外拣西瓜皮呢,怎么拉也拉不回去。谢贵毕竟是胸无点墨的一介武夫,他直通通地说,景大人,是不是因你女儿而疯啊?

景清涨红了脸,柳如烟出来打圆场说:“这和景大人有什么关系?朱棣是看上了景展翼不假,可景大人从来没答应过,一厢情愿而已。”

这话多少为景清解了点围,景清说,谢大人这么说,我景清可承受不起呀。张昺说:“这样吧,景大人、张大人,你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景清和张信答应一声,大家便一起站了起来。

? 朱棣“吃屎”

前门外大街比天桥耍猴变戏法的地摊还热闹。

哄笑声仍然不断从牌坊那里掀起。卖南瓜饼的纪纲看见先后有许多衣冠楚楚的人走拢来,有骑马的也有乘轿的。人群中有徐王妃、朱能、张玉、李谦等,他们挤进人群,死拖硬拉地想把朱棣弄起来、拖回去。

由此判断,纪纲已断定,这个疯子来头不小。别看纪纲现在落魄,他曾是个斯文人,进过学、见过世面的,他岂能甘心流落北平街头卖南瓜饼?

朱棣直着眼睛看着张玉他们,身子拼命往下坠着不肯走,他说他在这替玉皇大帝把守南天门呢,王母娘娘接走景贵妃,让他守在这。他若走了,白骨精过来怎么办?

张玉急得心痛地大叫:“殿下呀……”

纪纲分明听清了这称呼,他的心为之一动。

徐王妃怕市民知道朱棣身份,马上瞪了张玉一眼,更正地说:“老爷呀,你醒醒吧……”人圈外,徐妙锦也领着桂儿赶到了,她没上前,远远地站在人圈外看着。

卖西瓜的老头对纪纲说,八成这是个大户人家,没看这阵势吗?这人啊,都是命,不愁吃不愁穿,可疯了,还不如咱这穷光蛋呢。他又吆喝起黑子红瓤不甜不要钱的大西瓜来,并顺手把别人啃过的西瓜皮丢到人圈里头,朱棣扑过去,拣起西瓜皮照啃不误。

纪纲发感慨说,谁说不是?穷,却穷得乐呵。人啊,不管平步青云,还是流落街头,都要看得开才行。

又有几顶官轿陆续在离牌楼不远的地方歇轿,景清、张信二人下轿,并没上前,远远观望着。

张玉和朱能用力拖着朱棣往大轿里拖,朱棣往后挣,朱棣眼睛的余光突然发现了张信、景清等人,他哈哈狂笑着说:“屁,抬我玉皇大帝就用这破轿啊?”他指着景清、张信大叫:“在那呢,玉皇大帝派的抬轿的是穿龙袍的……”他趁张玉一松手当儿,又逃走了,双手支地,滑稽可笑地打着车轮把式。

一个地痞无赖找了两根树枝,夹了一块狗屎,走到朱棣跟前说:“喂,这是玉皇大帝赏给你的黄金糕,吃不吃啊?”

人群中有人拍手起哄叫好。

张玉过去要动手:“你太损了,我打扁了你。”

朱棣却说:“别打,打不得的,他是玉皇大帝身边那个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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