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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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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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带着柯锦离开。
“学长的性格很热情。”我抱歉地笑。
柯锦侧着头看了看我,笑开,“挺可爱的孩子。”
接下来的两天我带柯锦去几个主要景点转了转,这是他主动要求的。意外的是,我们相处颇融洽,放下了先前的拘谨和主观的生分,他是一个可以聊得来的人。
南京的春秋季很短,像现在,夏天的暑气才散去,刮了两场秋风,冬日的寒气便扑面而来。明明是秋天的时令,却走着冬天的步调。
紧了紧身上的小毛毯,宿舍没空调真是难捱。捧着杯新沏的茶凑近鼻子淡淡地闻着,边翻着桌上的小说。我不太爱喝茶,却很是偏爱茶香,时常这样泡一杯慢慢熏闻着。大概是受我的影响,宿舍其他几个人渐渐也都迷上喝茶了,尤其这样的寒冬之夜,大家各自抱一杯茶聊天看书,小小的空间内暖意流淌。
一时兴起弄套茶具到宿舍来,想起蒋闻宇前天电话里提到下周去宜兴出差,Lucky!裹着毯子跑到阳台,电话响了好几声他还没接,正准备挂掉却突然通了,那边传来一声不太熟悉的“喂”。
心蓦地一沉,有什么在重重敲打着心壁,“喂?”
“哪位?”
“请问蒋闻宇在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抖。
“他在洗澡,你晚点打来吧。”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盲音,对方已挂断,可我握着手机的手还举着不肯放下,放下的这个动作叫我如此难堪。
风吹得脸生疼,鼻子渐渐没有了感觉。我使劲地回忆周一然的声音,是这样的吗?印象已经有点模糊,更何况透过电话传来也会不太一样。是他吗?是他吗?这个念头撕扯得我的头皮几欲裂开。确认了又能怎样呢?不确认又怎样?不是已经放下了吗?现在出现的这个谁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为什么偏偏要打他房间的电话呢?为什么偏偏选晚上打呢?好好的买什么茶具呢?坚持了这么久没主动联系他,这一次不就是想找个理由纵容自己一回吗?这下好了吧!
猜想他们可能在一起,和,发现了他们在一起的迹象,差别竟是这么大。
腿站到发麻才想起来回房间,桌上的茶早就凉了。阿宏随口问了句:“电话打那么久不冷啊?”是啊,这个电话打得全身冷透了。
关了台灯爬到床上,想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焐暖。闭着眼睛静静的,生怕错过手机的响动,却又怕它真的响起,心慌得很。可它真正响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尧尧你昨天找我的?太晚了没回电话,什么事的?”电话那头蒋闻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竟然已经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了。
“哈,我就知道。”我故作轻松,“你下周去宜兴帮我带套茶具吧,搁宿舍用的。”
他满口答应。我没问昨天接电话的是谁,他也没主动提起。可心里面有什么在膨胀,压都压不住。以前我找不到他,他都会在知道的第一时间联系我。这一次呢?因为不方便回电话吗?还是因为怕我问起?
经济法的教授还在用他那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一句一句读着教材,都是书上原封不动的内容,生怕我们自己不认识吗?烦躁地摔下笔,扭头看窗外,没有建筑,没有树木,一望无际的空。
“怎么了?”一旁的君君用手肘推了推我压低声音问。
敛下情绪,转头牵出一丝笑,“没事,课太无聊了。”翻过两页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从此以后,蒋闻宇就这样离我越来越远吗?电视里的那些女主角生气了伤心了就会夺门而出去发泄或者疗伤,而我却硬生生地端坐在这里上完一天的课,不逃课不早退。我做不到将情绪公诸于众目睽睽之下,不喜欢被人猜测议论,所以外人看来我是安稳平静的。又或者,这样我就可以骗自己,我没事,真的没事发生。再或者,因为我不是女主角吧。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4
晚上实在没胃口,下了课就直接回了宿舍,她们三个都不在。爬上床闷头大睡,是的,我很累,原来伪装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被电话吵醒,眯眼看了一下是何益打来的,“喂?”
“可尧,吃晚饭了吗?”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吵。
“没。”
“那正好,胖子找到工作了晚上请客,刚才在美食街这边碰到纳豆她们,你也一起过来吧。”
“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哪里不舒服吗?听你声音好像没什么精神。”
“没有,困了,想睡觉。”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电话那边顿了顿,“那我叫份外卖给你送去,吃过饭再睡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想吃,我想睡觉!”我不耐烦地吼完就挂了电话,拉过被子蒙住头继续睡。今天楼道里很安静,偶尔一两句人声显得尤为空冷。原本的睡意渐渐褪去,意识越来越清醒。刚才我算是发脾气了吧?心里竟觉得轻松了些。可为什么是他?我自诩是个自制的人,就算达不到喜形不露于色的程度,可也不至于对一个算不上关系多近的人失控,更何况是他……伸手探过手机,我该道歉吧,却迟迟按不下通话键,好像很难开口。发短信吗?似乎也不应该。这会儿他们应该还在吃饭吧?起身套了外套就下了楼,校园里路边的梧桐还未成荫,秋风盘旋而过,萧瑟得很。路灯晕淡了夜色的漆黑,却反倒把人影照得孤单。那些灯火亮堂的地方,没有我的归处。第一次,这个城市的夜晚让我寂寞得想逃。
拨了家里的电话,爸妈都还没回家。此刻很想跟他们说说话,可我知道他们一定都在忙。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不是没有埋怨过他们,也曾暗暗赌气将来无论如何都不依靠他们,可每当孤独无助时,最先想到的还是他们。亲情就是这样吧。
除了上次带兽兽来“参观”,这是我第二次来男生宿舍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觉着何益吃完饭回宿舍就能遇到,当面道个歉我也心安一些。此刻在楼下的管理站坐着,不时有路过的人朝我张望,我才懊恼地意识到这样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他们吃过饭或许还有其他活动,甚至玩通宵都有可能。看了眼手机,再等等吧。想起何益之前的电话,他们宿舍的胖子找到工作了啊,恍然意识到他们真的要毕业了,明年也轮到我了,我又将何去何从?很久以前我就计划好自己的人生,和蒋闻宇在一起,大学毕业之后进他家的公司,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可现在……我又该去哪里?又该如何调整我的人生?一路努力过来,终点在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符合参赛要求。我自嘲地笑,多无助的人生。
管理站门口有一台自动售卖机,不时有人过来买一两罐饮料。有一对男女走进来,应该是情侣吧,小声商量着买什么,男孩投币,弯腰取饮料,放到女孩手里,轻轻揽住对方的腰,女孩抬头笑望着男孩。匆匆移开视线,我羡慕了,被这种温暖灼伤了。低头看着地面,一大半脸埋在高高的衣领里,眨眼的时候睫毛能触到绒绒的毛线,好像有了一点点依托感。余光看到他们好像走了,抬起头舒了口气。门口有风灌进来,忍不住缩了缩身体,起身盯着售卖机看了半天,有人过来说“借过”,我侧让了让,等那人买完了我从兜里掏出不多的零钱买了一罐咖啡,跟管理站阿姨借了支马克笔,咖啡罐翻转着看了一圈,最后在底部细细地写了一行:'对不起。L。'嘱托阿姨转交给何益便走了。今天就这样过去了吧。
回到宿舍,她们三个还没回来。以前觉得一个人清净,今天却觉得这样的宿舍格外冷清。打开音响听了几分钟便关了,不知为何热闹的响动非但没有扫去沉寂的压抑感,反倒叫人越发心慌。翻了几页书,看了会儿电视,又爬回床上,刚躺下她们就回来了。
纳豆踮着脚把脑袋凑到我床前,“哟,小尧儿醒啦?还没吃饭吧?姐姐给你带粥回来了,起来吃点?”
我还真的饿了。起身下床抱着粥就开始喝,软糯的南瓜粥,还有奶黄包。
“瞧把这孩子饿的。还是何益想得周到。”
我拿汤匙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继续喝。他应该回去了吧,拿到那罐咖啡了吗?会看到罐底的字吧?
等我洗漱完再次躺回床上的时候,收到了何益的短信。
'以前我请你喝的咖啡都是大杯的,你才送我这么一小罐,亏了。'
我忍不住轻笑,想了想回复道:'那改天请你喝大杯的补上。'
'此信为证。'
“什么事这么开心?”阿宏站在我床边边往脸上抹乳液边问。
我摸了摸脸,“有吗?”
她踮起脚瞄了瞄我手里的手机,一脸“你白痴还是当我白痴”的表情哼了一声走开了。我刚想逗她几句,短信声又响了,还是何益的:'没关系。'
我收了笑容,犹豫着该解释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但最终只写了三个字:'谢谢你。'谢谢你的不计较,谢谢你的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和……喜爱。
'其实我有点开心,你对我终于有礼貌以外的态度了。'
难言的情绪在心头萦绕。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他的短信又到了:'不开心的事如果说不出来的话,就找些消耗体力的事去做。我一般会打球,你如果想去的话我可以有偿作陪。'
我嗤嗤地笑,'什么价格?'
'大杯咖啡。'
'考虑一下。' 
已经熄灯了,她们聊着晚上的事,据说胖子工作留在了南京,君君不无羡慕。话题自然转到了一年后大家的去向。南京啊,我要留下来吗?
一个星期后蒋闻宇出差回来,把茶具送到了学校,还带了几个陶制的小玩意让我送同学。以前这样的事他也做过,那时觉得贴心而甜蜜,而现在……算什么呢?他那揉我头发的习惯动作也从男女的暧昧变成了兄妹的亲昵。心里面苦苦的,现在每见他一次,一种叫做“无望”的情绪就深刻一次。终究,我们还是谁都没提那天电话里出现的那个人。
时间不咸不淡地过去,我承诺补偿何益的大杯咖啡被搁置下来,他没提,我也没有心情。我羞愧地想,其实“改天”是一个推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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