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卓然小手一挥，低声说：“咱给他个惊喜！”然后，带我们找了个靠边的位置悄悄坐了下来。一个女孩走过来递过一份菜单，笑着问我们要些什么。此时我们五个人的目光全部聚在杨森身上，无暇顾及别人，随便要了水煮花生和盐水毛豆，便将菜单递还给那女孩。未等那女孩走远，鲁卫平意识到今儿是喝酒来了，忙叫住她说：“来桶扎啤！”
那女孩回眸一笑，说：“好的，请稍等！”
“我操！”鲁卫平突然双眼放光，回过头敲了敲桌子，小声说，“哥儿几个，等会儿吧！快看，这服务员真漂亮啊，那儿呢，就刚才来的那个！”
大家一听说有美女，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忙弃了杨森，把眼睛当探照灯使用。在我们眼里，杨森固然重于泰山，可是跟美女一比，他立马就轻于鸿毛了。用鲁卫平的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这些年我们尽看见断手断脚的，却很少看见不穿衣服的。
“那儿！”顺着鲁卫平所指的方向望去，我们果然看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正站在一桌人前埋头认真地记录着。
“看背影是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前面长得怎么样，看不着啊！”张飞坐在椅子上晃来晃去，抱怨说。
“服务员！”黄卓然朝那女孩一摆手，“过来，我们再点些菜！”大家顿时对黄卓然佩服得五体投地，暗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么简单而有效的方法。
不一会儿，那个女孩快步走来，带着歉意微笑着问：“几位，还需要什么？”
“再来桶扎啤！”魏尽忠红着脸低下头，说得很干脆。
“扎个屁的啤！刚才要的那桶还没有上来呢！”黄卓然瞪了魏尽忠一眼，转而指着专心烤肉的杨森笑着对女孩说：“给我们来五十串烤肉，就要那小子烤的！”
女孩扭头看了一眼杨森，笑着说：“好的，请稍等！”然后转身翩翩离去。
我发现除了黄卓然，大家都很不自然地低着头。魏尽忠恨自己不能未卜先知，低声说：“早知道如此，就穿件像样的衣服出来了！”我也开始为自己光着膀子出来后悔不已，再看女孩的相貌和身材，突然想起了刘菁。
漂亮的女人总是会受到更多的关注；男人看了眼馋，女人看了眼红，只不过男人把感觉表现在嘴巴上，女人却将感觉隐藏在内心里。当那个女孩端着盐水毛豆再次来到我们桌前的时候，鲁卫平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搭讪，说：“自家开的烧烤店吗？”
那女孩听了一愣，把盘子轻轻放在桌上，笑着回答说：“不是，我是来打工的！”
“哦！”鲁卫平一副大悟的样子，刚想再伺机询问点什么的时候，女孩被另一个服务员叫走，只留下一句“不好意思”供大家回味。
片刻之后，啤酒和烤肉被一个男服务员送了过来。黄卓然见我们的食欲全无，笑叹着摇摇头，拿起一串烤肉咬了一口，想领教一下杨森的水平如何，不成想刚嚼几下便吐了出来。大家忙问怎么回事。黄卓然接了杯啤酒漱了一下口，愤然骂道：“这肉他妈的根本没有熟，我怀疑杨森这犊子是不是忘了烤了！”说着拿起一串发白的羊肉向大家展示。
鲁卫平凑过去看了看，确定肉没有熟之后，回到椅子上笑着问我们说：“你们猜，那女的叫什么名字？”说完这句话后，鲁卫平的家人无论是男是女马上受到大家的慰问和唾弃。黄卓然生气的是自己的安全没有受到重视，我们生气的是凭空猜出那女孩的名字就像拿弹弓打中平流层的飞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后还是黄卓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随手叫过一个服务员，指着杨森说：“这肉是他烤的吧，非常不错，这么些年就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烤肉！能不能麻烦你把他请过来，我们想表示感谢！”服务员高兴地转身去请杨森，估计是首次受到如此礼遇，自觉沾了同事的光，走起路来都有点飘飘然。
杨森走过来，一看是我们，惊喜地不知所措，不住地拿满是油污的破围裙擦手。黄卓然指着桌上的烤肉对他说：“这肉是你烤的？幸好倒霉的是我们，要不你这会儿已经被炒了！”
“怎么回事，我烤的肉能有问题？”杨森相信自己的手艺。
“要不你尝尝？”黄卓然挑了半天挑出一根带着血丝儿递到杨森面前。
杨森接过肉串仔细地看了看，抬头反问道：“这肉串怎么没有烤啊？”
“杨森，跟我说实话，你小子是不是吃屎长大的啊？这肉串就刚才那个服务员从你手中接过来的，你现在问我们怎么没有烤？”黄卓然的语气很平静，过会儿见骂杨森吃屎也无动于衷，厉声点明主要目的道，“他妈的，老实交代，那个女服务员叫什么名字？”
“哪个啊？”一听说女人，杨森的反应也立马快了不少。
“就那个！”鲁卫平等不及，指着一个忙碌的身影抢先回答。
“我猜你们就是说她，怎么样漂亮吧？”杨森扭头看了一眼，马上换一种口气，仿佛在向我们炫耀一件自己了如指掌的宝贝。
“老子问你她叫什么名字！”黄卓然气得瞪着杨森低声说。
“温欣！是旁边艺术学院的大二的学生，学美术的，怎么样，漂亮吧？”杨森站在一旁傻笑着说。
“行了，烤你的肉去吧，这儿没你的事儿了！”黄卓然过河拆桥，还不忘补充道，“对了，你这肉要多烤会儿，别他妈从羊身上割下来就端过来！还有就是偷着给我们烤点别的拿过来，要不你明天肯定来不了了！”看来受我们敲诈勒索也在杨森的意料之中，他笑着点点头，老老实实回去烤肉了。
“温馨是不是她的艺名啊，别等着哥儿几个研究了半天，这女的是旁边*里的？”鲁卫平不愧是首都长大的，见多识广。
“放屁！你见过那个*女人晚上出来打工的，明显就是一个学生；长这么漂亮肯定是艺术学院的！”魏尽忠已把女孩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不准别人随意侮辱，哪怕是语言上的。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孩的一举一动，越发觉得她像刘菁。正当我们吃着花生喝着啤酒对这个漂亮的女孩品头论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是老张，他拿着两瓶啤酒走到那女孩身边，笑着说些什么，女孩转身拿一起子递给老张。老张笑着点点头，走到一伙人跟前坐了下来，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声。
杨森悄悄走过来，四下观察了一下，顺手放下一把肉串，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烤的有点儿糊了，凑合吃吧，反正是不花钱的！”
鲁卫平捏起一串烤肉，观察片刻，嘲笑道：“我操，你这水平也不行啊，不是生的，就是糊的，敢情拿我们哥儿几个的生命安全做实验呢吧这是……”
“嘘！”杨森打断他，听到自己被说的跟医生一样，吓得只说好话，“让老板听见我明儿就来不了了！等我的手艺练出来了，好好让哥儿几个尝尝！”
我们听了杨森的期许，大笑不已，不住地夸奖他孝顺。黄卓然特意接了一杯酒递给杨森，并且代表我们表达了对杨森今天请大家吃烧烤的感谢。杨森连声说不客气，喝下啤酒后有所觉悟，忙借口太忙回到炉子前。
“哎，别走啊，我开玩笑呢！”当我们实在再也找不出理由，只好为今晚的月色举杯的时候，老张那伙人中的一个身材高大的黄发青年站起来拦住温欣说。温欣低头绕开他，进店里面拿出来了个小提包，叫上另一个女服务员，匆匆向艺术学院的方向走去。
黄发青年拿出墨镜戴上，回头大声对身后的一个人说：“阿喜，把她俩送回学校！”那个叫阿喜的立马笑着答应着站起来，不远不近地跟在温欣她俩后面。
“不愧是美女啊，生气的时候都别有一番滋味！”见此情景，鲁卫平接满一杯啤酒，摇着头感叹说。
我开始坐立不安。
杨森已经偷偷给我们放了三次烤肉了，最后一次放下的烤肉烤的很好，得到了大家的称赞。魏尽忠吃完一根肉串，抹抹嘴，问我说：“怎么不吃，难得杨森这么孝顺地把肉烤好？”
我推托说头疼，可能中暑了。魏尽忠“哦”了一声，继续喝酒吃肉。
深夜的风总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阴冷，即使在这盛夏喧闹的街边烧烤摊儿上，我一样感觉后背阵阵发凉。我建议黄卓然早点回去，黄卓然看了一眼还在忙着烤肉的杨森，扭头对大家说：“那就别等杨森了，赶紧回去撒尿，这破地儿连个厕所都没有！”说完，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
鲁卫平难得糊涂一次，指着桌上的钱说：“黄哥，你这钱也不够啊？”
“我操你嘴的，你就不会出点儿啊？”黄卓然笑着骂道。
鲁卫平偷偷从魏尽忠的裤衩兜里掏出一张五十的，抢着拍在桌面上，又从自己口袋里翻出十块钱，笑着说：“这回够了，今儿这顿算我们三个请的，明天你们三个请！”
鲁卫平所为再次让他家里的女性受到关注，张飞操着一口正宗山西话骂道：“你卖卖为坏腿各拉的！”
魏尽忠精通方言，直夸张飞骂得隐晦。鲁卫平尿急，以听不懂为由不再理会，站起来招呼大家回武院上厕所。
正当我们站起来要离开的时候，杨森跑过来说：“等会儿再走！刚才张小然偷偷跟我说，小霸王要找你们事儿！”说完回去找老板请假，收拾东西准备提前下班。
黄卓然看了看不远处的王小霸，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我内心烦乱，也跟着黄卓然过去，吓得鲁卫平他们也不敢呆在原地，好比守城战士见兵临城下，与其顽固死守不如团结一致突围，生还的可能性更大。
戴墨镜的王小霸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食指和中指夹着根烟，不时地弹一下烟灰。他身后坐着的四五个人看着都像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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