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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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再见-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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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牌子,却是非常的具有媒体的美誉度。一旦收购,不仅建立起自己的媒体平台,由于信周刊的媒体公信力,也相当于有利地掌握了舆论的话语权。 
话语权,可么可怕的话语权。 
在众口铄金中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她,当然更明白。 
怔怔的抬起头来,相框里的总编仍然胖乎乎地笑着。这才看清旁边的挽联:“文章寸心事,得失我心知。” 
一笔一划,带了长长的笔峰飞出去,如此的棱角分明,如此的熟悉。 
刹那空白。 
远远的,似听到阿飞在唤:“车小姐、车小姐。” 
象突然的一只手,一下子硬生生地拉回现实,残余的清明聚过来,她指指那挽联,对了阿飞:“你写的?” 
阿飞摇摇头:“不是,是总编以前的一个学生寄过来的。” 
学生? 
一字一顿,似乎都落在记忆深处的雪地:“他叫什么名字?” 
阿飞有点疑惑地看了看她,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不知道。只收到挽联,没署名。总编的学生很多,不可能一个一个都认识。”忍不住问:“车小姐,有什么问题?” 
她只摇头,轻轻的摇头:“没。只是,这字迹很象我的一个朋友。” 
只是,很象而已。 
我的那个朋友, 
我的那个朋友, 
他在大海里。 
狠命地忍,忍得胸口酸楚的痛。  
  
 一百四十九 
大厅外,仍是冷的、湿漉漉的雨。 
阿飞递过来热茶,捧了在手里,已然完全平静下来。 
阿飞恨恨的:“前两天有人到办公室来闹事,估计跟东方也脱不了关系。” 
果然,信周刊,四爷是要定了。 
看她一眼,有些期艾,却终于还是咬牙开了口:“车小姐,你是英氏的人。能不能跟赵总讲一下?我们办公楼里,今天一群混混,明天一群痞子。实在是吃不消。” 
难得这么骄傲的年轻人,鼓足了勇气央她,希望赵见能暗中伸手帮一把吧。 
她没吭声,微低了头,象在沉呤。 
阿飞显然有些失望,却因了她刚才的解围不便发作,一口气堵在胸口,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重新昂起了头:“世人得鱼便忘筌。车小姐,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信周刊要死,也要死得尊严。” 
她还是不说话,半晌,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阿飞一怔,却也答了:“高飞。” 
多好的名字,碧空千里,展翅高飞。 
“高飞”她叫他的名字,声音中有冷意:“看过《西游记》吧,唐僧肉,其实人人都想吃的。” 
阿飞蓦然抬头:“车小姐,你的意思?” 
她抿了唇,不说话了。那本来温热的茶杯,慢慢地有点冷下去。 
高飞显然已经明白,却还不敢肯定,紧盯着她:“车小姐,恕我冒昧,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个?” 
是啊,她不是英氏的人吗?她跟赵见,不是有着暖昧不清的关系么? 
她只看着那幅挽联,声音平平的:“你们信周刊,有我的朋友。” 
朋友? 
高飞一怔,一下子反映过来,脱口而出:“小岳?” 
很久没有碰过的名字,象雪地里的蜡烛,忽然凛冽的闪亮。 
高飞看她脸色,也有些抱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真的把小岳当朋友?”他似还想说什么,却终于欲言又止。 
坊间不是是传小岳只是她跟林向晚之间的幌子么?小岳死于非命,林向晚出了车祸,不都是因她车镜明而起么? 
看她忽然抿紧了的唇,一时忽也有些迷惑。 
在门口瞌睡的阿伯忽走了过来:“车小姐,茶冷了,我给你换换。”抬高了声气:“冷茶喝下去呢,会伤胃的。有的人,喜欢闻别人放屁,那是他们的事。只是,别拿来臭无辜的人。” 
高飞一怔:“阿伯?” 
阿伯没理他,径直地换了热茶来。 
她只好喝一口,放下来:“阿伯,谢谢你。我走了。”站起身,向高飞点点头。 
阿伯还是没看高飞:“车小姐,我送你。” 
出来。 
忍不住再回头看看那幅挽联。却正好碰上高飞疑惑的眼光。 
忽想起赵见的话来:罗生门中,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真相,车镜明,你要听哪一种? 
真相? 
每个人都只以为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才是真相。 
赵见,你果然了解所有的游戏规则。 
这么了解规则的你,当然不会放弃信周刊这么好的舆论平台。 
难怪简文会说那些话,自然也收到你要下手的风声。 
东方是狼,而英氏就是虎。信周刊若来求你,其实不过是与虎谋皮。 
绝不可以。 
总编,绝不可以。 
谁也不可以成为谁的附庸,那样,我到哪里去寻找真正的独立与真实。 
看她离开。 
高飞期期艾艾地走上来,阿伯没理他,继续袖了手打瞌睡。高飞径直地推他:“阿伯,你刚才是在骂我?” 
阿伯不耐烦的:“连骂你都听不出来,你还听得懂什么人话?” 
高飞老大不服:“圈子里不都这样说么?车镜明她”还想说下去,被阿伯盯得头皮发麻不敢开口。 
“别人说什么就什么,那你长眼睛耳朵干什么?活个屁的人啊?枉自爹妈生你一场。” 

莲花。 
下了好几天湿漉漉的雨,终于停了。 
花厅。 
英先生悠悠地看杂志:“简文这家伙,果然有趣得很。” 
是简文的大幅专访,自信满满地谈到对信周刊的收购。英先生边看边叹气:“哪有这么早就放风声出来的?这家伙,真是憋不住屁。” 
赵见微笑:“太心急了些。” 
“下手也够狠的,”英先生笑嘻嘻的:“听说天天有人到信周刊门口泼油漆。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堂堂东方也使得出来。” 
赵见还只是笑笑:“让他们泼好了。简文这人,非常手段用惯了,以为天下人都吃他这一套。信周刊的人,他是低估了。” 
英先生悠然神往:“说得我倒真想看看,这些家伙的骨头到底有多硬,看看什么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赵见淡淡的:“一个人,玉碎可以。一群人,怎么碎得过来?” 
英先生将杂志一丢,叹口气:“那倒也是。简文现在如此威逼利诱,信周刊总归还是人心惶惶的。人啊,自己心一慌,就给了别人乘虚而入的机会。对不对,老赵?”忽然地想起什么来,笑嘻嘻的:“插句题外话,我很好奇,你这么滴水不漏的家伙,怎么就心慌的让明明小姐乘虚而入了。” 
赵见慢悠悠地喝茶:“关你什么事?” 
英先生耸肩摊手:“知你是煮熟的鸭子嘴巴硬。言归正传,东方那边步步紧逼,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他们逼他们的,我们做自己的份内事就好。” 
英先生想了一会:“你说,老家伙那只死乌龟是谁送的?” 
赵见沉呤一阵,摇摇头:“不知道,老家伙得罪的人很多,说不清楚。” 
英先生叹口气:“我总觉着这事透着一股子古怪。象是有人希望借力打力,让我们与东方火拼。” 
赵见头也不抬:“那又怎么样?反正跟老头子也是要拼一场的,站在最高处的,只能有一个。” 
英先生摇摇头,不吭声了。赵见忽似想起了什么: 
“七叔那边有什么消息过来?” 
“那老家伙,听说要他拿钱出来,心痛得脸皮都崩紧。” 
赵见微微一笑:“人老了,本来就悭吝些。”忽想起来:“前段时间,他怎么没消息。” 
英先生笑嘻嘻地学了他说话:“人老了,本来就病痛多些。听说前段日子大病了场。” 
赵见噢一声,没问下去。 
英先生看他一眼,闲闲的:“那家伙可混得不错。听说七叔很喜欢他。” 
赵见往后一躺,似是没听到。 
有阳光照进花厅,很冷的天气,却终归看上去有些暖意。  
  
 一百五十一 
他站在他的面前。淡淡的微笑:“黄叔,新年快乐。” 
原来,走近了。才发现,他的笑和他的笑,其实根本不一样。 
透明的阳光下,一个笑得,永远温文尔雅,一个笑得,永远神采飞扬。 
多么不同的两兄弟。 
黄叔暗叹口气:“进来吧。” 
有温暖的白雾从小小的厨房里出来。他转头问黄叔:“吃饺子?黄叔,我好多年没吃你包过的饺子了?” 
坐在小小的马扎上,他说得竟有些天真。 
黄叔忍不住又叹口气:“你进去把饺子端出来吧。” 
进去,她正揭开笼屉,白茫茫的一片雾,显然被烫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将笼盖丢下。 
很难看到一向镇定自若的车镜明也有这么忙乱的样子,就干脆呆在门边看。 
她丢了笼盖,蹲下身,打开柜门去找大盘子。 
旁边有响动,无意一转头,身边竟多了一双脚。愣得一愣,抬起头来,他直接地将笼屉端了便走:“端这个就行了,正好够我们仨个。” 
她站起身,完全地呆在那里。 

过年了。 
是热气腾腾的饺子,让人吃得满头大汗。 
“黄叔,很多年了。” 
他说得似乎也有些感叹:“小时候,就盼着过年吃你包的饺子。” 
黄叔静静地看着他,却终于忍不住挟了饺子放到他碗里:“喜欢,就多吃点” 
她不说话,一句话也不说。 
有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乱响着跑过来,哄的一声挤在门口:“黄爷爷、黄爷爷,新年快乐。” 
是巷子里的小孩子,到每个家门口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去年那个时候,她笑嘻嘻地看那家伙咬牙切齿,一份一份地往红包里装钱:“这些小鬼头,每年都要敲我一大笔。” 
她喔一声,歪了头看他:“小气鬼。” 
那家伙还是咬牙切齿:“给少了,那些小鬼头就会拦住你唱歌” 
八卦心起,她自然要刨根问底:“唱什么?” 
那家伙时果然就悠悠然地唱起来: 
“小岳子儿,坐门墩儿, 
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要媳妇儿干吗呀? 
点灯,说话儿, 
吹灯,做伴儿, 
明天早晨给你梳小辫儿。” 
他一板一眼地学了那些孩子们的声调,唱得她笑岔了气,捂着肚子直叫哎哟。 
那家伙悠悠然看她一眼,继续拖长了声调唱: 
“要媳妇儿干吗呀? 
点灯,说话儿, 
吹灯,做伴儿。” 
这才反映过来这家伙原来不安好心,一下子红了脸:“去死吧。” 
那家伙就哭丧着一张脸了:“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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