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尘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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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尘埃外-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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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留琉螓首一转,再不理他。

    那笑面虎突然残冷的笑了,缓缓道:“好。好。看来哥哥是不想念你我兄弟情份了,连你母亲,都不想要了,对么?”

    宇文留琉听了此话,浑身一颤,低呼道:“母亲,母亲……”

    我大恸,低声与他道:“留琉,不必管我们,和你弟弟回去吧。念在兄弟情份上,他定不会为难你的。”

    他睁开清目瞪我,“当我是什么,此时怎么能离你们而去。再者,”他瞪向宇文留璃,“我早已厌烦这地狱般的生活,大抵是个死,与你、你们死在一处,我愿意。”

    众人被他此番话,说的精神一振——死在一起,何尝不是一件幸福之事。

    宇文留璃忽然抽出一把长鞭,啪得一声,如长蛇吐洞,吐着信子直朝他哥哥卷去。厉声呵道:“哥哥,既然是死,你也是我的。”

    我大惊,一个转身把宇文留琉护在后面,而背上,立即传来火辣辣的巨痛……

    “殊儿——”

    “晏殊——”

    周允乾自腰间拨出龙形软剑,宛如银龙出洞,卷着寒风,斩向那柄长鞭。怒笑道:“欺负文弱书生算什么好汉,还是让允乾陪陵王陛下玩玩吧。”

    吧字未落,利剑当胸刺去。

    手握长鞭的笑面虎见情不妙,手中鞭如狂风暴雨一般,刷刷刷一阵急挡。周允乾左飘右闪,白衣翻袂,却始终未沾到丁点。笑面虎阵阵冷笑,手中鞭一顿,突然撮唇发出一声高亢尖啸。

    眨眼之间,四面八方的金盔铁甲若铜墙铁壁,将周允乾团团围在中间。

    我心内大急,却被徐纪道摁住,无法动作。

    所幸,肖佩旬和一直未说话的诗圣任肖祯一见情况危机,长襟飞袂,一前一后跃进阵中,加入战团,登时在大殿中间打成一片,光影来去,衣袂翻卷,再分不清谁是谁……

    徐纪道自我怀里拿出白玉凝露,滴于我背部,皱眉道:“这鞭上竟有倒刺。”

    旁边的宇文留琉冷面苍白、清目含水……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场中,咧嘴笑道:“男子汉不许哭。”

    “嗯。”他青袖一闪,立即恢复容颜。

    忍着火辣辣的疼痛站起身来,左右望望,终于被我找到一根手腕粗细的仙鹤金铜烛台。我上前握住它,扛起来就往场内奔去……

    “国师大人,你、你这是做甚?”徐纪道手急眼快,一把拉住我,瞠目问道。

    “打架。”我理直气壮的回他。

    徐纪道哭笑不得,把烛台往旁边一推,道:“一介书生,哪有本事打架。”

    我不服气道:“我会太极拳。”

    宇文留琉苦笑:“晏殊,你还是安份些吧。”

    我甚是气馁,流转眸子,笑道:“给你们唱首歌,以震气势如何?”徐纪道面部抽动抽动,没有作声。宇文留琉低声道:“晏殊唱的,定是最好的。”

    我站在书案后面,以案作鼓,一板一板敲打着唱道: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人世间有百媚千抹,我独爱爱你那一种,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我心中你最忠,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换我毫情天纵,我心中你最忠

    我的泪向天冲,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在红尘中情意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执子之手是一种境界,相濡以沫是一种境界,生死相随也是一种境界,谁能肯定地说哪种最高呢,只有经历过生生死死,患难与共,才得真理。便如眼前的宇文留琉、周允乾、肖佩旬……甚至于跳出尘世外,不在五行中的玉佛,都能笑对生死,面不改色,没有谁背信而去,没有谁顾己失彼,这便是情意。

    敲打声中,偶有一声“阿弥陀佛”清风点缀,为这气势如虹的离别之歌,抹上几许祥和、柔情。

    

 悲欢离合生死同

    “允乾——”

    正自唱着,忽然见周允乾一个踉跄,往地上栽去,竟是、竟是打不过那宇文留璃。

    我大惊,歌声恶然而止。

    而眼见宇文留璃身后的一柄长剑闪着清白冷光,直直往周允乾的胸前刺去,我猛扑过去……允乾……

    心内若烈火欲梵,窒息难当。

    身旁的徐纪道快速抱住我,道:“使不得。”

    正在这千均一发,天空中忽然刷刷划起一道宽宽白练,若万丈尘埃间猛然射入的一道光芒,衬得整个大殿瞬时一亮。

    只见那道光芒,且柔且刚的朝周允乾飞去……片刻,周允乾被凌空卷起来,要害部位绕开长剑,只有几缕长发嚓的被扫断,随风飘荡。

    眨眼之间,那狐狸已经落入玉佛怀里,身上还卷着……雪白袈裟——这、这玉佛,可是深怀绝技么?

    我又惊又喜,挣开徐纪道的手,奔到周允乾面前,叫道:“允乾。”

    那人自玉佛身上下来,嘴角带着丝丝血迹。朝我咧嘴一笑,道:“差一点就成了旧容颜、旧名字。”

    我哭笑不得,狠狠捶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揪人心的玩笑。

    “多谢大师。”

    “阿弥陀佛。”玉佛忽然又道出一声佛号。如远山钟鼓,回旋着质感的声音,震得大殿嗡嗡作响。所有打斗之人,被震得东倒西歪,不得不住了手。

    这、这可是世人所说的狮吼神功么?所有人惊惧交加,瞪大眼睛望向这位深不可测的佛爷。

    玉佛盘膝而坐,眸子突然一抬,里面清冰的光一闪,“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陵王陛下一定要执迷不悟么?”唇边只含淡笑,悠远清扬的声音,翻着波浪敲打着每个人的耳鼓。

    宇文留璃面色大变,目内闪过一丝惧色,“不行大师乃方外之人,只要大师及悠然寺不再插手此事,朕便放大师及弟子离开。”

    玉佛秀眉浅浅的蹙了蹙,手指挽就莲花,垂目道:“阿弥陀佛,我佛以慈悲为怀。百年来,奖善罚恶、护三国百姓平安,乃是悠然寺根本职责所在。陵王陛下背信弃义,已是违反合约,又于本座面前欲草菅人命,不怕下地狱么?”

    “哈哈……佛祖曾说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立章天下,也分裂得太久了,朕只想作些功德,一统江山。而若非这小子兴风作浪,洛策二国早就是我囊中之物。”那笑面虎一指我,目光凶恨异常。

    我无奈一叹,上前一步道:“若你放过在场诸位,晏殊愿受陵王陛下任何惩罚。”

    宇文留璃忽然笑了,道:“那赶情好,得晏殊者得天下。若你真心实意投城过来,朕保证对你胜过那个洛王。哥哥,只要你与晏殊一起过来,我也饶过你们母子性命。”

    众人变色,肖佩旬第一次冲我拉下面色,沉声道:“殊儿当我等何人,不要说今日还有生机,便是没有,也断不会舍你一人。”

    宇文留璃狰狞道:“那就无话可说了。”

    “阿弥陀佛。”玉佛轻呼一声,道:“陵王陛下执意如此么?”他轻抬右手,雪白的袈袈裟垂出优雅的弧度:“那麽,陛下请了。”

    宇文留璃仰头大笑,笑声敛后,眼神里却殊无笑意。阴冷道:“既然如此,就莫怪朕翻脸无情了!”说罢,啪得一挥长鞭,作势扑来……

    大家以为他要攻向玉佛,全都鼎力包抄过去。那知,那奸贼竟然半途中身形一转,如离弦之箭般往门外掠去。随着一声尖啸,所有侍卫紧随其后,也全部掠出门外,而巨形铁栏杆咣啷啷——赫然落下。

    那奸贼隔着栏杆神气活现,负手笑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偏想去。朕就成全你们。哥哥,你想离开朕,想都不要想,即使是尸体,朕也要把你带回朕的龙床。”

    众人恍然,齐齐望向宇文留琉。气得门内的青竹公子俊脸红白交加,咬牙不语,美目内却又泪光点点。

    我低语道:“就当狗吠。”这美人朝我凄然一笑,道:“遇到此人,是我一生的劫数。”说罢,一滴清泪于洁白玉面上徐徐滑落……

    我无言以慰。

    而只这个功夫,已有数千名弓箭手自窗外、门外团团围了上来,棵棵闪着寒光的冷箭直直逼向众人,只待宇文留璃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放。

    “怎么办,师父?”肖佩旬目光盯着我们,却把脸转问他师父低问。诗圣把目光投向玉佛,“请大师定夺。”

    不行大师静目半合,看著门外,修长右手轻轻抬起在空中,掌心朝上作托杯状。随後缓缓的,翻了过来,指尖晶莹如玉。

    而众僧人见到这个手势,立即兵分四路,整齐划一地四散开来……八人分八角站于大殿正中,双手置于头顶,亦作托杯状,如如来顶天!

    四人各握玉佛轮椅四角,轻轻一举,便把个硕大轮椅整个托了起来,而雪白衣袖瞬时柔柔顺顺,垂浮于半空。

    剩下六人,分别站于我们六人身后,依旧双手合十,如中流砥柱。

    门外的宇文留璃一看这场面,脸色大变,厉呵道:“放。”瞬时,箭若流星暴雨,冒着死气自四面八方急速地射进来……

    几乎同时,玉佛也一声低吼,“起——”

    只见那立于大殿正中的八位僧人,立即若大雁般自地上生生的拨起来,朝宝塔状的殿顶飞去。

    而围于我们周转的六人开始舞动肥大僧衣,上下翻飞,衣袂四舞,替我们阻挡来势凶凶的层层箭羽。

    这里面只有我和宇文留琉、徐纪道是不会功夫的,我把青竹公子挡在身后,在众僧保护下,一步步退于玉佛身后。望着漫天飞羽,鼻尖处冒出细细的汗珠竟。

    正在这时,忽然头顶光芒大阵,一道广阔无边的光芒直射进来,整个大殿立即若佛光普照,通亮无比。

    照得阵阵箭雨都忽然一顿……

    我们不约而同眯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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