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尘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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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尘埃外-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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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福隐市门,严平居卜肆。

    乃知神仙徒,非必烟霞地。

    异哉西山人,逍遥京洛尘。

    门多长者车,察脉如有神。

    轩皇万余载,此术了然在。

    精意洞五行,飞名落四海。

    结舍拟沧洲,东池接御沟。

    兰芳披幽径,琴樽在小舟。

    清夜泛月华,宛是江湖游。

    他日上云去,兹为黄鹤楼。

    “好诗!空远悠然,只是有些离世之感!”荀佩潇温温叹道。

    “岂不知晏殊确有离世之意,可惜身不由已罢了!”我笑。

    “先生惊世绝才,怎会与佩潇一般,有如此闲云野鹤的想法!不过,到让佩潇倍觉喜欢,佩潇也随一首。”说罢,淡淡启唇吟道: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轻舟兮济洛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呜兮发櫂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整首诗被他那清缓的声音念了,潇洒悠远,雅致中不失男儿硬朗,且颇有楚辞之风!我不由连连点头道:“其人也妙,其诗也妙,晏殊想不说好都难,甘拜下风!”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轻轻流转,含笑道:“先生取笑我,不好!”

    我大笑,道:“别叫先生,好生份,就叫晏殊吧!我也叫你佩潇可好?”

    “自那日津渡相遇,便知先生非凡人,可惜”荀佩潇轻皱眉黛,“可惜,若非那日有急事,你我,也不至于一别一年有余。若日日如今夜这般,对月当空、把酒论诗,那应是何等惬意之事呀!”

    我扑噗一笑,“什么非凡人呀,只不过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杠的无用书生罢了!”

    水波流动,他用温柔的眸子望我,“便是这媚到骨头里的笑,让我确认龙舟节那天的国师就是先生!”

    “哦,龙舟节?你也去了么?“

    “自然,本来一直寻找先生。后听闻这新任国师也名晏殊,便起了来京之意,可惜一直琐事缠身,直至龙舟节那天,才得见你!“

    “怎不见你找我?还有,一口一个先生,好象我多大年纪一样,再叫,我可恼了!”我嗔笑道。

    那人负袖而立,紫衣飞袂,点头笑道:“长久以来,佩潇都不信人!可是,遇到殊儿,竟一下澄明起来。与你,即使在沉默里,也能感觉魂魄的相互倚近,也许,这便是缘份吧!”

    密长的睫毛,在月光投影下形成一道屏风的弧度,掩得那眸如透过树稍的明星闪亮。

    我不禁眯眼望了,再不能言语——缘么?确是真的!他是我入世之后,第一位识得的朋友,虽然言语不多,却相互之间暗流着一种莫名的亲切,让彼此不得不吸引,铭记!难忘,并非因他这皮囊。我见过的美人也可谓不少,聪智灵秀如周允乾、冷傲孤烟如宇文留琉,娇艳妖冶如东方清阳,但都没有如荀佩潇这般,给我的那种安宁与沉静之感,他就如清晨清新自然的空气,让人倍感心神清爽、香怡沁人,然后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

    想及此,再吟哦道:“

    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

    知有清芬能解秽,更怜细叶巧凌霜。

    根便密石秋芳早,丛倚修筠午荫凉。

    欲遗蘼芜共堂下,眼前长见楚词章。”

    那人轻笑,舒展紫袖,举了清羽敬我,道“

    烟波湖畔话芝兰,柳影遮斜几片寒。

    愿以乾坤为巨室,邀君与我卧其间!”

    一身风华,依水而立,似乎已经融入这黎明前的夜,带动着天地万物,都在苏醒!

    我望着这美人渐近痴迷。

    呜——

    正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清鸣,如响箭般划破烟波湖上这寂静的袅袅夜空。

    齐风立即放下船浆,警戒地站于我身侧四处张望。

    “殊儿莫怕,是接我的人来了!”荀佩潇说道。

    这就要走么?我不禁有些不舍,从怀里拿出一面铜牌递到他的手里,笑道:“下次再来,但凭这令牌就好,切莫再翻墙而入了,实在不配你这美人!”

    他呵呵低笑,紧握了一下我的手,道:“后会有期,殊儿!”

    说罢,随着秋风整个身子竟荡了起来,一掠便掠上了岸,而清雅的声音,自半空中缓缓递进船舱,“经过此夜,我更加把殊儿刻在心里了!殊儿,他日再见!”

    望着那人飘远的方向,握着手中尚且温温的清羽,我黯然失神,半天,才轻轻吐句:

    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

    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

    荀佩潇呀,我又何曾不是把你铭刻于心?你是我在这世上遇到的第一位朋友,且心心相映。怎能不珍惜?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来去无影。叫我、叫我总是如此被动,还真个不甘心呢!

    回到房中,低声说:“此事,莫让他人知道!”

    窗外那人应道:“是!”

    

 帘外谁来推绣户

    十月初一么?

    我敲了案角盘算,这生辰到并不是大生辰,可那东方禹,怕是要借题发挥了呢!想及此不觉轻笑。

    “殊儿在笑什么?“离着日子越近,这人来的越是殷勤。此刻蓝衣一闪,我便落入了他怀里。“看我这扇子画的好不好?”

    接过那人亲手绘制的宫扇,玉骨清筋上,苍劲刚毅的字再配了那株劲松,到是恰如其分的和谐风雅。

    我不由满眸含笑,搂住他颈项便吻,“锦月亲手制的,当然是最好的!”

    那人到好象窘了,望了望一旁戳立不动的齐风,道:“你这阴阳侍卫……”

    我就喜欢他如此表情,不由又亲了两下,私语道:“好吧,今天先且到此,待到、待到那十月初一么……”

    言外之意,溢于言表!

    那人喜上眉稍,激动道:“好殊儿……”竟又要吻上来,被我一闪身的躲开,笑着学他:“我这阴阳侍卫……”

    他无奈笑了,而一旁的齐风翻眼望天,却,还是一动不动!

    东方禹大恼,而我大乐……

    临回宫前,东方禹仔细端详着我的脸,说道:“觉得殊儿这几日眉眼舒展灵动得很,可是有什么好事么?”

    我斜望他,假笑道:“你的生辰,算不算好事?”

    那人这才心满意足地摇着扇子走了!

    ******************************************************

    荀佩潇依旧会来,依然在晚上,依然翻窗而进,依然被齐风圆溜溜的眼睛瞪!

    问他何苦如此,那美人笑回:我们初识便在这夜下,殊儿不觉得这夜因我的到来连星星都明亮了么?

    我大笑!随即尽向他找听那笑傲江湖之事,他温温安慰我,“殊儿便是这笼里的雏鹰,总有展翅高飞之日的!”

    我只是苦笑连连。有么?不知道,如今连这人,都不是自己的了,还谈什么展翅高飞?说是纸鸢还差不多,即使飞得再高,而那线,却在东方禹的手里握着!

    一日,他掏出一只玉瓶送我,说此中装的便是那白玉凝露,可治百病,尤其这沉咳之症!

    握住那玉瓶,心内不觉百感交加,因这玉瓶,我失去了、失去了一个人!没想到,因这玉瓶,我又交得一位至友!

    他见我戚然,温温含笑,缓缓说道:“殊儿莫舍不得,这物件虽珍贵,但并非世间无有,你只管用来。没了,我再送你!”

    说的轻巧,这物件确实珍贵,否则,你也不会只送我一瓶。想来,也是费尽周折才得来的吧?

    没问他出处,只为这份珍贵情谊,我揽着他的手,抚着那兰鸣,教他一曲《高山流水》!

    那美人高兴得扬眉飞盼,整个人立即光彩起来!笑得山河失色,笑得我那烟波湖的垂柳,都不敢再轻浮飘摇!

    而且这人绝顶聪明!只几日,便能流畅弹出,真真让我大惊失色!

    忽一夜,因朝堂琐事做多了,颇是劳累,早早躺下,才拥着被子朦胧睡去,便又被这穿窗美人摇醒!

    他阻止我起身,只是坐在床,握住我的手,缓语说道:“殊儿,我要走了!”

    我大急,忙坐起来拉他问:“前日不是还好好的么?何事如此着急?能不能不走?什么时候还能再来?”

    那美人扑噗一笑,皎洁的面如水温柔,“一问便是一连串,你到叫我先回答哪个才好!”

    我闷声不语!

    他哄我,“好了好了!等我事情办完了,自会来找你!”

    我恼,“每次,你都是来无踪去无影,且不告诉我任何事情,让我找,都无处可找!成心戏弄我这傻人么?”

    他忙扯了被子给我披上,轻声轻语道:“你身居庙堂,如何能出去找我这平民百姓?而且我又为江湖中人,飘泊不定,你更是难找,自是只有我来看你了!”

    见我望他,闪着柔和平润的眸子再说:“那《高山流水》我已经会了,而那子期伯牙的故事我也记住了!这份知音情意,是说断就能断的么?我定会再来找你的!”

    我笑着向他赔不是,“这半个月来,有你陪着,便觉这夜短暂多了,如此一走,只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然后捧起兰鸣递到他手里,“这兰鸣你带走,这样,想忘了我,也难了!”

    他惊喜,推却道:“这如何使得,这琴可是你命根子,而且,若是赠我,某人问起来,你如何作答?”

    我知他所指何人,笑道:“如今我身为国师,想做张琴还难么,到时做一个更好的就是!”

    此刻,窗外又传来呜——的一声清鸣!

    那美人突然抱住我,喷着温温的气息道:“真想、真想就这么把你抱走,一起过那闲云野鹤生活!”

    我轻叹,紧紧回抱他,在他耳边道一声:珍惜!

    那人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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