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Qu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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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Queen-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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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那个叫做“情人巷”的地方,曾经在旅游宣传册里看到过。
  只不过那是神族的地盘,签证只有两个月,旅行的费用又昂贵,多半都是虔诚的信徒才会前去游览。
  ——郁金香夫人也曾经去过吗?和她的……情人一起?
  “……还有。情人巷就在福尔唐尖顶音乐会礼堂的背面——您知道著名的‘魅力的福尔唐尖顶音乐会礼堂’吧?要是没去过的话就真的遗憾了——那里有世上最大的古铜自鸣钟——福尔唐顶钟。对魔王说这话似乎有点怪,但是那钟声真是好听。好像能传到很远似的,不仅在米德、西典,西典湾上,它久久的响着,一直传出海洋的范畴,传到这里来——传到黎巴亚罕,一直在我心里不停的回荡着……怎么也不消失。”
  她背对着我,稍稍弯下腰凝视着一株郁金香。
  我忽然想到面前的女性已经跨越了两个世纪,或许对她来讲,我刚刚所看到的那出关于她少女时代的戏剧在她的心中也渐渐变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戏剧。她的感情逐渐改变,行为与性格或许都发生了变化,但某些事物却没有变。
  所以她才会任性的决定每隔五年翻拍一次这出戏剧。
  “您喜欢您的国家吗?”她忽然问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着,像是飞过花丛的蝴蝶一般。
  “……当然。”我回答。因为不知道除了这个回答,还能给出什么别的答案。
  郁金香夫人盯了我一会儿。殷红的唇微启,露出一丝笑容。
  “您很犹豫。我知道,您和小时候的我很相似。没有爱与不爱,喜欢不喜欢,只是单纯的看待它。这没什么不好。不过您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这个国家的吗?”
  我眨巴着眼看着她。夫人笑了,又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她的动作近乎慈爱,半分没有初次见面时捧起我的手亲吻时的逼迫感了。
  “在这个国家夺走了我一切珍视的人之后。”她的嘴唇一张一翕,话音不带任何感情。脸上还挂着笑容。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在夺走了一切以后,反而爱上了自己的国家吗?
  “说起来很奇怪。虽然也有厌烦的想要逃离的时候,但从没有真正恨过这里。不管是造反的人,还是拥护我的人,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那股花农的味道。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将一朵花摘了起来,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您想想看……有谁是指望着毁灭过日子的呢?我喜欢对生活有热情的人。像您这样有理想的人。您能杀死一个勤劳努力的人吗?您能恨一个只是想过上美好生活的人吗?”
  ——自然做不到。
  当想明白了生活的艰难的时候,就无法恨只是努力想要生活的人。
  还不了解人生艰难的小公主,在知晓了演员生存于世的艰辛,以及自身命运的多舛后,她终于理解了生活。所以恨意也自然消散了。
  她走近我,稍稍弯下腰,面孔与我齐平。
  “任谁都没有带着杀意过日子的习惯。”她摊开手,像是要将自己展现在我面前,“您看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公主女王,我是这个小国家的总统。谁要是看不惯我了,就能把我选下去。做个花农没什么不好,只要有谁能比我更能让大家过上好生活。”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小会儿。又扯开一个愉悦的笑容。
  “所以我也学着我那对脑子不好的父母的模样,爱上了这个飘散着除了花香就是花肥味的小国家。”她将手中的一支黄蔷薇别在了我的胸口。
  一双明亮深邃的紫色眼睛脉脉含情的注视着我。它们似乎闪烁着水色,动情而哀伤。
  “您这么聪明,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理解我吧?我也爱我的国家啊。”
  夫人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先我一步沿着石子路面匆匆走出了花园。
  我脑子里因为她的话被搅得一团乱,过了好久才想起来往回走。刚好碰到了始终悄悄跟在我们身后的伊难卢卡。
  我忽然有了一个非常模糊的想法,急切的问:“伊难,你知道黎巴亚罕已经签订多少年和平国协约了吗?”
  他用那双无机质的眼睛盯着我,稍稍歪过头,像是在思考一般。
  “七十年。”他说。
  “已经有七十年了吗?”我垂下头,心里涌出了一阵强烈的不安。
  到底是什么在催动着我?想起夫人离开的背影,就总觉得有一场隐隐的风暴隐藏在这平静的、桃源般岛屿附近,正在渐渐的向我们席卷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让人犯贱的是最穷苦时期的爱情啊

  ☆、黎巴亚罕的郁金香⑤

  月亮从海面上升起,静悄悄的洒下了银白色的冷冽月光。
  月光在海面上荡漾成破碎的光片,海浪伴着隆隆声撞击在崖壁上。沙滩跌落落进了深黑的海水之中,山林成为了最后的屏障,安静的夏日的山脚下听得到细弱的虫鸣。
  一艘游船悄无声息的接近了被淹没的海边,很快搁浅,两艘小船紧接着被放入了海水中。
  这时岸边一个女性的身影正伫立着。她默默地望着那两艘小船越加接近。
  船上的人跳了下来,双脚踩入松软的沙地里,向女性走来。“怎么就你一个?”
  “不需要更多的人。你们呢?”
  “舰队藏在背面。等我们动手之后才会入岛。明白了吗?”
  这名说话的男性走到女性身前,他身上穿着方便行动的便装,发际线靠后,面孔严峻。注意到女性头上扭动着身体不断对着他吐信子的长蛇后,脸上露出警戒的表情向后退去。
  女性叹了口气。“知道了。不过你们需要换装进入。否则就把约定好的东西先交给我们。”
  “不可能。”
  “那就没有商量余地了。如果你们自己被发现了,需要自己负责。”
  “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现在走吧。”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从船上又走下几个人。
  “夫人身体还好?”走在最后面的人第一个发话了。
  女性微微对他鞠躬行礼。“托您的福,一切安好。”
  “那就好。否则这一次的计划,没有那位夫人的协助,是不可能成功了。”
  “夫人心里自然明白。”
  “现在情况如何?”
  “舞会中途。”
  §
  肖恩的花粉过敏到达了一个极点,与相对清净的古剧院不同,郁金香夫人的府邸里四处盛开着鲜艳且具有浓烈花香的鲜花。舞会现场内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花瓶,新鲜采摘的花朵四处装饰着。
  肖恩几乎无法在这个场合呆下去。他打了一个多小时的喷嚏,此刻终于被侍女领到卧室去休息了。史蒂芬恩乐呵呵的坐在角落里为贵族的小孩子们讲故事,将这些孩子们吓得一惊一跳的,不难想象肖恩小时候的情景。而温格上校则多喝了几杯,此刻涨红着脸盯着场内旋转跳舞的少女与贵妇们傻笑个不停。
  我拒绝了夫人下舞池去跳舞的邀请,因为怕笨手笨脚的舞姿反而献丑。但被夫人灌下去的两杯酒还是让我面红耳赤,头脑里一阵晕眩。于是从座位上站起,走出了敞开的庭中大门,准备走出去吹吹夜风。
  夫人的舞厅前被人工挖掘出了一小片湖沼。湖沼旁种植了大片修剪齐整的绿色草地,贴近房屋建筑的位置是大片的花草灌木。湖水在正中间静默的如一片映照出夜色星空的镜子。
  我抬起头,漫天的星光如梦境一般汇成一条无穷无尽的泛着光芒的河流。那河流也同样流入湖中,一切都闪烁在我身边,如站在星空的正中间一般。
  夜晚微凉的风使我滚烫的双颊降低了些温度。我回头看了看所有忙于跳舞与社交的人们,干脆将不适合自己的高跟鞋脱下,踩入了这片湖水中。
  湖水中的星辰受到了我动作的影响,微微荡漾起来。我想,大概这些星辰与我之间的距离无比遥远,它们生活在难以置信的寒冷之中,比我脚下冰冷的湖水更加寒冷。
  我怀着十分平静的心情提着鞋子,一直凝视着这片从遥远的天顶悬挂压迫着我的无数群星。
  它们传递给我的距离感,我并不陌生。那是与理雅生活时常会涌现的情绪。
  忽然一个声音不带任何回音的,以极尽的距离传达至我耳边。
  “不擅长跳舞吗?”
  这个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赶忙转过头去,但那里并没有出现任何人的身影。
  “我在这里。”那个声音说。
  我朝向右手边一棵高大的长满盛开的粉色花朵的树木望去。粗大的树枝上坐着一个人,月光照亮了一双赤裸的脚,那双脚十分纤细,一只带着手套的手附在树干上。
  我向那人走出两步,但那人却直接从树枝上跳了下来。溅起的水花弄湿了我的衣裙。
  “真抱歉。这身裙子很漂亮,非常适合你。”
  我才注意到那并不是女声,而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这人正站在我面前,似乎与我同龄,有一头麦黄色的过肩长发。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几乎有着透明的质感,唇瓣如花瓣一般粉嫩,蓝色的眼睛令我联想到黎巴亚罕海滨的颜色。
  这是个极美的少年。像是忽然从月光下显现身形,又或是从湖水或者花从中走出的精灵。
  我看着自己已经润湿的裙边和手里提着的鞋子,感到一阵自惭形秽。
  “谢谢。我也是第一次穿这种裙子。”我不太习惯的红了脸。毕竟极少有人会从女性角度称赞我,有时我会完全忘记自己还是女性。就连夫人借给我的这件裙子,似乎都是从她的小情人那里借来的……如果不是史蒂芬恩坚持让我试试,我大概还会穿着平常的跟少年一样的打扮来参加宴会吧。
  相比较我的窘迫,他却表现的相当自然。
  “很不舒服吗?”
  我点点头。
  “不舒服是很正常的,魔族人的衣服更加宽松一些。这里的贵妇人太热衷于细腰了。”
  与他仿佛从自然中走出的精灵一般的形象不同,他说话的口气仿佛经常在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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