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6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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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6凝华-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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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第六部


第一章
第二日醒来,宣怀风腰酸骨酥,尤其是两腿之间那不能说的地方,难受得无可形容。
再一看白雪岚,神清气爽,没一丝劳累了一晚的迹象。宣怀风恨恨地瞪他,宣布说,“以后你再喝酒,就到外头睡去。”
白雪岚心里像偷了鸡的狐狸似的得意,却明白绝不能在脸上露出来,装作无辜地说,“昨晚喝酒,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也亲手喂了我两杯?”
宣怀风说,“这么说,我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白雪岚便笑了,柔声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好梦。”
宣怀风问,“你梦见什么了?”
白雪岚说,“你知道的,何必问我?”
宣怀风说,“这可奇怪了,你的梦,怎么我会知道?”
白雪岚说,“你也在我梦里,你当然是知道的。”
宣怀风啼笑皆非,把手在他眼皮底下一扫,说,“我知道,你眼睛虽然睁着,其实没睡醒呢。要不然,怎么说出这种糊涂话来?看来昨晚两坛老酒,到现在还把你醉着。”
白雪岚只是微笑,温柔地看了他半晌,翻了两个枕头来,给他腰下垫着,将他扶坐在床头,体贴地说,“身上难受,就不要乱动,再歇一歇罢。”
宣怀风半坐在床上,看白雪岚从屏风后穿了衣服出来,身上是一件蓝色的上等料子长衫,就问,“你这个打扮,是要到衙门上班?还是约了谁要出门?”
白雪岚说,“都有。先出门办些事情,如果办好了,就回衙门。”
宣怀风说,“那么,你把书房里那些文件带上,我可以批的,都批好了,也盖了印章。”
白雪岚走到床边坐了,把指尖往宣怀风的鼻尖上轻轻一点,笑骂道,“说了要你养病,你倒不要命地做事。如果我手底下有你这样的二三十号人,还有什么办不成的?我可说了,你不要太劳累了。”
宣怀风见白雪岚还打算捏自己的鼻子,一转脸避过了,在他肩膀上推一推,笑着说,“总长,快做事去罢,别做白日梦了。像我这样被你吃定了的傻子,天底下只有一个,哪里再去找二三十个?好,不说笑了,认真和你说,现在戒毒院的事务,承平他们承担了很大一部分,我实在是闲了。你要还是不许我回去坐班,那在衙门里,有一些琐碎的我可以帮忙的事,就叫人带到公馆来,好让我有些事做。”
白雪岚今天出门,有几件要紧事。那洋庸医纳普忽然死亡的事,国民政府被英国大使追得很紧,已被提高到影响外交的层面上去了,白总理压力不小。
白雪岚打定了主意,还要走一走金德尔医生这条线索。他计算着要办的事,看看手表,也不和宣怀风闲聊了,叮嘱说,“工作还是放一放,医生说过,你要少劳神。真的在公馆里闷不住,你去看看年太太也好,到街上逛一逛也好。昨天你不是说,要领了薪金,请孙副官吃大菜吗?”
宣怀风问,“你这是宣布,解除我的软禁了?”
白雪岚笑道,“我保护着自己的爱人,倒被你当成软禁了。出门不要紧,只有一点,千万带着宋壬,别让他离你半步。”
宣怀风很合作地点头,保证说,“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不懂事。”
白雪岚把脸伸过去,在他鼻尖上亲昵地蹭了蹭,这才到书房里拿了桌上那叠文件,坐汽车走了。
自宣怀风出了院,展露昭也出了院。和白雪岚喜气洋洋带着宣怀风回家不同,展露昭的出院,却是带着一股差点落入陷阱的愤怒而出的。
这实在是一个计算精密的阴谋,要不是阴差阳错,被宣怀抿发现了破绽,自己一条大好性命,差点要落到海关手里。
只要如此一想,展露昭纵有一颗野生生的狼胆子,也不禁生出一分后怕。这一分后怕,又让他的愤怒,更为厉害的灼烧着胸膛。
中黑枪算一次,杀姜御医设埋伏是一次,这两桩,都是涉及性命的仇恨。他和白雪岚,注定是势不两立了。
这日早上,雪花膏用完了,宣怀抿对自己的脸蛋,比女人还在意几分,便打发了护兵去买。那护兵不敢耽搁,跑去到街上买了,又跑着回来交差。
宣怀抿接了那小铁盒子,觉得这差事不错,给了护兵两块钱赏钱,又问,“是不是在我说的那一家买的?”
护兵说,“那是,大槐树巷口的白记,我问清楚了,才买回来的。”
宣怀抿满意地点头说,“很好。白记的雪花膏,效果很好,也可以和那些美国货媲美了。”
不料这话,恰好被起床的展露昭听见。
他现在对白雪岚深恶痛绝,一听那个白字,就产生极大的不痛快,当时就瞪起眼睛来,骂着宣怀抿说,“你又不是没有胯下那根玩意儿,这些娘们的东西,你给老子少捣鼓。”
宣怀抿堪堪救了展露昭一命,是有大功劳在身的,听见展露昭骂人,他也不如何害怕,挥手叫护兵出去。他见展露昭穿了长裤,正坐在床上穿袜子,就走过去蹲下,把展露昭的长军靴拿在手里,一边伺候他穿,一边笑着问,“为了一小盒子雪花膏,干嘛生这么大气?你说不许擦,我就不擦,还不行吗?”
展露昭哼道,“我管你擦不擦,就不爱听那个白字。”
宣怀抿说,“你对这白雪岚,现在算是恨到骨子里了。从前你怎么不听我的劝?他那次到病房来,装得是何等可怜委屈,我说要割他一根手指头,你为什么不答应?早听我一句,也不至于吃他的亏。你是听见他说,要把我哥哥送给你,高兴得昏了头。如今怎么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展露昭已经被他伺候着穿好了靴子,闻言一股气往胸口上撞,提起脚就要踹人,猛地又想起,这人虽然嘴巴贱,前些天却是救了自己的命的。
如此一犹豫,那一脚就缓了劲,只往宣怀抿身上顿了顿,皱眉说,“去去去!就知道放马后炮。你是知道了那杂种的阴谋,所以要割他的手指吗?你不过是要给自己的手指报仇。”
宣怀抿呀了一声,抗议说,“我新穿上身的衣服,这料子还是地道印度绸呢,就让你的靴子弄脏了。”
站起来,两手往衣上的鞋印扑扑地擦。
展露昭不管他,还在说,“可见,人是不能有一点同情的,我因为同情他,才多给他一天时日。若不给他一天的喘息,当场叫他把怀风送到我病房里,这笔买卖就不亏。”
说完,把头转过去,问宣怀抿,“那件事,你办周全了?”
宣怀抿把衣服上的灰泥拍干净,在铜盆里洗了手,把刚买的雪花膏盒子旋开,对着镜子擦,瞧着镜子里展露昭的身影,很有信心地说,“你只管放心,都办好了,不会让人抓到一点尾巴。”
展露昭问,“怎么办的?说来听听。”
宣怀抿回答说,“负责纳普治疗的那个医生,我给他发了一个假电报,他以为家乡的父亲去世了,急急忙忙向医院请假回乡。我叫了几个人埋伏在城外,很轻易地把他给截住了,神不知鬼不觉,找块荒地给埋了。”
展露昭不放心地问,“还有一个护士呢?给洋鬼子下毒药的事,不但这个医生,那护士也是收了我们的钱的。”
宣怀抿说,“一个小护士,有什么不好打发?昨天夜里她就被人割了喉咙,丢到河里去了。如今治安很乱,哪天不死几个人?没人会起疑心。”
他办了这些事,心里颇有几分得意,见展露昭只是问,却不表扬,不禁有些不高兴,把雪花膏往镜台上一放,转身看着展露昭问,“这件事,我算不算有一点小功劳?”语气里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展露昭冷冷地说,“这么一点屁眼大的事,你请的哪门子功?”话虽然说得不客气,但展露昭这种冷厉的模样,很有男子汉气概,正是宣怀抿最着迷的。
因此宣怀抿不但不生气,反而先服了软,端着笑脸说,“那当然,大事都是军长办的。不说别的,就说把那洋医生纳普在医院悄悄弄死,栽到白雪岚头上,可真是一个好点子。现在洋人势力大,他敢大庭广众地打洋人,早就犯了洋人的忌讳。如今纳普一死,洋人就有了说话的立场。只怕他这个海关总长的位子,马上就要坐不稳。”
展露昭想到自己这招妙棋,很有反戈一击的智慧,自己也觉得办得很不错,脸色便没起床时那么紧绷着。
他把牙刷一手拿了,一手去取牙粉,笃定地说,“这家伙得罪洋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要挑个头,自然有人跳出来收拾他。查特斯打了电话来,说因为那洋医生的死,他姐夫已经正式向政府要求一个交代。我倒要瞧瞧,姓白的那个堂兄,这次还怎么护犊子。所以,你那些收拾善后的事,手脚都要干净,别让政府把事情查出来。不然,栽不了白雪岚的赃,我们还要惹一身腥。”
宣怀抿撇了撇嘴角,说,“知道了,军长。我也不是没办过事的人,刚才你查问,我也一一说明白了。难道这还信不过我?”
他五官其实很标致,跟着展露昭久了,受着男人的滋润,风情越发地足,这嘴角一撇,腰肢斜斜后靠,挨在搁铜盆的木架旁,很有点诱惑的力量。
可展露昭大概是看腻了的,也没多瞧一眼,端着装满水的杯子,走到门外,站在台阶上,咕噜噜地漱起口来。
这时,一个护兵走到他们这小院门口,探头探脑往里面先看了一眼。
展露昭正巧看见,含着一嘴牙粉,皱着眉说,“有事就进来,你做贼吗?”
这叫陈二狗的护兵被他一说,果然就小跑着进来了,却只是朝展露昭匆匆敬个礼,就从展露昭身边过去,到屋子找了宣怀抿,小声报告说,“我刚才偷眼瞧见,张副官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好像又打算出门。”
宣怀抿问,“知道他要上哪里去?”
陈二狗说,“他是副官,要上哪里,怎么会和我们这种小护兵说。”
宣怀抿略一沉吟,就拿定了主意,吩咐说,“你赶紧也把身上的军装脱了,换一身衣服,越不起眼越好。张副官出门,你就远远跟着,他去了哪里,和什么人见了面,你都要仔细地记着,回来告诉我。跟踪的时候警醒些,他是老兵油子了,别让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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