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的妖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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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人的妖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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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下去找他问问。 
  回来!我们的游戏规则就是从不过问对方生活细节及背景,就算可以也轮不上我或者你来管。你安静一下仔细思考,不管当初他是你什么人,如今他二十多岁血气方刚一小伙子,找个把女朋友不是普通再普通的事情?坐下!林小翘把崔嫣按坐在沙发上,再说,如果不出意料,他一会儿也该上来敲门。 
  这时候果然有人叩门。林小翘指指身后,跟武月错身而过,她就径直走出去并反手带上了大门。忽然并不想目睹他见到她时的第一个表情,无论如何,那种熟悉又陌生的亲切感,那种来不及细细揣摩的感慨都应该真真切切的,像崔嫣说的那样,是青青涩涩、冰冷透彻有如艺术片般优美的。林小翘有点被自己的想象感动了,甚至冲动地祝福他们回到从前时光。走出大门,她发觉天空飘起小雨来,细密一如离子烫后直直的发丝,有些冷。她仔细辨别一下方向,终于决定快步走向不远街角的咖啡厅,难得一个人还有闲情逸致的时候。她也突然希望生活中有点重大的事情发生,哪怕不合情理甚至难度很大的,比如……将刘迈召到上海来。思路到这,林小翘觉得天也放晴了似的。 
  与武月的第一眼对视并没有冒出火花星点,连倒抽一口凉气,甚至心跳加快都没有。这都怨自己,崔嫣兀自寻思着,这段时间着实把他翻来覆去想得太过透彻,早到他满月的黑白照片,晚到大学报到前最后的幽会,记忆中音容笑貌如在眼前。今天真真实实摆在跟前,发觉五官无甚变化,反而有点失落。从武月的眼睛里也看不到什么火光,只有讶异。你怎么来了?你居然认识林小翘,真让人难以置信,她不会是你派来监督我的奸细吧?不可能不可能,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站在原地连感慨带瞎猜乱七八糟嘀咕了一通,场面既不感动也不煽情,实在并非崔嫣想象中深情脉脉、无言胜有言的对视。 
  坐吧,你还瘦得干儿似的。 
  瞧你说的,这么些年还不多少长些肌肉,没机会却也不便展示给你看。要打架未必输给你,当然以前输也是让着你。武月油腔滑调的嘴脸的确跟以往大不相同,那时候他话少,若说便言简意赅,绝无半句废话。他坐在窗旁安静看书的模样就让当年的崔嫣万般心动,无奈那些无聊的男生却跑来跑去,撞飞了他的课本。崔嫣正要不依冲过去收拾他们,他却俯身拾起书拍了几拍,灰尘在强烈的光线中飞扬起来,让整个画面都显得朦胧。初恋的种子悄悄发芽茁壮成长…… 
  说你呢!什么时候养出想心事的坏毛病?武月扳起手指,算一算,我们大学四年加工作三年,已经七年未见了。分手那天哪里料到我们会再聚在朋友的小屋里,还在八竿子打不着的上海,跟演戏似的,这回导演一职终于让林小翘当上了。 
  你喜欢她?崔嫣问完也觉得奇怪。但是她没有更正或者补充,仍然固执地等待他回答。 
  你说什么呢?他哧地笑了,我们一叫楼上楼下的邻居,二是楼上楼下剧社成员,绝无男女关系,就算她同意我还不乐意呢。坚决同她划清界限,她跨前一小步,我后退一大步,这下她跟不过来了吧! 
  美得你够戗,只怕跟你说得正相反。 
  跳过她说说你,这么些年你都辗转到了哪里,不会是上海吧?我料想你爱不上这个城市,它看起来处处海派洋气,其实哪里都能抠出股小气兮兮的酸味。就你这爆脾气怎么看得下去,非憋死你不可。 
  说对了,我在北方读完大学后就流窜到北京,一有政治变动严查起来,我这种黑户可真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憋屈我都忍了,上海还能让我受什么委屈?你呢?既然对上海也无甚好感,何苦呆在这里? 
  我?武月苦笑了一下,连住在一个城市都要费心地找寻理由未免太累,高中毕业也没考上什么好学校,晃晃悠悠不死不活地过四年还不快,眼看又要毕业。从来就不是个热爱抉择的人,见同寝室的好朋友来上海,我也就跟着雄心壮志的女朋友风风火火下了江南,哪料上海并非遍地黄金,而是遍地人,工作并不好找,她才饿两天,却也凭借两分姿色搞定家外企,又哪料一个鲤鱼打挺脱离苦海,让一白领替下了我男朋友的位置,更哪曾料我人财两空,卷着铺盖旧书被房东一脚踹上大街。对了,这可别跟林小翘提,不然连朋友都没的做。 
  放心,我了解你们的游戏规则,后来呢? 
  说过,我不是个热爱抉择的人,也懒得考虑留下还是回家的问题。我虎生生卷起行李就往曾经面试的那家公司扛,路上也没人注意我,哪里搞建设哪里就有民工嘛。我让公司前台找出面试经理,指着地毯上的一摊说,这就是我全部家当,就凭您一句话,面试成功我这就留下上班,不成,我扛起就奔火车站! 
  酷!你就这么留下了? 
  对!我就这么留下了。 
  崔嫣忽然讲不出话来,他真的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武月,他的肌肉果然长得结实,男人的棱角又如此鲜明。这种气概的男人是值得喜爱的吧,不管跟以前是否一样。自己真是千里迢迢跑来跟他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婚外恋吗,恋爱又应该怎么做,约会,牵手,亲吻还是莋爱?一切恋爱又是如何开场?崔嫣的心乱得七荤八素的。突然,她想起门口遇见的那个三十岁女子。从你家出来的是谁? 
  她,同事。 
  不像啊,同是同事,人家看起来珠光宝气,不穷;你看起来不到小康,不富。距离差得不是一点。 
  对,她的确是我老板。 
  当初将你留在上海的老板吧?崔嫣说话间声音已经些微颤抖,也是你的女朋友吧? 
  算不上女朋友。他平白晃了晃额前蓬松柔软的头发,很长,就遮住了他的眼睛。 
  那么……崔嫣紧张中抽空做了个深呼吸,那么我们还有可能吗?             
小女人的妖筋 
小女人的妖筋  什么?林小翘大叫道,你居然不告诉武月你结了婚!你真是疯大劲了,上帝啊,或者哪位好打不平的热心神仙,快来拯救这个疯狂的歇斯底里的还妄图瞒天过海的女子,让她不要再如此不管不顾地玩下去了!我真想一棒子把你打晕运回北京,或者不给你饭吃饿得你动弹不得,要么让你吃错药说不出话,即便柔情百转甜言蜜语也有口难言。 
  真乃江南刁钻恶女子,看似温柔贤惠,其实心如毒蝎!结婚那么久我就玩这么一把,还为追求真正有感觉的爱情,相信上帝都肯盖戳批准!再说,我不告诉他结婚的事实,是想给彼此留条后路,或许最后这是惟一的安慰或借口,对他,对我。 
  唉……林小翘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到底会不会炒菜,动动铲子别烧煳了!那么,他同意了? 
  他?他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你要不要听?话说包子和面条大打出手,但是包子因为太软蛋,被面条打得落花流水,离去时对面条撂下一句:有胆别走,我去叫伙伴来教训你。包子就去约了煎包、馒头、面包等,在路上遇到了泡面,于是围住了泡面一阵毒打。泡面被青红皂白打了一顿后,问包子为何打他?包子回答:面条,别以为烫了头发,我就不认得你! 
  泡面被海扁后十分不爽,又伙同米粉、乌龙面、日本荞面和炸酱面要去找包子算账。不料路上巧遇小笼包,泡面仔细看了一会儿,说:兄弟们,上!泡面扁的甚是用力。其他人说:你扁的好卖力,我们都不知道你那么讨厌他耶。泡面说:本来想稍微K一下就好,没想到他还装可爱,还穿童装……越想就越气。 
  小笼包知道自己为何被扁之后十分委屈,便把情形告诉菜包、豆沙包、水煎包、酸菜包,几个气势汹汹去找那个烫头发的。算账途中遇到了米粉,将其狠狠修理一顿,离去时说:老兄,自己头发烫坏了,就该乖乖待在家里。不要看人家可爱就心理不平衡,变态! 
  米粉被修理后,面条家族和包子家族两族人积怨更深,两方人马常常看不顺眼就互殴一场。一天,米粉一群人在路上闲晃,看到叉烧包一人落单。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话不说,就把叉烧包恶狠狠地痛打一顿,米粉边打边嚷:给我用力打,不要因为他吐血了就放过他! 
  好笑吧?故事还有许多片段,谁又遇见谁,谁又扁了谁,可惜我零零散散也就记得这么多了。崔嫣讲起故事绘声绘色,自己还有本事挺住不笑。 
  林小翘笑得前俯后仰直捂肚子,太好笑了,笑都把我笑饱了。不过,这跟你俩有何关系? 
  我也这样问他,他说:男人好比面条家族,女人好比包子家族,他遇见她,不管素昧平生抑或恩怨情仇,故事就这么发生了。一旦分开后总有下一次相遇,无论是真认不出还是根本不想认出,反正新的故事又循环开来,发生——发展——结束,一轮一轮换人,到最后又有谁记得、有谁在乎最初的那两个人是谁。你记得吗?他这一问,我就笑不出来了。 
  我反应迟缓。林小翘试探着问,敢问一句,这到底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我大刀的确砍了电线,但是没冒火花,刀锋还卷了。 
  那么,这一顿就算最后的晚餐了?看见崔嫣平静地翻动锅铲,林小翘心里堵得慌,毫无正义战胜邪恶后的喜悦感。 
  对啊,一会儿下楼把他叫上来吃饭,让他尝尝我极少外露的手艺,让他悔青了肠子。别担心,其实我恍然间感觉仿佛身轻如燕,无论如何,这一大刀是狠手挥下去了,出不出火花都好歹算落了地。 
  可不,用这大刀把那死面条一顿狠剁,剁成段剁成块,干脆剁成粉,和上水揉成团撵来包包子!说什么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向世界宣布,男人是女人的万分之一、亿分之一、亿万分之一!够解气吧,哈哈。 
  光说不练哪够解气,前有古人大摆鸿门宴,崔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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