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长歌·裂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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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长歌·裂姝-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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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杏拉住楚朝文,以防他靠近莫忧,厉声道:“你出去!快出去!”
  楚朝文惊住,停顿片刻,转身极快地离开房间。
  南杏紧紧抱着莫忧,安慰地轻抚莫忧后背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她已经死了,不是你的错,没事了……”
  待莫忧不再挣扎,直至完全安静下来,南杏还是抱着她,她也紧紧抱着南杏,全身战栗不止。
  “她又来找我了,她想要我偿命。南杏,她要我偿命!”在逃出楚家的头一年,这个噩梦一直缠绕着她,后来在南杏的开导下才渐渐淡去,可如今,梦中可怕的索命者又找上了她!
  南杏扶正她的身子,直视她的双眼:“莫忧,都过去了,你不用给任何人偿命。”
  莫忧泪眼迷蒙,哭喊着:“夫人要我代替她,她本来可以活着的!”
  “莫忧!”南杏喝止,“你不用代替谁,你可以活着,你应该活着。听我说,莫忧,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错。”
  南杏又安慰了许久,莫忧才稍稍缓和,止住哭泣。南杏又道:“我不止是救你,也是在帮她。”
  莫忧对她的话疑惑不解。
  她平静地劝慰:“你不用自责,而且,也不会有人责怪你。”
  莫忧抽噎了下,迟疑地问道:“那他……知道吗?”
  他,指的是楚朝文,楚钰伶的哥哥,也是她的哥哥。
  南杏点点头,不顾莫忧的惊恐朝门外唤道:“进来吧。”
  门外漆黑一片,楚朝文小心翼翼地迈进屋内。莫忧将头死死低着,不敢抬头看他。楚朝文和楚钰伶长相相似,即使他戴着面具,也令莫忧害怕。
  楚朝文走至莫忧床前,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见莫忧情绪稳定了些,楚朝文才开口疼惜地劝慰:“莫忧,都过去了。”
  莫忧这才敢缓缓抬头看他,他眼中的伤痛一览无余。
  “不要怪南杏,她是为了……”她说。
  楚朝文声音沉沉,却让莫忧眼中又泛起泪意:“莫忧,我不怪你,也不怪南杏。”
  莫忧眼神闪烁,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
  “我恨她,因为她害死了我妹妹。”楚朝文很平静,眼角泛红,轻轻替莫忧拭去眼泪,“可我也感激她,因为她救了我妹妹。莫忧,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是多么感激上天。原来,在这世上,我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亲人,还有可以关心照顾的人。”
  莫忧惊喜地看着他,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楚朝文说,她是他的妹妹,是亲人,他要关心照顾她。
  那曾经是她最渴望的亲人的关爱,如今竟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包围着她,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
  楚家不再,老爷夫人,还有楚钰伶只能出现在她的回忆和梦里,而楚朝文只有更名易姓才能活下去。老天爷总爱作弄人,当初她是老爷最见不得人的污点,如今倒成了楚家唯一一个连名字都不用掩饰的人。
  莫忧感念着,楚朝文和南杏已然劝她早些睡。可是她不敢,不只因害怕噩梦,还因她怕一觉醒来,发现这些才是一场梦。
  “你们陪我说会话吧,好吗?”莫忧怯怯地请求,生怕他们要离开。
  楚朝文和南杏相视一眼,还是同意留下来。
  可三人之间,并无许多话可说。当年在楚家的逍遥日子是痛处,无人提及;他们这几年在外流浪的生活也各又各的辛酸,尤其是楚朝文,莫忧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还有南杏作伴,可楚朝文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他的痛苦莫忧不敢触碰。
  过去已经过去,却永远过不去。
  莫忧知道,此时是问清南杏和楚朝文到底有何计划的最佳时机。可他们却不愿透露。
  南杏将话头绕开,避过莫忧的追问:“你倒是说说,你和司邑青怎么回事?”
  莫忧信誓旦旦:“司邑青就是个小人!他想利用我威胁你,所以才将我藏在烨城,我又逃不掉,就只能任他摆布了。”为了显示自己说的一点不假,她旋即加上一句,“他一心只想利用我,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愿,所以我闭紧嘴巴,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只有这些?那他为何会带你进宫,而你,”楚朝文面色不善,“竟替他挡剑。”
  莫忧就知道,自己迟早是要被问到这些,她当然不会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让他们徒增烦恼:“我骗他说看你眼熟他才让我进宫,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认识你;至于那一剑嘛,那个时候我又不知你是谁,你还那么凶,只有司邑青能护我周全,我当然站在他那边了。”
  “真的?”南杏仍怀疑。
  见还不能让人完全信服,莫忧又铿锵有力道:“我知道,你们是看司邑青曾对我亲昵,怕我被骗。可我莫忧是谁,我清楚那是他的虚情假意。所以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和那个伪君子真小人有任何瓜葛!”
  楚朝文不依不饶:“即使是这样,今后见着他你还是避开些为好。如今我对外称你我是兄妹,”说到兄妹时,他不自觉的停顿了会,莫忧也是一愣,他又假装无事继续道,“我怕他更不会放过利用你的任何机会。”
  “嗯,我知道。”
  最后,莫忧终于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替自己洗清了冤屈。
  “现在,你们该告诉我你们在烨城的打算了吧?”
  “莫忧,这不关你的事。”楚朝文轻声劝她停下追问。
  莫忧对这个理由不服,楚朝文想要报仇她是知道的,虽然她明白自己帮不上忙,可楚朝文这样说让她有种被忽视的感觉:“怎么不关我的事了,南杏都能帮你,我就不可以吗?”
  “莫忧。”南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语气不再温和,“你同我不一样。”
  “所以,你们就打算什么都不告诉我?”莫忧心中愤懑,可见另两人认真的神色也不敢无理取闹,“我保证,不给你们添乱也不行吗?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什么都不会做的。”
  南杏不语,楚朝文抬眼看了看门外:“天都快亮了,你再睡会吧。”
  莫忧一股犟劲儿涌上来:“你们不说,我就不睡。”说完自己都觉惊奇,这样的语气就像孩子向大人撒娇一般,让她又窃喜又不好意思。
  楚朝文和南杏犹豫许久,终于勉强向她透露了些许不太重要的事。
  天亮的时候,莫忧才放过他们。他们走后,莫忧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轻纱罗帐陷入沉思。
  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被蒙在鼓里,可就方才得知的那些已经让她脑子要绕几个弯儿才转的过来。
  楚朝文要替楚家向宇文琨报仇,南杏从旁帮他。司邑青想助宇文谨冉登上帝位,他们便和司邑青联手,欲先扳倒太子再一步步逼宇文琨退位,如今正和朝中皇后的势力周旋。虽然他们近来才知司邑青曾想以莫忧做威胁,可事到如今除了愤怒别无其他,而那之后,他们和司邑青依旧是盟友,只是心中的提防比以前更甚。
  莫忧问过,若有一天真的报了仇,他们是否愿意放过宇文谨冉。虽然他姓宇文,虽然莫忧也不太喜欢他,可她仍觉得他是个好人。
  关于回答,莫忧清晰记得,楚朝文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侧目斜视南杏。
  南杏闻言,缓缓展露出绝色笑颜,眼中阴沉诡谲,如魅惑众生的妖物:“不止是他,宇文氏所有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莫忧呆滞,她从未见过这样南杏。南杏美得出尘,却总是清冷的,而彼时她眼前的南杏散发着肃杀之气,令她恍惚忆起曾经火光映衬下,南杏脸上的阴狠绝决,以及令她毛骨悚然的那句话。
  该死的,本就是她!
  即使楚钰伶的死让南杏不安过、痛苦过,可她依旧说,她从不后悔那样做。
  南杏倏尔转向莫忧:“你想让我们放过宇文谨冉?”
  莫忧连连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虽不讨厌他可也不喜欢他。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绝不会胡来给你们添乱的,只要别再赶我走就行,我一定在烨城乖乖的。你们不会再把我送走吧?”
  令莫忧不安的是,她的问题,换来了楚朝文和南杏默契的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24·避之不及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能让女嫖妓。
  可没钱怎么办,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跑!
  莫忧从青楼冲出来一路狂奔,身后被楼中女子拔得衣衫不整面红耳赤的阿良风一般从她身旁略过,逃得比她这个主犯还快。他们身后,老鸨叉腰,敦厚的身材浑圆而有魄力,指挥着几个莽壮汉子:“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女人逛窑子,还不带点儿垫手的!给我追!追回来老娘非扒了她衣裳接客不可!”
  阿良已经跑过了一段路,听见莫忧在身后阿良哥,阿良叔,阿良祖宗地叫唤,立刻又折回,抄起莫忧扛在肩上便施展轻功逃离了这烟花柳巷是非地。
  他们一直逃,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门前,估摸着不会被追上了才敢停下来。
  阿良意欲将肩上的人摔地上,她便已经伶俐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让阿良为错失报复她的如此良机而抑郁许久。
  莫忧落地蹦跶几下,然后义气地拍拍阿良,示意他进小酒馆先歇着。
  阿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跟着莫忧落座,闷着不吭一声。
  莫忧自知理亏,也不敢再打趣他方才一见女人眼睛都不知放哪儿的羞涩。阿良本名尹兆良,是楚朝文安排在她身边的侍从,本意是保护她,可她图一时好玩逛青楼,却忘了带够银子,阿良身上值钱的都赔给老鸨了也不够,以至于他们落得这般狼狈。
  小厮都将清酒小菜端上桌了,阿良才惊觉到一件事:“你还有银两?”
  莫忧将一颗花生米准确无误地抛进嘴里,指了指邻座和他们一起进酒馆人:“不是,我找他‘借’的,不然我没怎么付这一桌酒菜的钱啊。再说了,我要还有银子刚才也不致那么惨。”
  阿良不可思议地看着莫忧,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喂,下次我去玩儿会记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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