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长歌·裂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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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长歌·裂姝-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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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闻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担忧,莫忧如此近看,觉得他真的很像一个人。赵闻的担忧是真真切切的,就如曾经老爷得知她淋了雨生重病时的神情……
  “你是……”莫忧眼神恍惚,喃喃低语。忽然,她就如发现惊天秘密般,地一把推开赵闻难以置信地直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已经死了,死了!”
  赵闻苦笑着,银质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我活了下来,就站在这里。”
  不知何时,莫忧眼中已蓄满泪水,心中突然涌现的震惊与喜悦让她情难自禁,她紧紧抱着他,眼中的泪决堤而涌。顾不得是否还有外人,她放声大哭起来,似要把这几年来积蓄掩藏的泪一并流干。
  她在外漂泊了七年,回到烨城也有一年多了,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
  她早该想到,赵闻,朝文,如此相似的名字,只因他们是同一人!
  眼前这个人,是初次见面对她明媚一笑的楚朝文,是知道她身世后处处刁难的楚朝文,还是她被淋病后扭捏着送药来的楚朝文。莫忧今日才知道,这个人,还曾为她送行,因她的离开而伤心不舍,现在还为她忧心。
  她心中欣喜不已。原来,除了南杏,她还有亲人,她还有关心她,在乎她的亲人,她还有……哥哥!
  莫忧抱着他泣不成声,鼻涕眼泪全往他身上蹭,一声一声地唤着她向往,却从不敢说出口的两个字。
  “哥哥!”
  楚朝文抱着她,笑道:“这可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还真不习惯啊。”
  莫忧破涕为笑,鼻音浓重:“那你可听好了,我只叫一次。”
  “嗯。”楚朝文点头,转而替她擦泪。
  莫忧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赵闻……你现在的身份,以后我都只能叫赵闻,对吗?”
  楚朝文一愣,面色凝重:“嗯。”
  “正好,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莫忧又抽抽搭搭哭了一会儿才停住,楚朝文替她擦干净眼泪,忽然又严肃起来,继续质问:“现在,你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莫忧吸吸鼻子,低下头,不是她不知从何说起,而是怕说了惹他生气。
  总不能坦白说,她被司邑青要挟,又正好想离南杏近一些,所以老老实实地被司邑青掌控,最后司邑青还莫名其妙地对她……
  反正多说多错,莫忧决定先想好完美的理由再解释也不迟。
  一时间,二人都不说话,他们陷入沉默,楚朝文逼问的眼神让莫忧不敢看他。
  最后,莫忧大致编好了理由,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措辞:“都怪南杏,也不解释清楚就要送我出城,我当然不会走。为了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我就让司邑青帮了我一个小忙,这半年来,我都藏在烨城。”
  鬼面修罗黑下脸来:“现在,你弄清楚了?”
  莫忧惑然摇头:“没有,本来就糊涂,见到你有些明白,可又好像更糊涂了。”
  “那你还自作聪明以身犯险,还找上司邑青?!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你吗?!”
  莫忧就怕楚朝文会因此和司邑青作对,毕竟司邑青是王爷,所以才说是自己找他帮忙。谁知被楚朝文一眼看透,莫忧急忙讨好:“也不算以身犯险,我知道司邑青想以我牵制南杏,我不会让他如愿的。再者,我见南杏有你这么大个靠山,不就想办法来找你了嘛。”
  “……”
  莫忧觉得自己万分可怜,小时候,她和楚朝文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捉弄对方,如今见了面,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大不如前。可楚朝文此时的面色确不好惹,她连忙将话头转开:“你都是大将军了,以后我就能跟着沾光了。真好啊,嘿嘿。”
  “……”
  楚朝文板着脸,皮不笑,肉也不笑。
  大殿内庆功宴还未结束,主角就以长途跋涉身体不适为由请辞离席。皇上叮嘱着多加休息,未作挽留。莫忧惊叹,行军将领最擅长的不就是长途跋涉吗,况且这都回来几天了还身体不适?果然,做了大将军就是不一样,这种借口也行!
  和楚朝文一起离开皇宫时,莫忧本还想和司邑青稍作解释,可她就算不用脑子也知道楚朝文不会同意,她也知道有些事跟司邑青解释不清楚也不能解释。几乎没有犹豫,莫忧当即决定向司邑青解释一事就此作罢。就让司邑青误会吧,反正不关她的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出宫的时候,莫忧藏在楚朝文的马车中,没经历丝毫波折就躲过盘查。大将军要出宫,没人敢拦下来盘查。
  莫忧正不知如何开口问起南杏时,赵闻整整被眼泪打湿一片的衣袍抱怨着:“好好的衣服都被你糟蹋了。”
  见莫忧直愣愣地盯着他袖口的刺绣,他轻叹口气:“你好好想想一会儿见着她该怎么解释吧。”
  莫忧顿时慌神了,她知道她离南杏近了心中欣喜,可得知马上就能见到南杏了,她却慌了。她设想过无数种和南杏再见面的情形,但无论是相对无言,还是相拥而泣,在她设想的每种情形下,南杏都会先不客气地给她一巴掌,然后立刻送她出城!
  马车终于平稳的停在了赵府前,楚朝文如今的名字是赵闻,所以他的府邸是赵府。莫忧磨磨蹭蹭下了马车,也没心情为以后能住在这样的豪宅大院高兴。
  催促着莫忧进了赵府,赵闻问一五十上下的老伯:“南杏呢?”
  管家徐伯回答说:“南小姐今日回来的早,怕是已经睡下了。”
  莫忧松下一口气,起码今晚她能安然度过了。要是南杏真的体贴地等到深夜为楚朝文“接风洗尘”,那今晚遭殃的就是她了。睡了倒好,她还能拖到明日再遭殃。
  “既然已经睡下。”楚朝文看也没看莫忧一眼,不紧不慢地吩咐,“那就将她叫起来吧。”
  莫忧心中咯噔一下。她多希望楚朝文和南杏两人之间能懂得相互关心,相互体谅,人家睡了就让她好好睡啊,都睡下了还要叫起来,这到头来害的不是她嘛。
  初夏时候,入夜后天气微凉,桌上香茶还悠悠地飘着薄雾轻纱,却没人动。
  南杏着一件素白单衣推门进房时,第一眼就看见了手足无措站在门口的莫忧。
  不似莫忧数次设想的任一种情形。南杏进门,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看得她浑身发冷。莫忧还没来得及看清南杏眼中的惊怒,它们就已经沉入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莫忧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南杏蓦然转身,声音干涩地对一旁的楚朝文道:“明天一早,送她出城。”身形没有一刻停顿,疾步离开。
  莫忧又慌又怕,急急追出去,拽着南杏的袖口不让她走,却不知该说什么,南杏甩了几下没能甩开。
  南杏猛地用力挣开她,素纱袖被撕下一片,莫忧甚至听到袖口撕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脸上火辣辣的疼和耳边的嗡鸣声。
  记忆里,这是南杏第一次打她。
  她幻想过数次再见时南杏的激动,可事实是,在此之前,南杏从未打过她。
  莫忧声音哽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打都打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南杏脸上怒气未消,目光直视前方就是不看她。楚朝文慢慢向她们二人走近:“当初出城时司邑青竟能轻易瞒过我们,此人不可小觑。他想以莫忧要挟我们,如今,恐怕莫忧也只有在我们身边才能安全。”
  莫忧不敢说话,直点头。南杏无奈,对楚朝文说话却就是不看莫忧:“我累了,先去睡了。”
  莫忧凝视着南杏离开时瘦弱的背影,为她答应自己留下而高兴,也为她仍生气而担忧。她知道,南杏为她做了太多,甚至为了救她,在楚家灭门那晚害了楚钰伶,那是她的噩梦,也是南杏的噩梦。
  而她却还总是惹南杏生气。莫忧啊莫忧,你真是……
  楚朝文站在莫忧身后柔声道:“不早了,你也先去歇着吧。”
  夜色正浓,看着楚朝文未被面具遮掩的俊逸,莫忧心中苦涩。楚钰伶若还活着,定是个倾城绝色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23·隐情

  寒夜,冷风切肤浸骨,没有星星,月色清明得渗人。
  没有虫声,没有风声,一切静得让人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宁静的院落,院中一口井突兀而诡异。
  莫忧拼命地想要逃离,可无论她逃向哪里,总有那么一口井等着她。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俯身向井中看去,正对上那一双大得出奇的巨目,眼角似要撕裂般。墨色浸占整个眼眶,溢出墨色的眼泪。
  耳边响起嘤嘤的哭泣,莫忧发觉身体动弹不得,竟缓缓地被拉向井中,离井中哭泣的女童离她越来越近。女童哭泣着朝她张开双臂拥抱她,苍白细瘦的手指上,指甲墨黑。她攀上莫忧的脖子,抱着她,埋在她胸前嘤嘤哭泣。莫忧动弹不得,连尖叫都叫不出口。
  忽然,女童停止了哭泣,幽幽抬头看着莫忧,她的眼睛越来越大,眼中的墨色越来越浓,撑得整个脸开始变形。她掐住莫忧的脖子,纤细的手指力道却令莫忧惊恐,指尖的凉意一寸寸刺进莫忧肌肤。
  莫忧无法呼喊,无法动弹,也无法呼吸。她似乎挣扎着,又似乎一动不动。耳旁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就在她耳边,让她浑身战栗。
  忽然,无形中禁锢她的力量猛地散去,她又能动弹了。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推开女童,可女童却更向她贴近,慢慢开始融进她的身体里,就如烛台上的蜡,粘在她的身上,滑腻而无法推拒。
  耳边的尖叫仍在继续,莫忧疯了一般挣扎着,哭喊着。
  “醒醒!莫忧!莫忧!”莫忧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楚朝文担忧的面孔,与梦中女童相似的面容。
  梦中凄厉的尖叫仍未停止,贯彻人耳,正是从她口中发出。
  莫忧尖叫着,手脚并用想要推开楚朝文伸过来扶她的双手。
  南杏拉住楚朝文,以防他靠近莫忧,厉声道:“你出去!快出去!”
  楚朝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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