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越苏]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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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越苏]白鹿-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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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苏一转身,跑掉了
  他想起了母亲。
  那是苏苏生平第一次,得了一个人的许诺。他却不能问,是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章三

  从初春到夏末,湖中菱角青里透出了红。
  苏苏坐在竹筏上,陵越采下菱角,堆在苏苏身畔,又牵起竹筏,向水深处走。天光晃在水面,陵越的衣和发,缠住青萝,漂在水里,有小鱼在中间穿行。
  苏苏忍不住趴到竹筏边沿,伸手掬住一捧水,把小鱼,和几缕青发,围在手心,却不舍得捧出水面,竹筏漂,小鱼游,又抬头时,陵越恰好把一串菱角花挂在他颈上。
  苏苏探过半个身子,在陵越脸上亲亲,搂住脖子不走了。又小又白的花,一半浮在水上。
  陵越把苏苏抱下了水,舍了竹筏和菱角,拥住他,向岸边游去。
  上了岸,依旧要在芦苇丛里,说一会悄悄话。
  陵越支起半个身子,望着苏苏。
  苏苏这一会,正懒得说话,于是抬手,用指尖在陵越脸上,勾画他的样子,眉毛,像远远的青山,眼眸,像清清的湖水,摸到唇上,只觉好看,一时说不出像什么。
  这个人,怎么这样的好,苏苏半是着迷,半是困的想。
  这天,苏苏在芦苇丛里受了凉,入夜发起烧来。
  天亮时,巫女来了,一见苏苏的病,又匆匆渡水回去。
  再来,就换了乌衣,系了五色绳,手执板铃立在小屋门口,一边洒下椒叶烧成的灰,一边摇铃,往复行止,念念有词。
  一连三日,苏苏昏昏沉沉,一时睡,一时喉咙疼,不吃不喝,也说不出话。
  陵越把姜捣成汁,把菱角煮得极久,磨成湖岸上白沙那样细,盛了两个小碗,端到床边,一口一口含住,喂苏苏,第一口是苦,第二口是甜。
  这么喂过几日,苏苏的病就轻些,再过几日,又病得沉些。
  入秋开始,族人纷纷结伴去远方狩猎。
  苏苏病到深秋才好,他的喉咙不疼了,可是这夜,陵越还是那么喂他,喝了半碗粥,苏苏倚住他说,你也会生病么?
  不会。陵越说。
  可是,我也想把你治好。苏苏说。
  陵越说,好。他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说,我生病了。
  苏苏笑了,他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额。
  他问,是很轻的生病么?
  嗯。陵越答应着,没有睁眼。
  苏苏含了一口粥,俯下身,挨在他的唇齿之间,把粥喂到他嘴里。
  你好了么?苏苏问。
  陵越起身,一把捉住苏苏,吓了他一跳。他说,好了。他把他裹入被子,拥在了怀里。
  早上,陵越孤身去远方狩猎,苏苏站在湖边,看他的竹筏漂去了对岸,那时他还不懂,什么是不舍得。
  陵越每到一个地方,从捕来的鸟中,选极好看的一只,留一片羽毛,再把它放飞。
  他每一个月,回小岛上住一天。
  一片一片羽毛,压在苏苏枕头底下,苏苏念陵越的时候,就把羽毛晾在南窗下,红红绿绿,阳光照在上边,一天之中,幻出许多颜色。
  苏苏的羽毛,渐渐数不清,他有时候,会看着它们,想想那只美丽的鸟,想想陵越去的那片青空,想想,那只鸟从陵越手里,抖抖羽毛飞走的样子。
  小鸟也会念着陵越么,它想他了,会飞回来么。苏苏想。
  他摘来花蔓,把鸟羽缀成羽鬘。
  他想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戴上它,跳一支白鹤望春给陵越看。每逢下雪,母亲都在族寨中间跳这么一支舞,好看,苏苏远远隔水看过一回,就记住了。
  可是那一冬,都没下过雪。
  转过年来,三月三。
  一大清早,族寨还空无人烟,陵越牵上苏苏的手,穿过寨子,爬上后山,他说这一天,族中的姑娘小伙不见面,只一山望着一山,唱山歌。
  真的。太阳升上山头,东山上有姑娘一嗓清脆的吆喝,把乌蒙灵谷都喊亮了,四面的山峦一声一递,纷纷应和起来。
  呼来,唤去,渐渐成了小调,唱出许多好听的话来。
  苏苏和陵越拉着手,立在崖边树下,他四下里望个不暇,不知那是歌,还是风,也不知那歌,那风,是从何处吹来的。
  陵越向山谷里喊,苏苏。四面的大山,都争着学他,也喊,苏苏,苏苏,苏苏。
  苏苏听了,好不快活,他也想喊他,可他还不知他的名。
  我喊什么?他问。
  你可以喊,陵越。他答。
  苏苏清了清嗓子,他还从没有那么大声说过话。
  西边传来了山歌,姑娘的歌,声音像湖水一般,又凉又甜。
  姑娘在歌里唱,我和哥哥好比月儿出东山,好比鸟儿云儿伴,好比鱼儿溪儿盼,十里风吹,东西南北,南北东西,吹不散。
  哥哥。苏苏小声念了一句,多好听的名。
  哥哥,陵越,哥哥,陵越哥哥,他对山谷说。
  初一声很轻,一声比一声勇敢,他唤一声陵越哥哥,陵越回他一声苏苏,终于,唤得整个山谷都听见,都答应了。
  休宁听说苏苏出了小岛,上了山,这夜,她把陵越叫到女娲石像下。
  谁的主意?休宁问。
  我的。陵越说。
  以后不许了。
  苏苏十五岁了。秋天,他就和我一起去狩猎。
  两个人的声音在祭坛里,空空的回响。
  休宁的眸子又明亮,又冷清,她盯住陵越,静静端详了一会,说,苏苏不去狩猎。
  别的少年长到十五岁,也不去狩猎么?
  休宁不答,她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无嗔无喜地说,你给我去冰炎洞里睡一觉,早上醒了,还说胡话,就住在里面,别出来了。
  冰炎洞比乌蒙灵谷的冬天还冷,苏苏往里走了一步,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他看见陵越闭目坐在中间,急匆匆奔过去,蜷在他的怀里。
  陵越抬眼看了看他,褪下衣裳,把他裹起来,搂住了。苏苏病过一回,身子还弱,又是怕冷,又是易倦,也不知怎么逃过巫女跑来的。
  苏苏好欢喜,因为母亲许他,在寨中住一夜。他在陵越颈窝里蹭了蹭,捧起他的手,向手心呵气,见他唇色发白,又仰起头,怯怯的,浅浅的吻上去,把它吻红了。
  他说,苏苏不上山了,以后只住在小岛上,这样,陵越哥哥就不会挨罚了。
  陵越笑问他,那你不去草原上了?
  去的。苏苏说,陵越哥哥,就是苏苏的草原了。他把脸,挨在陵越光洁的胸膛上,好像那里,就是草原了。
  陵越低头,吻在苏苏眉心,伤已经愈合,可仍旧红红的,好像随时会滴下血来。
  等苏苏睡下,巫女把他抱出去,又把衣裳捧回来,披在陵越身上。
  巫女头一回开口,和陵越说话,她语焉不详地说,成了婚,要有成婚的样子,看看你们,像两个孩子似的。
  苏苏终于没有去狩猎。
  初秋,陵越伐下一段桑木,斫为弓,拔下一缕马尾,编成弦,这一把弓,比他的弓小。又以狼牙为镞,雁羽为翎,打了十支芦苇箭。
  他在湖心小岛的屋后,扎了一个稻草人,陪苏苏练射箭。
  苏苏练入了迷。弓弦怦怦的,一声声响在他心尖上,他好像看得见,草原上那只小白鹿,扬起四蹄,拼命奔徙,躲过一箭,又躲过一箭。
  这年的第一支雁群,从北方的天空飞来,苏苏站在湖边,执弓,握弦,心头扑扑的,陵越从身后揽住他,搭上一支箭,手把手为他拉开弓弦,指向天边。可是,弓弦迟迟没有放开。
  你说大雁里,也有一个苏苏么?
  说不定有。
  也有一个陵越哥哥么?
  有苏苏,就有陵越。
  那万一,我的箭伤了陵越哥哥,苏苏会不会伤心?
  两个人,这么无言的,向天边望了一会,弓箭轻轻放下了,陵越搂着苏苏,在他颊边,认真亲了亲。
  会。万一伤了苏苏,陵越也会伤心。
  陵越后来,再也没有伤过大雁。
  陵越依旧是深秋去狩猎,等回来,恰是小雪时节。
  暮色来时,湖上轻烟降为细细的霜,浮在水面,结为一小片一小片的冰,天上落下小雪,还未入夜,就把一湖水都落白了。
  苏苏长这么大,只见过两回下雪,这第三回,又逢着陵越归来,他一时间,欢喜得像过年似的。
  天色晚了,湖上很冷,陵越知道苏苏不肯回屋,就在门前生起篝火。
  苏苏迈出门槛,头上戴了去年缀成的羽鬘,听陵越说了一句好看,像只小鸟似的,飞出屋子,飞到小竹桥上去了。
  对岸的灯火比平时纷纭,好多族人不肯回家,三两成群,立在外头观雪,小孩们更觉稀罕,空地里一个劲儿跑,笑闹声一直传到湖面上。
  苏苏不为过到对岸去,他趴在小竹桥上,探出身子,往湖面上望,小雪乘浮冰漂过来,像一朵又一朵,白白的云。
  望一会,陵越就唤他,篝火边盛一碗山蘑菇汤,为他呵暖了手,才放他又去看雪。
  雪下大了。不知过了几时,那一岸已是静静的,只余下小岛上这一丛篝火,把雪地照得亮堂堂。
  苏苏立在雪里,雪轻轻落,他抬手轻轻接,雪不落他手心,却落满了一肩。
  他比去年长高了,长发也已及腰,陵越看了一会,起身往屋后,又抱了一束木柴回来,添在火里,他拨了拨火,忽然,听见苏苏唤他,陵越哥哥,他抬起头来。
  苏苏往远处跑,衣发飞扬,直跑到小竹桥上。他跑起来很快,站住时很安静。
  他一回眸,腕一扬,衣袂落下一半,拂开修长的臂,缓缓,向后仰去,另一只手腕,也扬起来,当空挥开,又挽住,将抛去,却终于抱拢。
  雪,仿佛在半空里停了一瞬,苏苏最后,望了陵越一眼,足上点雪,飞旋开去。
  大雪落下,长裾曳起,所有在风中飞走的,又从风里回来。
  陵越一生去过许多地方,认识过许多美丽的鸟,苏苏,是最美的一只。他朝他奔过去,他怕一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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