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我爱你 作者:董晓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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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我爱你 作者:董晓磊-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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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二十六,我回了家。
  我妈见是我一个人,愣了愣,“小宣呢?”
  我装没听见。我妈也没好往下问。
  谁想这就种下了祸根,我妈老觉得我为情所困,分分钟盯着我。我闭嘴不说话,就等着她问。
  终于有一天娘俩儿做饭的时候我妈憋不住了,“默默,你跟妈说实话,你和小宣到底是怎么了?”
  “没怎么,混不下去了呗!”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混蛋样子。
  “什么混不下去了?你们到底是怎么了?”我妈警惕地看我。



《别走,我爱你》二十三(3)
  “您别这么想不开行吗?不就一个女婿吗?”我转身洗洋葱,“明年我给您带俩更好的回来。”
  我妈立刻就被激怒了,“什么话!少跟我吊儿郎当的!说出这话来也不嫌羞!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羞没臊的东西?”
  我耸耸肩,“那我怎么说呀?”
  我妈极其严肃地看着我的眼睛,“我跟你说正经的,我跟你爸都觉得小宣那孩子挺踏实,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我叹了口气,“妈,您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好,我跟您说……”我抽了抽鼻子,“人家不要我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妈不愧是琼瑶剧的忠实观众,立刻就把眼睛瞪得鸡蛋似的,跟着眼圈儿就红了,“默默……为什么呀?他凭什么?默默,妈不是催你,妈是心疼你,怕你年轻不懂事……”
  “稀罕他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要是处处不留爷,才把爷难住!”我义正词严,“妈您就甭管我的事儿了,我嫁还是您嫁呀?这么急?说实话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休了正好!等我考上北大,咱找一更好的!富贵荣华我一人儿独享多好啊!”
  我妈还在旁边儿一个劲儿问,“那他到底为什么呀?”我没再说话,对着案板上的洋葱一顿乱剁,知道我妈走了我才抽空儿抹了把眼泪。我哪知道为什么?也许根本就没为什么,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不新鲜了。
  我爸泡网的时间比我都长,一上去就贼眉鼠眼开MSN,别人一进屋儿他就手忙脚乱地切换,我开玩笑地跟我妈说,“别网恋了吧?”
  “谁看得上他呀?都奔五十的人了!”
  “说不好,我们学校一到周末门口尽停些老头儿的车。”
  “你爸有那能耐吗?他就有一破自行车,没财没色的,谁稀罕他呀?现在小丫头精明着呢。”
  “说不好,万一有个把下岗女工想不开呢?”
  “那也不怕,老夫老妻了我还信不过他?”
  我冲一边尴尬的我爸用鼻子哼哼两声儿,“组织上可真够信任您的。”
  我爸赶紧表态,“咱不是一直紧跟着党走嘛。”
  我笑嘻嘻看老两口儿打情骂俏。我妈经常回忆当年两个人一月工资合起来八十七块五的年代,说的是眉飞色舞栩栩如生,以前我一直有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觉得我爸我妈没什么追求,俩随遇而安的人在一起混了一辈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攒钱结婚攒钱买房攒钱生孩子……我经常皱着眉头想,紧紧凑凑过了一辈子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现在我多少咂摸出点味儿来,虽然我妈嫁过来的时候家里没冰箱没彩电,但是他们有我没有的东西:快乐。
  我很想给宣桦打个电话,没别的意思,相好一场,多少有些不舍,但是拉不下脸。就算真的对上话,说什么呢?你好吗?我挺想你的?那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呢。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叹口气,决定从明天起,面向大海,春暖花开,做一个平淡快乐的人,可是快乐谈何容易?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身体向左边压得心疼,向着右边又觉得心空,如果对着天花板,就觉得两边不一样重。



《别走,我爱你》二十四(1)
  百无聊赖,我在家重温经典电视剧《西游记》。六小龄童从三岁起一直是我偶像,真正是“看你千遍也不厌倦”,最烦的是唐僧,摆着个领导人的架子唧唧歪歪,一看就想抽丫的,不过这一次丫有一句话让我笑得喷饭。就是在车迟国还是乌鸡国过来着,孙悟空和三个道士斗法,第二个鹿力大仙要跟唐僧比“云台显圣”,就是飞上高台去坐禅。这时唐僧很纯洁地对孙悟空说了一句话,让我一口茶水喷到了电视上:“这坐台倒是容易,就是坐上几年也无妨。”
  唉,那个年代看肯定毫无问题,现在……唉,我真是太不纯洁了。
  电话突然狂响起来,我一边笑一边拎话筒,“喂?”
  “安红俺想你想得睡不着……”
  “你喜欢我哪一点啊?我改还不行吗?”
  “严肃点儿!严肃点儿!拜年呢!”夏郡嘿嘿奸笑,“我这么有诚意地示爱,你也太伤害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了。”
  “少拿犯贱当真爱!荷尔蒙沸腾了是吧?”我还以奸笑,“男人的主要功能是产生精子———但我们现在有了精子银行,你对社会一点贡献都没有,已经一无是处了,赶紧咬舌自尽吧。”
  “靠,你真毒……什么时候回来啊?”
  “干吗?有事儿?”
  老夏压低了声音像个接头的特务,“有钱。”
  我迅速杀回学校。
  学校还没开门,老夏说要帮我找房子,我告诉他不用,我在大学城租的那房还能将就,就是远点儿。
  老夏一脸失落。
  我承认他非常有才华———在摄影上,在生活中他给我的印象印证了一句名言,“女人有左右大脑,男人有左右睾丸。”
  他给我介绍的所谓的活儿是个选秀大赛,选拔一个市电视台中学生节目的主持人,号称还有巨额奖金来资助获奖者深造云云。参选的大多是还在上高中的小妹妹,看着报名时的人山人海,我有点信心不足,“你不是玩我的吧?我怎么觉得自己抢弟弟妹妹的饭碗呢?”
  “自信点儿嘛,你形象又好口才又好,也就是这活儿,我觉得非你莫属,一般的女孩儿人家还瞧不上呢。”
  老夏的哥们儿是电视台的一个小头目,是这事儿的负责人,挺利索地把老夏拉出去聊了会儿,回来老夏告诉我,奖好拿,但是奖金是没有的。
  我看着他眼睛笑,“人家给你分几成?”
  老夏死不要脸地说,“你又不亏,多少人想借这个机会出名啊。啊?也就是我关系过硬。”
  “那不是还有观众网上投票吗?光评委说话也不管事儿啊。”
  “那太简单了。”老夏沾沾自喜地看着天花板,这老小子一定没少拿份儿,“等着看你夏哥的。”
  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宣桦,在他面前,我是完全缺乏保护的。就像他说过的那样,我的眼神看起来像个小动物,而他也就责无旁贷地充当了弱小方的保护者。
  其实我不是,猎物和猎人,一时间谁能准确区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等成绩时候的消遣吧。
  每场比赛的详程都大同小异,我只是诧异于报名者人数之多,有几个一看就不过是四五的小朋友硬是无视十八岁以上的报名要求,振振有词地说,“我虚岁十八。”“我脸嫩,但我够年龄了。”像我这样二十大几的也不在少数,高矮胖瘦,黑白花,满满当当地挤了一演播室,大家大眼瞪小眼。
  评委方面果然一路绿灯,我邪恶地笑了一下,我所担心的网上投票果然很成问题,有两个选手的得票数都比我高。
  老夏并不紧张,发动了几个闲着没事儿的兄弟日夜投票。怎奈对方也都是有备而来,从早到晚全天二十四小时那票都没停过。搞笑的是其他人的票基本没怎么动过,我们三个一路竞争。
  “靠啊!”老夏怪叫,“凌晨两点还有人投票?而且你看!时间还挺均匀!点击器吧?真不要脸!”
  真是乌鸦笑猪黑。不过老夏也有老夏的办法,他们干脆在出结果的前一天晚上把服务器关了两小时,等再打开时已经是一片新天地。



《别走,我爱你》二十四(2)
  我以绝对优势进入了复赛。
  复赛搞得很隆重,提前在报纸上打了N多广告,315公共汽车的车身上印着几个女孩儿的甜美笑容,呼啸而过。
  大四的学生没什么课,都很闲,成天游手好闲地成群结队在校园里晃。我参选的事儿也是纸里包不住火。为此遭受了很多男同学的秋波和女同学的鄙视。复赛比初赛更加无聊,我得了个季军。老夏解释说,冠亚军是赞助商确定的。
  我甚至接到了徐齐一的一封邮件:“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仍然天天抱着望远镜偷窥宣桦的房间,他的屋子一直黑着。我交了下个月的房租,准备等他回来。
  我很想知道他看见公车上的大照片是什么反应?在午夜梦回时,他会不会也迎风洒泪,对月销魂,暗自慨叹当初一个不长眼误过了一颗明日之星?用宪哥的话说:“是不是只有在这样的夜晚你才会这样的想起我?”
  学校允许毕业生在离校之前摆摊处理身外之物,学校三角地的跳蚤市场立刻火爆起来,每天都有人蹲在地上卖书和磁带、CD,羽毛球拍、垃圾桶什么的。
  我看见苏惠他们家胖子趿拉双拖鞋蹲在三角地,前面摆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物,细看看居然还有一像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苏惠大一时送他的定情之物,这都可以啊?
  胖子说:“我真想连自己都卖了。”
  我拍了他的胖头一下,“你想得倒美!你早就不是你自己的了。说卖就卖?你老婆干吗?”
  胖子用看病人的眼神看我,不说话。良久,深陷的小眼窝竟然有些发红。
  我有点晕,看来是又被河东狮吼家庭暴力了,男人啊,做错事没什么,找错老婆就很麻烦了。我不方便没完没了地调戏朋友妻,看看胖子已经深深地埋下了忧郁的头颅,我也只好安静地走开。
  忽然想起很久没见苏惠了。我问赵蔚,“苏惠呢?”
  赵蔚慌慌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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