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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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团-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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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什么疯,哪有黑夜里游泳的。”“夜里游泳才别有风情嘛,这里人游泳,大人小孩都

  脱得精光光的,你说,那*地在水里游淌着一定很自在,我俩现在也来试一试,你要

  不干,我一个人下啦。”石新向前走着,动手翻脱背心,西门玉忙把脸转过去,“哇,我现在

  是真正的自由人啦,你看,我的*都高兴得在跳啦,小东西常年累月地包着,是够委屈的,

  我真不明白,我们的老祖宗怎么要发明个裤子,要是现在人人都不穿裤子,那该多………”西门

  玉一动不动………“哦,嘿嘿,不说了,不说了。”

  哗哗,石新下了水,又是扑通声响,西门玉转过脸来,河水浪浪,远处,石新头向上一

  冒,哈哈直笑,一只手扬着,“快下来吧,真带劲,真正的游泳。”又啪啪地划开了,西门玉

  笑着,觉得石新好笑人,看着看着,心里痒痒地,也想下去尝尝那裸泳的滋味,想想石新刚

  才的“自由”谈,越加撩撩的,便顾不得什么了,速速地把衣服脱了,一下子扑进了水里,

  身子顿时轻飘了起来,仔细一感觉,确实同穿裤子时的感觉不一样,飘然,流畅,洒脱,怎

  么一条小小的短裤就有如此的牵力,真是怪,便两手奋力地划着,尽情享受着这无拘无束的

  人身自由,突地,只觉腰部被两只手紧紧地一环抱,知是石新在闹他,随一只手又在他腹部

  一抹,小鸟被那手抓住,并左右揉摆着,紧张、快畅,透遍全身,西门玉动弹不得,往下沉,

  倏地,那手松了,西门玉手脚活动着,冒出了水面,石新也冒出了水面,哈哈大笑,“我又

  不是女的,你软什么。”又上前一把把西门玉抱住,“光屁股划水怎么样,痛快吧………”西门玉

  又下沉,石新这才松开,“你怎么一点劲都没有。”西门玉答不上话,石新拍拍地打了几下水,

  又劲头十足地说,咱俩划到对岸去,看哪个先到。”

  西门玉软软地说,“我划不动,你先去,我就来。”石新又说笑着几句,便独自向前划去,

  石新不见了,西门玉这才松了口气,他用手抚摸着自已刚才被石新抚摸过的部位,想着刚才

  的情景,心里甜一阵苦一阵,真一阵幻一阵,他后悔不该让石新走,“不走又让他干什么呢?”

  又酸苦起来,两眼滞滞,直想就这漂流流的水儿了却此生算了,便把眼闭着,手脚不动,往

  下沉着,忽地,却又自动冒了出来,鼻子酸胀,又咳又喷,一怔,会水的人是淹不死的,生

  与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啊,生有定数,死有定数,是有按排的。虚虚地想上岸,便划向岸去,

  当光光的自已一蹲上岸,蓦地一种渺小的被模糊博大的天地笼罩的惶惶,而且自已越来越小,

  天地间越来越霄窕模糊,一种说不出的可怖的诡秘的东西在向自已压来,西门玉身不由已地

  曲跪下来,两手支在地面,垂头??发,口中喃喃,“老天啊,我是你的,任你把我怎样了,

  我服了。”西门,我在水里喊你,你怎么没听见,你在这儿跪着干吗?”西门玉一散,回过

  头,水汪汪的石新站在地下正看着自已,“噢,我………我头有点晕。”

  “怎么了,撞到哪上头去了,扎猛子撞到地下去了?”石新俯身把手在西门玉头上摸着,

  “不要紧吧?”“不要紧。”“站起来看看。”西门玉站了起来,与石新对面着,“不要紧,一

  会就会好的,怪不得我在那紧喊没有回音,咱们回去吧。”石新拿裤头背心穿着。“回去吧。”

  西门玉把裤头背心穿着。“真痛快,哪天白天我们还来这儿试试,看看大白天太阳底下的光

  屁股又是个什么味儿。”“嗯,明天我们吃过饭就上这儿来。”西门玉顺着石新上了大堤。微

  风吹着,月光照着,西门玉不尽的柔旎,仿仿那月亮就是太阳,朗朗的太阳照着,朗朗的大

  白天,鸡儿叫着,鸟儿飞着,人来人往,稻子摆摆,河水淌淌,西门玉依着石新悠扬在月亮

  里太阳里,月亮悬悬,太阳悬悬。 

  招工下来了,这一回是真的了,三个大队摊一个名额,西门玉又兴奋又茫然,不知怎样

  是好,只是跟着石新风风火火地跑上跑下,又是大队,又是公社,开会,讨论,鉴定,填表,

  忙得火热朝天,石新是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又往大队头头家跑,又往公社头头家跑,又往

  自已家里跑了个来回,又大一包小一包地往外跑。一天,石新垂头丧气地回来说,“抓阄,

  人人手里都有人,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决定让我们自已抓阄,谁抓到谁就走,说这对他

  们对我们都是最公平合理,叫我们明天上午去二大队集合现场抓阄定落。”

  西门玉说不上话,一个多月的奔来颠去就在明天上午的一手之抓了,倒觉落落然,不得其味。

  石新把衣服脱了往被窝里一钻,“西门,你说这叫怎么说,我花了多少钱,脚都跑了要掉,

  现在要来这一着,抓阄,抓他妈地娘,弄她地娘,妈地个娘。”“石新,你别急。”“我怎能不

  急,我都急死了,这一个多月来,我是人这的日子?这家送酒,那家送烟,热脸去擦人家冷

  屁股,好话说了几大屋,西门,我说这话就对不起你了,它只有一个,可我有什么法子,我

  都多大了,我………,我们一块儿下来的,就剩我们这几个老油条了,我真在这儿过够了明天抓

  阄抓到便罢,抓不到我也不想活了,老子非拿刀去捅倒他几个,叫你们都不要去这安稳日子。”

  仿仿地石新已经抓到了,已经就要走了,这屋子里就剩下自已一个人了,西门玉陡然心

  里急了,这些天来自已一直昏昏糊糊,说不上好急说不上不急,现在一下子急了,都在走,

  都在加劲努力地走,我要走,我一定要走,我要抓到,老天啊,你保佑我啊。石新在床上翻

  来复去着,骂骂咧咧着。西门玉也钻进床上,满心的抓阄抓阄,满眼的纸团纸团。一夜昏昏

  然然。眼一睁,天已亮,见石新床上空着,头一翘,却见石新站在锅门口象双手合并在胸,

  嘴在小声嘟哝着“老天保佑我抓到老天保佑我抓到。”回过身,见西门玉坐在床上,脸上好

  不好意思,低着头去舀水,西门玉一汪,一浮说不出的酸茫滋味。低着头把衣服穿了,走到

  锅台,问石新吃不吃早饭,石新摇头,自已更是不想吃,便锁上门,两人走着,一路上,石

  新沉沉地不说话,西门玉也是沉沉的。

  来到大队部,那里已经来了七八个,王盛英刘伟明也来了,互相翻眼望望,便迅速地避开了

  眼光,不一会,二十多个知青都到齐了,三个大队的支书、主任、会计等人也都到齐了,西

  门玉慌慌的,只见主任在咳嗓子说着什么,乱哄哄了一阵,忽见一个会计笑嘻嘻地捧着一顶

  草冒子从一间小屋里出来,帽窝里装着许多白纸团,一片极静,西门玉心跳不止,彷佛哪个

  在喊“快抓,快抓。”

  没有人去抓,静静地,突然,石新猛地上前一步,他嘴唇一咬,双眼在草帽窝里定定地

  看着,倏地,眼睛一闭,一只手迅速地伸到草帽里,手抬起时,一个紧裹的白纸团攥在了手

  里,旋即,大家一窝蜂地赶了上去,乱扑扑地抢开了,西门玉慌慌地跑上去,敢快抓了一个,

  忙退到一空处,颤颤地把它展开,一个小小的“走”字明明楚楚地写在白纸中间,霎时,西

  门玉两眼发火,周身热辣辣地向外涌涨,他“哦哦”地想说着什么,却说不上来,只是急撩

  撩地拿眼望着大家,希望大家注意他,来问他,没有人抬眼看他,都在忙着拆看自已的纸团,

  忽见石新身子僵硬,两眼发直地对着手中的白纸,脸好红,通红,红到了脖子,嘴唇上下颤

  动着,似在欲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呼呼大口喘着气,忽又两眸要迸炸了似的血血地四处寻

  盯,西门玉心咚咚直跳,呼呼大口喘着气,眼睛火烧,突地,他一步冲到了石新跟前,一把

  把石新手中的白纸夺过来,把自已的白纸塞进石新手里,大声叫道,“走,你抓到啦,走,

  是‘走’字。”石新低下眼来,一愣,回望着西门玉,西门玉即道,“你只看一面,我把你翻

  过来看到的。”

  石新怔怔地对纸上的“走”字仔细地瞅了一会,刷地,他双手望上一举,高声呼叫,“我

  抓到啦,我抓到啦,是走子,是走子,我抓到啦,我抓到啦。”西门玉一身无力,瘫坐在一

  张凳子上,只听一屋子的乱嘈嘈,丝丝地一阵哭声,西门玉斜眼望去,见是两个女的在哭,

  一个靠在墙上,一边跺脚一边用手拍打着土墙,一个象身子里的骨头被人抽走了似的靠墙坐

  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上身还在往下坠,不由地把眼睛转向王盛英,王盛英水水的眼睛呆呆

  地盯着石新,突然,她身子一转,向门外走了,西门玉见她后背在往下勾,屋里嘈声越来越

  大,有人大声喊叫,“不算,头一次不算。”“不是一二三一齐动手,临到我伸手,只剩一个

  都被人拆开了。”“不算,不算,从来。”

  西门玉还听见身后的刘伟明在小声地对身旁的一个人说,“抓阄常常是三次定落,这是头

  一次,不能算。”“谁说不算。”是石新的吼声,他咯吱一声把面前的桌子猛地一捶,双拳在

  胸前紧紧握着,两眼瞪得暴圆,怒视着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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