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的天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东莞的天空- 第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笑容可掬地说:那谢谢啊!转念想想又补充道:不过这事还是得等李主编回来做决定。他上省城开会去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这样吧,你把求职表也搁我这里,回去等通知。啊,慢慢等通知。

  我被老黄送到电梯口,电梯下来了我闪进去了他才离开。我在电梯朝下运行的过程中头晕目眩的,还感觉身上非常热。趁电梯里这时没人,我把西装脱了,领带也被我扯下来。

  这位副主编也真够热情的!走出电梯后我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想。

  我同时在想另外的比较棘手的问题:如果不被录用,我要找个什么理由把我的剪报集给讨回来!我还有是骗他的,谁剪了报还没事找事拿去复印几份?又不是什么绝密文件!

第五章   三败麦城
又过了几天,我决定去电视台试试。

  电视台也是新闻单位,并且做的是更直观的屏幕新闻……不管怎么说,电视新闻也要有稿件,电视上那些俊哥俊妹报道的内容都是经写手写出来的。即出门采访是个方面,回来整理成新闻稿则是另外的方面。我感觉写新闻稿对自己来说轻而易举。在两次求职失败之后,我决定再大胆尝试这次,哪怕就算碰碰彩数也好。我要看看河池有没有我的安身立命之处。

  电视台坐落在这座山城的城中偏南。小地方找路很简单,出租车还没跳过表,目的地就到了。

  台长居然也姓李。在台长办公室彼此介绍的过程中,我得知了这个情报。这不禁使我想到那位未曾谋过面的李主编,他外出开会至今未归呢!反正我等了几天也没等到任何消息。

  李台长靠在皮大椅上抽烟、喝茶、聊天,暂且还没时间理我。我闯进去时,沙发上正坐着男女两个人,他们和李台长聊得风声水起。这时候还没要走的意思,说说笑笑,喝着铁观音,轮流站起来给李台长添茶,他们喝茶用的杯子小得跟牛眼似的。我则被台长点到他面前的那把扶手椅边坐下,两个人面对着面。这把椅子明显矮出台长那张靠背椅好大截,我想这应该是下属向领导汇报工作坐的。我旁边还有把同样的椅子,我想那应该是为了方便两个下属来汇报工作。

  我今天不是要汇报什么工作,也并未留意他们聊些什么内容,我是来找工作的。

  可李台长却不那么认为,他把我当自家亲戚般晾在那里,依旧不停不歇地和沙发上的男女山侃海聊。侃得烟雾缭绕,聊到茶水横流,而我的面前并未多出半个杯子。我就心想,来杯纯净水也行啊!我可没要求和你们同个级别喝功夫茶。有那么几分钟,我在恍惚间感觉自己就像个犯人,而李台长是公安局的主审,那两个是目击证人,他们在审讯室里正联合起来对付我。

  等那盏铁观音加了五六次水,茶都估计没有茶味了,在座的三人聊高兴了、聊满意了、聊得累了,那两个什么男女也该走了——正向门口走去,李台长说了声:不送了!之后才坐正身体眼观面前的客人,就如同过去的几十分钟内根本就不存在我这个人。

  唉,你看看现在这些人!家里有了外面还有。在县城怕被撞见就跑到市里来了……在我面前倒不忌讳,还真信得过我这个做老乡的。可怜的是老家那个啊!拖娃带仔还要照顾公公婆婆……李台长叹息几声,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讲给我听。说罢眼睛瞪着我,好像要拿当今这些丑陋现象跟我在台面上进行讨论似的。

  我立刻明白李台长那番话的内容所指,同时也悟出了“那两个什么男女”的正确答案。

  看看办公室暂时没人进来,我抓住机遇,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台长递烟;还拉出张纸巾,帮他擦干被茶水弄湿的桌面。

  李台长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了。他仰面吐了个大烟圈,又快速地吐出个小的穿过去,然后才平视着我说:小程你好像找我有事吧?瞧我们聊的!你找我有事都忘了。说吧,什么事?

  我急忙回答说:对对对,找李台长有事。贵台目前还需要人手吗?我想过来看看。做采编,搞文字工作。

  老李又吐出串烟圈,这次是先吐小的,然后吐个大的套上去。他说:哦,这个事。这个事你早讲啊!让你干等这么久。这事你得找袁副去问,问他才对。我专管行政这块。问他才清楚缺不缺人。

  我感觉李台长办起事来雷厉风行,说话快得就跟他吐烟圈似的。于是我决定也学学人家做领导的,起身就往门口赶。快到门口了觉得情况不对,就又折回来问:袁副是不是姓袁的副台长,我应该怎么找他?不好意思打扰您半天了!

  老李说:对面六楼,现在……现在他应该在忙编导。说着他站起来,随手从桌面上依次拿起手机、拿起香烟、拿起打火机、拿起名片夹,分别装进不同的兜里……最后拿起个小巧精致的皮包,塞在腋下准备出门。他催促我说:你快去,准备下班了。身材高大,额头有点光的那位就是。

  我在河池电视台狭窄的楼道间拐弯抹角,好不容易才找到这边六楼来。李台长讲的没错,这处可能是演播室的房子里,几个人正在忙碌着:漂亮的女主播正在试播;有位大块头导播把腰弓成虾米状正死死地盯着摄像机看,刚挥完左手说播音员坐偏了,又急忙挥右手说她坐得太直了。我心里猜想,站在后面有点袖手旁观的那位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吧?

  我不敢贸然闯入,就站在大门口看。在后面做总指挥做得挺清闲的高大个站得离门口比较近,也就是站得离我比较近,因此他在转头的瞬间注意到了我;他把他的食指竖在嘴边嘘了嘘,之后走出来拽起我直往墙角走。我们下到第五层了,他总算才把我松开,松开后他双手叉腰问:你在找谁啊你?没看见我们正忙吗?演播室又不是菜市场!

  我哪见过这阵势啊!刚听就吓蒙了。几颗大汗从额头上冒出来,西装下的身体也燥热难耐,双腿微微发抖,连声音也是颤抖的。我说:您您,您是袁副台长吧?李台长介绍我……我来找您的。对不起!我以为……

  没等我讲下去,他立刻打断我。他说:以为什么呀?你以为站在门口就不碍事啦?这里可是河池新闻的窗口,不是哪家可以随意给人伸头看风景的地方。全市人民都盯着这里呢!你懂吗?我们半点马虎不得你懂吗?……

  我被老袁连发炮似的问题问得直打哆嗦,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子开始往下掉了。我像只受惊的羊羔低下头去,声音颤颤地说:对、对、对……对不起!

  老袁或许说累了,或许意识到时间有限,他抬手朝腕表瞄了瞄,就此偃旗息鼓。不过他又将那只戴表的手放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并问我:你刚才讲什么?李台长介绍你来?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我转头看了看依然停留在我右肩上的那只手,感觉有点茫然,有点不可思议。我在心里想,这位领导,他的问题真多!不过他的这块手表倒是新款式。

  我正这么思考着,冷不丁肩上又挨了老袁的两拍。他说:你倒是讲啊!到底什么关系?

  我吃惊不小,差点弹跳起来。我赶紧说:没、没、没,没什么关系啊,我只是找他……找份工作。袁副,我们真的没什么关系。我好像还很委屈似的,要极力和李台长划清界线。

  他说:早讲啊!找什么工作?摄像机你扛得动吗?

  我当时心想,别说摄像机,把老子逼急了连你都可以扛着跑。

  但想归想,我并不是那么没礼貌的人。我抬起头坚定而豪迈地回答:肯定能。三台都没问题!

  老袁笑了。他笑起来跟个大男孩似的,特别可爱,也格外迷人,脸颊上还露出两个小酒窝。他边笑边说:早讲啊!留下你号码,半年后如果那北方佬闪人,我就通知你。他的辞职书我已经批了。

  老袁说完,又十指叉腰等我写号码;号码拿到手,他半声不吭上楼去了。五楼的长廊上就只剩下我了,我木头人般站在原地,脑子里在思考我还没弄明白的诸多问题。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理清个头绪。那些关键性的话题我根本还没有跟老袁提起呢!

  然而提出来又能怎样呢?人家需要的是个有力气扛得起摄像机的角色,并且要等半年才知分晓!这半年等下来,我程华若不饿死,恐怕也会疯掉。

  不过,我此行也并非徒劳而返。我猜中了个字:狗。我还学到了或许在那个大院里正在流行的口头禅:早讲啊。我花了几块钱出租车费,买到了这四个字,也他妈的值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陌生领地
二十

  我走向小城的大街,心情空虚而沮丧。小城虽小,但异常热闹,甚至可以说繁华,是那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类型的繁华。别处有的这里基本都有,比如说名牌。街上到处可见穿着名牌服饰的新潮男女,他们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胸前挂着名牌手机,手上拿着肯德基,边吃边谈笑风生,好不快活!要说河池的特别风景,就是美女非常多,大街小巷穿过,随随便便就会遇上几打美女;她们装束时髦,青春亮丽,活力十足,性感非凡,令人沿路心动不已。

  可我无心追逐美女,因为我心事重重。三次求职失败,对这座城市我已经失去信心,没想到生活是如此的残酷!身在家乡却仿佛漂泊于无边无际的大海。

  我对河池的陌生,是有其原因的:初中3年是在镇上,高中3年是在县城,这市里我来得极少,高中毕业又直接去南宁读大学,此后也极少来过。因此我对家乡城市的印象,远不及几百公里以外的省城:那地方虽然大,且语言以白话居多,但对我而言却是亲切的,就如同我真正的故乡那样,生活在其中有种踏实而惬意的感觉。

  我想,这应该不是环境的因素,而是我个人的原因。每个人都会对久居之地产生感情,这是非常自然的;呆得太少的地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