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撩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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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声撩乱-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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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航无奈地看着拼命往自己怀里钻的小麦,忽然明白过来,恼羞成怒地一掌扫向钟以昕:“我才不需要你用这种手段来成全!”
  轮椅倏地一动,钟以昕敏捷地避开沈之航掌风,抚抚自己的心口,笑着调侃道:“要不是早就习惯了你的突然袭击,恐怕此刻已成粉末。”
  沈之航收回手,想用力推开小麦,可是又怕自己不知轻重伤着了她,最终只好任她像抱娃娃一般紧紧抱住。
  “之航……我终于知道你武功为何天下第一了!”钟以昕不失时机地刺激沈之航。
  沈之航理都不理钟以昕,只屏息压制着体内某种不知名的、感觉怪异的、却又挠心的蠢蠢欲动。
  钟以昕不肯放过沈之航,就算他不搭理,也继续说了下去:“因为你明显是关二爷转世嘛,看看这脸红得多彻底……”
  “钟、以、昕!”沈之航怒了,忽然出手,点了小麦的昏睡穴,扶她躺下后便立刻一脚踹向钟以昕的轮椅,二人顷刻间过了数十招,钟以昕如同展沐斐一般,招架不住沈之航的快攻,笑着败下阵来:“之航,打赢我这样的半残废,不会觉得脸红么?”
  沈之航停住腿,潇洒自如地落在地面上,甩了甩长发,不以为意地说:“是你自找的。”
  “啊……”钟以昕恍然大悟地拍拍手,笑眯眯地看着沈之航,“我忘了你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
  “你!”沈之航刚要发怒,赶紧又背过身去,不一会儿甩袖夺门而去。
  钟以昕看着沈之航快速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少顷,重新拿起古琴,轻轻撩拨几下,清脆悦耳,细腻入微。时而指尖漫漫滑过琴弦,便有叩心之音跃出。
  小麦如先前一般,迷蒙地苏醒,恍惚间觉得精力充沛身心舒畅。她坐了起来,环视一周:“咦,哥哥呢?”
  “出去办点事,不一会儿就回来。”钟以昕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刚才我问的那个问题,你还记得么?”
  小麦歪着头想了想:“就是废人和死亡之间选一个?”
  钟以昕按住一根琴弦,然后陡的放开,琴音颤振不已:“不能练武不等于废人,可以习权术谋略,可以懂诗词歌赋,可以通宫商角徵羽。”
  小麦点点头:“那当然选不能练武。”
  钟以昕笑道:“那就是,你选失贞了?”
  小麦一惊,赶紧往后缩了缩,支吾道:“能不能不失贞,又不会死?”
  “可以,不失贞也能不死。”钟以昕爽快地点头,“只是会失忆,忘记所有关乎你最爱之人的事情,而且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你一旦见到他,就会心口绞疼,头昏脑胀,昏昏欲睡。就算你们情比金坚,真的让你给想起来了,你就会马上中这招毒药的后一剂毒——长眠之寐。也就是说,你不会死,但要么失忆,要么永睡。”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和相公分开呢?”小麦觉得这简直是天下最不可理喻的事情,“皇上他、他……”明明是那么地守护着展晴啊!
  不过,小麦没有说出来,她总归还是知道有所保留的人。
  不管钟以昕本身知道不知道,但绝不能是她泄密的。
  “很简单,有人想让他成为一代明君,痛恨他妇人之仁的性格。”钟以昕将古琴竖着撑到地面上,“而情爱之事,只会让他更加优柔。你的存在对这个人来说,本来想善加利用,逼迫他不顾一切夺回你。可显然因为怕你在后宫中遭到危险,他反而更加顾忌,缩手缩脚,不敢挥军北上。”
  小麦颓然地瘫软在床上,秀眉紧紧地蹙着。虽然新时代女性,对贞洁这种事看得不如古代烈女那般极端,可是让她背叛展晴,情何以堪?而且……这一次背叛,是否会造就永远的裂痕,甚至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站到他的身边?!
  其实不管是失忆也好,长眠也罢,就算是死了,她都能保留着展晴的爱。
  可是,倘若是失贞……倘若被展晴知道……
  “失贞对他来说,虽然痛苦,但并非不能接受。”钟以昕就如同小麦的脑细胞一般,读出了她的心思,“他把你送进皇宫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你会失贞。”
  小麦恍惚地想起那夜五佛斋再见展晴时,他对自己说:“失贞也好,色衰也罢。娘子说过想与为夫执手偕老,为夫……允了。”
  “与失贞相比,一辈子失去你,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吧?”钟以昕看出了小麦的动摇,浅笑着攻下她心底的最后一条防线。
  小麦怔怔地睁着眼睛,双目无光:“失身给谁?”

  引诱是技术活

  钟以昕了然地反问:“你希望是谁?”
  你希望失身给谁?
  一个名字霍地出现在小麦的脑海里,她吃了一惊,尽量不在情绪上表现出来,发挥演技木讷地垂下眼睫:“这种事情我还有得选么?”
  钟以昕轻叹一声:“其实你还是有人选的对不对?否则对于我刚才的问题,你的回答应该是,我不希望是任何人。”
  乍然被人看穿,小麦微微慌乱,难道这表示她对展晴的感情不够坚定?可是她明明那么喜欢他,不对、不对,这是心理暗示。小麦努力镇定下来,不让钟以昕将自己牵引向错误的思维方向。
  她很清楚自己,坚定地、本能地爱着展晴。
  虽然没有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是曾经拥有的回忆已经足够她将自己许给他一生。
  这么一想,小麦心境澄澈起来,借助刚才眼帘垂下的动作,很好地遮掩了目光中复杂的神色,略带娇羞无措地抬头,坦然地看着钟以昕:“我只是觉得,如果一定要走这条路,这个人会比其他人更能让我接受。”
  钟以昕侧过头,吹了吹古琴上的尘埃,竖着拨动琴弦:“我很不想打破你的幻想,但这个人未必会让你如愿以偿。”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小麦先是装作痴痴地傻问,继而做出意识到自己犯傻的举动,羞涩地捂住了脸,“他应该不讨厌我吧?”
  “无关感情,只可惜他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人,这点和你家那位十分相像。”钟以昕的手在竖着的古琴上灵巧地飞舞,“君子不夺人所爱,就算你有意勾引,他也未必接受。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世人皆以为他练的武功必须要纯阳之体,其实他修习的武学很杂,其中有一种武功,非常神秘,但却会……”钟以昕说到这里,忽然打住,并不再过多赘述,话题一转,“这次展晴能被燕妃打伤,其实是件好事。”
  “好事?”小麦拔高了声音,不敢苟同,“都伤的不省人事了,怎么会是好事?!”
  一想到展晴的伤,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当然是好事,他可是因为你的缘故,得到了那个人的血。”钟以昕微微摇头,“这些武学之事,说了你也不懂。总而言之,展晴得到了之航的血,不管多少,从此以后只要不伤筋动骨,他根本不需用药了。”
  小麦将信将疑地问:“那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愿意,哥哥也不会肯和我……”
  钟以昕无辜地用手在琴弦上一甩:“难道为了谦裔,你真的可以舍得利用之航么?”
  小麦黯然地垂下眼帘,许久不语。眼前飞过无数画面,第一次见面的乌龙,第一次喂他吃自己做的很难吃的饭,第一次为了做香包扎得手指全是血,而他不以为意地拿过去放在口中吮吸……
  真的可以为了相公利用他么?小麦缓缓闭上眼睛,无助地靠在床沿上。
  但是……如果一定要接受另外一个人,她只希望是他!
  可不可以再自私一次?
  展府——
  展沐斐一边替展晴换药,一边感激地对身边之人笑道:“昨夜若不是有殿下出手相助,恐怕娘娘都熬不到今天。”
  钟以昕不在意地挥挥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展相你太见外了。”
  展沐斐扶着昏迷的展晴躺下,替他盖好被子,这才客气地把钟以昕推到正厅内:“不知大皇子夜间到此,府中可有早做安排?今天微臣试探了皇上的口风,大意却还是要对娘娘下药。”
  钟以昕会意地点点头:“府上的防守密不透风,更有之航贴身保护,展相可以安心了吧?”
  一听说沈之航在,展沐斐当然放心得很,只是还微有惊讶:“以沈大人的脾气,能这么快原谅莺妃,实属难得。”
  钟以昕舒适地靠在轮椅上,拉了拉盖在腿上的雪貂毛:“我估计父皇已经知道现在宫内那个莺妃是假的,而真的躲在我府上。莺妃总归仍要回宫,以昕此番前来,正是要跟展相你商量个对策。”
  展沐斐沉吟片刻,无奈地叹了一声:“昨晚实在是太……其实就算没有昨晚,皇上也是打算让莺妃失忆的。昨晚的一切,都是在皇上的计算之中,本来我是想去五佛斋接莺妃直接命人送出宫去,可是被殿下你先行一步……”
  “昨夜所有的隐卫都各就各位,在暗中监视,就在你把莺妃交给我的时候,池塘里也有隐卫在。我就是怕你将莺妃送出,才赶过去把她接到坤宁宫。”钟以昕压低了声音,“当时若是送出宫,就只有死路一条。”
  展沐斐听得一头冷汗,寻思片刻,恍然地一拱手,连连点头:“殿下所言极是,皇上向来对碍事的棋子,弃之……”
  钟以昕微微倾身,自案前拿起毛笔,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将盖子打开,用毛笔蘸了瓶中的液体,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快速地写着字。
  “这……”展沐斐认真地看着钟以昕的字,眉宇间的山壑越来越深。
  钟以昕很快便写完了全部的计划,甩干毛笔上的液体,又蘸上墨,这才在洗墨的筒里抖了两下笔端,又将毛笔拿出以手帕擦拭干净,原封不动地放回笔架。
  “展相考虑得如何了?”钟以昕收回帕子,放到怀中。
  昕王府——
  “哥哥,人家睡不着。”小麦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苦恼地把手伸出被子,对着靠在椅子上假寐的沈之航抱怨。
  沈之航对昨天的事并非不记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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