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撩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莺声撩乱- 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之航!”
  “沈大人!”
  掌风逼至小麦面前,却骤然停下,沈之航冷冷地看着小麦,忽然将手收回探入怀中,拿出一个针脚拙劣的香包,狠狠地甩在地上;“还给你。”
  俊眸一黯,眼帘微垂,绝然离去。
  “哥!”小麦跌坐在地上,捧起香包,幽咽不止。
  展沐斐赶紧上前扶起小麦,慈爱地安抚:“沈大人脾气大了点,今天晚上出的事多,又发现了谦裔的身份,所以难免做得过分了一些……娘娘不必多虑,过几日登门请罪便是了。”
  小麦怔忪地抬头,看了看展沐斐,又望向一边背过去身去的钟嘉奕,双娥微微一蹙转而又舒展开来:“哥哥不论做什么,都是哥哥,不会过分。但你们做得过分了吧?谁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既然皇上知道展郎的身份,又何必将我们生生分开,逼得他生不如死,逼得我苦苦相思?”
  “这……”展沐斐沉吟片刻,刚要开口,却见小麦眼睛一翻,晕倒在自己怀里。
  “皇上!”展沐斐震惊地看着钟嘉奕。
  钟嘉奕缓缓闭上眼帘,良久才道:“她知道得太多了。”
  展沐斐小心地将小麦抱起,放到椅子上,回头向钟嘉奕请示道:“眼下是瞒过去了,可等莺妃醒来……”
  “她会忘了的,”钟嘉奕站到床边,慢慢地俯身,将手放到展晴的耳后,停滞许久,终还是没有揭下那层面具,“她会忘了所有关于谦裔的记忆,包括隐黎山寨那些曾经被谦裔催眠封印的记忆。”
  “皇上,这恐怕……”
  “虽然棘手了一点,但毕竟已经让谦裔得到了之航的血,这就够了。有了之航的血,加上血龙,谦裔不但可以痊愈,而且武功会大大长进。”钟嘉奕离开床边,将一枚小药丸放入水中,又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杯子,让其充分溶解后,送到小麦唇边,“是残忍了点,但已经到这一步了,朕不想前功尽弃。”
  “皇上!”展沐斐忽然将怀里的小麦移了个位置,用自己的背护住她,恳求道,“万万不可啊皇上,谦裔还在看着呢,这是他的心所安置的地方……”
  “沐斐!”钟嘉奕轻轻地把手放在展沐斐的肩上,似有商量之意,“那如今你有什么好办法?难道向她和盘托出?你要知道,她只效忠一个人,就是谦裔。”
  展沐斐勉强把小麦抱开一点,提放着尽可能不明显地退向床边:“皇上,不管怎么说,这个药不能让莺妃喝。否则谦裔醒来,一定会心痛欲绝的。”
  钟嘉奕微微一笑,把药碗往桌上一放:“看把你吓的,朕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展沐斐一头冷汗,不敢放松警惕:“皇上若没有别的吩咐,微臣先送莺妃回五佛斋去了。”
  钟嘉奕意味深长地看了展沐斐一会,轻轻点头:“去吧。”
  展沐斐赶紧谢恩离开,在他快要跨出内殿的时候,背后传来钟嘉奕一声凉凉的叹息:“沐斐,你也跟着他一起妇人之仁了。”
  展沐斐不敢停顿,快速地抱着小麦离开坤宁宫,穿过皇后沈曼君疑惑不明的视线,穿过密密麻麻御林军的守卫,穿过也许分布在暗处的皇室隐卫势力。
  他佯装将小麦送往五佛斋,却在半路改了方向,绕道一条僻静的小路。敏捷地闪到路边的一个小竹林内,他屏住呼吸,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
  如果数到十,那个人还不出现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
  “九……”展沐斐迟疑起来,难道他预料错了?难道那个人真的没有打算帮手?
  “十……”这一个十在展沐斐心中顿留了好一会儿。
  “展相。”熟悉的清冷声音,飘逸出尘的味道,浸染着丝丝的轻松。
  展沐斐喜出望外,连忙从蔽身之处走了出来,抱着小麦恭敬地一弯腰:“大皇子殿下!”
  钟以昕浅笑着颔首,向展沐斐伸出手:“我带来的人,我再带回去吧。”
  展沐斐一顿,环顾四周,谨慎地道:“微臣想请……”
  “放心。”钟以昕微微点头,将轮椅往前推了推,从展沐斐手中接过小麦,放到自己的身上,轻轻搂住,“其他的善后事宜,就有劳展相费心了,待谦裔醒后,叫他来我府上接人。”
  展沐斐绷紧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轻呼出一口气,郑重地作了个揖:“那一切就拜托殿下了。”
  钟以昕又是轻轻侧过头,微微颔首,神态安静如画,飘然似仙。
  展沐斐告了辞,消失在淡淡的昏暗晨光之中。
  昕王府——
  钟以昕静静地坐在床边抚琴,衣襟微开,只以束带轻系,姿态随意而潇洒,慵懒中透出一股与世无争的调调。若说展晴是落入凡尘的谪仙,那么钟以昕无疑便是位列仙班的真神。
  小麦在迷糊中,闻得耳边阵阵天籁,仿佛置身鸟语花香的仙境一般,全身都轻盈起来。她看到眼前出现一片红色的花海,微风拂过,花儿们便向她点头浅笑。两只色彩斑斓的鸟,拖着长而惊艳的三根尾羽,在她身边盘旋。
  “是凤凰么?”小麦惊喜地伸出手去,想让这美丽的鸟停在自己的掌心。
  “醒了?”钟以昕轻轻一挥手,琴声徐徐散去。
  小麦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发觉自己伸着手抓住了钟以昕的衣服,羞得赶紧收了回来藏到被子里:“这是哪儿?我好像忽然晕了过去,难道又是你把我送回来了?”
  钟以昕为难地侧过头去,指尖在琴上轻轻一拂,环佩叮咚,浅笑着回眸看向小麦:“你应该先问我是谁吧?”

  春心可曾萌动

  小麦吐了吐舌头,从谏如流:“你是谁?”
  钟以昕沉思片刻,随意拨了拨琴弦,目光专注地望着轻轻颤动的弦影:“简单来说,我是你表哥。”
  “表哥?!”小麦吃了一惊,努力回忆沈家错综复杂的关系,脑子打结了半天,这才不敢相信地微微探起身,指着钟以昕,“表哥是姑姑的儿子,我的表哥不就是皇后的……”美眸瞬间睁大,惶恐地低下头,“参见大皇子殿下!”
  钟以昕随意地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欢快地抚着琴弦:“都说了,只是表哥而已。”
  小麦刚一醒就受此“惊吓”,实在是有点消受不起:“殿下,我这是在哪呀?”
  钟以昕停了下来,无可奈何地看着小麦:“你的警惕意识,还真是稀少得让我吃惊。如果我是坏人的话,就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已经足够给你赐杯毒酒赏条白绫,或者直接拉出去斩首示众了。”
  小麦吐了吐舌头,伸手摸摸脸,躲躲闪闪地讨好道:“表哥不是那种人……”
  钟以昕随手在琴上拨了几个来回,然后一扬手,将古琴准确无误地送到案几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让你这样的人进宫,他也很为难吧?”
  “啊?”小麦好久才反应过来,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片刻后又立刻自卫地反驳,“其实我也很能干的,会唱歌会跳舞还会吵架!”
  钟以昕点点头,从床上飞身坐到轮椅上,微微敞开的衣襟处,露出雪白的肌肤,看得小麦连忙把头偏了过去。
  “唱歌跳舞,我是没见识过。吵架嘛……好像谁都没气到,就单单气到了自己的哥哥。”钟以昕拉了拉衣襟,轻扬眉梢。
  一想到沈之航,小麦的脸上立刻蒙了一层灰涩,她伸出另外一只藏在被子里的手,摊开掌心,静静地看着那个针脚拙劣几乎不成样子的香包,死命地咬了咬唇,然后一把掀开被子。
  “之航被你气得连夜出发前往西域了。”钟以昕也不拦小麦,只慢悠悠地推着轮椅。
  小麦娇躯一震,回头瞪着钟以昕,连连摇头:“又没有战事,他去西域做什么?”
  “散心咯,谁让有些人说话那么不留情面呢?”钟以昕将轮椅推到桌旁,倒了一杯水递给小麦,“那种时候说真话,多伤人啊。”
  小麦忐忑地接过水,委屈地垂着脸,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他发火就是因为我骗了他,我怎么能再编谎话去骗他?”
  钟以昕好像没听到一般,只是浅笑着扭头去看墙上挂着的一柄剑,随后剑眉一挑:“没有三五个月,他是回不来了,那是他成名之战用的剑,你可以看看聊以慰藉思念之情。”
  小麦恍惚地看向那柄剑,忽然奇异地向前走去几步,仔细地观察后,终于匪夷所思地看向钟以昕:“居然是把木剑?!剑不都是铁做的么?”
  钟以昕笑得很微妙:“若是持剑之人,乃是血肉之躯,就必须要拿精铁、玄铁之类的剑,才能置敌人于死地。但如果用剑之人,已经比任何一种铁更加坚硬,那就无论拿的是木剑还是布剑,哪怕只是一片叶子、一缕头发,都能出奇制胜屡战不败。”
  “比钢铁还坚硬……”小麦呢喃着,眼前的浮现出沈之航如翠竹般挺拔潇洒的身姿,她低下头,看看香包,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我又自私了,因为害怕面对自己的良心,所以就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一定让他很生气吧。我总是自以为是地去做一些事,然后害得周围的人都很为难。我为什么,要去把一切都揭破呢?哥哥想一直当我是亲妹妹,我就该一直伪装,这样至少可以让他不那么难过。有人想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展郎,我更不应该咄咄逼问,他们这样做……应该是有他们的难处……”
  钟以昕在小麦忏悔的时候,推着轮椅出了房间,来到门前的参天大树下:“还以为你至少可以熬得住一天,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树后露出一片雪白的衣角,沈之航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不耐烦地看了钟以昕一眼:“你还是这么多事。”
  “担心我照顾不好她?”钟以昕无视沈之航的不悦,轻轻地用手撑着头,“昨天不是气得想杀人么?”
  沈之航懒得搭理钟以昕的调侃,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屋内,然后负手背身:“我只是闲的无聊来找你下棋而已。”
  “下棋?”钟以昕乐了,“之航,你不是最头疼下棋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