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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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侦探-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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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我可能哭了。我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子,当我试图确定自己的方位时,已经置身埃纳华克区的一个荒凉地段,周围全是死气沉沉的树木和斑驳的墙壁。我来到泰克萨克科街的一个地方要了杯咖啡。咖啡送来时已经有些温凉。我忘记自己在那里待了多久。。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58)
我离开那儿时已经深夜了。
  我又用付费电话给芬特家打过去。接电话的又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安格丽卡,我是胡安?加西亚?马德罗。”我说。
  “你好。”这个声音说。
  我觉得有点难受。几个小孩在街上踢足球。
  “我见到你父亲了,”我说,“他跟鲁佩在一起。”
  “什么?”
  “在我们安排鲁佩住的旅馆里。你父亲在那里。”
  “他在那里干什么?”这个声音无动于衷,感觉像是跟一堵砖墙说话。
  “他在跟鲁佩相好呢。”我说。
  “鲁佩还好吗?”
  “鲁佩很好,”我说,“你父亲似乎不怎么好。我觉得他哭过,不过我到那儿时他挺好的。”
  “嗯,”这个声音说,“他为什么哭呢?”
  “不知道,”我说,“也许后悔了吧。也许觉得惭愧。他让我不要告诉你。”
  “不要告诉我什么?”
  “不要说我看见他在那里。”
  “嗯。”这声音说。
  “玛丽亚什么时候回家?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在舞蹈学校,”这个声音说,“我马上就要出去了。”
  “上哪儿去?”
  “去大学。”
  “好吧,那再见。”
  “再见。”这声音说。
  我步行回到苏利文街。当我穿过雷福马街靠近库奥特莫克雕像的地方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举起手来,诗人加西亚?马德罗。”
  我回过身,发现是阿图罗?贝拉诺和乌里塞斯?利马,我立刻晕了过去。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罗萨里奥的屋里,躺在床上,乌里塞斯和阿图罗在两边让我喝刚泡的花茶,但没有喝进去。我问发生什么事儿了,他们说我昏过去了,还说我摔倒在地然后一直胡言乱语。我告诉他们给芬特家打电话的事。我说是这个电话让我生病的。他们起初不相信,后来仔细听我讲述了一番最近发生的连串经历,还送上他们的忠告。
  他们说,问题是我说话的那人压根就不是安格丽卡。
  “你是知道这个的,加西亚?马德罗,这就是你生病的原因,”阿图罗说,“是那个他妈的意外吓的。”
  “我知道什么?”
  “知道接电话的是别人,不是安格丽卡。”乌里塞斯说。
  “不,我不知道。”我说。
  “你下意识里知道。”阿图罗说。
  “可那是谁呢?”
  阿图罗和乌里塞斯笑了。
  “答案其实很简单,也很好玩。”
  “别折磨我了,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说。
  “想一想,”阿图罗说,“来吧,动动脑子。是安格丽卡吗?显然不是。是玛丽亚吗?可能性更小。还有谁呢?女佣,你打电话的那个时间她不在家里,而且你经常跟她说话,应该听得出她的声音,对吧?”
  “对,”我说,“肯定不是女佣。”
  “还剩谁呢?”乌里塞斯说。
  “玛丽亚的母亲和胡吉托。”
  “我认为不会是胡吉托,是他吗?”
  “不会,不可能是胡吉托。”我承认。
  “你看玛丽亚?克丽斯蒂娜会装成那个样子吗?”
  “玛丽亚的母亲叫玛丽亚?克丽斯蒂娜吗?”
  “这是她的名字没错。”乌里塞斯说。
  “不,不会,可又是谁呢?没有别人了。”
  “有人疯狂到模仿安格丽卡的声音,”阿图罗说,然后望着我,“那家只有一个人喜欢制造那种变态的吓人把戏。”
  我逐一检视了一番,答案在脑子里慢慢清晰起来。
  “想想,再想想……”乌里塞斯说。
  “基姆。”我说。
  “不会有别人了。”阿图罗说。
  “那个杂种!”
  后来我想起基姆讲的那个聋哑人的故事,想起那些儿童虐待狂,他们本人在童年时就被虐待过。虽然我现在把它写了出来,那个聋哑人和基姆性格之间因果关系的转换似乎还不是那么清楚。后来我冲到街上,消耗了一枚又一枚硬币,徒劳地往玛丽亚家打电话。我跟她妈妈、女佣、胡吉托都说了话,而且很晚后又跟安格丽卡(这回才是真正的安格丽卡)通上话,可是玛丽亚一直不在家,基姆也不再来接电话。。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59)
贝拉诺和乌里塞斯陪了我一会儿。我出去打第一拨电话时拿出自己写的诗给他们看。他们说这几首诗写得不赖。本能现实主义清洗活动完全是个玩笑,乌里塞斯说。那些被清洗的人知道是个玩笑吗?当然不知道,如果他们相信了,那可就不好玩了,阿图罗说。这么说谁也没有被开除?没有,乌里塞斯说。
  “有个傻蛋想揍我们。”后来他们承认说。
  “可你们是两个,他只有一个人。”
  “可我们并不来暴力的,加西亚?马德罗,”乌里塞斯说,“至少,我不会,阿图罗也不再用暴力了。”
  给芬特家打电话的间隙,我跟哈辛托?雷克纳和拉斐尔?巴里奥斯在基多咖啡店里消磨晚上的时间。我把贝拉诺和乌里塞斯跟我说的又告诉了他们。这两个人一定发现塞萨雷亚?蒂纳赫罗的线索了,他们说。
  12月14日
  没有任何人给本能现实主义者们提供任何东西。没有奖学金,没有杂志版面,没有人邀请他们参加书友会或读书会。
  贝拉诺和利马就像两个孤魂。
  如果在俚语中“西蒙”是肯定的意思,“奈尔”是否定的意思,那“西蒙奈尔”是什么意思呢?
  今天感觉不佳。
  12月15日
  克里斯平先生不愿聊西班牙内战。我问他为什么给自己的书店取了这么一个军事意味很浓的名字。他坦承说名字不是自己取的。以前的店主是共和国的一个上校,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那场有争议的战役中的辉煌事迹。我从克里斯平先生的话语中听出讽刺的弦外之音。应他之请,我聊了些本能现实主义的情况。他发表了些评论,诸如“现实主义永远不是本能的”,“本能属于梦幻世界”,我听了感到很沮丧,他总结说,我们这些被剥夺了基本权利的青年除了先锋文学别无选择。我问他被剥夺了基本权利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从未被剥夺过基本权利。至少按照墨西哥城的标准没有被剥夺过。不过后来我又想起我跟罗萨里奥共用的那间出租房,我拿不准他说错了没有。文学上的问题,跟生活上的问题一样,克里斯平先生说,在于人民最后都变成了杂种。现在,我觉得克里斯平先生完全是为谈论而谈论。我在椅子里坐着的这段时间,他一直从一个地方向另一个地方搬运书籍或是成捆落满灰尘的杂志。可是,在某个时刻,他转过身来,询问跟我睡一觉需要多少钱。我注意到你缺钱花,这是我冒昧提出这种事的惟一原因。我简直震惊得要晕过去。
  “你搞错了,克里斯平先生。”我说。
  “别想歪了,孩子。我知道,我老了,所以想来个交易。也可以称之为犒劳。”
  “你是同性恋吗,克里斯平先生?”
  我勉强说出这句话,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显得挺傻,脸立刻红了。我不想等他回答。你认为我是同性恋吗?你不是吗?克里斯平先生问道。
  “呃,呃,呃,我还真有所涉足。请原谅我,孩子,看在上帝的分上。”克里斯平先生说,然后开始大笑起来。
  我抑制住从埃布罗河战役书店奔出去的冲动,这曾是我的第一反应。克里斯平让我别离开,因为他笑得那么厉害我都担心他会得心脏病。平静下来后他拼命道歉,求我谅解他是个怯懦的同性恋(别介意我的年龄,胡安托!)还说自己搭讪的技巧已经生疏了,就算这种事早已不再难以理解也很不好说出口。你一定认为我是个恶心鬼,还真是这样,他说。后来他又坦承这样随便跟人睡觉已经有五年的历史了。我离开书店时,他执意要送一套波鲁厄版的索福克勒斯和埃斯库罗斯全集以弥补对我的惊扰。我告诉他一点都没有被惊扰到,可是如果不接受他的礼物又显得唐突。生活简直就是狗屎。 。 想看书来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60)
12月16日
  我真的病了。罗萨里奥让我在床上躺着。她上班前从邻居那儿借来一只暖水瓶,给我留下半公升咖啡。四片阿司匹林。我发着高烧。写了两首诗。
  12月17日
  今天有个医生来看过我了。他看了看房间,看了看我的书,然后量了下血压,又在我身体的不同部位摸了会儿。后来他在角落跟罗萨里奥说了几句话,声音很轻,用明显的肩膀动作来强调自己的话。他走了后我问罗萨里奥怎么可以不事先问我就请医生来。花了多少钱?我说。没关系,爷们儿,只有你最重要了。
  12月18日
  今天下午叔叔婶婶开门进来时我正烧得发抖,罗萨里奥紧跟在后面。我想我都出现幻觉了。婶婶扑到床上,四处吻我。叔叔站在旁边纹丝不动等着婶婶镇定下来,后来他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很快威胁、呵斥和忠告接踵而至。他们的基本意思是要我直接回家,否则就上医院,他们想让我彻底检查一番。我拒绝了。最后,威胁又上来了,他们要走时,我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罗萨里奥则在一旁啜泣。
  12月19日
  今天一大早,雷克纳、郝奇特尔、拉斐尔?巴里奥斯、芭芭拉?帕特森来看我。我问他们是谁透露的地址。他们说是乌里塞斯和阿图罗。看来他们露面了,我说。他们露面了但又消失了,郝奇特尔说。巴里奥斯说他们编了本墨西哥青年诗人诗选。雷克纳大笑。他说没有这事。太糟糕了,顷刻间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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