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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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逍遥-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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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兄弟,怎么会没时间?”胤禩微笑着说。
  允禟哼了一声,允俄不置可否地坐在一边。
  我和郭络罗氏对视一眼,决定离开这三个欢喜冤家,自己去聊私房话。反正他们是绝对不会打起来的。男人的事,就由男人自己去解决好了。
  “十爷这次去喀尔喀,你担心吗?”我问她。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在这里等着他就是了。他昨天说要上书皇上,称自己无力准备马匹行李。我笑他,这么大个男人,不过是送个东西而已,婆婆妈妈的,还不如我去!”
  我大笑,“十爷怎么说?”
  “他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摸摸鼻子就乖乖地命人收拾东西去了。”郭络罗氏扬起一道秀眉,脸上的爱意掩都掩不住。
  我微笑不语。允俄能娶到这样的福晋,真是他的福气。
  郭络罗氏脸上忽然一红,拉着我的手说:“我也是象你学习,如果是你,你也一定会这么说的。”
  “如果是八爷,我不光会这么说,我还会陪他一起去。底下那些奴才人多嘴杂,说不定会撺掇着他寻事,有个真正关心他的人在一旁看着,也能随时提个醒,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眼睛一亮,紧紧握住我的手,笑靥如花,“八嫂,谢谢你。”
  我微笑,胤禛肯定没算到允俄有一个这样好的福晋,还有我们这样一些好朋友。等允俄从喀尔喀回来时,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想到这里,我的微笑渐渐变成了大笑。
  郭络罗氏看着我,也笑起来,眉间若有若无的担忧之色瞬时消失无踪,表情如头顶的天空一样晴朗。
  有什么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永远永远不要低估人的潜能和历史的偶然性。
  权力算什么,权力的真正意义只是在于对别人的最大依从性,离开了人,他一无所有。掌握最高权力的人在奴役别人的时候同时也被别人奴役,只有抛开权力的人才是自由的。
  走到大厅门口时就听见这三个家伙的笑声,我和郭络罗氏站在门口听他们说什么——几乎没有绝倒在地。
  允禟说:“你这次可以看见小心了,你要小心点。”
  允俄不服气:“我为什么要小心?”
  胤禩惊奇地问他:“你不要小心?那你看见她时不许抱她。”
  小心是玫瑰和策零的大女儿。
  允俄这才知道自己上了这两个狡猾兄弟的当,却呵呵大笑起来。他们是真的高兴,等允俄和郭络罗氏从喀尔喀平安归来时,我们会更高兴。
  可是允禟……我的心一紧。他和他那三十多个老婆的感情都很一般,可能没有哪个女人愿意陪着他。他会象允俄这么幸运吗?
  直到五月下旬,我们送允俄和郭络罗氏走的时候,胤禛还没有对允禟采取行动。我每天提心吊胆,好象头上悬着一把刀,似掉未掉,端的是难受。那家伙却一点也不领情,照样对胤禛不理不睬。最最可恶的是他那群奴才,对胤禛的旨意阴奉阳违。他的心腹查克图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将雍正擢升其为户部侍郎的圣旨扔在地上,拒绝上任。
  胤禛还是按兵不动。
  我脸上苦得几乎可以滴出黄连水——胤禛越是隐忍不发,以后的风暴就越是可怕。我婉转地劝他收敛点,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既不反驳也不附和。那孤注一掷的眼神让我的心一寸一寸地变凉。我可以肯定,他和胤禛之间的冲突绝对不会象允俄这样好解决。
  如果允俄能顺利地把哲布尊丹巴的灵龛送到喀尔喀蒙古,胤禛说不定就会放过他。但是对于允禟这个桀骜不驯的心腹大患,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而且,骄傲如允禟,也不屑于接受他的施舍。
  “天哪……”我捧住头,低低地呻吟出声。它痛得似乎要离我而去。这个允禟,他难道不能稍稍平和一点吗?
  可是送允俄走的时候,他却是无比的真心和不舍。
  那天天气炎热,我们一直送到阜成门。这是玫瑰与策零告别的地方,杨柳依然青翠如昔。只是黯然消魂的,已经是另外的人了。
  允禟叮嘱允俄:“你凡事忍耐些,多听弟妹的话,不要给别人借口。”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失落。
  我紧紧握着郭络罗氏的手,“皇上是心里生气,你们要给他一个平息怒火的机会。等过了这件事,他想必会对十爷大大地改观,你们一定要熬过来。”
  她淡然地微笑,“谁管他生气还是高兴,我只要允俄平安就好。倒是你们在他的身边,自己要小心一些。”她言辞间颇有深意。
  我颔首称谢,她拉着我过去向允俄告别。我听见胤禩正叮嘱他:“路上千万要忍耐,看好自己的人,那些不听话的就打发他们走。策零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一路会顺畅得多。你照顾好弟妹,难得她陪你去,到时我们还在这里接你们回来。”
  我忍住眼泪,笑道:“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再去给你做个鸟墙,保准比上次的好。”
  允俄瞪着我,“早就知道你上次是敷衍我,没过几天,飞的一只都不见了。”
  我弯腰认错,“是是是,下次我将功赎罪,可以了吧?”
  “我不是故意要诽谤你,但是你确实一直都把不好的东西给我……”他还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
  “这难道不是你的强项吗?”我回瞪过去,忽然想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他,连忙松下眉头。
  他这才放过我,转头低低地对胤禩他们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郭络罗氏站在他身边,美丽的脸上神情温柔而坚毅。
  我相信,有她的陪伴,有我们的支持,有策零的保护,允俄很快就会回来的。

  花阴下

  随后是一段异常忙碌的日子。
  “耗羡银”归公激起一部分京官的不满,他们声称自己俸禄太低,认为皇帝虐待臣工,不足以彪炳社稷。京城里谣言四起,前方将士念起允禵的好来,甚至有些反清复明的人前去景陵拉拢允禵反对雍正,称以允禟的额娘宜妃为皇太后。
  胤禛一方面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团乱麻交由胤禩来处理,另一方面又宣称青海战事吃紧,要物色一名王爷前去督战。
  我苦笑,除了允禟外,这名王爷再无他人。那里是年庚尧的天下,允禟在那儿毫无势力,只有任他宰割。
  “干脆找人去灭了年庚尧!”吃晚饭时,我实在忍无可忍,真面目全部暴露出来,黑社会味道十足。
  “军中大帐守卫森严,一般人哪里近得了他。而且他身手不错,周围又有一大帮得力的人,实在不好对付。”胤禩抚着眉头,心情也有些低落。
  我忽然发现他和胤禛的小动作十分相象——我的心突地一动,如果我去求胤禛,他会不会放过允禟?
  我暗自思忖着这个可能性。允禟平静的目光浮现在我面前。不,即使胤禛愿意放过他,他也不会屈服于他之下的。
  我叹了口气,满脸挫败地看着地面发呆。
  夕阳透过竹帘洒在脚前,鞋尖两朵银线织成的海棠花在夕阳的余晖中分外柔和美丽。
  “你打算怎么办?”我抬起眼睛,看着胤禩。
  他的目光落在我鞋子上,“吃饱了吗?”
  我瞪着他,半天才点点头。
  “那就好。”他忽然将我拦腰抱起。
  “干什么,太阳还没下山呢!”我大惊。
  他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带你出去骑马,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我、我,我连撞墙的心都有了,耳朵烧得通红。风将帘子吹得啪啪做响,真真恼也不是,怒也不是。
  “我和允禟一起长大,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要操心了,小心变成老太婆。”
  我已经窘得说不出话,干脆选择性失聪,什么也听不见。
  地一和地二牵了一匹白马侯在院门口,胤禩接过缰绳,扬鞭一挥,白马立即展开四蹄,朝西方红色的天际飞驰而去。
  我们到西山时,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成浅红、浅紫,淡堇,最后是烟灰色,直到启明星出现,那颜色慢慢深了起来,不一会,蓝色的天幕上已经热闹非凡。
  西山夜凉如水,风将夜的影子吹散,落花的香气中荡漾着晚蝉和蛐蛐的叫声,给这夜色平添了几许静谧和安宁。我靠在他的肩上,星星在我们的头顶闪烁,风似乎刮到了天上,吹过去——星星的眼睛睁了开来,拂过来——星星的眼睛又闭上。星斗阑干,具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满山的姹紫嫣红在这闪烁的星光中格外美丽,隔着一层轻烟,满眼都是韶华。
  “有一个人要投胎了,他对阎王说,你要我投生也行,但是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阎王问他什么条件。他说,我要做宰相的儿子,状元的父亲,家里要有万顷良田,我要有一个贤惠美貌的妻子,一群美丽妖娆的妾,她们都要对我很好。我要做王侯公卿,一世无忧。你答应我这些,我才愿意去人间。阎王咋舌道,要有这么一个好去处,我早就去了,哪里还会轮得到你!”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讲故事,他的声音沉稳有磁性,十分动人,我一时间不由听得呆住了。
  他环住我的肩膀,“允禟性格执着,和他杠上了,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解决的。这里面的事情太过复杂,我不愿你劳心。”他抬头凝视着星空,半响,道:“我们不能苛求太多,只有尽力而已。”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这些道理我都懂,可仍是怅然不已。
  我穿越过来后,十六岁就认识了他们,从未与允禟和允俄红过一次脸。而且他们一直待我如此地好,我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向万劫不复之地。特别是允禟,他其实是那么寂寞的一个人,三十多个娇妻美妾,却从不将她们放在心上。结婚是多么累啊,他却乐此不疲。等人进门后,他又不理不睬。
  只有真正寂寞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看,这是猎户座,这是南鱼座,它们又在一起了。”
  我抬起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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