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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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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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浆各一天三次。保管好。”
  申伟一把抱住段有智说:“你小子不早说,快!买药去。别影响金秋艺术节的足球赛。奶奶的,没了老蒋这球可没法儿踢!”
  段有智努努嘴说:“这药他不是在吃了吗?”申伟眼睛一瞪说:“他就一天两馒头,什么时候吃药了?”段有智嘿嘿一笑说:“斯立普胶囊的主要成分就是英文里的Sleep,弗盖克糖浆的主要成分就是英文里的Forget,音译词嘛。还不懂?”申伟举拳要打,段有智大笑不止地一溜烟跑没了。
  或许真是应了狗头军师的话,经过三天的斯立普胶囊与弗盖克糖浆治疗,蒋伯宇自己摇摇晃晃地起床了。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他去理发、梳头、刮胡子,和以前一样重视仪表。那件破了的阿迪达斯经过他的清洗,再拿到干洗店里缝补与熨烫一番,基本上又平整如新了。
  申伟对蒋伯宇的好转大大松了口气。他们系队是第一次参加学校的金秋艺术节足球赛,而蒋伯宇还算是主力队员。申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在新生班级里,他们98级麻醉系足球队正常发挥的话可以冲进小组赛的前二,出线没什么问题!如果再使把劲儿,运气再好点儿,进军四强也是有可能的。但愿这段时间,蒋伯宇那个情痴不要心潮起伏太大——全队的胜利都还是有希望实现的。
  离正式比赛还有两个星期,申伟决定把球队每天早晨拉到操场上去实战一番。但他也不是没有担心,蒋伯宇暗恋的那个姑娘就在校田径队的事儿他也知道呢,这每天同台唱戏,蒋伯宇会不会心猿意马?申伟决定亲自找蒋伯宇谈谈话。
  恰好周五晚上学校大礼堂放映美国大片《阿甘正传》。两块钱一张票。申伟买了两张票,拉上蒋伯宇说:“走,陪老哥散散心去!”蒋伯宇没什么安排,他又挺欣赏汤姆汉克斯的演技,没推辞就和申伟一起去了。
  趁着电影还没开始,申伟说:“老蒋,下周一咱们队就要开始实训了。你能参加吗?”
  蒋伯宇白了他一眼说:“能啊!”然后就再没别的话了。
  申伟咬咬牙,干脆直奔主题。“那一位也在操场上呢!怕你分心撂挑子,别把哥儿们给害了啊。”
  蒋伯宇愣了愣说:“都过去的事儿了。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大,好马不吃回头草!”
  申伟乐得一拍大腿。“有种!咱们这次真要赢了,我掏腰包请客。”
  周一早晨刚六点,申伟就在寝室楼道里一通吆喝。还咚咚地擂门把那些足球队的球员往起轰。等他折返身进寝室却没见蒋伯宇的影儿,申伟以为这小子还睡着呢,走到他床前就猛掀被子,嘿,竟是人去床空。“奶奶的,一大早疯哪儿去了?”申伟纳闷着又转到厕所里吼了两声,还是没见人。他自己只得悻悻地先下楼。
  风雨操场上,申伟刚招呼着足球队的一帮队员站成队列,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远处的台阶上蹦蹦跳跳。“蒋伯宇——你给我过来!”他扯着嗓子喊。蒋伯宇一溜小跑地过来说:“才来啊,我都已经跑三圈儿了。”
  申伟擂了他肩膀一拳说:“你奶奶的别有用心吧?!这么早来瞅谁啊。”
  蒋伯宇抹把脸上的汗说:“我说话算数!”看他通红的脸,不知是给冻的还是由于不好意思。
  训练很快开始了,准备活动后,申伟安排了分组对抗练习,他有意看了看蒋伯宇的训练。“嗯,壮态还不错,跑动挺积极挺到位的。”申伟心里暗喜,只要踢后腰的蒋伯宇能有这劲头,他这做前锋的就不怕后院起火了。
  还不到早七点的足球场,已被他们搅腾得灰尘滚滚,热闹非凡。
  虽是仲秋,但这帮球员踢得全身淌汗,虎虎生风。这里面最显眼的当然是蒋伯宇。他是一个感性的人,从踢球风格上也能看出来。进了球他比谁都高兴,满场狂奔,呐喊长啸。可输了球哭鼻子那也是常有的事情。他的那身纯白的“阿迪达斯”,更让他显得骁勇善战。根本看不出就在几天前,这位雄姿英发的学生也会因为失恋的痛苦而颓废不堪。
  就在足球场旁边的跑道上,校田径队一如继往地进行着训练。
  今天早晨的何继红,和往常一样扎着简单的马尾,朱红色的短袖圆领衫和长裤,在跑道上的奔跑像燃起的一团火焰。她偶尔会张望一眼那帮生龙活虎的球员,却只是淡淡一瞥。而蒋伯宇几乎就一心放在那个滚动的足球上。对跑道上的何继红,不知是有意忽略,还是真的已经淡忘了这段青春的冲动。
  但在这风雨操场上,蒋伯宇的一身白色与何继红的一身红色,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两个亮点。他的白色与她的红色在操场上奔走移动,却始终没有交叉没有碰撞没有聚合。
  第二天的训练中出了点小意外。
  申伟正站场子中间指挥着他手下的兄弟们呢,见球场边一高个儿女生使劲地向他挥手。 
申伟一瞅不像是认识的,就没搭理她。一会儿做替补的守门员李锐跑过来说:“老大,那边一妹子找你哪,让你过去。”
  申伟吆喝一声:“我去去就来,你们练着。”边回头用手比划着指挥边向场子边儿跑去。
  到了那女生跟前儿,申伟还是不大认识她。“你找我?有事儿吗?”他气喘吁吁地问。
  这女生的个头差不多和申伟一样高了。她向申伟伸出手说:“无事不登门啊!申队长,找你求援来了。”
  申伟没把握住的手放下来就糊涂了,“求什么援?”那个女孩子微微笑着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丹阳,97级临床医学系1班的。现任咱们系女子足球队的队长。”
  她的普通话说的嘎蹦嘎蹦脆,却把申伟给说得一愣一愣的,还是不知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嘴上的热乎劲儿可没降温,“哟!师姐呀。找俺有啥吩咐的?”
  王丹阳说:“请你给我们做教练啊。”
  申伟听得眼睛都圆了,“啥?教练?”
  原来是在这一届的金秋艺术节足球比赛上,增设了女子足球。王丹阳她们不知从哪儿打听到,说是98级麻醉系的足球队蛮厉害,遂找上门来请诸葛了。还有一个原因呢,也是因为同年级的那些男队都牛皮哄哄的,谁都知道一帮小姐不好伺候,遇到这种活儿都脚底抹油推了个一干二净。
  申伟嘿嘿笑着说:“师姐,你看我一队长,事关全队生死存亡,哪能离开啊。再说,咱们是新生,没比赛经验,你还是找别的强队吧。啊?”
  哪知这王丹阳不依不饶。提高了嗓门儿说:“那可不行!你要不答应,我们就天天到足球场上来闹,你们还想不想练啊?”
  申伟一听傻了眼。一帮师姐惹不得碰不得,真要来搅场子,他也没了招儿。
  王丹阳看他为了难,笑笑说:“申队长,放心吧,你们不是早晨练吗?我们就改到下午练两小时行了吧?绝对不和你的工作发生冲突。而且,你们比赛的时候,我们一定给你们当啦啦队啊。你想想多美。”
  申伟可没觉得这有多美,他天生就是个粗心眼直筒子的人,遇到女生那舌头就转不过来弯儿了,更别提要把一帮“足球宝贝儿”交到他手里。但王丹阳说话这么横,大理小理都被她搬出来了,也不好再推辞。他一时就像接了个烫手的山芋,急得直搓手。
  正说着话呢,蒋伯宇一路跑了过来说:“老大,快过去看看,有个角球起争议了。”申伟脑筋一转,忙不迭地拉过蒋伯宇说:“嘿,师姐,我给你推荐个技术更棒的帅哥。”蒋伯宇一头雾水地说:“你们干嘛?推荐什么?”
  申伟忙把刚才王丹阳的话全盘托出。只是没说人家是有意来请他的,而是顺口改成了来咱们队寻找一个教练。末了申伟说:“蒋伯宇,我看这活儿非你莫属了,技术与口才你都是最好的。也算咱们队的一个外联任务嘛!”
  蒋伯宇不知道——从他跑过来找申伟开始,王丹阳的眼睛就没从他的脸上落下来。这会儿他还没说话呢,一直听着的王丹阳已经把手向他伸过来了。“只要技术好就行啊,麻烦你了。”
  申伟一把拉过蒋伯宇的手,交到王丹阳手上。“OK,就这么定,每天下午让他给你们训练。从今天开始就行!”
  “蒋师弟,一切都听从你指挥,而且,晚饭由我们负责,出成绩了对教练另有犒赏哦!”王丹阳笑着对蒋伯宇说。她显然是有备而来,可谓威逼利诱,就差没直接抢人了。
  蒋伯宇没说什么。想了想竟然点点头,扭身又向足球场中间跑去了。
  申伟也长舒了一口气。他了解蒋伯宇的脾气,他不想干的事,你求他也没用,他当场就会拒绝。如果没有拒绝,那就基本算是同意了。更何况蒋伯宇一向热心快肠怜香惜玉的,申伟算准了这样的单他跑不了。
  下午五点,残阳如血,把早已站在足球场上的蒋伯宇勾勒出了一道金边。
  王丹阳和她的队伍也准时出现在操场上。她们看上去高矮胖瘦不一,服饰各异。有的脚下还穿着那种厚底子的松糕鞋,不像是足球运动员,倒更象一群东拼西凑的游兵散勇。看得蒋伯宇直皱眉头。
  不过,他更没想到的是,何继红竟然也在这支队伍里面。她在这群姑娘里,倒反而是最有运动员气质的一个人。其次,就算那个高个子的王丹阳还凑合了。
  王丹阳做为队长很大方地站出来,几声“集合,立正、向右看齐、稍息,报数”之后,她把站一边倒背着双手的蒋伯宇请到全体队员前面来,说:“这是我们新请来的教练,98级麻醉系的蒋伯宇。也是他们系队的主力。大家欢迎啊!”
  队伍里不但传出了噼噼啪啪的掌声,还传出了嘀嘀咕咕的议论声。那群姑娘的眼睛像X光机一样在蒋伯宇的脸上和身上扫视着。蒋伯宇的脸就有些红了,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就微微鞠了一躬,道了声“请多多关照。”
  何继红和其她人一样鼓掌,面带一线微笑。就像她根本不认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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