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恐怖袭击案件: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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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奇的恐怖袭击案件:美声-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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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剩下的人就会效仿。
他们身体僵硬、神情尴尬。有人努力想重新穿上鞋子,其他人已经忘了还有这码事。有人轻轻地跺着一只脚,使劲想让它从沉睡中醒来。他们很紧张。他们之前一直觉得需要站站,现在他们站起来了,可又觉得不安全了。转变很可能意味着坏事而不是好事,站立也很可能增加了遭到枪杀的可能性。
“女人站到房间右边,男人站到左边。”
健用不同的语言翻译出来,他不知道他们代表什么国家,也不知道谁需要翻译。他的声音像火车站和飞机场头顶上方听到的广播,单调却抚慰着人心。
不过男人和女人没有很快分开。相反,他们彼此贴在一起,手臂揽着脖子。多年没有以这种方式拥抱和从未在公共场合拥抱对方的夫妻,紧紧抱到了一起。这只是一个开得太长的派对。音乐停了,跳舞停了,可夫妻还站着,彼此抱着,等着。唯一尴尬的一对是罗克珊?柯思和她的伴奏师。她太娇小了,在他的臂膀中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孩子。她貌似并不想被他抱着,不过仔细一看,她其实是在支持着他。他懒散地瘫在她身上,她脸上的痛苦表情表明这个女人承受不起施加给她的重量。细川先生看出了她的痛苦(因为他一直在看她,他自己没谁可抱,他的太太安安全全地呆在东京呢),于是他抱住伴奏师,紧紧围住了这个高大得多的男人的肩膀,就像暖和天气里的一件外套那样。细川先生自己也趔趄了一下,但比起她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这算不了什么。  
                  
 美声 第二章(13)
 “谢谢你,”她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谢谢你,”他重复道。
“你会照顾他吗?”就在此时,伴奏师抬起了头,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移到自己的脚上。
“谢谢你,”轻轻地,细川先生又说了一遍。
如今,面对如此之多炙热的离别,细川先生才突然想起,他从未考虑过把他的太太带到这个国家来。他没告诉她,她也受到了邀请。他告诉她,他出席的是一个商务会议,而不是以他的名义举办的生日派对。细川太太总和女儿们呆在家里,这是他们之间默认的协议。他们不会一起旅行。现在他终于看到这个决定是多么英明。他让妻子远离不适与可能存在的伤害。他保护了她。然而他依然情不自禁地想,他俩现在若是站在一起会是怎样的情形。别人要把他们拆开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如此伤感呢?
分开人质的整个过程总的说来还算文明。没有哪对夫妇是靠枪分开的。当男人和女人知道时间已到,他们就分开了,仿佛某首复杂的里尔舞曲即将开始,不用多久他们就会携手、分开和换位,暂别舞伴后又能将他们重新拥入怀中。
梅斯纳尔从钱包里掏出一叠名片,给三个将军各递了一张,给健也递了一张,仔细想了想后又给了副总统一张,然后把剩下的扔在咖啡桌上的一个盘子里。“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他说,“只是我。如果你们想找我,就打这个电话。他们目前会保障这个房子的电话线路畅通的。”
他们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名片。他看起来就像是在邀请他们吃午餐一样,似乎完全不明白情况的严肃性。
“你们或许需要点儿什么,”梅斯纳尔说,“你们或许需要和外面的什么人说个话。”
健微微鞠了鞠躬。他原本应该对梅斯纳尔九十度鞠躬的,以示他对他来到这里、为他人甘冒生命危险的敬意,不过他知道没人会明白的。随后,细川先生走上前来从盘子里取了一张名片,握了握梅斯纳尔的手,脸朝着地面深深地鞠了一躬。
牧师也被允许离开。罗兰阁下对着留下的人划了个十字——这是个可爱的动作,然后走了,然而真的没什么忙能帮的阿格达斯神父却恳请留下。
“留下?”阿尔弗莱德将军说。
“你们会需要一名牧师的,”他说。
阿尔弗莱德笑了,这还是头一回。“真的,你会想走的。”
“如果这些人在这里一直呆到周日,就需要有人主持弥撒。”
“我们自己会祈祷的。”
“尊敬的先生,”牧师说,他的目光看着下面。“我愿意留下来。”
话音刚落,事情就拍板了。罗兰阁下除了绝望地看着整个事情发生,什么也做不了。他已经和女人站在一起了,这耻辱让他气得想杀人。他本可以用一只手掐死这个初出茅庐的牧师,不过已经太晚了。他已经得到了拯救。
副总统应该可以因病离开的,不过他连问都没问。相反,他们让发着高烧、举着融化的冰袋敷脸的他走到门外,一直走到嵌在墙里的重重的大门那儿,向媒体宣布人质的释放。他都没时间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她是个大方的女人,把他的事业视为自己毕生的职责,她看着他毁了她的工作,却从无怨言。他也没时间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在一起,艾美达和罗莎——她们一直都这么乖,两人整天侧身躺着玩他看不明白的复杂的手指游戏。他对埃斯梅拉达什么也没说,因为没有什么语言能表达对她的谢意。他很担心她。如果他死了,他们还会留着她么?他希望如此。她的腰背漂亮而挺拔,对孩子也耐心。她教会了他们在小石头上画动物,那些石头摆在一起,精美的世界便诞生了。楼上就有很多石头。他迟早能脱身去找它们。他的妻子紧紧拽着儿子,直到他因为她手太重而大哭起来。她害怕他们会把他带到男人的一边,但鲁本抚摸着她的手指让她安心。“没人会把他算在里面的,”他说。他亲了马可的头,吻了他丝般柔顺、留有浓浓的男孩气息的头发。
就这份工作而言,他比增田总统要胜任一些。除非事先写好,否则总统什么话也说不出。总统不蠢,就是缺乏即兴能力。此外,他脾气不好,还自视清高,他受不了别人命令他从地上走到门口,再从那里回来。他会说出些稿子上没有的东西来,然后就会挨枪子儿,最终导致所有人都丢了性命。他第一次觉得增田最好还是呆在家里看他的肥皂剧吧,因为有鲁本在啊,一个可靠的男人,这样他才能拯救他的妻子和孩子、他们漂亮的家庭教师和著名的罗克珊?柯思。事实上,这次赋予他的特殊任务更适合一名副总统的才华。梅斯纳尔从人群中出来,和他一起走在前门的台阶上。云遮住了天,不过空气清新得很。走道尽头的人放下了枪,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们的裙子在午后的阳光下微微闪烁。要不是那么多的警察和摄像师,过路人或许会以为这是场派对,每对夫妻都打了架,所有的女人都单独提早离了场。她们在哭,她们的头发打了结。她们的妆一塌糊涂,握着拳头提好裙子。大多数人都提着鞋子,或是把鞋忘在了屋里,她们的长袜被走道扁平的泥板岩扎出了洞,即使如此也没人注意到。她们身后应该是一艘沉船,或者一栋熊熊燃烧的大楼。她们离房子越远,哭得就越厉害。为数不多的男人——服务人员和老弱病残,从她们后面出来,面对巨大的悲伤,他们负不了责,一副无助之相。 
                  
 美声 第三章(1)
 澄清一点: 所有的女人都被释放了,只有一个除外。
她站在队伍的中间。和其他女人一样,她在往客厅里看,而不是朝敞开的大门外面看。她回头看着睡了仿佛不是一夜、而是若干年的地面。她朝后看着不会出来的男人们,那么些人,她其实一个也不认识,除了那位日本绅士,整场宴会就是为他举办的。她当然不认识他,不过他曾出手相助她的伴奏师,为此,她从人群中找到了他,冲他微笑。
除了细川先生,当时没有哪个男人还念着罗克珊?柯思。他们忘了她,忘了她咏叹调中令人眩晕的高音。他们注视着自己的妻子鱼贯而出,走入明媚的午后,知道从此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们了。他们感受到的爱意从嗓子眼升腾起来,阻塞了空气。伊迪丝?蒂鲍尔特、副总统的妻子、漂亮的埃斯梅拉达都走了。
罗克珊?柯思快到门口了,前面可能只有五六个女人了,可就在这时候,赫克托将军走上前来拽住了她的手臂。他的动作倒并不很粗鲁。也许他只是想把她护送到什么地方,也许他希望她能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等等,”他用西班牙语说,手指着远处的墙,她得去那儿一个人站着,旁边是一幅马蒂斯的画,画的是碗里的梨和桃。整个国家上下仅存两幅马蒂斯的真品,而这幅画便是其中之一,它是为了这场宴会特地从艺术博物馆借来的。罗克珊糊涂了,看着翻译。
“等等,”健用英语轻轻地说,他尽量试着让这个词听起来温和。等,毕竟并不意味着她永远不能离开,只是说要耽误点时间她才能走了。
她把这个词听进去了,想了一会儿。尽管她听到的是英语,她仍不确定他的意思。还是孩子的时候她等过。她在学校排队等待试镜的机会。不过,在过去的几年里,没人再让她等过。这是事实。是人们等她。她不等别人。突然间,这场生日宴会、这个荒唐的国家、枪、危险,还有等待……这一切都是嘲讽。她猛地把手抽回,赫克托将军的眼镜因为这个动作从鼻梁上滑下来。“看,”她对赫克托将军说,她再不愿忍受他把手放在她的肌肤上,“够了,够了。”健张开嘴打算翻译的,后来想想还是不要。另外,她的话也还没停下。“我为了工作来这里,来为一个宴会唱歌,我做到了。你们要我和你们有理由扣留的人睡在一个地板上,我也做到了。可是现在该结束了。”她指着伴奏师蜷伏着的那张椅子。“他病了。我得和他在一起,”她这样说着,尽管这句话最不能够支持她的论点。伴奏师身体向前陷在椅子里,两条手臂悬在身体的两侧,像没风日子里的旗。他看起来更像是死了,而不是生病。她说话的时候,他没有抬头。队伍停止了前行,就算是获得了自由的女人也停下来看着她,不管她们能不能听懂她在说些什么。翻译免不了停顿了一下,就在这不可预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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