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恐怖袭击案件: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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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奇的恐怖袭击案件:美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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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自由的女人也停下来看着她,不管她们能不能听懂她在说些什么。翻译免不了停顿了一下,就在这不可预测的一刻,罗克珊?柯思看到了自己脱身的机会。她迅速冲向前门,此时大门洞开,等待着她。赫克托将军伸手抓她,没拽住手臂,却紧紧抓住了她的头发。这样的头发让女人轻而易举就成为目标,就好像身上被安上了几根又长又软的绳子。
三件事情接连发生: 首先,罗克珊?柯思——一名歌剧女高音,发出一阵清晰、尖锐的叫声,似乎一半是出于震惊,另一半是真的疼,因为这用力一拉导致她的脖子猛地向后一扳;第二,所有受邀出席的客人(除了她的伴奏师)都向前迈了一步,显而易见,造反的时机到了;第三,所有的恐怖分子,不管是十四岁的还是四十一岁的,都端起了手里的枪,金属发出的喀哒巨响让所有人都像电影定格画面那样一动不动。整个房间的人都在等,时间停滞了,直到罗克珊?柯思没怎么整理裙子,也没怎么收拾头发,转过身来站到了一幅画的旁边。这幅画,说实话,是一幅二流作品。  
                  
 美声 第三章(2)
 在此之后,几个将军开始小声争论起来,即使是步兵——那些匪徒,也都侧着身子想听听内容。他们的声音搅在一起。他们听到“女人”这个词,然后还有“决不”和“协议”。随后,他们中的一个用低沉、困惑的声音说:“她能唱歌。”他们的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话是谁说的。可能是三个人一起说的,可能是我们所有人说的。
有时候扣押人质并不需要什么好理由。你扣押某人,无非是因为他/她对你有价值,因为你能用她交换什么,要么换钱,要么换自由,再要么就是换其他你更想要的人。只要你有本事扣住她,任何人都能成为交易筹码。所以说,为了歌声扣押某人,因为想得到的东西恰恰就是她的声音,难道不正是一回事吗?恐怖分子没机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于是决定带走些别的——那是他们的生活中不曾知晓的东西,直到他们蜷伏在又矮又黑的空调通风道的那一刻: 歌剧。他们决定带走细川先生为之而生的东西。
“好多了,”本杰明将军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绕了一大圈,这地上之前可躺满了人质。“现在可以呼吸了。”
从屋里他们可以听见,人们正在为那些脱了干系的人质大声欢呼和庆祝。照相机的闪光灯在花园高墙的另一侧升起。伴奏师昏昏沉沉,径直又回到了前门,没人高兴把这门锁上。他使劲把门一推,门砰的一声向后撞到了墙,门把手在木头上留下个痕。他们本想一枪毙了他,不过他们认出他来。“罗克珊?柯思不在外面,”他用瑞典语说。他的声音很厚,辅音是夹在牙缝里出来的。“她不在外面!”
伴奏师的话含糊得很,就连健也是花了点儿时间才分辨出他说的是哪种语言。他知道的瑞典语大多来自伯格曼的电影。在大学里给声音配字幕时,他学了这门语言。如果使用瑞典语的话,他只能表达最灰色的话题。“她在这里,”健说。
伴奏师似乎因为狂怒而暂时恢复了健康,血液一时之间重新冲回他灰白的脸颊。“所有的女人都被释放了!”他在空中摇着手,好像是在一片玉米地里赶乌鸦,他迅速变蓝的嘴唇因为唾沫而发亮。健把他的话翻成了西班牙语。
“克里斯多佛,这儿,”罗克珊说,她微微挥了下手,好像他们刚在派对上分开了一小会儿。
“换我好了,”伴奏师嚎叫着,他的膝盖危险地摇来晃去。这个老掉牙的提议叫人高兴,不过房间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没人想要他,所有人想要的都是她。
“让他出去,”阿尔弗莱德将军说。
两个小伙子走上前来,不过伴奏师(没人相信他在健康状况不知为何迅速恶化的情况下还能躲避)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跑过,一屁股坐在罗克珊?柯思旁边的地面上。一个小伙子用枪指着他金黄色大脑袋的中央。
“可别一不小心打死了她,”阿尔弗莱德将军说。
“他在说什么!”罗克珊?柯思的声音像是哀号。
健犹犹豫豫地告诉了她。
一不小心。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在这种场合死于非命。没有真正的恶意,只是子弹偏离了几英寸而已。罗克珊?柯思屏住呼吸,诅咒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因为一个技术不过关的恐怖分子瞄准得不够好而丢了性命,这可不是她意料之中的死法。伴奏师的呼吸快得不正常,而且很微弱。他合上双眼,把脑袋枕在她的腿上。他激情的最终迸发耗尽了他的气力。很快他就睡着了。  
                  
 美声 第三章(3)
 “看在上帝的分上,”本杰明将军说。接手此事无非是一系列的错误罢了,而此刻他便也犯下了最大的错误。“就让他呆那儿吧。”
话音刚落,伴奏师就向前倒去,吐出一嘴浅黄色的泡沫。罗克珊想再把他的腿弄直,不过这次没有人帮忙了。“最起码把他拖回外面吧,”她恶狠狠地说,“你们看不出他出了问题吗?”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是出了很大、很大的问题。他的皮肤潮湿冰冷,颜色就像是变质的鱼肉。
健把她的要求翻译了出来,可没人搭理。“没弄到总统,就弄到个唱歌剧的,”本杰明将军说,“要问我的话,这交易太不合算了。”
“她和钢琴伴奏师在一起更值钱,”阿尔弗莱德将军说。
“他一分钱都不值。”
“我们留着她,”赫克托将军轻声说,然后歌剧演唱家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了。虽然赫克托将军是他们之中话最少的人,但士兵最怕的就是他。就连另外两个将军也畏他三分。
他们安置好伴奏师,让他至少看起来挺舒服的,然后阿格达斯神父掏出自己的手帕,擦掉发着暗光的呕吐物。他绝非假装自己真有医疗知识,他确实花了不少时间探视病人,他主持得最多的圣礼就是临终圣餐,有了这两种经历,他不得不说,这个钢琴弹得如此出色的男人看起来更像是要接受临终圣餐了,而不是给病人涂油的仪式。“天主教吗?”他摸着伴奏师的胸口问罗克珊?柯思。
她不知道为她弹钢琴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和上帝有关系,更不知道这种关系是通过什么教堂传递的。她耸耸肩。至少她还能和牧师有那么点儿交流。
“天主教?”他用西班牙语问道。严格地说这是出于他自己的好奇。然后他礼貌地指着她。
“我吗?”她摸着裙子的前胸说道。“是的。”然后她点了点头。“是的,天主教。”只有两个简单的词儿,但她为能用西班牙语回答而感到自豪。
他付之一笑。
他打了个招呼,前去和几个将军说话。
“那里的那个人,”阿格达斯神父压低声音说,“我觉得他快要死了。”
“他不是快死,”阿尔弗莱德将军说,“他是想把她弄出去。他在装死。”
“我不这样认为。脉搏、皮肤的颜色。”他转头向后望去,目光越过高大的钢琴和许久之前为派对准备的巨大的百合和玫瑰花束,看着伴奏师躺的地方——他躺在地毯的边上,像是个被掀翻在地的大家伙。“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是他自己要留下来的。我们把他撵出去,他又回来了。那些都不是一个垂死的人会做的事。”阿尔弗莱德将军别过了头。他搓了搓手。那几根手指十年前就没了,但现在还是会痛。
“回到我们要你呆的地方去等着,”本杰明将军对牧师说。看到一半的人都走了,他享受起并不真实的放松感,仿佛他一半的问题都已得到解决。他明知是假的,可还是希望能有一点儿可以享受的安静时间。房间显得空空荡荡。
“我想要一点厨房里的油,可以让我做临终祈祷。”
“不许去厨房,”本杰明将军摇着头说。为了能对年轻的牧师粗鲁些,他点了一支香烟。他希望牧师和伴奏师在让他们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人们不该有权决定自己是不是想当人质。对牧师粗鲁,他没什么经验,他需要拿香烟当个道具。他抖出火柴,让它掉落在地毯上。他想把烟朝前吹,可做不到。  
                  
 美声 第三章(4)
 “没有油我也一样行,”阿格达斯神父说。
“不许做临终祈祷,”阿尔弗莱德将军说,“他不是临终。”
“我只是要油而已,”牧师充满敬意地说,“我不是在问临终祈祷的事。”
每个将军都想阻止他,给他一巴掌,让一个士兵用枪抵着他的后背让他站回到队伍里去,但是没有人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要么是因为教会的力量,要么是因为歌剧演唱家的力量——她俯身在他们误以为是她爱人的男人身上。阿格达斯神父回到了罗克珊?柯思和她的伴奏师身边。她解开了他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听着他的胸口。她的头发洒在他的脖子和肩膀处,如果伴奏师还清醒的话,这原本会给他不可估量的激励,但她弄不醒他。牧师也不行。阿格达斯神父跪在他身旁,开始做临终祈祷。如果有法衣和长袍,有祈祷用的油,有漂亮的蜡烛,也许场面还可以更加壮观,但是朴素的祈祷者感觉离上帝更近些。他希望伴奏师是个天主教徒。他希望他的灵魂能朝耶稣基督张开的双臂飞奔。
“让圣子耶稣死亡和复活,上帝,仁慈之父,接受了这个世界,为了宽恕罪恶将圣灵送到我们身边;愿上帝通过教会赐予你宽恕和平静。”阿格达斯神父对这个男人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慈爱,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爱的义务。他是为她做的祷告。他日复一日听着她的声音,它塑造了他。怀着无比的真诚,他向灰白色的耳朵里轻轻说道:“我赦免你的罪,”他真的原谅了伴奏师可能犯下的所有罪过:“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
“临终祈祷么?”罗克珊?柯思一边问一边握住了冰冷潮湿、曾为她不知疲倦辛勤工作的手。她听不懂这门语言,但天主教的仪式不管在哪儿都能认出来。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通过我们救赎的神迹,愿伟大的上帝免除你此生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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