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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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 第10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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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若再有楼中女子出嫁,即便排场上赶不到胡家,也不可能差得太多。而对于此楼间的女子来说,幸福能赶上陆红鲤的一半,便已足够了。



  此时身处此楼中,虽然莫叶和阮洛都算外人,却也不难感受到这群身为歌姬的卖艺女子,庆祝和期望普通人幸福的心情。俩人即便没有再去楼下参与到那场嬉闹中,此时他们心里也是感觉欣然的。



  待阮洛坐下,莫叶搓了搓手掌,暗自催动乾照经功义在双臂经络间流转,一个过往之后收敛,双手食指已经变得十分温暖,然后她就伸出双手,各展三指摁在阮洛额头两边穴位上,轻轻擦揉起来。



  宋老爷猝逝后留下的产业颇丰,阮洛每天都要耗费不少时间精力去打理。虽然如今他手底下也已培养出好几个得力助手,不需要事事都由他亲自出面,但逢到一些重点决策,总商会旁系的数个分会必须顾揽周全,视角要放得够开,作为商会掌舵人要劳苦的心神也是不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841)、可交换的筹码
  …



  今年春天的雨水还算充足,上午一阵小雨过后,下午天上的积云散去大半。眼看着这是放晴的兆头,柳堤乡水库的沙堤上,三三两两走上农人。田里春种事项大多结束了,因而农人们背犁的少,多是扛锄头的,浅松土细除草,是为诸多农作物在幼苗期必须做好的农务。



  当然,还有挑着两大筐牛粪、草木灰等等田肥,“嘿嘿呦呦”呼出大气,从水库沙堤上走过的,这大约是种菜为主产的农人。牛粪是贵重的农家肥料,大约积累一个冬天才能攒满一窖,水田里舍不得用,多是撒些草木灰,牲口粪浆多是用来种蔬菜瓜果这类回报较高的作物。



  只是每天挑着这样的肥料来来去去,带上身的味儿不太好闻。好在农户人家多是习惯了,不但不会避讳,是不是还会与挑粪经过的农夫掺和几句。“唷,你家池子里今年储得足啊!”“这味儿够熏,越熏越肥,你家今年长瓜又得丰产了吧?到时候可要给同乡的便宜点称啊?”诸如此类。



  行过沙堤去往农田的农人,挑肥在沙堤上大步直迈的农人,或者暂时没农活、就拿着折了田坳里野竹子自制的钓竿到水库钓鱼的同乡,这些在柳堤乡都是大家熟悉了的场景。沙堤大水库在几个村庄的中间,除了浇灌田野,村民日常生活里浣衣洗菜都靠得是这大水库,百多户的庄稼人,因此几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天不见明天也得见的熟络关系。



  在这样和谐的生活环境中,如果有生人混入,在大家伙的眼里就会格外明显。



  今天水库沙堤上就来了两个很显眼的外乡人。



  走在前头的那位年轻人,虽是一身布衣,却不像柳堤乡的农夫们趿着草鞋挽起裤、袖衣管。年轻人的衣服很整洁,足踏布鞋也只有鞋沿沾有泥泞,他手里还打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布伞。然而像此时这般春雨渐歇,只剩细微雨点稀疏降下。柳堤乡的农夫最多只会戴顶旧草帽挡一挡,实际情形是戴草帽的也少。



  年轻人的背后,大约隔了五步距离,跟着一个蓑衣人。他头戴阔边的笠帽。遮去了上半边脸,只约摸能看出,他大约要比前面那人年长些许。但蓑衣人与前头那打伞的年轻人应该是一路的,因为他的脸虽然被笠帽遮去,可他露在蓑衣外的衣服鞋袜也很整齐干净。着一身浅色在这荒郊僻野跋涉,能不染尘埃真是太难了。



  不过,既是一路的,为什么不并肩行走,一定要一直这么拖着中间几步路?



  沙堤上扛着锄头经过的农夫、以及堤下正夹着钓竿在串鱼饵的赋闲农人时不时瞟那两人一眼,本是有些提防。怕这两人是外乡来破坏水库的歹人。柳堤乡这一带百里范畴内都没有河流,这个水库是几个村里的族长召集百户庄农合力挖了半年才修成的,算是附近一带蓄水大工程,但再大的水库也怕决了堤口,这可关系到上百户人家的第一拨夏收。



  水库里还有禾生、大年和六喜一并三家合了钱养的鲢鱼。每年捕鱼时还能给四下乡里分些价格实在的,可不能让人一把药给害了去。



  然而大家伙盯了好半天,也没见着沙堤上那两个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人家真就是路过的。



  放下心来的农户们就忍不住心里又冒出那个念头:既然不是来害人的,却又不像朋友,那这两个人到底来这里做甚?…



  一前一后行过大水库一侧沙堤的乌启南与萧旷什么也不想做,他们的确纯粹就是路过。乌启南很想甩掉背后那个头生短发的僧人。萧旷不想跟丢前面那个已经没有能力动武的杀手,两人不紧不慢走着,但内心其实都很急躁。



  他们脚下踩着的这条堤面,看起来虽然已算农乡建设中的大工程,大约能有七十丈长。身边这个倚堤而建的水库溢满一半,便足够四周几十亩农田春夏秋三次大型灌溉。当初筹备建此水库的人的确可算目光远大。但是,比起乌启南脚下走过的崇山峻岭、比起萧旷脚下走过的北雁王府、南昭京城,这水库顿时就显得单薄渺小了许多。



  这里,不过是他二人前为甩脱跟踪、后为穷追不舍的这场漫长旅途中的一个段落罢了。



  走过了水库沙堤,走过了沙堤前的那片田垄。走入了一条山道,乌启南缓缓停住脚步,将手中撑开的黑布伞收拢,慢慢转头看向后头那蓑衣人,扬声说道:“阁下就准备这样一直跟下去么?”



  萧旷微微抬首,他的双眼仍在阔边的笠帽掩盖之下,只见他唇角挑了挑,似在微笑,接过话头说道:“咒骂你有损我斯文,殴打你致死也不会松口,便只好这么跟着了。”



  乌启南偏头看向远处,这是他表达厌恶的方式,接着他慢慢又道:“那我一辈子不回去,你也就这么跟着一辈子?”



  如果换一个环境,换一对男女,在说出这句话,现场氛围应该瞬间就会变得颇为暧ゐ昧。



  然而这种情ゐ调绝不会在此时发生,因为乌启南此时一字一顿说的是一个现实得有些残酷的事情。



  对于乌启南问的话,萧旷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认真回答道:“就目前情形而言,也只能如此了。”



  这话说完,他略微顿声,就语含笑意地又说道:“在萧某看来,此事应该没有你说得那么麻烦。因为你有组派,所以要查你或许很难。可正因为你不是一个独人,我总能提早遇到认识你的人,他却未必能像你这么顽强。”



  乌启南双瞳微缩。



  这世上很少会有一个如此厉害的人,愿意做跟踪这样无比乏味的事情,但他有幸而又极为不幸的遇到了。



  被这个人如影如魅跟了几天,乌启南时常觉得困惑。



  从常理而言,一个能力强大的人,必定也有着广远的志向,为了做成某件事,才可以不停的学习磨练自身。



  然而紧跟在自己后头的这么一个思维严谨、智力不俗,而又武功如此强大、已经能做到内劲外放的高手。他做什么不好,却选了这么无聊的事情?难道他辛苦将自己的能力提升至此,内心理想却这么短浅?甘愿为此小事受人奴用?



  并且,思及此处的乌启南早有另一个使他觉得头疼抓狂的觉悟。正是因为他看不透这个生着短发的僧人是何心境,所以他无法用他能掌握的利益,反过来试图收买其变节。



  这僧人武功极高,自己就算一人能变作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除此以外,此人不缺钱,虽说有还俗的意思,但依旧饮食清淡,无不良嗜好,对女人也无甚兴趣……这简直就是个无缝的蛋啊!



  不仅自己想反攻破不成。此刻听他这一句话的来意,倒是自己的处境将会变得越来越狭窄。



  乌启南叹了口气,侧过脸又看向那蓑衣僧人,淡淡说道:“有你这么明显跟着,我派中人就算再愚昧。也不会明知故犯。”…



  “你这是在给我提建议么?”萧旷依旧语含笑意,“我也是藏头露尾得久了,有些累,便先这么跟一会儿。这片乡野民风淳朴,应该没有你的同门吧!待会儿到了人多的地方,我自然会匿了,你不用挂念。”



  乌启南扯了扯嘴角。表面上一个字未说,心里则已经骂了句:我挂念你个球哦,这是什么僧人啊这幅德行,难怪要还俗。



  忍了忍心中怨怒,乌启南也干笑了两声,然后又道:“我若不走了呢?你想怎么跟?”



  萧旷温和说道:“如果是你觉得累了。我可以雇辆马车带着你走,沿途你可以陪着车夫一起,看看路边的风景。”



  有那么片刻工夫,乌启南真想一掌掀了那僧人头上的笠帽,然后扑上去。摁倒他,抡起拳头将那张淡定含笑的脸庞捶烂了,再一脚踩进泥里,最后碾上几脚。



  然而实际情况是他根本做不到这些,这种场景最多在他脑海里虚幻缥缈地停留片刻。



  此时他的体力耗损得严重,即便他没有在牢里吃那些苦头,凭他全盛时期的武功,也拿这僧人无能为力。



  别说迎面给这僧人一拳,要走近此人三步距离,都极有可能被他近乎能随手操起的掌风震裂骨骼。



  乌启南咽了口唾沫,咬咬牙,最后又只能无力地松开。他长声一叹,再开口时毫无预兆的换了个话题,气氛迥异:“阁下一身所学皆属上乘,尤其在武道修为,随便去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为何甘愿在南昭帝京、青灯古卷默默无闻这么久?”



  “随便去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萧旷的语气里少有带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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