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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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区域-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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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势不堪人目。
  甘德龙抬起头,面孔惨白,双手发抖。他的心在狂跳,他害怕自己会心脏病发作。
  格莱克看都没看他。他在看着窗外十月淡蓝的天空。
  “要发生变化了,”他说,脸上冷漠而专注,几乎让人难以捉摸。他回头看看甘德龙,“戒毒中心有个吸毒者,你知道他给我什么?”
  查克·甘德龙麻木地摇摇头。他一只发抖的手正在按摩左半边胸口——以备万一。他的眼睛不停地落到那些照片上。该死的照片。如果恰好这时他的秘书进来怎么办?他停止按摩胸口,开始把照片收起来放回信封。
  “他给我一本毛主席的小红书,”格莱克说,咯咯笑起来,“里面有一句格言……我记不准了,但大约是这样:一个感到风向变了的入不该建一堵防风墙,而是该建一个风车。大意是这样。”
  他探过身。
  “哈里森·费舍不是常胜将军,他过去是。福特过去是,穆斯基过去是,汉弗瑞过去是。选举后,许多政治家会发现他们已经死了。他们赶走尼克松,下一年他们赶走站在他身后的人,下一年他们同样会赶走杰里·福特。”
  格莱克盯着银行家。
  “你想知道未来的变化吗?看看缅因州的朗格雷吧。共和党选艾尔文,民主党选米切尔,当他们选举州长时,两党都大吃一惊,因为人们自己选了一位保险公司的职员,不要两党的人。现在他们认为他可能成为总统。”
  甘德龙仍然没有说话。
  “格莱克吸了一口气:”他们认为我在开玩笑,是吗?他们曾认为兰格雷在开玩笑。但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在造风车,而你在提供造车的原料。“他停下来,办公室里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最后甘德龙低声说:”你从哪儿搞到这些照片的?是艾里曼干的吗?“
  “嗅,别谈这事了,忘了这些照片吧,你留着它们吧。”
  “谁保存着底片?”
  “查克,”格莱克急切他说,“你不明白。我在跟你谈华盛顿。
  前途无量啊,伙计!我甚至不要求你筹那么多款。就像我说的,我只要一点儿启动资金。当我们启动起来后,钱会源源不断地进来。你知道谁有钱,你跟他们吃过饭,和他们玩过扑克。你照他们说的利息贷款给他们。你知道怎么说服他们。“”格莱克你不明白,你不……“
  格莱克站起来,“就用我说服你的方法。”他说。
  银行家抬头看着他,眼睛无助地乱转,格莱克·斯蒂尔森认为他像一头被宰杀的羊。
  “五万元,”他说,“你设法募集到。”
  他走出办公室,轻轻地关上门。甘德龙隔着厚厚的墙也能听到格莱克跟他的秘书聊天。他的秘书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女人,而格莱克却让她笑得像个小姑娘,他是个小丑。他改造年轻人的计划使他成为里杰威的市长。但人们不会选小丑去华盛顿的。
  几乎没有选过小丑。
  那不关他的事。他的问题是筹到五万块钱。他开始考虑这一问题,就像一只受到训练的白鼠围着盘子上的一块奶酪打转一样。这大概可以办到。是的,可以办到——但会到此为止吗?
  白信封仍在他的桌子上。他微笑的妻子从相框里看着它。他拿起信封,把它塞进套装里面的口袋。他确信这是艾里曼干的,艾里曼不知怎么发现了,拍下这些照片。
  但这是格莱克叫他干的。
  也许那人不是一个小丑。他对1975一1976政治环境的估计并不全是错的。建造风车而不是挡风墙……前程远大。
  但那不是他的事。
  他要考虑的是五万块钱。
  查克·甘德龙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黄纸,开始写下一串名字。
  受过训练的白鼠开始工作了。在下面的街上,格莱克·斯蒂尔森抬头看着秋天的太阳,祝贺自己干得很好——或者说这个头开得很好。
  后来,约翰尼认为五年后他终于和莎拉莋爱了,这和理查德·迪斯的来访有很大关系。他最后给莎拉打电话邀请她来玩,主要是渴望一个可爱的人来看看自己,改善一下心情。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给肯尼巴克打电话, 
  莎拉以前的室友接的电话,她说莎拉马上就来。电话当地一声放下了,在沉默中,他考虑着(但不是很认真地)是不是挂上电话,永远再不联系了。这时,莎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约翰尼?是你吗?”
  “ 是我 ”“你怎么样?”
  “很好。你呢?”
  “我很好,”她说,“很高兴你打来电话,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打来。”
  “还在吸可卡因吗?
  “不,我现在换海洛因了。”
  “你带着儿子吗?”
  ‘“当然。我到哪儿都带着他。”
  “好吧,在你们回去前,为什么不过来一趟呢?”
  “我很愿意,约翰尼。”她热情他说。
  “爸爸在韦斯特布鲁克上班,我是大厨和洗碗工。他四点半左右回家,我们五点半吃饭。欢迎你来吃饭,但我要先警告你:我最好的菜都以通心粉为主。”
  她咯咯笑起来:“接受你的邀请。 哪天最合适?”
  “明天或后天怎么样,莎拉?”
  “明天吧,”她稍一停顿后说,“明天见。”
  “保重,莎拉。”
  “你也一样。”
  他挂上电话,既兴奋又内疚。他的内心在考虑其它的可能性。
  啊,她知道需要知道的事。她知道爸爸是什么时候回家——她还需要知道什么?
  他内心深处问道:如果她中午来了,你想干什么呢?
  什么也不干,他回答道,并不很相信这话。只要一想起莎拉的嘴唇和绿色的翘眼睛,他就会觉得软弱无力和绝望。
  约翰尼走到厨房,开始慢慢准备两个人的晚饭。父亲和儿子都过着单身生活,这也不坏。他仍在痊愈中。他和他父亲谈论他失去的四年半时间,谈论他的母亲——他们谈这话题时总是小心翼翼的。也许不需要理解,但需要达成协议。这也很不错,这是一种弥补过去的方法。但等到一月份他去克利维斯·米尔斯教书后,这就会结束了。上个星期,他收到戴维·皮尔森寄来的半年合同,他签了字,又寄了回去。到那时他父亲会做什么呢?约翰尼猜他还会这么生活下去。人们可以这么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他周未会经常来看赫伯,只要这有好处的话。事情变化太快,他只能慢慢摸索着前进,就像一个盲人在陌生的房间一样。
  他把烤肉放进炉子,走进客厅,打开电视,然后又关掉它。
  他坐下来想着莎拉。他想,婴儿将和我们在一起。所以一切都将很正常。
  但他仍不安地揣测着。
  第二天十二点十五分,她开着一辆红色的小汽车来了。她从车里钻出来,显得苗条而美丽,金黄的头发在微风中飘动。
  “你好,约翰尼!”她举起一只手喊道。
  “莎拉!”他走下去迎接他,她仰起脸,他轻轻吻她的面颊。
  “让我把小皇帝抱出来。”她说;打开乘客一侧的门。
  “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们合作得很好,是吗,丹尼?来吧,小宝贝。”她利落地走过去,解开座位上一个胖小孩的安全带,把他抱出来。
  丹尼好奇地四处张望,然后眼睛落到约翰尼身上,停在那里。他微笑起来。
  “维格!”丹尼说;挥着双手。
  “他想要你抱,”莎拉说,“这可很少见。丹尼像他父亲一样很冷漠。想要抱抱他吗?”
  “当然想。”约翰尼有点儿怀疑地说。
  莎拉咧嘴一笑。“你不会把他掉在地上摔坏的,”她说,把丹尼交给他,“如果你把他掉到地上,他可能会弹起来的、他非常非常的胖。”
  “汪崩克!”丹尼说,一只胳膊很随意地搂住约翰尼的脖子,很惬意地看着他母亲。
  “这真让人惊讶,〃 、莎拉说,”他从不跟人这么亲近……约翰尼?约翰尼?“
  当婴儿搂住约翰尼的脖子时,一种混乱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就像微温的水一样。没有黑暗,没有烦恼,一切都非常简单。在婴儿的脑子里没有未来的概念,没有过去的不幸感、没有语言,只有强烈的形象:温暖,干燥。母亲和他自己。
  “约翰尼?”莎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嗯?”
  “没事儿吧?”
  他意识到她在问他丹尼,丹尼一切都好吗?你看到烦恼和问题了吗?
  “一切都很好。”他说,“如果你想进去,我们可以到里面去,但我通常都坐在走廊上。很快就要到整天围着炉子的时候了。”
  “就在走廊吧。看上去丹尼很想在院子里玩。他说这是个大院子,对吗,小宝贝?她摸摸他的头发,丹尼笑起来。
  “他没事儿吧?”
  “只要他不去吃那些木柴就没事儿。”
  “我一直在劈烧火炉的木柴,”约翰尼说。就像放一个瓷瓶一样小心地把丹尼放下,“很好的锻炼。”
  “你的身体怎么样?”
  “我觉得,”约翰尼说,想起几天前他赶走理查德·迪斯的事,“我的身体非常好。”
  “这很好。上次我看到你时你有点儿矮。”
  约翰尼点点头:〃做了几次手术。“”约翰尼?“
  他看了她一眼,又感到那种复杂的心情:揣测。内疚和期待。她盯着他的脸,很但然的样子。
  “嗯?”
  “你还记得……结婚戒指的事吗?”
  他点点头。
  “它就在你说的地方。我把它扔了。”
  “是吗?”他并没有太惊讶,“我把它扔了。”从来没向瓦尔特提起过。“她摇摇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一直让我感到烦恼。”
  “别烦恼了。”
  他们正站在台阶上,面对面她脸红了,但没有垂下眼睛。
  “我想完成某件事,”她直截了当地说,〃 它是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完成的事。 “”莎拉……“他开口说,又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下面,丹尼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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