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经济学》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日常经济学- 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不过,要解释非技术性职位的增长,我们还要了解这样一个事实:劳工家庭,尤其是双收入
  的专业人士夫妇,他们越来越富裕。一方面,他们在奢侈品和闲暇活动上的支出增长,解释
  了服务员、旅行代理、个人护理顾问、健身教练和娱乐业员工人数的增多;另一方面,夫妇
  出钱请外人完成家务劳动,解释了保育员、清洁工和维修工人数的增多。
  最后,我们日益频繁的深夜和周末购物,解释了商店店员(增加了20万人)和收银员(增加
  了3万人)的惊人增长。(请注意,大部分此类工作皆为兼职。)所以,虽说大部分就业岗位
  (当然,是大多数收入较优厚的岗位)日渐要求由大学毕业生来充任,但就业的整体情况远
  为复杂。没有什么技能的人总能找到工作,不仅是因为管理人员和专业人士有钱支付个人服
  务,还因为中间层次在消失。
  既然说到工作的话题,还有些事需要说说。我认为,在当今资本主义蓬勃发展的时代,工作
  这件事,遭到了我们极大的误解。传统经济学家的模型假定工作是一件“丧失效用”的事情—一
  种实现合意目标(钱,以及你能用钱买到的所有东西)的讨厌手段。但根据心理学家和经济
  学家对幸福的研究,工作在我们的幸福感中扮演着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我们很多幸福实际
  都源自我们所从事的工作。对于这一点,我们大多数人应该早就知道。
  我们的自我认同(在解释自己各方面的个性或行为时,你是不是经常提及自己的职业?),
  我们的友谊,我们对人生目的和价值的感觉,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工作带来的。所以,工作既 。。

劳动力的变化(5)
是一种实现目的的手段(如经济学家所假设),又是目的本身(为经济学家所忽视)。工作
  有其内在的好处;它是有“效用”的。我们就好像是一种生来就得工作的动物,没有了工作(
  即便是一个80岁的老奶奶,在大家庭里也希望觉得自己“有用处”),我们快活不起来。
  再来看看研究吧。2003年,伦敦经济学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的教授理查德?莱亚德做了系列专题讲座,总结了其他经济学家从诸多国家的大
  量调查中所得出的研究结果。平均来说,失业者所承受的不幸感,较之家庭收入比平均收入
  跌了1/3的人所承受的不幸感,要高3倍。所以,本应有工作却没工作,比收入暴跌更糟糕。
  (请注意此处对两种情况做了区分:一是失业的后果;二是丢了工作所以没了收入的后果。
  当你想到没有工作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前者。)而且,平均起来看,相较于收入跌了1/3但
  保住工作无忧的人,那些时刻担心保不住饭碗的人所承受的不幸感,要多一半。
  英国华威大学(University of
  Warwick)经济学教授安德鲁?奥斯瓦德所做的研究,肯定了以下观点:工作稳定,人们对工
  作的满意度也高。还有哪些因素与工作满意度有关呢?按奥斯瓦德教授的调查,相对收入较
  高、有大学学历的人,满意度更高。女性往往比男性更满意。自雇的人,以及在较小职场工
  作的人,往往更为满意。上下班通勤时间的长短影响工作满意度,在家工作往往能带给人较
  高的满意度。然而,与此相反的是,一份能跟人打交道的工作,能带来更高的满意度。
  众所周知,你对自己干什么、怎么干有多大的掌控权,极大地影响着工作满意度。迈克尔?马
  蒙特及其同事做过的一次著名研究还发现,你对工作的控制程度,甚至能影响到你的健康。
  承受压力的不是上司,而是接受命令的底层工作者。奥斯瓦德教授认为,时间期限紧,工作
  速度快,不利于工作满意度。可由谁来控制工作的步调亦相当关键。倘若由顾客来控制,则
  有利于工作满意度;由同事来控制,尚可。可要是工作步调受生产目标来控制,那就不妙;
  若由上司控制,更是大大不妙。从好的一面来看,小小的自由,比如能够搬动桌子,调整一
  下光线,是非常有利于提高工作满意度的。
  问题在于,虽说善良、明智的上司关心员工的工作满意度,可近年来上司们所面临的种种压
  力,却迫使他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迫使他们忘掉员工的感受,把员工当成骡子一般拼命使
  唤,拼命削减成本。一方面,每一个经济学家都知道工作能带给人满足感,可在前述模型(
  即假设工作只是获得金钱的一种讨厌手段,人人都羡慕失业者有大把闲暇时间)的鼓励下,
  他们不停地劝说政府和企业“改革”。传统经济学家一直沉迷于尽快让我们富裕起来的目标。
  在他们的影响下,过去20年间我们辛苦劳作,努力让工作变得更有效率,更多产,却忘了这
  么做会令工人陷入失业,令工作丧失稳定性,制造更多不满。
  上述言论听起来真是有点颠三倒四。而且也不是什么劝说人们工作更长时间、更晚才退休的
  聪明办法。只不过,在我想来,针对婴儿潮一代退休所造成的劳动力短缺问题,经济学家和
  政治家们一起加入推动“工作丰富化”的行列,这是一个合乎情理的应对方式。
  

职业女性(1)
1964年我步出校园的时候,只有不到1/3的女性在职场打拼;如今这个数字早已超过半数。当
  时1/4的全职工作为女性所有;如今则为1/3。当年,在所有就业岗位中,兼职工作只有9%;
  现在为28%。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70%的兼职工作皆由女性所从事。是以婴儿潮一代在职场
  生涯中见证了一个极不寻常的社会和经济变革:劳动力中女性所占比例越来越大。
  最容易想到的问题当然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女性重返—或者干脆一直没离开过—受薪
  工作岗位的人数越来越多?对政治家来说—不管是保罗?基廷(Paul
  Keating)也好,约翰?霍华德(John
  Howard)也好—答案明摆着:经济上的必需。基廷说,自打他20世纪60年代末进入政界,“由
  于本国生活的高成本,很多年轻已婚妇女被迫离家重返工作岗位”。而霍华德先生为了让妇女
  “选择”带着孩子留在家里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基于这样的假设:要是经济能力尚可,妇女
  们当然愿意待在家里。
  但我认为政治家们大错特错。在我看来,已生育孩子的妇女想要工作,明显是为了充分利用
  她们当年在高等教育上的投资。当然,她们喜欢钱,但她们同样想要拥有一份事业,这才是
  她们当初谋取学历的动机。男人在职场上有野心,如今的女性照样
  有—真叫人吃惊啊。我将之称为女性在经济上的解放,它说不定是我们时代意义最深远的经济
  和社会变迁。
  由于这一趋势早已开始—它伴随着我们的成长—我们轻轻松松就接受了它。我们不曾赏识它的
  深刻含义,不理解它的起源,我们甚至还没能接受为了顺应它而需要进行的下一步改革。我
  认为它的源头始于20世纪60年代,父母们对子女教育问题出现了态度上的转变,认为女孩儿
  也应跟男孩儿获得同等程度的教育。于是姑娘们就像赶鸭子下水般给送去接受教育,于是造
  就了今日之局面。澳大利亚全国高中毕业率,女孩儿是79%,男孩是68%。在所有接受高等教
  育的学生中,女性占55%。在各类职业教育和培训学员中,女性占49%。在所有适龄工作人口
  中拥有高中以上学历者,女性占45%。
  女性在受教育程度上出现的巨大变化,和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入职场,有着莫大的联系。它能
  一举说服我们:女性并不仅仅是为了钱而工作。它让我们相信:如今,以及长远的未来,所
  有年轻女性都会争取工作(当然有可能会因为要生孩子而暂时性地中断)家庭两不误—当然,
  决心为了事业放弃家庭的女性也会越来越多。
  我们必须不断提醒自己,年轻女性在高等教育上的巨大投
  入—放弃了收入,放弃了闲暇时间,背上了教育贷款—显然会坚定她们继续工作的决心,最大
  限度地获得过去投资所带来的回报:金钱,地位,精神满足。但此外还有比较看重利益的一
  点,我们需要记住(由于这一点非常看重私利,我简直不明白这么多年来,经济理性主义者
  们为啥还没开始动手捏着我们的脖子往下灌输)。
  即便是如今私立学校盛行,大学学费高涨,教育年轻人的直接成本,仍然主要是由社会(一
  般的纳税人)来承担,而不是个人及其家庭。社会这么做,一部分原因在于我们相信教育的
  固有好处(在如今这个唯利是图的年代,这一点很容易为人所忽视),还因为我们把它看做
  社会的一项投资。换言之,我们越是让澳大利亚全国劳动者接受更好的教育和训练,我们的
  国家就越可能变得富裕强盛。
  好,麻烦事儿来了:如今,澳大利亚一多半的教育和培训支出,都花在了女孩儿和妇女身上
  。所以,要是这些妇女不能在受薪劳动力市场上充分利用自己获得的教育,受害的可不光是
  女性及其家庭。我们其余人也将深受其累。社会在女性教育上投入了大手笔,如果它袖手旁
  观,坐看大量女性利用教育的尝试失败,那也就是说,它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投资的潜在收
  益白白泡汤。
  或者不妨这么想。由于男性长期占据劳动力市场,劳动力市场的大部分制度(法律和惯例)
  都是为了适应男性需求而设计的。但现在,由于女性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