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私人翻译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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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私人翻译回忆录-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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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排有文艺节目。市政当局的代表邀请我们到维也纳歌剧院观看莫扎特的《后宫诱逃》,施特劳斯作品音乐会,以及政治性的夜酒会。我记住了那里上演的一个小型剧:舞台中央,在维也纳式椅子上坐着一个演员,服装十分特别——左脚穿着红军的淡绿色军裤,扎在厚军靴里,右脚上则是美军军靴和高尔夫球裤。一边的胸襟、肩章和袖臂是英国式的,另外一半则是法国式的。一个戴阿尔卑斯帽的奥地利人跑进舞台,喊了声什么,演员的一部分身子,譬如说苏联的脚,有所反应,而整个人则身子坐在椅子上,保持不动。然后又跟美国脚、英国胳臂和法国胳臂重复了同样的事情。部分身体各自活动,但身穿四种军服的士兵却原地未动。最后,又一次跑进来的奥地利人绝望地大声喊道:“中国人来了!”这时,坐在椅子上的士兵跳了起来,在笑声和掌声中跑到幕后去了。当然,所有人都十分清楚奥地利人急于摆脱四国占领的愿望。  有一次,苏军政委邀请驻会记者到自己的官邸观看攻克柏林的纪录片。在休息期间,安排了有冷冻伏特加和各种冷菜的招待。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伺者送来各种饮料。我仔细看了一眼,竟意外地呆住了。他原来是拉克莫夫——战前驻柏林大使杰卡诺佐夫的厨师。我们非常高兴这次能够相遇,相互拥抱互吻,因为我们已经十三年未见了!我们一起回想起,在希特勒入侵之后,1941年6月底,曾经一起被扣押在苏联驻柏林大使馆内,我跟拉克莫夫一起为党卫军冲锋队长海因曼上尉安排早餐,后者曾经帮助我跟萨沙·克罗特科夫离开使馆与反法西斯地下组织会面。  约瑟夫·维特立即回应了我为《新时代》杂志作采访的要求。我们在他下榻的“大使”饭店见了面。这里跟“帝国”饭店完全不同,到处是奥地利员工保持的标准环境,到处闪闪发亮,前厅有地毯和植物装饰,电梯旁则是身穿制服随时准备提供服务的侍应生。他用无声的快速电梯将我送到需要的层次。总体而言,奥地利人在战后几年里已经安排好了生活。在装潢十分漂亮的商店里,商品和食品的丰富使顾客高兴。咖啡屋和街上的人们穿着考究得体,甚至可以说很新潮。到处都是鲜花。汽车当时还很少,但城里到处都是相对便宜、非常时髦的摩托车。年轻小伙子和头发搭在背后随风飘扬的姑娘们成为维也纳一景。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透过维特房间开着的窗户可以看见圣斯捷潘大教堂色彩斑斓的高顶。客气的主人要了咖啡,我们在矮圆桌旁的藤椅上坐定。谈话首先涉及的是世界和平理事会的维也纳会议。维特就保卫和平和参加这一运动的著名人士的意义谈了很多。与此同时,他对于运动未能取得群众性而表示了遗憾。这也是为何各国领导人能够忽视裁军的呼吁,并继续军备竞赛的原因。新闻界本来可以发挥较大的作用,但是眼下新闻报道更多地在歪曲,而不是阐明争取和平运动的目标。维特认为,目前的国际局势是复杂的,“冷战”束缚了欧洲,她目前依然未能从第二次大战中恢复元气。这里,我得以十分恰当地提出最主要的问题。  “我想,”维特说,“欧洲最主要的问题之一,便是德国问题。现在,有两个德国。而我认为,华盛顿不会接受你们的任何有关邦联或者其他另外的两个德国的联合形式。美国牢牢地控制着这个国家的西部,并不会放弃它。你们现在与波恩的关系非常糟糕。你们的宣传把阿登纳描绘成为军国主义分子,甚至新法西斯分子。这在实质上是不对的,并使事情复杂化。事实上,阿登纳本人在过去曾经是纳粹迫害的受害者,他远非如此单纯的人物。当然,他是###的,但同时也是德国独特的爱国者。在某种程度上,美国的‘友谊’成了他的包袱,他想与莫斯科展开对话。但是,贵方也必须对此有所准备……”  “那么,总理阁下,按照您的意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苏联手里有几张重要的牌。首先,这是数十万战俘,这些人的命运令德国人担忧。战死在苏联领土上德军士兵的墓地问题也同样重要。当然,它更多地带有象征性的意义。许多的墓葬早就被夷为平地了。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做出某种姿态,在道义上,这对阿登纳十分重要。最后一个问题涉及第二个德国,在波恩它依然被看作苏联的占领区。这里有家庭团圆,财产争执等等一系列问题。我想,你们应该试探与西德建立关系的可能。可以先从战俘归国的问题开始。平行地可以探讨在莫斯科与波恩之间建立外交关系的问题。我认为,一旦在首期接触期间有了进展,阿登纳便会准备访问莫斯科,这在实际和象征意义上都将是一件大事。”  这些看法我以为都是非常合情合理的。譬如,解决战俘问题的时机早已成熟。从被俘时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多。最近一段时期,我见过其中的许多人。在莫斯科郊外的巴甫什诺村,建有各种作坊,掌握各种民用专业的德国战俘,裁缝、木匠、钳工等,在那里干活。各个机关,其中也包括我们编辑部里,发放票证,凭票可以在这些作坊定做许多东西。有的人甚至购买了整套的厨房或者餐厅家具、卫生洁具、木雕等。我定做了两套西装,并且质量非常好。在试衣的过程中,我们跟裁缝用德语聊了一会,后来跟他交上了朋友。  

维也纳之行(3)
总体上,这些俘虏的生活不错。他们按照各自的专业工作,精神饱满。由单独的房屋组成的小村里,环境良好,有俱乐部,运动场,花坛,细黄沙铺设的道路两边种着小树。与战时在德国苏联战俘的非人条件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一般。但是,在经过如此长期的俘虏生活之后,他们渴望回到家乡,而这种情感是可以理解的。  “维特先生,您对苏联的欧洲政策有何看法?”  “首先,你们应该打破孤立和敌意的包围圈。在战后年代,敌人的形象在西方人深入人心。应该努力用相应的行动来展示并证实,苏联对西欧不构成威胁。首先应该解决所有占领军撤出奥地利的问题。同样重要的,是恢复战胜国外长磋商机制。印度###虽然遥远,但那个地区冲突的解决将促进欧洲局势的正常化。法国人在那里陷进去了,他们想尽可能体面地撤出印度###。你们的中国朋友可以有所帮助。最好当然是组织一个有关印支问题的国际会议。借助这样的会谈,各大国主要政治人物之间可以建立联系,这是非常重要的。总而言之,目前许多问题有待于苏联采取主动。”  我得到了一整套的建议。我有东西向莫洛托夫汇报了。但还想跟作为过去重大事件见证人的维特谈一谈。在我面前的正是活的历史!拉巴罗……1922年春,契切林带着列宁签署的授权前往意大利与协约国领导人谈判。盟国要求他们尚未正式承认的苏俄政府支付沙皇和临时政府的债务,只有这样才会谈到承认。契切林坚决反对满足这些要求。在谈判者身后隐约可见战败国德国的影子。重要的政治家之间保持着正式和非正式的联系——英国首相洛德·乔治,法国外长巴图,德国总理维特,德国外长拉特瑙。操熟练英语、法语、德语和意大利语的契切林也在进行非正式会谈。西方列强企图将苏俄孤立起来。但契切林有所突破。他向被英法虐待的德国提出诱人条件。德国外交部负责东部事务的马里察说服拉特瑙接受苏俄的条件。维特也表示同意。1922年4月16日,签署了拉巴罗条约。德国与苏俄之间的外交和领事关系迅速得到恢复。  我问维特,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当时的局势的确非常紧张。全部的问题在一夜之间谈妥,黎明之前签署了条约。它具有爆炸性。英国和法国人非常愤怒,要求撤销协议。我们的情况也不轻松。埃伯特总统倾向于跟西方盟国达成协议,因此我们费了很大的努力才说服他。但整体而言,这是个好的、正确的条约,它使德国松了一口气。”  “总理阁下,您在我国受到尊重,正是与您本人在签署拉巴罗条约中的作用有关。”  “那么,我对此表示感谢。”  我们告了别,然后我前往“帝国”饭店,以便将这次谈话详细记录下来。  回到莫斯科的次日,我向莫洛托夫汇报了与约瑟夫·维特的见面,并将谈话的记录交给了他。  莫洛托夫快速看了一遍之后说:  “我以为,您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有什么打算?是不是想回到部里来?”  我没有信心是否会得到类似的建议。但以防万一还是仔细考虑过一遍。现在,记者的工作完全能够使我满意。这里也比外交部有更多的自由,更多的自主性和表现主动性的机会。无论给我什么样的职位,在经济意义上编辑部要好得多。更何况在经过多年的被贬之后重拾旧事似乎不太愉快。我谢过他的建议,并说愿意继续作记者。“您自己定吧。”莫洛托夫没有坚持。  我需要在杂志上发表有关世界和平理事会维也纳会议的报道和对维特的采访。但迄今为止,我一直用的是笔名,而去维也纳以及向维特自我介绍则用了真名。所以我不得不请示莫洛托夫怎么办。  “您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他果断地说,“再没有必要用笔名了。”  莫洛托夫不再为我担心了。贝利亚已经被枪毙。可是,莫洛托夫熟知我们官僚的习性,认为有必要再保护我一段时间:他将我列入了1954年印度###问题维也纳会议和1955年夏维也纳高峰会议记者组的名单,以及1955年“冷战”开始以来第一个访问美国的苏联七人记者组。  接下来一切便自然而然了。  至于维特的建议,他所谈到的许多东西得到了实施。1954年在柏林举行了两个大国的外长会晤,当年夏天举行了印度###会议。接着,1955年与奥地利签署条约,占领军撤出其领土。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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