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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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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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后,我对Bill印像大打折扣,这个叫Bill的人居然不付bill。刚才还在为肖梅的订婚而高兴的我突然莫名地生出了妒忌。
  “我看肖梅对异国婚姻的经验都来于美国的浪漫电影。电影总是在两个主人公狂吻过后结束,预示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其实呢,过日子,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只不过电影不演罢了。浪漫的阶段能维持多久?过不了多久,肖梅就会发现优秀的Bill也和你一样,早上在被窝里放屁打嗝儿。Bill呢,一觉睡醒也会发现他的东方美人不过是个肿眼泡的黄脸婆。Bill就会大叫:Oh my dear! 你怎么这么黄呀!难怪你是黄种人呢。”
  “然后呢?”向东笑着问。
  “然后,他们就开始真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女孩子的妒忌!你不是后悔和我结婚太早,你没机会了吧。” 向东说。
  “你还爱我吗?”
  “爱!反正咱俩都黄。”
  还是向东了解我,我是有些妒忌肖梅。当看到和自己起点一样的人突然过得比自己好的时候,这感觉就会自然发生。凭什么她就一下子找份好工作,凭什么她一找就找了个洋人。我们来的时候都是一样的,现在差距越变越大,想起来就气不顺。
  

白色的婚纱(1)
她前后左右地打量了一番,终于发现了什么:“宁宁,我明白了,这礼服原来就是一个面口袋。”
  肖梅就要结婚了。
  肖梅没有按照加拿大人的规矩,在订婚一年后举行婚礼。她早就等不及了。虽说是她自己买的condo,可每个月的分期付款加上利息和地税,只能相当于稍微便宜点租了个房子。一年,一年得无端浪费多少房钱啊,能买多少好看的衣服,吃多少好吃的冰激凌。另外,她怕好事生变,到手的人回头跑了。
  有个坏消息一直让肖梅寝食难安,听说加拿大人结婚是女方出钱。肖梅打电话和我诉苦,我就劝她,老天是公平的,嫁个有钱的白人老公哪里那么容易,总得出些本儿吧,只要投资效益不错就行了,哪里能所有的便宜都让你肖梅一个人占了?
  肖梅还是运气好,Bill在这件事上倒是很开明,婚礼在教堂举行,然后大家小吃一顿,这些他都出了。但是,新娘的礼服,伴娘的礼服和岳母、岳父大人来加的费用都要由肖梅自行解决。
  肖梅对她婚礼筹备的热情不亚于当年她申请移民,她认定出国混的人除了本事和运气之外,改变命运最简便的方式就是婚姻。而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女人,她有这个优势。
  “宁宁,我刚打听到了一个结婚礼服的outlet(打折店)店,离你学校不远,这个周五早上有一年一度的大减价。”肖梅打电话来烦我。
  “不行,我周五还要去工作室做作业,忙着呢,你不能周六去呀?”我说。
  “不能,周六还能剩什么?哎呀,人家就结这么一次婚,人家在这里就你这么一个朋友,求你了。”肖梅恳求地说。
  我心一软,答应了。
  周五的早上,7:30肖梅就带着张太太来接我了。肖梅说的没错,第一天的减价就招来了多伦多想体面又舍不得出钱的新娘们。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冷风中新娘们虽然热情高昂,却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还是张太太有经验,带了保温壶和毛毯来。肖梅拿出从网上下载的礼服图片给我们看:“看好了啊,一会儿进去看见了,只要是4号的就拿下,千万别犹豫。”
  好不容易开门了,我们还是被拦在了门外。为了保证大家都能买上衣服,店里规定每十五分钟放一拨人进去。一个个新娘拎着白色的礼服从侧门出来,急得肖梅团团转:哎哟,别呀,那是我的样子呀……哎哟,又被买走一件。
  终于轮到我们了,一头扎了进去。礼服甩卖设在一个大仓库中,里面一排排地挂满了蒙着塑料布的白色礼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挂一挂的冻猪肉。
  我们分头翻着,找着,交头接耳着。结果是令我们失望的,衣服的样子不少,只是尺码都在10号以上,肥得连张太太都穿不了。看来在加拿大不胖都不行,胖了反倒有衣服穿,而且有质优价廉的衣服穿,外头一件千把块的礼服,今天花个几百块就可以拿下。当然,您要有合适的“身材”。
  肖梅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屁股底下顺手拉了一件落在地上的礼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4号!
  肖梅抓起衣服就喊我们,那礼服好像被什么东西拌住了,扯不动。我们闻声过来帮她,一撩堆在一起的礼服,一个女孩子没好气地探过头来,原来她拽着礼服的裙摆呢。那女孩一看就是一个中国人,死命地拽着礼服不撒手,好像命根子一样。
  “Do you speak Mandarin(你讲国语吗)?”肖梅还是探问了一下。
  “当然,要不咱俩抢这小号呢?”那女孩还是拽着。
  “哟,说中文的,让您受累了,我先拿的,你再找别的吧。”肖梅说。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掉到了地上才让你抢了去。我都找了一圈儿了,这小号儿简直就是稀罕物。”女孩说。
  “那你也不能不讲理呀,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嘛。”肖梅急了。
  “你怎么证明是你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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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婚纱(2)
两个人都坐在地上僵持着。张太太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和肖梅嘀咕着。肖梅凑近那个女孩说:“你是北京来的吗?”
  “对呀。”
  “哎呀,我也是,我们都是。你看看,不打不相识,咱们是老乡。”
  “就数北京人最不是老乡了,跟多伦多人一样,都是移民,没有亲切感。你看看人家上海人,湖南人都抱团儿着呢。就数北京人最不团结,要不这儿和我抢呢。”那女孩不客气地说。
  “是我不好,我这不是急吗?哎,小妹妹,你看看你比我年轻,要不你让让姐姐我,我下个月就要结婚。”肖梅嬉皮笑脸地恳求着。
  “哎哟,姐姐,您也同情同情我吧。我和我男朋友为了能在加拿大团聚,他先过来拿身份,再办我的未婚新娘身份。我们已经等了五年了,五年了,大姐。我们也是下个月结婚,不结婚我就得回去。”那女孩一脸的委屈。
  肖梅想了想:“要不这么着,我们一家出一半钱,我时间早,我先穿,然后干洗了给你。”
  “那可不成,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你穿过的再给我,那不成旧的了,二婚的才穿旧的。不成,不成,不吉利。”
  “你真是,这是加拿大,不是中国。我看你们经济上也不富裕吧,要不来这里干吗?我顶多穿几小时。这样,我出税,还负责干洗,总行了吧?”
  那女孩想了想,是挺合算的。在国外结婚,也就图个形式,要不是为了能有个婚纱照,和老公的几个同事吃个饭,反正自己也不是教徒,用不着去教堂,穿不穿婚纱也不那么重要,能便宜点儿算一点儿。
  肖梅的礼服搞定了,肖梅这个老抠儿,又开始为伴娘的礼服发愁了。
  “真不合算,买半天还是给别人买,我这个正经新娘的礼服倒是打折的。”肖梅又来烦我。
  我给肖梅想了个办法,买料子自己来做。虽然我没有缝纫的经历,但我毕竟是学美术的。我们在North York Centre(北约克中心)卖布料的店买到了处理的闪着光泽的淡紫色的缎子。我设计了样子,裙子长长地拖到地,上面用松紧带一穿,胸前又用松紧带一穿,吊了两根丝带,配了朵现成的绢花,结了。
  张太太替我缝了礼服,往我身上一套,不无兴奋地说:“真是太好看了,不比商店买的差。”
  肖梅也很满意,她前后左右地打量了一番,终于发现了什么:“宁宁,我看明白了,这礼服原来就是一个面口袋。”
  肖梅曲折地向国内的朋友们发布了要结婚的消息。 消息加上朋友们的想像力和女性朋友们的妒忌就变成了流言:肖梅在加拿大嫁了个秃头没牙的老头儿。
  不管怎样,肖梅终于结婚了,穿着她的白色礼服,像童话中的故事结尾——从此,他们开始过起幸福美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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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offer(1)
在加拿大找工作的艰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权利发表意见。当你宣布你找到了工作的时候,没有人会问你是什么工作,就会像祝贺获得奥运会金牌冠军一样祝贺你。
  告别了一个又一个咖啡夜,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我终于迎来了毕业前的Open House(毕业展示)。我换了身漂亮的衣服,还涂了口红,又沏茶又倒水地伺候那些前来物色设计师的“老总”们。 “老总们”吃吃喝喝完了却没有任何回音,说是今年经济不好。
  第一个面试,我是在毕业前两天接到的。这是一个只有一个人的小公司,“办公室”就在他家的地下室。我去看了看,屋子乱得无处落脚,再看“老板”,穿得是一塌糊涂,说话更是语无伦次。他自己弄了个工作室,想找个设计师帮他干。我拒绝了他,原因很简单,我不能和一个精神不能确定是否正常的单身男子在家里工作。他的“办公室”看起来就像变态狂的杀人现场。当然,我没敢当他面说,推脱说太远就匆匆告辞了。
  第二个面试,我是在毕业后第二天接到的。也是一家私人公司,人多了一个——两个人的小广告代理公司。Nancy(南茜)和Jack(杰克)是一对白人夫妇,Nancy是从波士顿移民过来的美国人,热情而傲慢。她每天不是抱怨这个就是抱怨那个,Internet不好用耽误她的生意了;女儿的学校埋没人才了;pizza(比萨饼)送晚了……她对任何人都有意见,骂她丈夫笨,说我复印纸用多了,甚至连她的猫都不放过,说它不敲门就溜进办公室。和Nancy只工作了两个星期,plain(投诉)的技巧就有长足提高。Nancy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Listen! I paid you!(听着,我可付你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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