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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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王国-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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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筇端起酒盏,笑道:“蒙相爷厚爱,不胜荣幸矣!”遂将酒仰脖干了。
  周原亦端起酒,起身道:“先生荣任太傅,实乃可喜可贺!下官敬您一盏!”
  管筇起身应道:“老朽乃疏懒之人,本无心于仕途,只是圣恩难却,不得不勉为其难矣!”言罢将盏中之酒饮之,又笑道:“吾离京之前,曾偶遇一人,姓童,与内史大人极为相像,甚是奇哉!”
  周原略一怔,笑道:“世上相像之人多矣,何足怪哉!”
  中尉、御史大夫、郎中令与各郎官亦纷纷起身敬酒,管筇一一答谢之。不一时,管筇已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酒宴散后,刘庆入内室找到管筇。君臣师生二人促膝而坐,以茶代酒,一吐别后思念之情。
  管筇问及国中情况。刘庆道:“先生回来得正是时候。吾有一事,正要与先生讨教。”
  “主公请讲。”
  “如今国中赈灾之事已基本就绪,商贸流通亦日见活跃繁荣。只是国力过于衰微,国库空虚,加之减税免赋,致使捉襟见肘,步履维艰。吾尝思之,如今世上生财之快捷之道无非铸币、煮盐与冶铁三条。铸币乃天下命脉所在,断不可行;而六安不似胶东,远离海岸,又无盐可煮。余下只有冶铁一计了。据探蓼县一带地下铁矿甚多,如能加以利用,亦不失为一条富国之良策也!只是此计有违朝廷禁令,恐会招惹是非,如之奈何?”
  管筇拈须沉吟良久,方道:“若能开冶铁矿,不仅能解国中燃眉之急,亦是一条富民之道也。只是于朝廷制度有碍,切不可瞒天过海,轻举妄动!不过,吾有一计,倒也不妨一试。”
  “何计?快快讲来!”
  “主公可否上一奏疏,言明六安近年灾荒之情,请求代为朝廷开采铁矿,实施‘以冶代赈’之策。所冶之铁,与朝廷三七分成,交三留七。这样一来,朝廷既可省去赈灾之银,又可不费一锹一锄,坐收三分之纯利,何乐而不为也?况且‘以冶代赈’乃特殊之例,他国亦不至攀比仿效,于朝廷制度也就无甚伤害了。”
  刘庆一听大喜,双手直搓,道:“先生真乃大智之人也!此计甚妙,吾今夜便来起草奏疏,明日便派人快马送往京都!”
  管筇笑道:“也不用如此急切。要将实施细节考虑周全,一一言透。皇上聪明睿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哟!另外,此疏若按常规递送,兴许要耗费时日,延误大事。吾想王后乃当今皇后之义女,如走后宫之路,或许会事半功倍矣!”
  刘庆一拍脑门,道:“可不是!若非先生提醒,吾倒是忘了!”  
                  
二十四
  散罢早朝,武帝将新任丞相石庆带到御书房, 从龙案上拿起一份奏疏递给他,道:“这是皇后昨晚送过来的,你看看吧。” 
  石庆接过一看,原来是六安王上呈的一份奏疏: 
  六安王臣庆恭请圣安,愿吾皇龙体康健,福寿无疆! 
  六安原为东夷贫瘠之地,近年来连年水旱灾荒不息,黎民困苦,国力衰微,瘟疫猖戾,满目疮痍,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臣自今春二月之国以来,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修整国政,赈济灾民,兴修水利,疏通商贸。未敢稍有懈怠,有负天恩。然吾国已元气大伤,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杯水车薪,难解燃眉之急。臣数月来食不甘味,夜难安寝,愁肠百结,忧心忡忡,苦无安民富国之良策矣! 
  臣闻先帝时贾谊曾云:“仓廪实而知礼节。民不足而可治者,自古及今,未之尝闻。“臣思吾国若要长治久安,当务之急,须行富民强国之策。臣与左右议政时,论及国中之蓼县境内有众多铁矿资源,若能加以开采,当可开通国民之财源。然铁矿开采朝廷素有制度。臣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唯望圣上能恩允臣代为朝廷开采冶炼,所得之利取三成上交朝廷,剩余之利容臣代朝廷赈济灾民,是为“以冶代赈“之策也。如此,一者灾民受益;二者王国受益,三者朝廷受益,诚可谓三全其美、各得其所,皆大欢喜也!恳望圣上念及百姓之哀苦艰辛,予以恩准,使吾六安之黎民,普沐皇恩!此乃六安之幸,万民之幸,天下之幸也! 
  石庆读过奏疏,瞅了瞅武帝,并无一语。 
  武帝笑道:“这个六安王人小鬼大,馊主意倒是不少。他之国未足一年,便惹下偌多事端。朕还未追究他的罪过,他竟倒顺杆子往上爬,找到朕了!什么‘以冶代赈’?亏他想得出来!这不,剜肉剜到朕身上来矣!不仅如此,他小小年纪,竟学会走门路了,而且还走到朕的后宫里来啦!” 
  石庆道:“据臣所知,六安连年受灾,确属实情。国破民苦,百废待兴,想想也不容易。倒也是难为这位少年王爷了。” 
  “你倒是很会为他说话嘛!他不容易,朕就容易么?” 
  “臣多嘴了。臣想,他也是在为朝廷分忧嘛!” 
  武帝又笑了笑,道“也没什么。他倒是颇有朕年轻时的那股邪劲儿!你说,朕倒是该不该准他?” 
  石庆笑道:“此事既关国策,又为皇族之家事,陛下当乾纲独断,非微臣所能妄言也。” 
  “你也学会滑头了!”武帝笑了笑,道:“也罢,只要他是真心为朕的江山社稷着想,为百姓造福,朕就准他一回吧。六安之地,朕倒不图其税赋贡献,只要能安定融和,不出乱子,朕也就就知足了。不过,他要是心存他念,朕也不会轻饶!” 
  “皇上圣明!” 
  “你就代朕拟道旨吧。三七分成不行,太便宜了那个猴崽子了!就按四六分成吧。另外,告诉他,所冶之铁,只准打制农具,不得打制兵器,违者就拿他刘庆是问,严惩不贷!” 
  “诺。” 
  圣旨不多日便送达六安,刘庆览之欣喜若狂,谓管筇道:“皇上真乃圣明之主也!” 
  “是啊,”管筇道:“六安中兴,在此一举矣!” 
  刘庆朝管筇躬身一揖,道:“六安若能富强,先生乃头功也!” 
  管筇笑道:“此皆主公诚感天子,王后鼎力襄助所致,老朽不过聊尽职守而已,焉敢贪天之功?” 
  “先生为善而不彰,居功而不矜,真乃当世之大贤也!” 
  管筇笑曰:“主公过誉,倒让老朽无地自容了!” 
  正谈笑间,忽听外间有人喧哗,二人至厅常一看,只见国相毛苍、内史周原、中尉邵仲及郎中令等不邀而至,正在猜度圣旨之事。 
  刘庆笑道:“正要着人召请,想不到诸位俱已来矣!也罢,待吾将圣旨传达与尔等,就此会议此事。”言毕,就让管筇宣旨。 
  众人听过圣旨,无不欣然。纷纷献计献策。刘庆安排国相毛苍负责征选精壮劳力入蓼,内史周原负责物资筹集资金调运,中尉邵仲兼任矿区监察史,总揽采冶事宜。  
                  
二十五
  蓼县的矿井如期开工了,据信使送来的呈报,一切都还顺利。但此事关系重大,刘庆总还是放心不下,便带了朱然、钟沮亲往视察。恰好那天芊儿也在王府中,听说此事,便缠着也要随行。刘庆经不住她的软磨硬缠,便也将她带了去。
  铁矿现场打了两眼矿井,其中一眼的掘进速度很快,已打到十几丈深。采出的矿石堆了一大堆,看上去成色很好,这让负责开采的邵仲甚为得意。
  刘庆与众人下到矿井深处,看到井中用于防塌方的圆木撑架排得甚是稀疏,有些木料太细,矿井的顶端上到处渗水,时不时有一些碎石从支架的间隙中崩落下来。刘庆便对身边的邵仲道:“这样马虎不行!这些木料要承受成千上万斤的压力,一定要挑选粗实的好木料,要确保矿工的人身安全!”
  邵仲解释道:“眼下矿上的用度很大,一时又弄不到那么多好木料,又要急着赶进度,便只好将就着用了。”
  “万万不可!”刘庆斩钉截铁地道:“木料虽金贵,工期虽紧迫,但与人命相比,皆微不足道也!人命关天嘛!当年孔夫子府上的马厩失火,仆人向夫子禀报。夫子开言即问:‘伤人乎?’并不问厩中之马伤了没有。世间的一切,唯有人命是最最珍贵的。吾将矿上的事儿交给你,你首先要确保矿工们的生命安全,此乃重中之重!要是出了差错,便要拿你是问!”
  “诺。”
  正说之间,站在刘庆身边的芊儿忽发一声尖叫。众人抬头一看,但见刘庆头顶上有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已经裂开,摇摇欲坠。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芊儿以肩膀猛力将刘庆推出,刹那间,那块巨石轰然而下,正落在刚才刘庆站过之地。
  大伙都惊出一身冷汗。刘庆虽被推得摔倒在地,所幸并未受伤,倒是芊儿,腿上被一块碎石砸伤,流出的鲜血,将裤子都浸红了。
  众人出了矿井,邵仲慌忙跪倒在地,道:“全是微臣之罪,让王爷受了如此的惊吓。幸亏芊儿眼尖,可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也!要是真地伤了王爷,微臣可就是万死莫赎了!”
  刘庆叹了口气,道:“起来吧。井下安全的事,可不敢再大意了!”又笑着对芊儿道:“芊儿乃小王之福星,前番救了王后,现在又救了小王,真该好好谢你一谢了!”
  一句话将芊儿说得面红耳赤。芊轻声道:“要说福星,王爷才是咱六安人的福星!要不是王爷来,六安还不知成了啥模样呢!再说,今儿的事,甭管是谁见了,都会挺身而出,你想啊,要是王爷没了,六安还有吗?要说谢呀,还不定是谁谢谁呢!”
  众人听了芊儿的一席话,都乐了。刚才的紧张气氛,也随着大伙的呵呵一笑而云消雾散了。
  回去的路上,由于芊儿的腿受了伤,刘庆便将自己的车让芊儿坐了,自己乐得与朱然和钟沮骑马。一路上,大伙儿笑语喧天,二百多里的路程,居然没什么感觉就到了。
 
                  
二十六
  芊儿回到六安,在床上躺了大约上十天的光景,腿上的伤便差不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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