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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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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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孟良胤闪身一避,辞不受礼。
  
  “先生不必如此,这一礼乃是受之无愧!”段潇鸣轻轻颔首,微笑道。
  
  二人正说着,那宗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悦道:“先生平时就老管着我们,今日还不肯放任一日,且待我们今日喝痛快了,明日再领受先生教诲就是了!”言毕,转向段潇鸣与袁泠霜道:“少主子与夫人,这两坛子酒是老陈回敬的,不喝,老陈可不罢休的!”
  
  泠霜听了半天,听明白了个大概。想是当年因为什么事情,段潇鸣曾经让这陈宗敬出过丑,所以人家今日巴巴地报仇来了。
  
  段潇鸣倒也爽快,朗声一笑,对着陈宗敬道:“好好好,你要罚我,任多少都算,可是她就不必了,要灌她,就把你家夫人请出来,女人对着女人喝,那我就不插手,如何?”
  
  “哼!少主知道我媳妇儿坐月子不能喝酒才有恃无恐说这话!”宗敬哼了一个鼻音,表示不服。
  
  一边孟良胤轻斥一声:“宗敬!不可对夫人无礼!”
  
  宗敬只得悻悻地,对着段潇鸣道:“那,夫人的份,少主也得代喝!”
  
  “好!依你便是。”
  
  言毕,段潇鸣一点不含糊,抡起酒坛子,仰天狂饮,须臾,便喝完了。
  
  段潇鸣亮了亮空酒坛,率性一抹嘴角残酒,对陈宗敬道:“该你了!”
  
  陈宗敬看着他面不改色,一咬牙,也是咕咕猛灌,最后喝得让人搀了下去。
  
  敬酒的人退了一拨,泠霜觑了个空低声问他:“你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位陈将军,要他奉了妻命来灌你?”
  
  段潇鸣喝了好几坛子酒,却是神色如常,一点醉意也没有。听了泠霜问话,慵慵懒懒地靠到她身上,低笑道:“前年他娶妻,酒宴上扬言要与我斗酒,我自然不可不奉陪,谁知这老陈平时看着五大三粗的,却不能喝,最后被我灌得大醉三天,撒酒疯,出了洋相,害得他半年后才入了洞房,所以啊,为着这事记恨我呢……”
  
  泠霜听他说完缘由,乐得呵呵直笑,道:“看来,这一坛子酒果真是轻了!”
  
  段潇鸣满身酒气,气息炙热,吐纳之间,悉数喷在她脸上,熏得娇容酡红,让他看得心驰神荡。
  
  “你真美……”段潇鸣带着浓浓酒气的灼烫,在她耳边轻哝一声,还未待泠霜反应过来,便整个人往后倒去,一下子就瘫作一堆烂泥一般。
  
  这时,恰好又是一拨人上来敬酒,一见这情形,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大汗醉了!”
  
  因着这一喊,泠霜才回过神来,刚想倾上前去扶,不料慕雅等人已经抢先一步,纷纷围拢了过来,把泠霜隔绝在外。
  
  一时间又是叫拿醒酒茶的,又是叫拧冷帕子的,围坐的一干仆婢忙得人仰马翻。
  
  霍纲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刚刚一直都不见人影,此时倒是利落地出来主持大局,指派了两名段潇鸣的亲随,一左一右架起他,搀了出去,随后走到泠霜身边,行了一礼,低声道:“大汗醉了,还请汉妃回去照料。”
  
  泠霜这才明白过来刚刚段潇鸣临‘醉’时那个诡异的笑容。忍住了笑,点点头随他引路出去。走过孟良胤身边,泠霜微微驻步。
  
  也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对不起这位老先生。当年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孟良胤之所以大遭排挤,其中也不乏身为太尉的父亲出力良多。据说,孟良胤当年还曾在酒肆大醉一场后,作赋讥讽过她父亲。这一段陈年旧事,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有所嫌隙。今日初见,他也是一直面容紧绷,不苟言笑。看来心存芥蒂匪浅。
  
  正兀自想着,下意识地抬头,未料孟良胤也在看她,两人,目光一触,泠霜忽觉失礼,难堪极了。倒是孟良胤居然微微颔首,慈眉善目地对她微笑。
  
  泠霜猛地一怔,以为自己看错了。居然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霍纲见她不走了,以为出了何事,回过身来看她。
  
  泠霜顿觉困窘,不知该怎么办。
  
  “少主天性洒脱,许多时候总是没有节制,以后,还望夫人从旁多多以良言相劝。”孟良胤轻浅而笑,出言为她解围。
  
  “先生教诲,泠霜记下了。”泠霜深深一低头,便随霍纲而去。心中对孟良胤甚为感激。想来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孟良胤这般人物,该是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想必也不会因为前尘往事为难她。
  
  想到这里,心下已然安定不少。
  
  嘴角轻勾浅笑,下面,且看看那‘醉倒’之人,出何招数。
  
  * * *
  
  霍纲领着泠霜出来,直接上了一辆马车。
  
  行了许久,却不是回内城的路。泠霜心中疑惑,却也不问。因为她知道对于霍纲这样的人,即使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一路行至郊外,马车忽然停下来了。
  
  车门开启,一挑帘子,一只手已经侯在那里。抬头看手的主人,果然是刚刚大醉不省人事的段潇鸣。
  
  泠霜挑眉一笑,扶了他的手跳下马车,侧首问道:“这算什么意思?”
  
  段潇鸣神秘一笑,道:“想玩就别问。”
  
  而后,回头对霍纲略略交代几句,便抱了她上马,扬鞭而去。
  
  片刻之后,霍纲一扬手,周围草丛里十名死士瞬间出现,伏地待命。
  
  “好好保护大汗,万事小心!”
  
  “是!”十名死士齐声应道,翻身上马而去。
  
  ………
  
  
                  会向瑶台月下逢
  似乎他们将要去的地方是段潇鸣常去的。泠霜看他单手控缰,一手紧紧搂在她腰间,定住她的身子,□的雪影也似乎十分松快,轻车熟路。
  
  雪影是千里良驹,夜行八百不在话下。
  
  月已西斜,不久天就要大亮了。一片漆黑,四周茫茫皆不见。耳边只剩下风的声音,再无其他。
  
  “累不累?闭眼休息一会吧。”段潇鸣看着怀中人不安分地时而一动,两个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悠,生怕他会拐了她似的。
  
  “我们就这样出来,城里怎么办?”泠霜直到此刻都觉得昏昏沉沉似在梦中,半点没有真实感。他们就这样公然逃离了?!他是一国领袖,怎么可以这样离开?群龙无首,城里找不见他,不要乱做一团了?
  
  “别担心,什么事也没有。霍纲和孟先生他们会处理好一切的。”段潇鸣声音依旧慵懒,可能是方才喝的酒后劲上来了,总觉得他隐隐透着疲惫感。
  
  泠霜听见他提到孟良胤,旋即想起她走过时,他对她说的那番话。原来,是已有所指的!直到这刻她才深深体会到孟良胤那句要她劝导段潇鸣‘节制’的意思,想来,今天这场闹剧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居然这样处事儿戏,也确实不像话。
  
  “难怪孟先生要不高兴,你怎能这样胡闹?!”泠霜仰起头,语气颇为懊恼。自己居然跟着他一起起哄,说起来是真的很不该。
  
  “你只身出来,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要我被千刀万剐也不足消了他们的气!”
  
  “呵呵……”段潇鸣低沉醇厚的笑声带着酒气喷洒在她脸上,揶揄道:“早知道,就该早一点为你引见孟先生,才这会功夫,就学会了他管人的调调。”
  
  “呸!我与你说认真的呢。”泠霜啐道。
  
  “放心……我想一个人,他们还不依呢!霍纲办事的性子,怕是咱们后边不知道跟了多少贴身呢。”段潇鸣说完,一夹马腹,雪影得了指令,撒开四蹄,跑得更快了。
  
  泠霜刚想探出头往后看,就被段潇鸣制住,哭笑不得道:“坐好!小心摔下去。要是连你都能看见了他们,那他们也就不用在我身边呆了。”
  
  “为什么?”泠霜好奇道。
  
  “为什么?”段潇鸣挑眉看她,揽在腰上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攀高了不少,一边还在引开泠霜的注意力,沉着嗓子道:“主子带着夫人出游,他们还不得躲到视线范围以为以避嫌?若是连这点眼色也没有,那,还混个什么?”言毕,一只禄山爪已经攀到了‘目的地’。泠霜这才觉察道,反射性地甩开覆在胸前的那只‘恶爪’,一阵纠缠,两个人都伏到了马鞍上。
  
  段潇鸣好不容易调整了坐姿,再不敢妄动了,只能长长地大叹一口气,感叹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佳人不解风情。
  
  泠霜羞愤,恨得想整治他却又不得章法,便咬牙道:“原以为你师承孟先生,多少也是个磊落人,却不知竟……竟……”
  
  后面的字,未言已经羞红了脸,在那里‘竟’了半天也没下文。
  
  “竟怎么样?”段潇鸣可不似她脸皮薄,自顾自还腆着脸问。
  
  “无耻!”泠霜大声斥骂,似是连雪影都有所察觉,微微乱了马蹄。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你也不是今日才知道啊……”段潇鸣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同意,又道:“我拜先生为师是在成年以后了,要知道我自小长在军中,行冠礼前,都是跟着一班军士厮混,你也是知道的,这些人,常年在外,五大三粗的,领了薪饷,不是外出狎妓,就是喝酒赌博,你说我能学到什么好的?”
  
  段潇鸣一副无所谓的赖皮相,倒是真让泠霜束手无策了。连骂也不知该骂什么了。
  
  段潇鸣却是更嚣张了,索性低了头,伸舌在她颈侧细细地舔起来,一副‘我本非君子,就是小人行径,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泠霜气得无法,怒吼一声:“段潇鸣!”
  
  “哎……我在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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