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宫廷往事:大明三百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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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宫廷往事:大明三百年(下)-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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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帐欢饮取乐,七八天不升帐处事。
  外面官军紧紧围攻,一个警骑进帐禀白,被打扰了好性致的张献忠一怒之下竟然割去了他的耳朵。第二个警骑又来入报,张献忠这次是命左右凿去他的双眼。又有一个探子鲁莽地进了帐,恰好张献忠捧爵狂饮,听说官兵围城,张献忠却向他派出执行刺探任务的警骑怒骂道:“蠢狗,你胆敢来败我的豪兴吗?”
  结果这个探子被割去了舌头。不想刚刚坐定,又有两个探骑入报,张献忠这次听也不听,只管命左右凿了一个报者的牙齿,而另一个则被削去鼻头。这样不用半天工夫,二十几名警探,个个被削耳剔目,断指割舌,缺唇折足,折臂锯胸,随后的警骑探子吓得再也不敢进去禀报了。
  忽然那一天,张献忠的那几十条狰狞恶犬七孔流血,死得一只也不剩。看样子,是中了剧毒。张献忠大怒,把管理豢犬的和守帐的侍兵一齐杀了;同时他自己也事事留神,生怕有人入帐来谋害行刺。
  那天,张献忠出去了一会儿,回到帐中,却见曼仙正在那里独酌。张献忠笑道:“美人倒很会自己作乐,也不给咱倒上半杯?”曼仙忙盈盈地立起身,斟了个满杯奉给他,已事事小心生怕遇害的张献忠一见杯中火光闪闪,不觉有些心疑,就把酒杯一推:“美人,还是你先饮半杯吧。”
  这一推,杯子一倾,酒就溢了出来,溅到地面上一些,顿时地面上火星四迸。张献忠马上大惊:“酒里怎么有火?”曼仙机灵地强辩道:“酒烫得过热了,所以就是这个样子了。”
  张献忠又是一脸的狞笑向着她:“那么你就先喝给我看!”曼仙只好一口呷下,又斟了一杯递过去,张献忠才放心地接酒在手,还没等他饮下,曼仙已是酒毒发作,挨身不住,仆地而倒。
  张献忠不知道曼仙是毒酒发作,赶忙撇了酒杯,俯下去搀曼仙,却见她口鼻中都流出紫血,而人早已玉殒香消。张献忠越发疑惑,唤过一个近侍,令他把壶内的酒喝了,结果也一样地流血而死。张献忠这才明白了:“这个贱婢子居然想要谋死咱家,那天毒死爱犬的,不是她又是谁?!”
  张献忠于是喝令一声“醢”了,霎时左右乱刀齐下,把一个轻颦浅笑的美人儿,立刻剁得稀巴烂。而张献忠犹余怒不息,下令将城中所有歌妓尽行杀了。张献忠又把州尹马端叙传进帐,不由分说,一刀就结果了他的性命,让这个无耻小人死得其所。
  这时官军在吕大器的率领下已围住了荆州,眼见得岌岌可危,张献忠又怒斥左右,为什么官兵攻城,探子不来禀报。没一会儿,随着天崩地塌的一声巨响,官兵轰倒了城垣,从烟雾迷漫中抢杀进城。
  张献忠忙飞身上马,不管是自己的人马还是官兵,只管奋力挥大刀,杀出一条血路,一口气奔出了北门。
    ■ 张献忠的罪恶罄竹难书
  张献忠狂奔了一昼夜,背后孙可望等也引败残人马四万有余,陆续赶上。喘息一定,就决定根据所在地点,向涪州进发。
  涪州一点提防也没有,冷不丁被张献忠兼程赶到,兵不血刃地就得了手。涪州尹素知张献忠凶暴,早吓得逃了个无影无踪。
  张献忠又在涪州故技重施地令人悬榜文,招考士人,还附加了一条,凡知书识字却不来应试者,一例斩首。榜文一出,涪州士人自署外甬道,直至大堂暖阁,都拥塞得满坑满谷。张献忠叫兵士围住了众士人,逐一点名,每点一人,即杀一人,从辰至午,杀戮士人共三千七百九十五名。那些应命赴试的涪州士人都是携着笔砚来的,到被杀时,手里犹还握笔挟策,其死状犹觉可惨。
  

第十三章  明朝末世(9)
张献忠又下令,能赋一诗的赏百金,授为进士;能握笔写字的,立赏五十金。各地士人都不敢去送死,只有一个贫士,大着胆子献颂德诗一首,张献忠果然马上就赏给百金。一传一,十传百,贫士又纷纷争赴。
  张献忠命士人们,能诗的列在左边红旗下,不能作诗的列右边白旗下,暗遣兵丁在士人背后装置大炮,轰然一声,硝烟四射,铅丸乱飞,那些士人焦头烂额,断臂折足,惨呼痛号声震达四野。
  张献忠又命人将将死未死、残缺不全的士人一齐驱入河中,一时河水为之再次停滞不流。张献忠杀得士人绝了迹,放心地大笑道:“这些读书人最是可杀,如若不然,异日青史上不知会给我写上些什么!”
  张献忠又捕来美貌女子,奸淫一过,又砍去一足,大脚女子则剁手臂一只替代,他让人把许多玉臂和金莲堆积起来,再次烈焰焚烧。张献忠还命兵士把铁杆烧红了,刺入女子的阴道,他给这种做法取了个名字,叫做“探红门”。张献忠又让人把长木缚在驴子背上,木顶做成圆形,将女子裸缚手脚,把圆木塞进阴中,然后鞭驴飞奔,驴子狂奔起来,圆木震动,由阴道而进胃肠,再透入心肺,最后直从口中穿出,而那个受刑的女子早惨号而死。
  张献忠又令人捕捉缙绅,乡村城镇,到处搜捕,凡致任的文官武职兼富室世家,不论老少,一个个绳穿索缚,老年的燃火烧须,挖去两眼;年轻的焚去头发,割下睾丸,且不准呼痛,稍一呻吟,就要从身上割下一块肉来,塞在呻吟者的口里。
  张献忠这样地惨戮淫恶,不过几个月,涪、泸各地的百姓就几无活口,而道早无行人,室中更无炊烟。张献忠见没处找百姓发泄,就离了涪州,又仍回了川中。
  在成都的张献忠又大杀绅士和平民,两川之地,数千里无人烟。同时张献忠以“西王”之称,改元大顺,封孙可望为大元帅,总督兵马;封刘文秀抚南将军,李镇国西安将军,文能奇为征北将军,温自让为总兵官;又命伪宰相严锡命撰文祭天。
  到了那一天,张献忠亲自登坛,主持唱礼的严锡命见他南面而立,就说祭天应北面行礼。张献忠不理不睬,严锡命就高声喝道:“请西王北面行礼!”这下子可惹恼了张献忠,他怒叱武士扭严锡命下坛,刖去了双足,然后依旧让双腿鲜血淋漓的严锡命上坛读祭文。
  读毕,倔犟的严锡命又喝行礼,张献忠长揖不拜。严锡命又喝道:“大礼须三跪九叩首。”张献忠不听,严锡命又高声喝跪,惹得张献忠又大怒起来,拔出佩剑就要杀,孙可望谏道:“今天是大王祭天吉期,不应杀人,还是逐他出去吧!”张献忠于是喝令将严锡命乱棒打出。
  被逐的严锡命不由得仰天大笑,他因为不得已接受了张献忠的伪职,所以事事和他唱反调,故意激怒他。但严锡命的双足已经被刖去股骨,他只能伏在地上,一步一爬地回家去了。在严锡命经过的一路上,留下了一道粗粗的异常清晰刺目的血轨迹。
  张献忠祭坛毕,乘车还署,路上碰见一个粉琢般的小孩,张献忠不觉非常喜爱,就令左右抱回署中。在署中,张献忠把小孩的衣服脱去,露出雪花似的一身嫩肉,张献忠越看越爱,就让亲随去找来一名琢花匠人,命他用火烙,将那小孩的遍身,烙作卐字纹,并赐名锦孩儿。
  谁知烙了不到一半,早惨号厉哭得嗓子都哑了的锦孩儿就被活活地炙死了,一个活蹦乱跳的鲜活漂亮可爱的小生命就这样成了一具冰冷的僵尸。张献忠万分心疼,但他绝不会自责,而是理直气壮地迁怒匠人技艺低劣。并且马上就命人把这个倒霉的匠人掷进炉中,也活活地炙死,名义是替锦孩儿报仇。不想这个小孩原来是伪总兵温自让的幼子,一听说爱子被张献忠活活灼死,温自让咬牙切齿地痛哭一场,恨恨地领了所部六千兵马,悄悄投到关外去了,为的是引清兵复仇。
  张献忠又下令大肆搜捕两川太医,共得七百四十四人,他让人铸成了铜人百个,铜人遍体都点有穴道。然后外置布幕,召太医按穴下针,如其刺错了穴道,针不得入,张献忠就将针反过来刺那个太医自己,任其惨叫着遍身流血,张献忠则笑着说出理由,这叫给铜人出气。
  

第十三章  明朝末世(10)
  ■ 大事休矣
  明廷中的诸臣在闯兵未围京城以前,已半年多没有领着俸金,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们平日卖官鬻爵,就是十年没有俸金也不妨事,只是苦了一些清水衙门里的闲职官吏,如翰林院、大理寺、光禄寺、工部、户部、员外郎中、给事中、御史、兵部、礼部等属员。
  那些皇亲大臣们是装穷,而这许多官员却是真穷。又值乱世,京中米珠薪桂,没有官俸,又不能不吃喝,各官员只好典衣质物,暂为糊口。有几个最贫困的官吏,连朝衣也没有第二件;而留着上朝穿的,已破蔽得不能典卖。穷困让家中的婢仆多已走散,甚至看门执阍的小童都用不起。最苦的是未带眷属的官吏,尤其是翰林院,职使本来清苦,所得的俸金不敷用度,所以不敢挚眷,寓中不过一个老仆,或是小童,日间烹茗执炊,晚上司爨铺床;如今饔餐不济,僮仆们多是势利小人,富贵时自然前呼后拥,落魄却怎肯伴主受苦,早逃之夭夭了。那一班穷苦翰林,上朝时穿戴着官冠,俨然一个太史公,一退了朝,卸去官服,露出里面敝破的短衣,执爨担水,劈柴煮茗,都是自己动手。又有几个翰林实在穷极了,甚至到街上测字看相赚几个钱。不会测字的就替寺院里的和尚抄录经典,借此弄口饭吃。
  在这样的背景里,朝臣们朝聚暮散,把上朝视作到卯,每天五更,循例入朝排班,一经退班,就各人去干各人的事了。而那些尸位素餐的大权臣身虽在朝,心里早已暗自打算怎么样能让脚底下抹上最光滑的油,以便能脱身得最快。而范景文、邱喻等几个朝廷重臣,这时虽然赤胆忠心地为国设谋,却也一筹莫展。至于崇祯帝所信任的中官内宦曹化淳、王之心、王则尧等,则干脆昼夜在那里密议如何献城。
  崇祯十七年即公元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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