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宫廷往事:大明三百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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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宫廷往事:大明三百年(下)-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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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帝喝退了魏忠贤,气愤愤地进宫,唤过昔日信邸总管、忠诚干练的现司礼监王承恩,着令即日清宫。
  王承恩将各宫嫔妃宫侍、内侍太监等逐一验视,结果发现有未净身的内监十六名,有娠宫女二十一人。那一班弱不胜衣的宫女,怎禁得起严刑驱迫,早吓得一一吐实情,原来那些内监都是客、魏两家的仆人,宫女也是魏府中的姬妾,有孕后被送进宫中,是想仿古时吕不韦的做法。
  崇祯帝顿时怒不可遏,立命逮魏忠贤入狱,又将客氏拘至浣衣局,崇祯帝亲自质审:“先皇卧病,你们这班淫娃逆奴,在宫中任意胡为,实在罪不容诛!”说毕,喝宫侍们行杖,这些老宫人平日受尽了客氏凌虐,用起杖来格外加重。
  于是这个穷奢极欲挟权怙势的老淫妇做梦也没想到她精心保养的雪肤嫩肌竟得去受这无情刑杖,直到死于杖下。挨不到几十下,就已是鲜血殷红,染遍罗衣。初时客氏还能呻吟,到了百下光景,但听得骤然爆发出的惨厉厉一声痛呼,客氏就化作了游魂一缕,杳杳渺渺地惨赴冥司,与成妃李氏、裕妃张氏及冯贵人等,对簿阴司公堂去了。
  崇祯帝打死了客氏,余怒尚不息,又命王承恩率领锦衣校尉十六名,速逮客、魏两家眷属一并梏械入狱,着交刑部勘问定罪。还有魏忠贤的党羽许显纯、崔呈秀、倪文焕、阮大铖、武月明、田尔耕、魏广征、徐美如、赵泗水等也都革职听勘。客氏的党羽赵舒安、魏元升、黄化臣辈,当然也和魏党一样难逃其劫。
  可笑魏忠贤的假子世袭伯爵宁国公魏良卿,还有他的两个得膺荣封的兄弟,一个十二岁的太保,一个两龄的少师,也概行逮系入狱。两岁的少师在乳母带他进狱时,一边呀呀地啼哭,还一口一口地吸着乳。魏忠贤看得忍不住老泪纵横,回头对崔呈秀说:“可怜这样小的孩子也得来受牢狱之苦,这真应了伴君如伴虎的那句话啊!”崔呈秀长叹一声道:“我劝你早举大事,谁让你不听,以至有今日!”
  魏忠贤与崔呈秀的对话,恰被管事太监王永秀听见,就去报知了王承恩。王承恩又转奏崇祯帝,崇祯帝越发愤怒,当即手谕王承恩,将魏、客两家的家属不等刑部勘问,一齐由牢中提出,按例凌迟处死。
  魏忠贤得到他宫中党羽的暗地通报,吓得连夜在狱中自缢而死。等到王承恩来提人犯,魏忠贤已高高地悬在梁上了。于是就把客氏家属戮首磔尸外,许显纯、崔呈秀是魏忠贤党羽中的罪魁,由刑部定了腰斩。倪文焕、赵泗水等迁戍的迁戍,褫职的褫职,朝中奸党为之一清。天下无不称快!
    ■ 天下已大乱
  戮逆阉,定逆案,是怀宗的第一英断。但这位崇祯皇帝虽然英明果断,励精图治,怎奈承万历、天启之后,明廷内部已腐败不堪,东北的边患又已经养成,明朝元气大伤,正如泰山般在渐倾渐倒下来,仗这区区一木,哪里能支持得住?哪里能改变这倾倒的趋势?又兼天灾迭降,年年岁岁差不多遍地都是旱灾、蝗灾。而在这上面更加以人祸继起。
  陕西延安府自去岁一年无雨,草木枯焦;又加上蝗虫为灾,田禾都被食尽,百姓大批大批地挣扎在饥饿生死线上,甚至到了人人相食的程度。
  明朝的赋税颇折中古制,本来是不算烦苛的,但自神宗创行矿税,中官四出,海内为之困扰。至辽东战事一起,岁需边饷,又不得不尽情罗掘民间,百姓益发困苦得很。明廷又裁节内地兵饷数十万,减省各处驿站又数十万,兵不得饱,驿无遗粮,于是逃兵戍卒往往亡命山谷,啸聚为盗,且还胁迫良民同入盗数。
  

第九章  六君子大冤案(8)
而今岁水荒,明岁旱荒,弄得寸草无生,百姓为得活命,也只得相偕从盗,于是从崇祯改元以后,来自盗匪的大乱大变就没有个间断。
  先是云南、贵州等处蛮众作乱,怀宗复用朱燮元为总督,调集云、川、贵三路大兵,直捣枭巢。西南一带才得无事,西北又遭劫,连年饥荒,而陕西巡抚乔应甲、延绥巡抚朱童蒙又统是魏阉余党,专务虐民,不加体恤,于是酿成一伙流贼四出为殃,把大明一座好好的江山,扰得东残西缺,地坼天崩,直到最终断送给了满人。
  陕西奸民王嘉胤乘势倡乱,举手一呼,从者几千人,整天打家劫舍,见钱夺钱,见米掠米,甚至奸淫妇女杀戮小孩。富家遇着了贼,不但人财俱失,还得再被放上一把火,连房舍都烧了去,才能呼啸着回山。王嘉胤一伙初时不过打劫过往客商或村庄市镇,后来渐渐地占城夺池。最可怕最可恨的是,一破了县城,王嘉胤一伙就任意放火抢劫,奸杀焚掠,无惨不有,一县的官吏则更是一股脑儿地杀却。好好的一座城,一经王嘉胤一伙的掳掠,就顿成了十室九空,庐舍为墟,磷火日行夜鬼泣。
  官府早过惯了太平无事的日子,武备一点也不修,军士也是十人中必有九个是老弱病残,擅长的是张口吃粮,上阵交锋则难其所难;因为将官们在靖平的时候,专门私扣军粮,当兵的一贯钱还没有二三百文到手,年青力壮的谁肯再来充这个苦役?无非是些做不动的病残衰弱翁,凑凑数目罢了。这样的老弱病残兵一到了有事,顾自己的命还来不及,休说是叫他们去剿那亡命强凶不畏王法的贼寇了。于是面对着贼盗横行,官兵不曾交手,就已先弃戈逃走了。
    ■ 杀人魔王现身
  陕西王嘉胤如此杀人不眨眼,安分良民见盗贼日众,官兵不敢进剿,与其受盗贼之苦,倒不如从贼保全。这样一来,王嘉胤的部众就由五六千变作了五六万,声势浩大起来。不用两三月,陕西就几乎成了贼窟。巡抚王有明剿贼又吃了一个败仗,只得飞章入告。
  崇祯皇帝一面大惊于“贼势养得如此猖狂,方行进剿,焉得不败?朕不知这班食禄的守吏,都担负些什么地方职责?”一面气愤愤地命钱谦益草诏,颁示各镇剿贼;一面将陕西巡抚王有明等提进京听勘。
  奉旨剿贼的各镇中,总兵左良玉虽然部下只有两千多人,但他训练有方,个个本领不弱,上阵都是勇往直前的好汉。于是王嘉胤被打得落花流水,四散狂奔。
  左良玉正杀得起劲,忽见贼军喊声起处,闪出一员猛将来,青衣碧裰,蓝面紫唇,发若砾砂,头缠黑布,腰系大红褡搏,赤足草鞋,袒胸攘臂,胸前和膊上都生着寸长的黑毛,手握钢背金刀,睁开铜铃似的凶眼,大吼一声,抡起金刀就往左良玉的脸上砍来。
  左良玉虽然不知此人就是将来的八大王张献忠,但却感觉到来者不善,忙用画戟架住。那猛将见一刀砍不中,已急得咆哮如雷,左良玉也竭力迎敌。两人一个步下一个马上,短刀长枪大战了百合,不分胜败。左良玉看那个猛将将金刀舞得闪闪霍霍,金光四射,全没一点儿破绽,不禁暗暗喝彩:“好武艺!可惜他不肯归正。”趁他一个不防,左良玉右手舞戟对抗,左手偷偷抽出腰间的九节金鞭,蓦然飞起,正打中猛将的右肩,打得他狂嗷一声,口里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虚晃一刀,回身便逃走了。
  这时官兵也人人争先,杀得那些乌合的贼兵走投无路,三停中有一停弃戈请降。良玉计点降兵,不下三千余人。他亲自挑选,强壮的编入曹游击部下,老弱的一例遣散。还有战时擒获的五六十名巨盗,良玉怕他们日久再生叛心,就下令尽行枭首示众。而王嘉胤也在接下来的追剿中,被已让贼兵们闻风丧胆的左良玉和在边地屡立战功的督司曹文诏杀死,就这样,陕西贼势才渐渐平息了,虽然这种平息不过是暂时的。
    ■ 李自成杀妻
  这时山东却又乱了起来。久旱禾苗皆枯死,更遭蝗虫嚼食,百姓饥寒交迫,官府措施不力,于是以高迎祥为首群起为盗,拥众三千,四去劫掠。李自成尊高迎祥为闯王,自为闯将,到处焚掠惨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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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六君子大冤案(9)
闯将李自成原是陕西米脂县人,为人狡黠,善于奔走,并能骑射,勇力过人。因家贫投为驿卒,不想驿站又裁并人员,他无所得食,就也奔投了王嘉胤。
  李自成在他还算得上是一个大大良民时代,那时一向以善饮酒而闻名的李自成是五斗不醉,醉必持刀伤人,以至市镇上人人畏惧。那时的李自成相中了一个容貌极妩媚举止也极其妖冶的名妓,芳帜标的是一盏灯。可一盏灯不喜欢李自成,是他强要一盏灯留髡的。
  鸨儿也深惧李自成的凶横,不敢反对;但她深恶李自成把一盏灯弄得门前冷落无人敢上门,她的这一厌恶通过态度让李自成感觉到了,于是李自成干脆撕破了脸,手握尖刀,让鸨儿强放了一盏灯,不然就要了她的命。吓得鸨儿收拾起什物,垂头丧气地回扬州去了。
  李自成强娶了一盏灯后,也像模像样地在县署旁租了一间房屋,与一盏灯成了家,不想县役毛四早与一盏灯关系非常,如今毛四依然不能忘情。而水性杨花的一盏灯也是一见了毛四就眉来眼去,于是只要李自成不在家,毛四就悄悄地来和一盏灯幽会。日子久了,李自成有所察觉,却装聋作痴。于是那天李自成对一盏灯说他要出城办事,估计得一天多才能回来。
  不必意外的是,当他悄悄潜回家中,果然正内室房门紧闭,房中笑语声隐隐。自成从门隙中一望,正见一盏灯和毛四拥坐在一块儿,毛四一手执了酒杯,送到一盏灯的樱唇前。一盏灯饮了一口,便扬着粉脸,把香口中的酒去吻送进毛四的嘴里,同时一盏灯媚眼斜睨,瓠犀微露,身子软绵绵地倚在毛四的肩上。毛四钩着她的玉臂,嗤嗤地嗅个不住。
  李自成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猛起一脚,轰隆地一响,那房门就直坍下来,吓得一盏灯从毛四的怀里斜倒在椅中。毛四也惊得连酒杯都摔到了地上。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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