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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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杰-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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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好了的,粮差奉命出去一趟,连鬼也没有一个抓来。
  王大经明知粮差受贿卖放,他便不动声色,亲自去抓。后来虽然被他抓到一两家,可是粮道没有班房,没有刑具,只好仍然发交府县。府县知他脾气,顾他面子,也就簿责了案。
  王大经既得甜头,他就从此常常亲自出去抓人,府县看不下去,便去禀知曾国藩。曾国藩听了笑上一笑,等得王大经上院的当口,却也劝阻一番。恰巧这位王大经,以为禁娼决不错的,仍然瞒了制台常去抓人。
  有一天的下午,王大经出去拜客,经过秦准河下,忽然听得一片丝竹管弦之声,夹着几个妇女的笑语,他就大不为然起来。一个人坐在轿子之中,一边拍着扶手板,一边发话道:“这还了得,那个大胆的,青天白日,竟敢画船萧鼓,在此河中饮酒狎妓,我不办他,誓不为人。”
  王大经说完之后,立命住轿,亲自走到河边,抬头一望,正见一只头号画舫,里面坐着十多个穿红着绿,抹粉涂脂的妓女,一边唱着淫词艳曲,一边向着岸边摇来。
  王大经此时早已气得人肚皮里装了狗矢,却也学了一个乖,恐怕发火太早,那船不肯拢岸,倒也没法办他。所以一声不响,一直等到船靠岸的当口,他就亲自奔上船去,那有工夫再行细看,单向几个妓女大喝一声道:“好大胆的贱人,你们今儿在伺候谁呀,连王法也不怕了么?”
  内中一个很年轻的妓女,听了他话,即不慌不忙的,抬起一双玉臂,飞快的向着后舱廉内一指道“你这位大人,自已去瞧去。”
  王大经至此,不禁也会一愕,忙暗忖道:这个淫娃,究仗谁的胆子。不料王大经的念头尚未转完,忽见后舱之中,有个老者搴起廉子,拍手顿足的朝他大笑道:“本部堂在替我们给营务处饯行,却是一桩私事,竟被老同寅前来捉破,真正有些惭愧呀惭愧。”正是:
  做官只怕来头大
  发气还须带眼尖
  不知这位老者,究是那个,且阅下文。
第六四回 仗剑登堂眼看门人逐爱妾 携书入座相对夫子念亡儿
  王大经一上那只画舫,正在喝问一班妓女,当场就有一个年少美貌妓女,向那后舱帘内一指,教他自己去看。王大经一边甚为诧异,一边即向帘内望去,忽见一位老者向他大笑着说了几句说话,你道那位老者是谁,却是中兴第一功臣,现任两江总督部堂,一等侯爵,曾国藩的便是。
  王大经到了此时,不禁弄得手足无措,只好抢步上前,奔入后舱,对着曾国藩请上一个安儿道:“职道不知大帅在此晏客,倒来惊驾,很是有罪。”
  曾国藩指指一旁的徐营务处,接口说道:“老同寅,我因方才多喝了几杯热酒,觉得有些不能支撑,故同我们这位杏翁,进舱稍憩一会,现在老同寅既是来作不速之客,何妨也陪我们杏翁喝它几杯呢?”
  王大经忙向徐春荣拱拱手道:“杏翁不日出发亲去剿办那个四眼狗,定是马到成功,兄弟此刻只好借花献佛,奉敬三杯,算替杏翁饯行。”
  徐春荣连连还礼道:“不敢不敢,老哥赏酒,兄弟敢不领受。”说着,即同曾国藩、王大经两个,出舱入席,曾国藩仍坐主位。
  各人轮流敬过徐春荣三杯之后,曾国藩又命起先和王大经讲话的那个少年妓女,也敬王大经三杯。
  那个少年妓女,一听曾国藩如此吩咐,连忙含笑的一边向王大经筛酒,一边又轻启珠喉的说道:“王大人,你老人家是难得来吃花酒的,今天在同制台大人和这位徐大人破了例儿,以后还要望你大人,传谕你们的那班粮差,随便看顾我们一点才好。”
  王大经明知这个少年妓女,仗着制台势力,有意讽刺,当场不便翻脸,只得假酒三分醉的不答这后,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真长得漂亮,会得伺候,不枉我们大帅和这位徐大人在此照顾你们一场,我明天也拟借你们的船上,替徐大人饯行呢。”
  那个少年妓女,忽见这位王大经,此时的说话,来得十分和气,竟与平日的风厉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便也笑答道:“我叫小鸭子,扬州虹桥人,王大人不嫌我们此地肮脏,我们一定好好伺候。”
  徐春荣接口对着王大经说道:“兄弟明儿一早就要出发,那个四眼狗能够早平一天,洪福瑱在广信的声势,也好早小一天,老哥赏饭,实在只好心领。”
  曾国藩也笑道:“老同寅要替我们杏翁饯行,恐怕来不及了。要末在此预先定下一桌酒席,一俟杏翁奏凯回来,再在此地接风,也是一般。”
  王大经听说,因为直接要拍曾国藩的马屁,间接要拍徐春荣的马屁,真的赶忙定下酒席。这天一席,他们一位总督,两位道台,倒也吃得十分尽情快乐。
  曾国藩的此举,明是要繁荣市面起见,所以破个例子,亲坐花船一次。心愿一了,等到夕阳西下,便同徐王二人打道回衙。南京城里的一班百姓,一闻这桩新闻,无不感激这位曾制台,如此苦心孤诣,想出法子,繁荣市面,大家颂声载道。南京城里的一班官场,一闻这件趣事,无不感激这位曾制台,如此大开方便之门,以后大家吃酒票妓,仿佛是奉了旨意一般,几几乎高兴得想替曾国藩去立专祠。北京城里的一班御史,以为曾国藩有了岔子,大家竟去参他,幸亏那时已是东西二后垂帘听政,恭亲王领袖军机,都知曾国藩是位道学先生,他的去坐花船,完全注重市面,真有古大臣之风,反把御史申斥一顿了事。后来曾国藩知道此事,却也奏明原委,两宫自然嘉奖几句。
  王大经一见两宫嘉奖曾国藩的谕旨,始知自己所见不实,太觉固执,忽一个人暗思忖道:曾大帅的吃花酒,虽说是为南京的大局起见,我见他对于那个妓女小鸭子,似乎有些特别垂青之处,所以那个小鸭子胆敢对我那般狂妄大胆。况且老子说过,不见所欲,其心不乱。曾大帅倒底不是孔子转世,岂有见色真不动情之理。我何不亲去问问小鸭子看,曾大帅果有爱她之意,我大可以把那小鸭子出价买下,献与曾大帅,以作房中伺候之人,这不是宝剑赠烈士的法子么。
  王大经想至此处,以为此计大妙,亏他福至心灵的想了出来,当下马上去到钓鱼巷里,直进小鸭子的窑子,告知来意。小鸭子本是一个年青妓女,懂得什么大道,一听王大经要去抬举于她,那一高兴,还当了得,当时略略吹牛,冒说曾制台确是有些爱她,不过当场未曾和她明言罢了。
  王大经听了,急急以手乱指小鸭子的鼻子道:“你这个人,真正是聪明一世,朦懂一时的了,他是一位现任两江总督,虽然家眷不在身边,有心爱你,但为礼制计,怎以可以和你明说。这些事情,全靠我们做下属的,会得体贴宪意的了。”王大经说到这里,便问小鸭子可愿嫁曾制台。
  小鸭子见问,欢喜得满面通红,连连表示情愿。
  王大经便出了二千银子的身价,给与小鸭子的鸨母,鸨母也是喜出望外,连夜就替小鸭子赶办应用衣穿,什物等事。
  第二天的晚上,王大经命他太太,悄悄的陪同小鸭子去到制台衙门,献与曾国藩作妾。曾国藩起初一见王大经误会其意,不觉且骇且笑。后来禁不起那位王太太再三譬解,小鸭子万分羞愧。曾国藩想上一想,一则年纪已大,正办理善后事宜,很得化番精神,身边有个侍妾伺候,才觉便当;二则他的癣疮大发,浑身痒得难熬,替他洗涤等事,断非戈什哈等人可以常久代劳;三则他那欧阳夫人,不在身边,而且欧阳夫人十分贤淑,他在军营之中的时候,早有信来,请他买个侍妾,以便服役;有此三样问题,也就一口答应。
  不到两月,忽奉上谕,说是署浙江巡抚曾国荃,回籍三月,谅来病已痊可,著曾国藩转知该抚迅速进京陛见,俾得敕赴新任等语。又因苏抚李鸿章前檄郭松林赴闽,随同闽浙总督左宗棠,肃清东山恒社仓等外的余孽,左宗棠复又攻克樟州府地方,福建全省敉平,中兴将帅,前已封爵的,此次再锡美名,曾国藩为毅勇侯,曾国荃为威毅伯、官文为果威伯,左宗棠为恪靖伯,李鸿章为肃毅伯;鲍超、彭玉麟、杨载福、刘铭传、刘秉璋等等,均赏男爵;塔齐布、萧孚泗均赏一等轻车都尉;刘秉璋补授江西布政使,护理江西巡抚;曾国藩著兼协办大学士之职;彭玉麟改以侍郎候补,派为巡阅长江大臣,沿江省分之提镇以下,统归节制。曾国藩见了这道上谕,一面函知乃弟国荃,命他病体一愈,克日入京,一面力辞协办大学士之职。上谕不准,曾国藩只好遵旨谢恩受职。
  曾国藩忙了几天,正想休息一下,忽见彭玉麟由江西到来,赶忙请见,向他道喜。彭玉麟忙逊谢道:“老师不必急替门生道喜,门生这次来此,就是来请老师代我奏请收回成命的。”曾国藩听了一愣道:“你的封爵本是应该,你的改授侍郎,巡阅长江,也与你的性质相宜,何以要我奉辞?”
  彭玉麟便又表示他不受赏、不做官的志向,还是曾国藩再三相劝,教他不必违旨辞谢,彭玉麟不好重违师命,方始承认巡阅长江大臣之职,男爵仍不肯受。曾国藩不便再劝,当即替他拜折代辞封爵。
  曾国藩又问起天国伪幼主洪福瑱在广信之事,彭玉麟答称,门生本要禀告,洪福瑱那幼贼,已由门生的部将缪栻,会同九世叔的部将席宝田两支人马,奋力进攻广信,洪福瑱不能立足,率部蹿逃石城,即由缪席二将追踪擒获,已经押解南昌,沈葆桢中丞因已奏请开缺在先,新任护抚刘仲良虽未到任,他却不肯负责办理此事,想来已有移文到老师这里来了。曾国藩听完,连连摇头太息道:“这真奇了,沈葆桢已经和我在斗气,从没公事来往;倒说连左季高,也不知听了谁的谗言,现在背后,对我大有烦言。”
  彭玉麟很诧异的答道:“沈葆桢中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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