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诞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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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诞故事集-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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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篇也得等咱娃再发几篇散文才写呢。”

  “你这……和你开始说的差远咧么。”

  “那我也没办法呀。形势有变化嘛。”

  “那你是这,赶快去到学校里找人,找老师,让老师证明那个女娃写的就不算文学,只能算流行书。这个事一定要办好,钱有,东西也有,不行咧就送,该给谁送就给谁送,该送多少就送多少。”

  接完这通电话后才一个星期,赵馆长就病倒了。不过他的病和电话无关,他得了淋巴癌了。医生说是长期操劳过度、熬夜加班、休息不足的结果,当然,烟酒的责任亦很大。不过馆里还是按“操劳过度”宣传,月内给馆长举行了一次募捐,集资抗癌。馆长躺在床上,还不忘关心儿子保送的事,问前来探望的钱副馆长:“那女娃被刷下来了吧?”钱副馆长手捧鲜花,说:“放心,放心,最终的名单还没定,但是人家已经给我口头保证过了,咱娃肯定上。”听完这话,馆长就安详地合上了眼睛,合上眼睛,不是死,是休息,是安睡。

  保送名单登出来前三天,馆长与世长辞了。死因不是癌症,而是打鼾窒息而死。听上去很滑稽,但是这种死法并不罕见,每年都有不少胖人死于此,著名演员高秀敏据其夫称就是因此而死。

  馆长一走,名单也贴出来了,赵小文不在其中。说好要在学术期刊上发表的评论文章没有出现,即将举办的全省青年作家论坛也没向小文发出邀请。没几天,女朋友也提出了分手:“我们不合适,小文。我配不上你,你是要当大文豪的人,我太浅薄了。你还是找个能读懂你文章的女孩吧,找个文艺女青年。”“别走啊,我是爱你的,你知道。我们说好的,我还要带你见我妈呢。”“我也爱你。我爱你,所以才要离开你,不拖你文学创作的后腿。我还是不见阿姨了,我没脸见她,就这样吧,小文,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保研不成,工作也是个难题,等着上研,错过了招聘的高峰期。小文去一家杂志社应聘编辑,主编让他背出十二金钗,小文背不出来,“背不出来?白学了四年中文啊你!”主编将他拒之门外。小文又去应聘中学教师,语文组组长一嫌小文粉笔字不好看,二嫌他写的文章不合传统,怕他教不好中学作文,三是因为提前有关系已经把这个人事坑儿占住了,根本没小文的份儿。小文又去应聘文秘,“能喝酒吗?”主管问他。小文点头说:“能。”“喝多少?”“一瓶啤酒。”一瓶倒?那他还是滚蛋吧。

  前任馆长夫人,愁这愁那,愁出了病来。儿子的工作没找到,自己的奖金缩了一大截。活儿还是原来的活儿,工资的算法还是原来的算法,怎么钱就突然流到别人口袋里去了?小文妈头上盖着湿毛巾,身上披着厚毛毯,有气没力地对小文说:“快去找你钱叔叔。你爸一走,钱叔叔生成馆长哩。他把你当儿子,他说自己是你干爸呢。工作这事,还有发文章的事,快找他,找他准能行。”

  小文就挎起包,带着简历和几篇新写的力作,来到到钱叔叔家,敲开钱干爸的门。

  钱叔叔啊,我找不找工作,发不出文章。我妈让我找你呢。

  找我干嘛?我既不管找工作,又不管发文章。你看你,提个包来,里面全装的是纸,一点诚意都没有,还让我帮你?我是你的啥?我凭啥就帮你呢?你把我想随便指挥啊?就算你爸活着,他都不能随便指挥我!

  钱叔叔啊,你是我干爹呢嘛,你管我爸叫哥呢嘛。我家出这么大事,又遇着这么大困难,你咋能见死不救呢吗?

  甭胡说!谁是你干爹?你听过我说我是你干爹咧么?你哪只耳朵听的?再说咧,什么见死不救?你爸快死的时候,是我牵头在馆里搞爱心募捐,我自己都掏了五千元呢!那么多钱,几十万,全花的给你爸治病上咧,病没只好,你爸自己打呼噜噎死了,怪谁么?怪我?我是要救他的人啊!

  钱叔叔,我妈说的,说你给他们说你算我干爹呢。

  胡说!你妈那是胡说!信口胡说!要不把你妈叫来,咱当面对质来。回去给你妈说,叫她不要胡说!要胡说,不如闭嘴,甭说。

  钱叔叔,那你说咋办么?我又没工作,又发不出文章的。你不是说我的文章写得好么,咋不帮下忙呢?

  你的文章好?哎呀,再甭嚷人咧。你那是啥么?那也能叫文学?你那最多就能算是个作文么,议论文。你啥时候听我说你文章好咧?你亲耳听的?

  我爸说的。

  你爸病糊涂咧,把我和别人弄混咧。在甭胡说,你再胡说我就关门送客咧。还有,工作的事,有啥难么?你一个大学生,刚毕业,要吃苦呢么。快餐店不招人?超市不招人?酒店不招人?满街的招聘启事,你看不着?

  那咱不是想找个好一点的,稳定的工作,才来求你呢么。

  求我?就这态度,也是求我?你爸死了,又不是没给你娘俩留钱,你们的生活还不至于求我吧。

  我爸的钱,看病都花完咧。钱叔叔,我真是没活路咧,我认你当爸吧,我保证以后孝顺你。

  胡燃呢,他还留咧,你妈拿着呢,你回去问你妈要。我有儿有女,不要你当儿子。

  钱叔叔,我需要你帮忙呀,我想当作家呢,我想进学校工作呢。就让我当你的儿子吧!你看,我都哭咧,我从前给我亲爸都没哭过,今儿起你就是我新爸咧。

  哭啥?抹干泪。回家!

  钱爸爸,我的爹呀,我给你跪下咧。

  起来。

  爹!不要断了我的文学梦啊。

  起来!我说起来!

  爸,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呀?你碎怂还给我来这一套?不起来就不起来么,你就在这儿跪着,我看你能跪多久。我关门咧,你慢慢跪吧。跪到黑,跪到天明,跪到天再黑再明,我都不管。

  钱馆长,我的爸呀!

  你给我当孙儿,我都不惜地要。

  “啪”,钱馆长关合家门,铁门紧锁。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逼死必供
“还是不肯招么?”铁主任把一瓶油倒在竹先生*的脚上,他叼住雪茄的嘴挤出一条缝来,声音像冷风一样吹出来,“我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别人可能会顾虑到是否抓错人的问题,尽量不把你们整成个废人,想方设法地让你们疼,但那疼痛过后,身体还是可能康复的。到我这儿就不一样啦,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无辜,只要我还有疑虑,就算让你缺胳膊少腿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真相,只在乎*的利益,在乎总裁的意志。我国军将士是要为中国谋未来的人,在一个崇高的未来面前,你、我,犹如蝼蚁。”言罢,嘴里的雪茄烟屁如飞痰似的射进了墙边的辣椒水桶中,“啵”地一响。

  竹先生张开血里呼啦的嘴,呜呜呀呀地呻吟道:“不是我啊,我的主任,我的铁哥!我是你最信任的秘书,最重情的兄弟啊,怎么会是我向匪寇泄露的情报呢?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对*、对总裁的忠心,对三*义的信仰吗?怎么会是我呢?”他的声音模糊不清,只因满口骨牙刚被尽数拔光,齿亡舌寒,牙床血流不止,脸形都变瘦了呢。

  “不是你,”铁主任从衣兜中取出一盒火柴,“那是谁?”

  “我不知道啊!我向国父遗像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啊!”

  “混账东西!想拿国父压我?国父、总裁、*,这些词从你喷着脏血的口里说出来,简直是莫大的侮辱!”铁主任轻轻打开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来,“不准你用这脏嘴再提我们崇高的事业。”

  “铁主任!你都审过那么多人了,还没找到真正的内奸吗?何必多冤死我一条贱命呢?别审啦,能招的我全都招了。放我回去吧,我小女儿还管你叫大伯呢,我老婆还和尊夫人一起打牌呢。”说着,竹先生热泪糊了一脸,把血污洗得花里胡哨,好似唱京剧没卸完妆的关公。

  “你说什么呢?‘审过那么多’?不多,一点也不多。要揪出叛徒,审多少都不算多。何况,我可是一个人也没冤枉。你们是一伙的。他们都招了,你们全是一伙的!其他叛国者都已被绳之以法,只剩你一个。有你,他们都说了,有你!”铁主任划亮一根火柴。

  “冤枉啊!铁主任,”竹先生大叫,“有人诬陷我!我是清白的!我对*的忠心,天地可鉴,我清白如党旗上的白日……”

  铁主任划亮的火柴被竹先生轰天吵地的巨声振灭了,他充满厌恶地说了声:“掌嘴。”

  站在一旁的打手拿起一把钉满软金属毛的刷子,开始用力地拍竹先生的脸。

  竹先生呜呜地呻吟,话更说不清了,嘴却没停。

  铁主任又划亮一根火柴,用左手呵护着,慢慢举过去,对打手说了声:“掰开。”

  打手像掰开死猪嘴般拉扯开竹先生的嘴。

  竹先生嘴被撑开,舌头还不停蠕动,在空气中摇摆,如一条半死的蚯蚓。

  铁主任把正烧得欢的火柴头飞速摁在竹先生舌根上,火在将烫烧的灼热传递至人肉上之时,也被四面涌来的口水浇灭了。

  由于竹先生的挣扎,打手更用力地揪扯竹先生的嘴,并示意另一个打手给竹先生身子来上几拳,令其莫再胡扭。

  铁主任抽出自己的皮带,团成一股,对两个打手说:“别怕,他没牙了,咬不疼你。起开吧。”然后自己拿皮带,在竹先生脸上抽起来,抽的竹先生一侧嘴角都裂开了。抽到累时,皮带飞甩出手,击中一名打手的眼睛。打手伸手捂眼,铁主任不快,走过去,怒喝道:“护什么?”随即赏了那青年一个嘴巴子,继续问:“疼啊?”再是一脚踹他小腹,接着问:“还疼吗?嗯?还疼啊?”

  这时竹先生又依依呀呀地说胡话了。可是,没人听得懂他说什么。

  “去,”铁主任指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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