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帝国:刀锋上的苍狼- 第18部分

　　公狼看到了，前蹄直立，相互拍打，亚克兰看到了，猜想它可能是很高兴意思。吃掉了一大块鲜肉，亚克兰还觉得饿，公狼似乎知道她的意思，又跳下去，叼了一块鲜肉来，亚克兰接住，张口又吃了。

　　台下的群狼似乎也看到了，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整齐，围成圈子，一匹紧跟一匹，好像在跳一种舞蹈。亚克兰看到了，觉得狼们也很可爱，完全不是从前那样穷凶极恶，啸聚成群，围攻杀人，满口腥臭的猛兽了，而是她最感亲近的人。

　　6

　　午夜，众狼各自归巢，沟谷一片寂静，流水的声音像是珍珠落在盘子里一样，叮当悦耳。亚克兰跟着公狼走进洞窟，一绺明亮的月光跟着他们，照着洞窟内的石壁。亚克兰发现，洞窟里异常干净，四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图画，有点像人骑马放牧，有的似乎是在挥刀作战，有的是一群人围着篝火跳舞，还有的是男女*图，与众不同的是，女性的乳房特别大，犹如森林里的巨型白蘑菇，*好像龙眼；男性的*也特别长和粗大，宛若拔地而起的仙人掌。

　　亚克兰觉得奇怪，不知这些是什么意思，公狼嗷嗷叫着，似乎在解释，亚克兰奴隶倾听，但仍旧不知公狼到底说了些什么。再向里大约一丈多，有一个避风的洞穴，极其宽敞，趁着月光，亚克兰看到，洞穴内铺满了洁白羊毛，一层一层地，像是毡子一样，散发着淡淡的羊骚味儿，置身其中，感觉异常的温暖，像是无焰的火炉，令人倍感心安。

　　亚克兰累了，躺在羊毛毡子上，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悠然梦去。全然忘了就在身边的公狼。天快亮的时候，亚克兰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赤身躺在一片草地上，纤毫毕露，一个样貌英俊的男子涉水而来，牛皮长靴踩着青草和卵石，面带微笑，慢步走到自己面前。这是一双握刀的手，拉弓的手，亚克兰明显感到了，这个男子的手掌巨大且坚硬，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手掌在她胸前抚摸，后来又移至*，亚克兰惊叫了一声，但没有反抗。后来，他脱下衣服，也像亚克兰一样，仰面躺在草地上。

　　亚克兰忍不住扭头看了看这个人，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个人异常陌生，从来没有见到过。从眼睛看，有点像苏里可，但是苏里可从小被割破面颊，没有胡须，这个人不一样，胡子发卷而金黄，令人想起冬天岩石上，因干燥而卷起的苔藓。亚克兰问他是谁，他笑笑，只是看着微笑着看着亚克兰，不说一句话。

　　许久之后，男子翻过身来，亚克兰想反抗，但却没有力气，也从内心没想到反抗。男子要进入亚克兰，亚克兰感到一个长而坚硬，且带着火焰一样的热情的东西，直抵她的*。不一会儿，亚克兰觉得了一阵疼痛，像是针扎一样。她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亚克兰猛然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仍在公狼的洞穴之内，身下的羊毛毡子氤氲着温暖。她蓦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是*着，就像梦中一样，身下一片殷红，在洁白的羊毛毡子上，像是骤然盛开的一朵红花。亚克兰看到，公狼已然不见了，一个样貌不算英俊，但异常结实的年轻男子站在她的面前，个子足有八尺之高，眼睛是圆的，鼻梁高挺，只是额头和两腮上长满了金黄色的绒毛，密密麻麻，有的贴附，有的翘起。

　　年轻男人看亚克兰醒了，忽然双膝着地，再全身伏下，一声不吭，便向亚克兰顶礼膜拜。亚克兰急忙站起来，抓了衣服，掩住*，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男子，脸色发窘，嘴唇支吾，不知该说些什么。男子仰面看着亚克兰说：“多谢公主再生之恩。”

　　亚克兰一听，满面惊诧。男子看到了，起身说：“公主有所不知，我部族先前生活在漠南老哈河一带，比东胡、丁零等部族还要早。那里虽盐碱沙渍，酷寒凋敝，但向南的察布草原和呼伦贝尔草原青草肥厚，牲畜良多，我部族卧冰爬雪，倒也能够生存下去。忽然有一天，巫师珍久拉祜对我父亲说：‘东边的汤和夏桀、三苗等连年作战，我部地处荒寒，不如趁此时机，驱众东往，占取适宜之地，也能使部众脱离不毛，像汤的子民一样，也可生活得稍微自在些。’我父亲听了，便召集部众商议此事，大家都觉得巫师珍久拉祜说的有道理，便发兵向东。”

　　“我部万余众，抱必胜之心，妇孺壮丁，均持石刀石斧，气势汹汹。遭遇三苗。这时候，三苗败局已定，节节后退，我部轻易就击败了三苗残部，到河南地，与汤部落相遇，激战数日，死伤无计，几被汤全族而灭。巫师珍久拉祜登台作法，祈求上天道，若能助我部得胜。愿以牲畜十万头，*三百人祭奉。否则，愿受任意惩戒。”提督仯Ю�讲到这里，亚克兰听得入迷，穿好衣服，站在男子对面，眨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神情沉重且又诡秘的男子，专心听讲。男子顿了顿，接着说：“时候，果如巫师所求，我们在汾河一带与汤作战，大胜而归。汤之部族损伤甚多，但仍旧没伤到元气。数日后，汤率部又与我部作战。我部人少，武器笨重，又一次大败。巫师珍久拉祜无计可施，便又祈求上天，上天说：‘欲胜汤，需变身为狼，行动灵敏，撕咬奔腾，自可取胜。’”

　　“珍久拉祜听了，犹豫了一下。没有禀告父亲，便私自做主，答应上苍愿意由人而兽。上天叹息说：‘人杀戮成性，不成体统，由他们去吧。’言毕，久久不语，巫师珍久拉祜说求道‘如何再由狼而人？’上天说：‘三百年后，西方阴山一带，会有一女，自小卓傲不群，丁年仲春，大会择婿，使人而往，恳求随行，处子之血，泽被尔等。’”

　　“这一战虽然胜利了，但最终，我们却失去了做人的资格，整个家族散漫于中山、太行等地的密林之中，夜晚啸聚出击，四处擒获，白昼龟缩于岩洞草木之中。而汤虽然一战失败，但仍旧统治者大片中土，且制造了铁器、木枷和陷阱，用来对付我们和其他猛兽。最终，我们只好聚众分批向西，越草原翻雪山，到这里，击败了一群眼睛发蓝，说话像是鸟叫的部族，将他们的地盘据为己有。”说完之后，男子对亚克兰说：“他叫提督仯Ю�，是部族起始以来的第二十代首领。”

　　7

　　亚克兰听了提督仯Ю�的讲述之后，觉得神奇，自她出生以来，虽然在部落当中听到了不少奇异之事，但这一次的亲历让她觉得了一种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而又荒诞不经的力量。她以前总觉得巫师阿穆隆在故弄玄虚，所谓作法，不过是一种做给人看的仪式，用来博取父亲淳维信任，在部族中更好地安身立命、获取财富和地位的途径而已。现在看来，大地之上，人类头顶，肯定有无数的，掌握天地造化的神灵存在。

　　年轻男子带着亚克兰走出洞穴，阳光明媚，万物清脆，高山之上，积雪如幕，沟谷向下，万草匍匐，牛羊满地。这时候，亚克兰惊奇地发现，昨天的众狼也都像这位男子一样，变成了人的模样，虽然脸部还有些像狼，但身体直立起来，眼睛也都灵活多彩。

　　提督仯Ю�站在昨天的岩石上，对着整齐排列的部众大声说：“即日起，亚克兰就是我的妻子，就是我们部族尊贵的王后，是她拯救了我们，我们要万世感念亚克兰的功德，有违王后旨意者，剥皮抽筋，狼牙穿舌，不得好死！”提督仯Ю�说完，台下众人高声欢呼道：“都麦阿拉亚克兰！都麦阿拉亚克兰！”提督仯Ю�告诉亚克兰，都麦阿拉是他们部族对王后的称呼。

　　因了亚克兰的到来，使得提督仯Ю�部族由狼而人，数年之间，人口壮大近一倍之多，牲畜五十多万头。亚克兰和提督仯Ю�生养了二十三个孩子，其中有八个是女孩子。按照部族的贵族，立长子为太子。提督仯Ю�死后，亚克兰成为部族的实际掌权者——这些年来，在雪山之后，异乡他地，亚克兰时常想回到阴山的原部族看看，但既为他族之王后，就必须为部族负责。忽有一日，从乌蒙草原一带本来大批人马，对其部族开战。因为人少将寡，几次抗击，亚克兰所部损失惨重。在一次战斗中，亚克兰也被对方的长箭射中了心脏。亚克兰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叫来自己儿子，嘱咐说：“他日，若此地不保，尔等可翻越雪山，到阴山一带寻找个子矮小，不长胡须，鼻梁塌陷的部落。”

　　儿子们听了，觉得诧异，面面相看。亚克兰继续说道：“多年之前，我便跟随尔等父王从那里迢遥而来，斯时，我部仍未解除诅咒，人脑狼身，屈居于着雪山深涧之中……”亚克兰说到这里，其长子亚姆萨克道：“此等传说，儿臣等早有耳闻，母亲不远万里，将行西极，拯我民族，儿等必谨遵母命，并传至后代，万世不忘！”说完，便朝着亚克兰跪了下去，其他儿子们也都齐声说：“谨遵母命！”随后跪了下去。

　　亚克兰听了儿子们的话，心感欣慰，捂着伤口，笑了笑，让儿子们站起身来，看着大儿子亚姆萨克，语重心长地说：“如此，为母便放心了，尔等不亏为提督仯Ю�大王之后。而为母担心的是，当下，敌族人数众多，且凶猛残忍，此地已然不可久留，尔等宜速速带领兵众妇孺，由此翻山而去，再南去五千里之外，寻访匈奴，认祖归宗。解释，只要报出亚克兰三字，故国新人定会迎候尔等，自此，我族可百代无虞。”

　　亚克兰说完，就离开了人世。亚姆萨克等人嚎啕出声，悲痛欲绝。看着满头白发的亚克兰，久久不愿离去。次日，敌族闻听亚克兰已死，又派大军前来讨战。亚姆萨克与众人商议，觉此地难以守住，留在此地，必定全族覆灭。遂决定依照亚克兰遗命，放弃旧地，举族南迁，认祖归宗。但为了迷惑敌人，一方面令各部严守城门，兵卒以死抗敌，一边以大单于之礼，将亚克兰与提督仯Ю�合葬——其墓穴深有十丈，陪葬奴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