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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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恩怨-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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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最后一部分还列举了80年代刘海粟通过报章电视贬低周湘的种种行为,比如,作者举例说,1984年《上海社会科学杂志》上发表了黄毓龄研究员所着的《中国近代美术教育概论》一文,文中说:“周湘是近代中国热心民间美术教育的著名代表,是这一时期的著名画家。1916年由丰子恺、周湘、欧阳予倩发起中华美育会是宣传新思想新美术的先行者。”1986年《中国美术报》发表了一篇名为《油画艺术的先驱者——周湘》的文章,作者龚产兴说,“西洋画在我国流传,周湘实为开其先河。”据说这些文章触动了刘海粟神经最敏感的部位,动摇和危及了他充当画坛泰斗的美梦,为此刘海粟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亲自着文在《我的爱情生活》一文中写道:
  美术界的一些朋友对我印象都很好……我已认识了不少名画家和上海名士、文化界朋友……周湘不过三十来岁,头脑很灵活,他自己的画技并不很高明,但为人热情人缘不错。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刘海粟“骗奸”师母疑云(2)
文中作者说他曾就此当面质问过刘海粟:
  我曾对此两个问题当面对其提出责询:“刘伯伯您在布景画传习所时已经认识了不少上海名士、名画家,那么为什么当时不到名画家那里去学画,而偏要留在那个画技不很高明的周湘那里学画呢?还有,您对当时周湘画技‘不很高明’这一用词,是站在今天九十年代的高度来评价老师的当年,还是在世纪之初,那时你学画的时候已经感到他不很高明?如果是后者,你应当马上换地方,而且那时不难换地方,因为您已认识了很多上海的名士、文化界朋友。我认为对自己的老师,横加画技不很高明的评论,第一不符合青出于蓝的历史规律,第二违背了尊师重教的中华民族的道德传统。我从没听说过岳飞评论周同、鲁迅评价藤野。”他无言以对。
  文中除了对刘海粟大加抨击之外,对徐悲鸿有诸多褒扬,比如,在文中,他写道:
  解放初悲鸿伯伯1952春先后三次前来(第三次他派人派车来接孙静安)几经找寻,才在二间风雨飘摇的茅草屋里见到了满脸憔悴饥黄,年已六旬的师母,此时笔者也在一旁。孙静安声泪俱下的向自己的学生痛诉了往事,徐悲鸿一直沉着脸一边点着头,他老人家对师母说:“知道,我已全知道。”
  周湘与刘海粟的恩怨怎么又扯上了徐悲鸿?说起这段公案,还要从周湘的布景画传习所说起。
  周湘,生于同治年间的1871年,自幼喜好绘画,师从杨伯润、钱慧安、胡鼻山等,擅长油画、水彩画和水墨山水画,曾赴日本及欧洲考察美术。从1909年至1922年间,周湘先后创办美术专门学校多所,有图画专门学校、图画速成科、上海油画院、中西图画函授学堂、布景画传习所、西法油画传习所和中华美术专门学校等。周湘生活的年代,正是中国早期美术教育开始萌芽与兴起的关键时期,中国近代很多著名画家都曾在周湘门下学习过,先后有刘海粟、陈抱一、乌始光、汪亚尘、丁悚、张眉荪等。因此,周湘与刘海粟之间的确存在着一份师生缘分。只是善缘未能维持,结出了恶果。
  据说,由于刘海粟当时作风不正,被周湘开除出学校,回到常州后不久,刘海粟再次来到上海,与乌始光等一起开始创办上海图画美术院。1913年1月28日,刘海粟在《申报》上刊登招生广告:
  专授各种法兰西图画及西法摄影照相、铜版等美术,并附属英文课。
  时隔不久,周湘在《申报》上刊登《图画美术院诸君鉴》一文。他在文中说:
  贵院长伍(乌)君及贵教员等,皆曾受业本校,经鄙人之亲授或两三月或半年,故诸君之程度,鄙人无不悉,为学生尚不及格,遑论教人?今诸君因恨鄙人管理之严厉,设立贵院与本校为旗鼓,其如误人子弟乎?呜呼!教育前途之厄也。
  刘海粟旋即拟了一则通告,上书:
  顷阅《申报》,载有《周湘告白》一则,信口轻蔑,本院诸君深堪异骇。本院院长虽出自周门,而所聘教员,皆于画学根底甚深,并非周之门第,且本院学生成绩优美,在人耳目。周湘欲以无稽之言,一笔抹煞,抑何可笑。本院除与周湘严重交涉外,特登报声明。
  刘海粟公告刊登第二天,周湘再次刊出《图画专门学校布告》:
  昨本校因爱而近路图画美术院诸君,在鄙人处学才数月,尚无知识,且抄用本校章程,窜改不通。为青年向学计,为教育前途计,不得已而登报告诫,讵意不自反省,来函恫吓,并登报通告,思掩天下之目,而冀无知受愚,惟该院诸君,既自言非鄙人门第,鄙人亦何惜有此枭獍成性之高足。故先将前曾受业本校,今自称该院教职员、院长之伍(乌)始光、刘季芳等,一例除名,俾免名誉上间接之损害。 。 想看书来

刘海粟“骗奸”师母疑云(3)
隔日,图画美术院再刊出通告曰:
  有名周湘者,以种种胡言告白,破坏本院名誉,周湘所谓学才数月及除名云云,尤为可笑,周湘误以图画学校为专利品,只有自己设校垄断巨额之学金,不容他人设校以廉费推广美术种种梦呓,不觉其丑,本想因与周湘之交涉,以致旁累诸君,深为抱歉,合函登报证明其诬,以后周湘如再有污蔑之言,本院认为无辩之价值,当置之不理。
  周湘与刘海粟之间的笔伐嘴仗暂告一段落,但自此结下了宿怨。后来周湘创办的画院屡遭当地官府、流氓的骚扰,最终一路萧条。1919年,他与丰子恺、欧阳予倩等发起组织中华美育会,出版《美育》杂志,宣传新思想新美术,后来由国民党*吴稚晖等人的推荐,曾在上海圣约翰大学兼授美育、外语等课。周湘晚年偕妻子隐居家乡,性情怪僻,并把平生佳作几乎焚毁殆尽,于1933年郁郁而终。
  很多资料说徐悲鸿也是周湘的学生之一,这是不准确的。徐悲鸿的确拜见过周湘,但并未进入布景画传习所,这在黄警顽的文章中有所叙述。黄警顽文章中说,1915年他陪徐悲鸿拜访周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两人一见如故,初次见面就畅谈了一下午。1915年,周湘的布景画传习所已经不见,徐悲鸿何以能是周湘的弟子?
  但是周湘的后人根据徐悲鸿曾经去拜访过周湘就撰文说徐悲鸿是周湘的学生。在1993年出版的《嘉定文史资料》中记述道:徐悲鸿等乃(周湘)油画院的学生。周湘对徐悲鸿十分器重,说他不仅在艺术上有成就,且道德品格高尚。此后,徐悲鸿是周湘学生这一说法就广为流传。
  现在回头再看所谓的周湘孙子周传所写的《刘海粟与周湘罕见的师生情》,文中更是疏漏百出,名为揭发材料实则更像想象力丰富的一篇小说。其中疏漏之一是说徐悲鸿曾经在1952年春先后三次去家乡看望孙静安。稍微熟悉徐悲鸿情况的人就知道,解放后的徐悲鸿一心扑在新中国的文化建设中,1951年抱病到山东导沐整沂水利工地体验生活,作素描多幅,回来后,准备创作《导沐整沂水利工程的万分之一》大画,当年7月突患脑溢血,神智不清,当即送往中央人民医院救治,一直到1951年11月才出院回家静养,1952年整个一年几乎都在家卧病在床,直到秋天才能勉强起立在院中行走。1952年8月,徐悲鸿曾经在给志愿军战士的信中说:
  自去年(1951年)七月起,我因积劳而致脑血管受损,整整十一个月,我完全躺在床上,不能画出拟盼望的八匹马……几天以来,我尝试着要起床为你们画一点东西,但每次都无力的躺下。
  (见1952年8月31日香港《大公报》)
  另外,廖静文在1952年写给黄孟圭先生的信也能够证明徐悲鸿当时的身体状况。在给黄孟圭的信中,廖静文写道:
  孟圭先生:
  悲鸿于去年五月以积劳而使血压高,旧症复发,七月二十日深夜因脑血管受损而致半身麻痹,当时情况严重,有二十余日不进饮食,经许多专家会诊始见好转,去年十一月底方由医院返家,惟血压尚高,且左边肢体软弱,故仍在卧床静养,因此不能亲自给您写信,抱歉万分。
  ……
  你的健康情况如何?希望多多珍重。
  敬祝平安
  廖静文
  一九五二 。  二 。 十六
  按照徐悲鸿这样的身体状况,1952年的春天他连画笔都拿不起来,又怎能在1952年春天连续三次来探望孙静安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刘海粟“骗奸”师母疑云(4)
文中的另外一个疏漏在于作者所言,他曾就刘海粟80年代发表的《我的爱情生活》一文当面与刘海粟对质,刘海粟无言以对。这也说不通,80年代的刘海粟,是全身笼罩着大师光环的著名人物,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一个自称是周湘孙子的人又怎能有机会当面质问刘海粟?况且,说刘海粟无言以对,这也不太符合他夸夸其谈的个性。而且,在叙述刘海粟*孙静安的叙述中,怎么看都像是小说情节。
  除了署名“周传”的这篇《刘海粟与周湘罕见的师生情》之外,《前哨》杂志曾经在1998年2月号刊登了一封署名“周前”自称是周湘孙子的人写给刘海粟的公开信,据说这封信是在刘海粟百年华诞庆典之时送给刘海粟的。
  现将信的内容摘要如下:
  刘海粟先生:
  在您百岁寿辰之际,此举也许是不合时宜的。但我是受您的老师和师母的再三之托,不得不在这里再次对你提出些忠告,应当说:人之老矣,其行也善。望您能对青年时代的所作所为有所自省。
  当年您不惜一切,从言论到行动,从幕后到前台,用尽各种极其卑劣的手段,甚至借那个年代流氓恶势力之手,必欲置老师于死地而后快……就在此致命的重大打击之下,周湘的晚年精神错乱,最后导致精神彻底崩溃。您的师母孙静安不得不带着周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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