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诞行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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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诞行为学-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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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中发生过枪战。) 
我们怎样改变这种情况呢?首先,我们可以大幅度提高联邦缉毒人员的工资,使他们能够为之冒生命危险。但这到底要多少钱呢?与一个从巴哈马群岛驾船到迈阿密的毒贩的收入相等吗?或者我们提高社会规范,让缉毒人员明白,他们的使命以及我们对他们的尊敬(如同我们对警察、消防队员的尊敬)要远远高于他们的工资收入,他们担负的使命不仅能让社会结构得以稳定,还会拯救我们的孩子们,使他们远离各种危险。这起到的当然只是一些鼓舞倡导的作用,但确实是可行的。 
“火人节”的规范 
这是个激进的观点,而且是难以想象的。但是几年前我尝试过一次。那时,我接到约翰?佩里?巴洛,感恩而死乐队的原词作者一个电话,邀请我参加一次活动。这真的既是一次重要的个人体验,又是一次创建“无钱社会”的有趣演练。巴洛告诉我,一定要和他一起参加“火人节”,如果我去了,我一定会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火人节”是每年一次持续一周的活动,举办地是内华达州的黑岩沙漠,通常有40000人参加。“火人节”1986年起源于旧金山的贝克沙滩,一小群人设计并用木头建造了一座8英尺高的人像,还有一只狗,尺寸比人像小一些,最后点火把它们烧掉。从那时起,木人像的尺寸越做越大,参加的人数越来越多,如今这一活动已经成为当地最大的艺术节之一,同时也是正在进行临时社区实验的试点。 
“火人节”有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我来看最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市场规范的摈弃。“火人节”的一切活动都不接受钱币。相反,整个地方实行的是礼品交换经济——你给别人东西,也知道别人会回赠东西给你(或者给其他的人)。于是,会烹饪的人可以做饭,心理学家可以免费提供咨询服务,女按摩师为面前躺在床上的人做按摩,有水的人为人们提供淋浴。人们分发饮料和自制的首饰,互相拥抱。(我把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游艺工作室制作的智力题分发给大家,多数人都很喜欢做。) 
刚开始我感觉一切都很陌生,不久我就适应了“火人节”规范。我很惊奇,事实上,我发现“火人节”是我所见过的最有接纳精神、最具社会性、最有爱心的地方。我不敢说我很愿意在“火人节”这样的环境中住满一年52个星期。但是这一经历使我相信现实中多一些社会规范,少一些市场规范,我们的生活会变得更惬意,更有创造力,更充实,而且更有乐趣。 
解决问题的答案,并不是按照“火人节”的标准来重塑社会,但是我相信,只要牢记社会规范,它就能发挥作用,而且远比我们认为的要大得多。事实上,如果我们仔细回忆一下过去的几十年里市场规范怎样接管了我们的生活——它强调高工资、高收入、高消费——我们就会认识到让社会规范部分回归可能并不是什么坏事。实际上,它可能会把相当一部分旧日的文明带回到我们的生活中来。


拖沓的恶习与自我控制(1)
为什么我们想做的事情 
却老是做不到? 
美国是否被过度消费打败? 
用什么工具战胜拖沓的恶习? 
怎么解决人们不愿意体检的问题? 
福特向本田学习什么? 
你会把自己的信用卡冻在冰箱里克制消费欲望吗? 
在网上公开自己的信用卡欠款会怎么样? 
信用卡要不要加上控制消费的功能? 
美国的危机 
我们放眼看一下美国当前的景象:到处都是鳞次栉比的大房子,路上跑的是大规格大排量的汽车,家里看的是大屏幕等离子电视机,在这一连串“大”的后面,随之而来的是另一“大”现象:自从大萧条以来个人储蓄达最“大”降幅。 
回到25年前,两位数的储蓄率是常规指数,到了1994年,储蓄率还保持在将近5%。但是到了2006年,储蓄率降到了负增长——比如说–1%。美国人不但不储蓄了,他们花得比挣得还要多。欧洲人比我们要好得多,他们的平均储蓄率是20%;日本人是25%;中国人是50%。美国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认为,原因之一是美国人已经被过度的消费主义打败。例如,我们回顾一下用来安身和存放家当的房子,看看壁橱的尺寸:就拿我们在马萨诸塞州剑桥市的房子来说,它建于1890年,根本就没有壁橱。20世纪40年代建的房子,壁橱里不一定能站得下人。20世纪70年代盖的房子,壁橱稍大一些,大概能放得下一个奶酪火锅,一盒八轨道录音带,还有几件迪斯科舞裙。但是如今的壁橱可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广告上说的“房间式壁橱”并非夸张,一个人真的可以进去走上几步。而且,不管这些壁橱多宽多大,美国人总有办法把它塞满,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可以一直堆到壁橱门口。 
另一个原因是——问题的另一个侧面——近些年信用消费的爆炸性增长。美国每个家庭平均拥有六张信用卡(仅2005年一年,美国各家信用卡公司就寄出了60亿份直接推销信用卡的信件)。可怕的是,每个家庭使用信用卡的平均消费约为9000美元;并且10家中就有7家将信用卡额度花在诸如食品、日用品和衣服一类的基本消费上。 
因此,如果美国人像过去,或者像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一样,学会储蓄,把钱放一点到饼干筒里,有些东西等买得起时再买,不是更聪明吗?为什么当我们应该把工资支票的一部分存起来的时候却不去存呢?为什么我们不能少买些东西?为什么我们不能发挥昔日那些良好的自制能力? 
中国人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又说,“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两句话说的是什么,我们大多数人都明白。但实际上,我们一边保证要储蓄防老,一边把钱花到了度假上;我们发誓要节食,但是点心车一推过来我们就招架不住诱惑;我们保证要定时检测胆固醇,但和医院预约过了,到时候又不去。 
因为受到短暂冲动的影响而偏离长远目标,我们失去了多少呢?不参加体检、不去锻炼对我们的健康影响有多大呢?忘记了自己“多储蓄,少消费”的誓言又使我们减少了多少财富呢?在与拖沓恶习的斗争中为什么我们一再打败仗呢? 
我们为什么以拖沓为荣? 
上一章里我们讨论了非理性情绪如何控制我们并使我们从另一个不同的角度观察世界。英文“拖沓”(procrastination)一词来自拉丁文。Pro;意为“向,到”;cras;意为“明天”,合起来,就是“明天再说”。归根结底,它与非理性情绪是同一性质的问题,只是表现形式有所不同。我们发誓要存钱,那是在清醒状态;我们保证锻炼与注意饮食,同样是在清醒状态。但是到了一个劲地流口水的时候,情形就不同了。我们发誓要增加储蓄,但是当看到梦寐以求的一款新汽车、一辆山地车或者一双鞋子的时候,不把它买下来我们就受不了;我们计划着按时健身,却总能找到理由坐下来看一整天电视。至于节食呢?我先吃了这块巧克力蛋糕,从明天开始,一定认真实行节食计划。朋友们,为了眼前的满足而放弃长远的目标,这就是拖沓。 
作为一名大学教授,我对拖沓恶习是再熟悉不过了。新学期一开始,我的学生们总是为自己做出庄严的保证——发誓按时完成指定的作业,按时交论文,总之一句话,会按部就班完成所有任务。而每一个学期中,我总会看到他们经不住诱惑,放下学业出去约会,到学生会去参加活动,到山里去滑雪旅游——功课越积越多,负担越来越重,远远落在了进度后面。但是到最后,他们振奋起来。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他们竟然能准时交卷,而是他们的“创造力”——他们可以编造各种故事、借口,以及家庭成员的病患灾祸等为拖延作解释。(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灾和病总是集中出现在一学期的最后的两周里?) 
我在麻省理工学院教了几年书以后,和我的同事克劳斯?韦滕布罗赫(INSEAD商学院教授,总院在巴黎)决定开展几项研究以探求这一问题的根源,或许能够找到解决人类这一共同弱点的方法。这一次我们实验的“小白鼠”就是我教消费行为学那几个班里可爱的学生们。 
实验 
开课的第一天早上,学生们坐在教室里,满怀期望(毫无疑问,还有他们按时完成作业的决心),听我介绍这门课的教学大纲。我解释说,这学期共12周,他们要写3篇论文。这3篇论文在期终成绩中占举足轻重的分量。 
“有交卷的最后期限吗?”后排一个学生举起手问道。我笑了笑,“学期结束前,你们哪天交都行,”我回答说,“完全由你们决定。”学生们想了想,有点疑惑不解。 
“条件是这样的,”我解释说,“周末以前,你们必须用书面形式,自己规定每一篇论文的交卷期限,一经确定就不准更改。”我进一步解释,迟交的论文,按迟交的天数扣分,每晚一天扣罚总成绩的1%。提前交卷当然可以,不过我不到学期结束不阅卷,早交的不会有加分之类的奖励。 
换言之,球在他们那边。但他们有自制能力来把球打好吗? 
“艾瑞里教授,”古列夫,一个聪明的硕士生问道,他英语里带点印度口音,蛮好听的,“不过,按照您给的这些指示和条件,对我们来说,只要在学期结束前交,岂不是交得越晚越好?” 
“你们可以这样做。”我回答说,“如果你们认为这样有好处,完全可以。” 
在这样的条件下,你会怎样做? 
我保证于第____周交出第一篇论文 
我保证于第____周交出第二篇论文 
我保证于第____周交出第三篇论文
学生们为自己选定了什么样的最后期限呢?任何完全理性的学生都会像古列夫说的那样,把最后期限设在学期的最后一天——这样设定,在最后期限前,无论什么时候交卷都不会受罚扣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选早一些的期限冒受罚的风险呢?如果学生们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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