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事也不难，只是马修和我是无能为力的了。马修的女儿多大，三岁？嘿，太小了。至于我的女儿，还在凯瑟琳的肚子里呢。”
“你是说用别的女孩吸引小国王？博取他的欢心以替代摄政的女儿？”诺森伯兰公爵眼睛一亮，直视着老朋友亨利·格雷：“嘿，老伙计，这下子你的好运来了，谁不知道你家有个漂亮的小女儿呀！”
“噢，原来你们是在打我女儿格雷的主意？这孩子相貌倒是不差，只是心性高傲，一般的人她还真的不放在眼里呢。”
“越高傲越冷艳就越能抓住爱德华的心！我早就看出格雷小姐与平常的女孩不同，她有高贵的出身，出众的容貌，又只比小国王大两岁，比起我那摄政哥哥的女儿来，格雷小姐的条件要好得多！”
“达德利，你也这么想吗？难道你没看出来你儿子对格雷的好感吗？我以为他们俩倒是挺般配的一对儿。”
“我又要骂你了，老格雷，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像我们这种人家，婚姻首先要考虑的是政治，至于爱情什么的倒不重要。没有爱情可以从情妇那里得到，而没有政治地位的话他一辈子就别想出人头地。睁大眼瞧瞧，坐在你面前的休德利勋爵，他把他的婚姻与政治和爱情处理得那么完美，在青云直上飞黄腾达的同时又得到了一位美貌的娇妻。啧啧，可惜我老喽，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得了吧，你年轻时的*韵事谁人不知？对了，虽然你的儿女都大了，可说不定还有不少的私生子吧？不如把你生的相貌漂亮的私生女介绍给国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阴谋与爱情（29）
“够了，老家伙！要是能够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别觉得你的小姐有多么高贵，这一次我们要把她许配给国王！想一想这桩婚姻将给你带来的荣华富贵吧，我敢打赌，格雷小姐眼光再高也不会对国王说不的，要知道，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国王，而全国的名门闺秀又何止你们家格雷小姐一个！”
“只是，只是，不知道国王的意思如何？”亨利·格雷自然明白这桩婚姻的意义，从他的话里显然已经同意了，所以才担心起国王爱德华的想法来了。
“这个由我来解决。”说到小国王，托马斯·西摩的脸色有些得意。“国王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他更多的时候宁愿听从我的安排，而不是我那个苛刻而又专断的摄政哥哥。我正打算在恰当的时候直接向议会提出，由我来做小国王的师傅，这一点我那聪明而又贪玩的小外甥已经默许了。”
“休德利勋爵真是技高一筹，老朽可是望尘莫及呀！”诺森伯兰公爵半是羡慕半是讥讽。
“现在，咱们都是一条道上的朋友了，我也不怕你们的嘲笑了。说真的，以我的智慧加上你们的帮助，咱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肯定可以与摄政比个高下！”
“是的，摄政的权力欲太大了，早已在朝野招致了非议，再说他的年龄和体力也显得力不从心了，咱们应该齐心合力夺回摄政的权力！”罗伯特·马修挽起了袖子，显得情绪激昂。
“那么好，咱们就说定了。诺森伯兰公爵您是朝中*，德高望重，就由您来具体安排吧！”
这话约翰·达德利听来很受用，他顾不上抹去鼻子上的汗珠，略微思考了一下，放低了声音：“诸位，此事关系重大，切莫走漏半点风声！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国王对格雷公主有好感，休德利勋爵你可以多带国王去萨福克公爵家走走，这么一来，萨福克公爵的费用开销就大得多了，什么舞会呀，晚宴啦，游园活动啦，此类的聚会越多越好！”
“可是，这真得花去我不少的钱呀。说起来，祖上留给我的只不过是个贵族的头衔而已，我们格雷家族在外人眼里似乎还有那么点气派，实际上早已是入不敷出的了。”
“有道是，放长线钓大鱼！萨福克公爵您这么破费值呀！至于经济方面，我想我手下的船队可以支持您一些！嘿，说起来，这帮家伙在海上可真是赚了大钱呢！”
“马修说得好！咱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一定会将国王吸引到我们这一边来！”
“八字还没一撇，咱们可万万不能大意。万一国王看不上格雷小姐怎么办？万一他偏偏喜欢摄政家的那个很会卖弄*的小姐怎么办？喂，老伙计别拉着脸，我并不是说格雷小姐不好，我只是在假设。我想咱们应该再挑几个出众的小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们必须是跟我们几位观点一致、志同道合的重臣的女儿！这事由我来办，以保万无一失！”
“好！姜还是老的辣。诺森伯兰公爵的话很有道理。另外我想说的是，咱们应该在各地扩大势力和影响，不瞒诸位，我正准备在我的私人领地登比郡的边境——那里有山区和森林，是一个很隐蔽很安全的场所——修建一座城堡以备不测。”
“噢？情况会那么糟吗？政府军的力量这么大，你区区一个小城堡又有何用？还不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
“我说老家伙，你不要说泄气话好不好？凡事有进就有退，做两手准备是最明智的办法，你真是个不明事理的老糊涂。好啦，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嗯，这书房里的气味实在是太糟了，汗臭、霉味和烟草味儿简直令人难以忍受。走吧，老伙计，咱们到酒馆里去喝几杯。”约翰·达德利朝亨利·格雷一努嘴，格雷连忙起身：“好，好，我们先告辞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公爵急急地逃离了闷热的书房。“哇，外面的空气舒服多了。”俩人边走边说也扣上了衬衣纽扣。
阴谋与爱情（30）
“勋爵，他们俩人可靠吗？依我看诺森伯兰公爵可不是等闲之辈，他能乖乖地听您的调遣？”
“据我的观察，达德利老头很有野心，而且他和我哥哥政见不同，针锋相对，这一点我们倒是很有相同之处。至于他的内心深处怎么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之他不是个甘于大权旁落的人。”
“看得出他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如果真的跟咱们联手，那我们就赢定了，万一……
“放心吧马修，我心里有数，大不了弄个鱼死网破，他也绝脱不了干系！这样，你先回舰队上去吧，有事及时向我报告，别忘了再送些钱去登比郡。造币厂的工作完成得怎么样了？一定要严守秘密，不可以走漏半点风声！”
“主人，您终于出来了，兰德尔医生请您立即上楼一趟。”
“哦，布鲁斯，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我一直站在门厅外，估计快有一个钟头了，真是急死人了。”布鲁斯边说边不停地揩着额上的汗珠。看来他真的很焦急，门厅里本来是很荫凉的，不时有微风吹过。
“此外，没什么人来过吧？”
“没有，除了刚出去的那两位先生。”
“这就好。”托马斯·西摩松了口气，对罗伯特·马修说：“你可以回去了，你的马就拴在前面的马棚里，让管家带你去吧。”
正说着，楼上传来了一阵忙乱的脚步声，接着吱呀一声，可能是门打开了。
托马斯·西摩猛然想起了正在分娩的凯瑟琳·帕尔，三步并作二步往楼上冲去。
“休德利勋爵，您来迟了一步。她，凯瑟琳殿下已经去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兰德尔医生靠着楼梯，一缕头发已被汗水湿透紧贴在前额。托马斯·西摩的头脑嗡的一声，他呆立不动，没人能看得出他内心的感受。“兰德尔医生，请您再说一遍，我不相信，不，这不是真的！”
“抱歉，休德利勋爵，请您快准备后事吧，王太后她，胎位不正，婴儿先出来的是一只腿，然后，然后就……噢，上帝呀，我还不知是男是女！”
托马斯·西摩终于相信了这一不幸的事实，突然，他像一只发怒的狮子，狂吼着扑上前，紧紧抓住了兰德尔医生的衣领：“是你杀死了她们母子！我把活生生的人交给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你眼睁睁地让她离去？你不配做医生！我要杀了你！”
“勋爵，我承认我有罪，我会对上帝忏悔的，可，我怎么会见死不救呢？请您听我解释！”
“不，我不听！你就是杀人凶手，你还我的凯瑟琳！”俩人互相撕扯着，扭打在一起。
“先生，您冷静些！”
“医生，请您先下楼吧。”管家布鲁斯和几个仆人闻声跑了过来，将他们分开。
“真是岂有此理！你太太的死难道你没有责任吗？从昨天到现在，她一遍遍地呼唤着你的名字，到死的时候还叨念着你，而你却避而不见！如果，如果有你守在王太后身边，她就不会那么激动，也不会白白耗费了那么多的力气！王太后她是死不瞑目呀！”兰德尔医生也被激怒了，高声地指责着西摩。
“兰德尔医生，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仗着在宫里多年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吗？滚，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
“仁慈的上帝呀，请饶恕这个不幸的人吧，他已经被痛苦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兰德尔医生不再与西摩争吵，嘴里念念有词地径自而去。完了，什么都完了！
凯瑟琳的遗体上蒙着白布，托马斯·西摩迟疑了片刻，弯腰想要打开它。
阴谋与爱情（31）
“别，请不要打开吧，西摩勋爵！”布鲁斯眼圈通红，声音哽咽：“夫人她，她的模样已经因痛苦挣扎而变了形，您，还是不看为好。”
“先生，天气太热，应及早将王太后安葬。”
“好的，就由你一手安排吧，此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凯瑟琳这一走几乎把我的灵魂也带走了。她是因我而死，我有责任呀，兰德尔医生骂得对，是我害死了凯瑟琳，我是不可饶恕的罪人！呜呜！”托马斯·西摩悲从心来，双手抱头抽泣起来。
“先生，您要节哀顺变。”
托马斯·西摩并没听清布鲁斯说了些什么。的确，凯瑟琳·帕尔的突然去世令他万万没有想到，仿佛忽然间从半空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