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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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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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往事自无异议。两人返回前堂安抚了村人一番,劝他们大可安心,不必忙着逃难。随后在村中略叨扰了些酒饭便即上路。带来的一百骑人马除去几名回容府报信,其余的皆护送着裴节往西南面四十余里外的琚城而去。他二人则趁着天光尚未暗透,连夜翻上须弥山。
    
    须弥山正位于风族与释卢的交界处,当日两族交好之时山中也多修有石阶小道,自高旭立释奴营以来,近年间来往两地的人数大减,山中道路也无人修葺,大半荒芜,极是难行。此时虽已是三月末,山中背阴处的积雪却犹未消尽,一入夜寒意更是森森地沁人,地上也东一处西一处的结了冰。天上月亮只半遮半掩地露出细细一弦,含羞带怯的微弱光亮在密密的树林中看来更是散碎得与疏疏朗朗的星星无甚分别。秋往事同李烬之走得匆忙,只带着两支火把,为防不时之需也不曾拿出来用,只一脚深一脚浅地摸黑走着。

    李烬之拉着秋往事,领先半步带着路,不时提醒着这里结了冰、那里有个坑。秋往事虽不似他一般对周遭一切了若指掌,但毕竟自小便在须弥山中奔跑,哪里用得着人带,只是见他一入山便理所当然地走在前头,她也便任他拉着。起初只觉两眼一抹黑,十分不惯,几次三番不自觉地想施自在法探路,却怕他察觉了不悦,终究还是忍着。走过一段便渐渐安下了心,随着他的步子越走越踏实,索性便将最后一分放在路上的心思也收了回来,死心塌地任他领着,连眼睛也不再盯着脚下,四下望望皆是一片漆黑,唯一能看清楚的便只有李烬之的侧脸。黑暗之中看不清细节,轮廓便显得分外分明起来,笔笔都似精心勾勒般的工整,便连神情也是一丝不苟的专注与沉稳,似是世上再没什么能搅乱这张脸的线条。秋往事一时看出了神,忽又想起卫昭,在心中比来比去,虽仍不得不承认还是卫昭更好看些,但却始终觉得还是眼前这张更合自己的眼:两眉略嫌刚硬,但如此更显英气;双眼略嫌细长,但如此才见神采;嘴唇略嫌薄削,但如此始知沉毅;皮肤略嫌粗糙,但如此方为男儿……正自津津有味地一条一条品评着优劣,忽听李烬之大喝一声:“小心!”手上也被他猛地一扯。秋往事不及细想便先一躬身欲向旁跳开,却已是慢了一步,只觉右脚踝处一紧,整个人陡地失了力,下一刻便已被头下脚上地倒吊了起来,连带着将仍紧拽着她右手的李烬之也一同拉离了地面。

    秋往事双脚甫一离地,凤翎已是随心而动,倏忽一闪间便已割断绳索,两人尚未被吊得太高便“砰”地摔落地面,虽未受什么伤,到底也跌了个灰头土脸。
秋往事一面扎手扎脚地自李烬之身上爬起来,一面忿忿抱怨道:“谁好好的在这儿安个机关,摔死人了!”

    李烬之也挣扎着站起身来拍打着满背的冰渣泥土,狠狠瞪她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好好的走着路也不知想什么呢,提醒你几趟还是照样一脚踩上去!”

    秋往事被他一问顿觉心虚,正吱吱唔唔地寻着借口,心中忽地一动,理直气壮地回瞪他一眼道:“我在想什么你难道会不知道?分明就是知道了才不专心带路,否则以你功力,早该知道我心不在焉什么都没听见,怎至于任我就这么没防没备地踏了上去!”

    李烬之被她说中,一时倒窒住了说不出话来,半晌方反应过来怒哼一声道:“我不专心还不是叫你害的!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想看我偷偷看两眼也便是了,岂有你这般死死盯着的,盯得我脸都痒了,自然分心!”

    秋往事此时也不觉害羞了,大剌剌摊手道:“这怎么怪我?你瞧瞧这黑漆漆一团,除了你还有能看的东西么?”

    李烬之啼笑皆非,不知该窃喜还是该泄气,尚未开口,秋往事却忽地面色一凛,望向东北面低声道:“有人来了。”

    李烬之赞赏地点点头道:“不错,有五个,还在三十丈外。你倒是够敏锐,寻常六七品的入微士只怕也及不上。”

    秋往事正待得意,忽又觉得不对,瞪他一眼道:“你怎又不早说!”

    李烬之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上前又拉起她反向那五人走来的方向迎去,一面道:“没事,该是自己人。”

    秋往事略一寻思也便明白,摇头轻笑道:“唉,可惜了!这想必是关内守军布下的暗哨,早知方才就不该割那绳子,拼着把我自己搭进去,也得让军中士卒见见他们的李大将军被俘时的狼狈样才是。”

    李烬之见前头人影已近,不好多说什么,狠狠瞪她一眼便松开手,正了正神色,高声道:“前面可是容军自己人?”

    来人似是颇觉意外,停下脚步静默半晌方回问道:“来的是什么人?”口音听来却颇生硬,似是一字一字拆开了念的一般。

    李烬之与秋往事对视一眼,皆觉讶异,略一思忖便开口答道:“我们是容府来使,阁下可是火火堡的朋友?”

    对面似是犹疑了一阵,接着忽“嗤”地燃亮火炬,一面缓缓向这边走来,一面高声喝道:“站着别动!”

    李烬之与秋往事停下脚步,看着火光渐渐靠近。来人也颇谨慎,借着树木掩蔽身形,一直靠到近前秋往事才看清他面目,讶然脱口道:“达水公子,怎的是你?”

    来人正是火火堡大管事达水泰之子达水凡,他听得秋往事喊出自己名字,也是吃了一惊,快步走上前来举着火把一照,先是一愣,随即便匆匆躬身行礼道:“原来是秋姑娘同李将军,方才真是失礼了。”

    秋往事草草回过了礼,急着问道:“公子你怎会在这儿?是当门关向火火堡请援了?”
达水凡张了张嘴,却又摇摇头长叹一声,摆摆手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咱们派了不少传令兵去通知两位,算算日子应还得等上几天,没想到两位来得这么快,那正是再好不过了!当门关如今情形不好,具体的两位不妨随我回去再慢慢细说?”

    李烬之同秋往事也知道急不得,虽是满腹的疑问,也只得点点头,先由达水凡引着往当门关行去。

    山道荒芜难行,众人虽皆惯行山路,也直到第二日午间方来到当门关下,自侧墙处攀着绳索入了关。李烬之站在城墙上四下一望,只见东西两面墙上皆密密麻麻地布着重兵,城中军马穿行,兵卒结队,箭矢器械也是一车一车地往两侧城墙处拉着,一片繁忙紧张之象。他心中微凛,极目向东西两侧望去,在远处皆可隐隐望见旌旗帐影,漫漫烟土。秋往事也是吃了一惊,低声道:“两面受敌,莫非普日氏也来掺热闹?”

    李烬之默默点了点头没有答话,当先走下城墙向城内将军府走去。

    达水凡已遣人先一步快马前去报信,几人方到将军府前里头已有三人迎了出来,当中一名身量瘦小,面色黝黑的是当门关守将费梓桐,左边身着白甲,满面文秀的是季无恙,右边之人一身红衣,长发及腰,远远地便欢呼一声挥着双臂跑上前来。秋往事一见之下也觉欢喜,笑着迎上前去道:“沐姐姐,你也来了?”

    火火沐冲上前同她抱了个满怀,笑跳着道:“好久不见,我可日日惦念着你们呢!你们这一向可好?”未等秋往事回话,便又拉着她的手回头望望李烬之,挤眉弄眼地笑道,“想必是好的,你这小丫头竟抢到我前头去了,还不曾恭喜你呢!”

    秋往事盈盈笑着正欲答话,火火沐却忽又沉下了脸,忿忿叹道:“我这回本是专程喝你的喜酒来的,谁知全让普日泽那混蛋给搅了,现在还弄出这许多事来,倒还连累了你了!”说着面上忽又现出内疚之色,满是歉意地望着秋往事低声道,“我真是对不住你,连你的大仇都不能好好替你报。不过你放心,我定会把他捉回来的。”

    秋往事被她唧唧喳喳的一大串话搅得稀里糊涂,犹自寻思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那瘦瘦小小的费梓桐上前行过礼道:“这里头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火火姑娘不妨同两位将军进去慢慢说。”

    火火沐一拍额,拉着秋往事便向内跑去。府中已仓猝备了几样酒菜,众人围着饭桌坐下,胡乱扒了几口李烬之便开口询问此间情势。火火沐一搁筷子抢先道:“这事儿因我而起,还是我来说吧。我们日前听说秋妹妹要同李将军成亲,姐姐便着我带上两千匹马前来给你们道贺。”

    秋往事听她竟送来两千匹马,微觉吃惊,明白她们这是嫁妆之意,心中颇觉感动,便感激地冲她一笑。火火沐面上却又现出歉疚之色,低叹一声道:“谁知我们走到半路,却遇到一拨人,打着普日氏商队的旗号,行迹却鬼鬼祟祟。我一时好奇,领着几个人装作普通牧民前去打探,却居然在那里撞见一个人。”她望向秋往事,抿抿唇道,“正是孙乾。”

    秋往事大吃一惊,霍地站起道:“孙乾?!他不是早该死了?!”

    火火沐拉着她坐下,沉着脸道:“正是,这里头的关窍我也不十分清楚。当日新年祭典之上咱们亲眼看着他被五马分尸,如今想来只怕是那普日老儿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用的调包计,咱们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普日氏如今势力大不如前了,救下孙乾后大约也没敢立刻把人送走,藏了几个月想着风声过了,这才想把人送回去,哪知好巧不巧正叫我们撞上,也算是天意了!我见了孙乾,自然立刻出手抢了他想一并给你送去,岂知普日泽却发了急,竟调了上万兵马来追。我一时来不及通知姐姐派兵,便先逃进了当门关。普日泽毕竟不敢攻城,却也不肯退走,便在城下扎营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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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二章 破竹(上)
    秋往事顾不上别的,一把拉住火火沐问道:“那孙乾现在便在城内?”
   
    火火沐似难启齿地望着她,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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