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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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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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李烬之眨眨眼,笑道:“说是一人倒也不确,我已传信给宋流将军,援兵不日即到。”

  方定楚怔了怔,四面一望,讶道:“你眼下手头真的没人?往事呢,她来了么?”

  李烬之摇头道:“她在凤陵,赶不过来。”

  方定楚轻叹一声,慢腾腾站起来,挥手笑道:“罢了罢了,还道遇上救星。咱们赶紧接着跑吧,一会儿追兵又来了。”

  李烬之端坐不动,摇头笑道:“二嫂不必急,咱们不必跑,就在这儿歇着便是,燎兵不会把咱们怎么样。”

  方定楚一讶,问道:“哦?你同他们谈过了?”

  李烬之瞟一眼王落,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微微一笑,答道:“不必谈。二嫂也觉出来了,他们对你们并不下杀手,只是一路往东南赶。他们的目的,不是要捉你们,而是要借着追你们的名头打进融东去。”

  方定楚眼神一动,缓缓坐下,说道:“果然如此,我也略有所觉。只是……”她瞟了瞟王落,不再说下去。

  王落知道瞒不过,轻叹一声,抬头道:“我在双头堡见过二弟。”

  李烬之问道:“是二哥,不是三哥?”

  王落肯定地点头:“是阿颉。”

  方定楚吃了一惊,讶道:“阿颉来过?”

  王落有些为难地望她一眼,低叹道:“我之所以没告诉你,便是阿颉嘱咐了,怕你生气。”

  方定楚眉心低沉,冷声问道:“我们无端端被人千里追杀,原来是容府在背后布置?”

  “倒不尽然。”王落摇头,“容府似乎也是半路插手,我同阿颉匆匆一谈,也未曾聊得清楚。他只说让我们放心大胆地往东南跑,一进融东自然有人接应,燎人不会为难,宋将军,”她瞟一眼李烬之,“也不会为难。”

  李烬之点点头,微微笑道:“大哥的兵马恐怕已到穗河岸边了吧?”

  王落低头片刻,抬眼直视李烬之,坦然道:“五弟,你同一望之间的争斗,我实在并不想参与其中,因此才留在燎帮。可惜到底不能如愿,既然避无可避,我终究是要站在一望这边。此番引贼入室,不必我说,你也知道其意在你。你若要把我们强留在这儿,我也无话可说。”

  李烬之摇头笑道:“四姐言重,我此番本为搭救而来,无意为难。你们想去融东,但去无妨。只是我看你们也累得很了,不必走得那么急,只管歇够再走,我担保燎人不会为难,这些干粮也全都留给你们。”

  王落吃了一惊,方定楚倒是毫不掩饰赞赏之意,一面又往他包裹里掏出一块干粮,一面朗然笑道:“五弟好气度,我先不客气了。”

  李烬之一面将水囊递给她,一面凝神侧耳,似在倾听什么,片刻后笑道:“追过来了,反应还不慢。”

  王落一怔,微微变色,望向李烬之,问道:“燎兵来了?五弟你、你究竟……”

  李烬之但笑不答。待方定楚悠悠然地吃完一块黑黍饼,东方果然传来如雷的马蹄。不片刻,一队燎兵已飞驰而至,领头之人左臂上缠着绷带,右手长刀上挑着一个草人,见到李烬之等人,刀尖一挑,将草人狠狠往前甩出,怒喝道:“敢耍老子!兄弟们上!”

  李烬之忽起身向前走去,高举双手,大声道:“且慢!”

  燎兵头领到底受过不得伤害王落二人的命令,眼前这男子虽不在命令之内,一时也毕竟摸不清底细,见他大剌剌向前走来,心下一凛,忙一挥手,命令众兵士暂缓攻击。可有几人来不及收手,“嗖嗖”几箭仍是向前射去。头领正自提一口气,却见李烬之对迎面射到的箭矢视若无物,一左一右忽前忽后地踏着步,便轻送避过,任由箭矢在脚边插了一地,人却毫发无伤地向前走来。

  头领吃了一惊,众兵士也相顾骇然,一时都安静下来。

  李烬之缓步走到近前,高声道:“回去告诉你们首领,他不过是要为老燎王之死要个交待,容王妃二人不过是遭人陷害,与此事别无瓜葛,他非要抓人抵数,我跟他走便是。”

  头领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双眼一瞪,冷哼道:“你算什么东西?”

  “我?”李烬之微微一笑,朗声答道,“大靖永宁太子江桓!”


  夕阳斜照,映得广袤草原金辉四溢,与冰冷的刀光混在一处,莫名肃杀起来。裴初一动不动地盯着秋往事,目光犹如凝固。身后剑拔弩张的上百骑士亦是浑身紧绷,面上或是诧异,或是不屑,或是恼怒,或是紧张,呼吸声亦不由压得极细极轻,似怕稍一用力便会震断了绷得“吱吱”响的弓弦。东方天际处烟尘飞扬,闷雷般的厮杀声隐隐传来,听不十分真切,只觉耳鼓震荡,嗡然作响,却反倒更将场上僵持的寂静衬得分明。

  唯有秋往事仍是一派松散闲适,悠悠然伫立不动,嘴角噙着一丝浅笑,双眼清明澄澈,似比箭尖上的寒光更亮。连周身空气都似较别处浓稠新鲜,阳光射过去,竟仿佛雾蒙蒙地化开,使她整个人如同蜃气般虚幻起来,叫人忍不住想用力瞧个清楚,盯得久了,竟似连魂魄都要被吸过去。

  忽听一阵响遏云霄的大笑,如平地轰雷,震得众兵士神志一醒,皆有恍惚之感,忙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弓弦。裴初狂笑几声,蓦地收住,厉声道:“我问你,烈洲之死,当真是你一力所为?与雁迟可有干系?”

  秋往事直视着他,昂头斩钉截铁答道:“卢将军是我与止戈骑兄弟以命搏命,杀于阵前,轮不到他人分功!”

  裴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既冷且狂,蓦地右臂一振,将手中鹰嘴碧落枪向地上狠狠一掼,“噗”地深深插入土内,一字一句道:“秋往事,今日我才信你是叶公之女!烈洲死于你手,倒也不算折了英雄志气!我与他是过命的交情,原本必定同你不死不休,念在叶公对我兄弟也算有过提携之恩,好,三十七箭后你当真仍有命在,这笔血仇便算就此揭过!”随即便向身后一名精于箭术的兵士使个眼色道,“阿来,试试她。”

  阿来早已将她心口瞄得死死,二话不说,一箭射出,当胸而去。秋往事纹丝不动,既不躲闪,也不格挡。分明看得箭矢已射中胸膛,众兵士皆提起一口气,有些兴奋又不知怎地似有些失望。正等着看她血溅当场,却见她忽一抬手,快捷无伦地一挥,也看不清如何动作,待定下来时,只见她右手握拳抵在胸前,掌中正紧紧握着那支箭矢,只有半截尾杆露在外头,看不出箭头究竟是否射入。众人忍不住皆伸长脖子望去,看露出的箭杆长度,应当已有部分没入胸膛,可瞧她神情姿态,又浑然不似受伤。正自揣测,却见她微微一笑,缓缓松开手掌,半截扭曲断裂的箭矢一段段落下,皆似受了什么大力挤压,连铸铁箭头都歪歪扭扭地皱成一团。

  众兵士哪知她穿着刀枪不入、水火难侵的碧落甲,只道箭矢是被她一握之力捏成了这样,尽皆大骇,只闻一片抽气声。裴初也吃了一惊,细细回想又觉不对,回头低声问道:“有谁瞧清楚了,她什么时候出的手?”

  “我瞧见了。”阿来肯定地点头,“我射到她了,真射到她了,箭头已扎到胸口她才出的手,我瞧得清清楚楚。皇上,她定然已经受伤了!”

  边上一人努努嘴道:“瞧她那悠闲样儿,哪像受了伤,也没见血。”

  阿来又皱着眉回头望去。恰好秋往事发觉鲜红的碧落甲自胸前外衫上被箭头扎出的破洞中露了出来,唯恐被人瞧破花招,正暗自扯着衣襟遮掩。阿来一眼瞟见,立刻兴奋地低叫道:“她胸口有血,我看见了!皇上快瞧,她还想遮起来呢。好家伙,真能忍,挨了一箭硬装得没事人一样,险些被她唬了!”

  边上那人探头瞧着,嘟囔道:“真受伤了?那你倒说说,她手上明明有刀,满可半路格下来,若非心里有底存心露一手,何必非等到眼面前了才出手?”

  阿来撇撇嘴,晃着头道:“自视过高呗,目中无人呗,侥幸杀了卢爷就不知斤两了呗!嘿,扎到肉上才出手还能毫发无伤,着陆分枪能练到这份上?若是卢爷我就信,若换了别个,老子打死不信!皇上,我瞧咱们也甭客气,她这会儿伤了,剩下三十六箭一股脑儿射过去就是,不信她有三头……”

  裴初挥挥手打断他的聒噪,沉声道:“既然已经伤了,不必三十六箭,再有三箭我瞧她就挡不了。到底是叶公之女,别叫她死得太难看。阿丁,你们兄弟射三箭,取要害,给她个痛快。”

  兵士中三名面目相似的大汉齐应一声,老大率先一箭,仍是直取心口。果然堪堪射到时她又故技重施抬手来抓,

  老二眼明手快,见她肩头一动立刻往喉际射出一箭。秋往事面色一凛,不敢托大,不等箭射到跟前便举起左手长刀往后前格去。老三见她双手皆抬,更不客气,照着左肋空隙便是一箭。

  却见秋往事不慌不忙,略一侧身,右手早已将第一箭抓在掌中,左手先是长刀上挑撩开射往喉际的一箭,随后左肘顺势往下一压。射往左肋的一箭正刺破外衫,被碧落甲的因果法之力震得要反弹开去。她这一压,恰好将箭夹在腋下,却先不忙着放开,特意纹丝不动地立了半晌,待对面众兵士皆凝神屏息地伸长了脖子,才缓缓抬起左手,任腋下寸寸断裂的箭矢散落一地。

  众兵士目瞪口呆。要知两方相隔不过二十丈,几名兵士皆是裴初亲随,武艺过人,用的都是强弓利箭,二十丈内箭劲尚足,莫说是人,便砖墙也能射穿。秋往事单凭手劲能抓住箭矢已足堪惊人,此次更索性是夹在腋下。想肘腋之间能有几分力道?竟不惟阻住了箭势,还能将箭杆夹得支离断裂,这份劲力岂非匪夷所思。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嘀咕的皆是同一句话:“卢爷再世,不知可能如此。”

  裴初面色微变,手一挥,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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