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情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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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情惑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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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姐姐,你瞧刘老爹是不是要醒了?”这病重的孤独老人终于顺利转移敖寒的注意力。
  敖寒先为病人把把脉、掀掀他的眼皮子,发现他微微抽动的手指,似有醒转的趋势。
  “欢介,笔墨。”
  “来了。”她才开口,他即备妥了文房四宝伺候。
  敖寒就著纸笔飞快地开好一张药方子,交给欢介。“知道怎么做吗?”
  “交给我吧!”欢介颔首。不必多加叮咛,相处六年的默契,让他们合作起来毫无间隙。
  吴修瞧得掩嘴偷笑。看来谷仲臣要与这独占欲特强的小徒弟抢敖寒,还有苦头尝呢!
  欢介出了草屋,走到停放马匹处,伸手进悬挂于马腹旁的鞍袋,翻找出敖寒所开药方子上的药材。
  “你很贼喔!”贪看“美色”的吴修亦步亦趋跟著他。
  “便宜你看戏还不好吗?”欢介仰首冷哼一声。自幼混迹街市长大的孩子本就不可能纯洁,单纯只会害死自己。
  “呀!你能看穿我的心思?”太叫人讶异了,这个十四岁的孩子!
  “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要还看不出来岂不成了笨蛋?”欢介低吼了声,见他越来越贴近,脑筋猛地一转。“啊!上当了。”这家伙是故意来绊住他,好让谷仲臣得空去会敖寒的!
  “哎!”吴修不怀好意伸手圈住他细瘦的身子。“别这样嘛!他们十年相思很可怜的,你就大人有大量,给个机会让他们独处又有何妨呢?”
  而且他也想跟这个漂亮的少年多相处相处。啧!凡人的脸多不得细看,瞧太清楚,难免会发现缺点。可是欢介却不同,远瞧有远瞧的风韵、近看有近看的英气,活脱脱一个超凡美少年,叫人怎舍得放手?
  “顺便也给你个机会亲近我?”就说大少爷身边没个好人吧!这吴修坏得更是透彻。欢介趁他不备,抬脚狠狠踹了他一记。“寒姐姐是我的,谁也休想与我抢!”
  “呃!”没料到“美人儿”这般狠心,吴修双手抱著脚丫子、水雾在眼眶中打转。
  “抢你宝贝的又不是我,做啥儿把气发在我身上?”他太冤了,这笔帐定要找谷仲臣讨回来!
  第三章
  欢介站在草屋门口,那“棒打鸳鸯两头飞”的一步却是怎么也跨不出去。
  屋子里,谷仲臣立在敖寒身侧,雄伟的躯干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半头,那蒲扇般的大掌比她的小脸更大上几分;他两人并立,就像苍松护卫著小草,将绵密的温暖一点一滴注满颓圯的小屋。
  偶然有几丝落雨闯过破败的屋顶滴在她脸上,谷仲臣见状,立即解下身上的披风在她周遭张扬出一处避风港,以免她被漏雨溅湿。
  敖寒没发觉,只是专注地诊著床上老人的脉。
  谷仲臣高举著披风,衣料已被雨沾湿而显得沈重,他却浑然未觉,仍是一心伴著她。
  良久,敖寒轻吁口气道:“总算来得及。”一回头,对上谷仲臣深黝如两泓寒潭的黑眸,幽幽不明的暗影中似乎浮现著某种光彩。
  她著慌地退了一步,离了他为她张出的避风港,滴滴落雨洒上身子,一股冷意才笔直钻进心底。
  原来她能专心为病人看诊全赖他在后头支撑!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敖寒檀口方启,欲问原因,但又瞧见他撤了避风港,叫她兴奋发亮的眼重新写上失望。
  岂料,谷仲臣竟是扭乾了披风,将就披在她身上。
  “已经没有乾爽的衣物了,你就凑合著用吧!”
  她的俏脸轰地烧出了两团火焰。“相……相公……”
  “这里似乎不是个养病的好所在?”避过她火热的视线,谷仲臣开口,声音沈甸甸的,听不出喜怒。
  敖寒抿抿唇,缓了心跳。“相公的意思是……”
  他轻咳一声,籍以掩饰心中因这一句又一句的“相公”而生起的欢喜。
  “不如带他回『百草堂』,一可就近看顾、二来也让他脱离这恶劣的环境。”最重要的是,他要断绝一切会令她在暴风雨夜里出诊的机会。
  “相公所言甚是,但……”瞧著老人枯槁的身子,敖寒怀疑老人是否受得了舟车劳顿的辛苦?
  见她迟疑,谷仲臣悄悄后退了一步,手背在后,暗中运劲击在草屋的墙壁上,让原本就在风雨中飘摇的屋子摇晃得越加剧烈。
  “我看这屋子撑不了多久了,它倒了,这老人也必死无疑。”
  敖寒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急得俏脸煞白。“那可怎么办?现在搬动他又会加重他的病情,可不搬……”
  “无妨!”他满意地扬起眉,对于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可以派辆马车来载他,拉车的马就用我和吴修的坐骑;汗血宝马行走平稳,可减少许多颠簸,另在车厢里加置温厚软垫,应该就无碍了。”
  闻言,她松了口气。“那就劳烦相公了。”
  “嗯!”被她依赖,他心里顿时充满了优越感。见她开始收拾银针,并帮病人换上外出的厚衣,他突然伸出手去。“给我。”
  “什么?”她愕然停手,不记得拿过他什么东西啊!
  “银针!”谷仲臣不满的嗓音里洋溢著酸味儿。就算欢介只有十四岁,一个女人与一名男孩这样亲亲密密的,他瞧著就讨厌。
  “相公身体不舒服吗?”望著他隐约狰狞的面貌,她顿时忆起他喝错酸酒的事情。
  “我身体好得很。”不愉快的是他的心。
  那要银针做啥儿?“敖寒纳闷著,相公他又不学医!
  而谷仲臣只当她的疑问是推托。为什么欢介能做的事,他却不行?成堆的不满当下爆出了喉头。
  “怎么?你的银针很宝贵,只能给那个不知来历的少年携带,却不行让我瞧上几眼?”
  敖寒微皱了眉,实在不太喜欢他批评欢介的口吻,但他是相公,做人娘子的确无理由反抗相公。
  “没有,相公喜欢,尽管拿去瞧。”说完,便将银针给了他。
  谷仲臣拿著那排粗细长短不一的针,一时间竟恍惚了。这可该如何收藏才好?他怔怔地拿著,与她怔怔地相对。
  敖寒瞧著他,记忆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她初入谷家门那一刻——
  当时,她只是个六岁小女孩,娘亲亲手将她交托给谷老夫人,说了句“从此之后她就是谷家人了”,她的一生便有了决定。
  说不出是惶恐、惊惧,还是什么?刚进谷家门那几天,她食不安稳、睡不安寝,就怕会有某样怪物突然出现将她生吞下腹。
  开始习惯是源于他的出现。四岁的小男孩活泼好动得紧,镇日没一刻歇息的;她被谷夫人叫去照顾他,言明这是她的夫,但在他们还未拜堂前,她得好好疼爱他,就像是待亲弟弟一般。
  她有过三个弟弟,却从无一个如他这般淘气爱笑。每天从睁眼到闭眼,他像个孩子王,总有无数的精力呼朋引伴、四处玩耍。
  而她天性淡漠,也或许是因为从小就承受了家庭压力的关系,她只会做事,却不晓得怎么玩。
  他们第一次会面就是这般地尴尬,面面相觎……
  敖寒无言地牵起谷仲臣的手,指导他如何收拾银针。见他吁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令她心底隐隐又升起一股酸涩。
  他跟她在一起总像承受了某种压力似地,无法放松;然而她却非常庆幸能入谷家门,他的异常活跃带领她见识了世间另一面自由快活的天地。虽然她始终无法学会他的逍遥与恣意,但那段两小无猜的日子确是她今生唯一拥有过的幸福回忆。
  只可惜好景不常,打她十五岁及笄,他们未婚夫妻的关系被升上抬面后,他两人的相处情况就日趋紧绷。此后,不论她如何努力化解、试图讨好他,他都不屑一顾。
  终于,在四年后,他们成亲的那一天,他拒绝继续背负她这个包袱,抛下一切离家出走了。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谷仲臣的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
  敖寒猛然惊醒,红霞由双颊逐一向颈部、胸膛蔓延。
  “没、没什么。”不由自主地逃开他的视线,她声如蚊蚋。“相公要不要去准备马车了?”
  这话听起来像在赶他走,教谷仲臣的眉头再次锁紧。[你巴不得我立刻消失?“他不悦地说道。
  她愕然抬头,惊诧的目光对上他的严厉。“相公怎会有这种想法?”
  谷仲臣偏头左顾右盼了一番。为什么?他哪里晓得!自被她吼了一番“医者父母心”的道理后,他的脑子就秀逗了。
  “没什么,随口说说。”
  她却端肃起了娇颜。“天地明鉴,妾身从未起过嫌弃相公的想法。”
  唉唉唉!谷仲巨痛苦地背过身去,著实受不了她认真的个性,他猜她这辈子大概没开过玩笑。
  “算了,我去准备马车以运送病人。”果然,跟她相处压力还是太大,这种游戏偶一为之可以,太过长久,他怕会被逼疯。
  这一折腾,一日夜便过去了。
  谷仲臣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让肚里的馋虫给叫醒过来,迷迷糊糊下了床,正想唤仆人送来水盆以便梳洗,脚下却不晓得踢著什么,跌了个倒栽葱。
  “唉呀,什么东西?”摸著脚踝坐在地上,他这才发觉床边放了三个大衣箱,就是那玩意儿害他跌倒的。“怎么有这么多衣箱?”还记得十年前他离家时,衣箱才仅一只,而前天回来时,也没细查房间,想不到他不在这段时间,他们竟将他的房间当成杂物间了,堆成这样?
  有些不满地,谷仲臣搬下一个衣箱正想将它扔出去,箱盖却不巧被碰了开来,箱内分格层,一  边置衣、一边放鞋。
  那衣鞋好生眼熟啊!他放下衣箱,取来一只鞋细看,却是他少年时代穿戴过的旧物  ,保存得相当完整,曾经磨破的地方也都重新补好了,应该是……她补的吧!
  把旧鞋拿来比他现在的脚,已经小了很多,他早穿不下了!只能拿在手里把玩。自幼,他的衣鞋就全是敖寒在打点,她手巧人又勤,因此他总有穿不完的新衣、新鞋堆满房。
  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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