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第39部分

　　“我……我不相信……”

　　“小桃，这个身体，曾经变成过破面。”我抬手，按着胸口：“但是……现在我，依然是死神。这个身体充盈着的灵压，是蓝染的。”

　　身旁传来小小的抽气声——想必小桃的脸上，是惊讶吧。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说……蓝染并不是坏人。”我低头笑：“不然，小桃和小白就不会还活着了。”

　　“我知道！……”小桃的语气很激动，顿了顿似乎让自己稍稍平静一些之后开口：“也正是如此……我才认为他是有什么苦衷的。”


　　“是这样啊……蓝染的那一刀，只是斩断你对他的‘憧憬’而已……毕竟，人不能靠着憧憬活着。”

　　“我明白……其实…我很感激青鸢！”


　　“为什么这么说？”

　　“那天青鸢一直叫我快走……是我没有听，不然……”

　　“小桃，这几天我一直在这里坐着，想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那天蓝染强硬的带我去虚圈，其实在心底深处还是高兴的……他带我走，我很高兴。但是，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再来一遍……”

　　小桃温暖的手，覆在了我的手上。

　　我有些惊讶，却也了然。

　　“小桃……是个好女孩。知道吗？憧憬只是喜欢……真正属于你的人，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抽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嗯！”


　　接下来就是许许多多繁杂的事情——礼仪训练，礼服的试穿，婚礼必须邀请的客人筛选……

　　白天总是忙碌，只有到了晚上，才会静静地依着白哉，一起坐在中庭的樱花树下。
　　这样……好吗？

　　这样，真的好吗？

　　海燕，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照顾白哉了，能不能，就让我们这样依偎着……一直这样依偎着走到尽头呢？

　　这已经是……我能够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不知不觉，辗转睡去。

　　梦里是夜空下的大片大片的鸢尾花，浅蓝，剔透。

　　冷月，葬花魂……

　　是谁，在那山坡之上呼唤着我的名字？

　　有希……笙……海燕……还有……

　　蓝染。

　　山坡之上，影影绰绰。

　　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在梦与现实中挣扎的时候，蓝染的声音一直在耳边飘荡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没有这种牺牲精神……小笨蛋。』

　　『…………小笨蛋……』

　　满山的鸢尾花，在夜风流淌过时拂出漫天碧蓝，再没有落下。

　　婚礼举行的前一天，白哉带来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

　　光希。

　　感觉到光希的灵压时，我还有些不确定，直到光希喊出那一句“姐姐”，我才终于确定——光希的灵压，已经大别与从前。


　　如今的他，也能够独当一面了呢。


　　张开手臂，把坐到我身边的光希搂进怀里：“光希……一切安好？”

　　“姐姐，我当上死神了……你让我好担心！”

　　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骗人！！！”光希把脸埋进我怀里左右摇晃：“没事姐姐怎么会请辞死神的工作？！我……我为了姐姐进了瀞灵庭，姐姐却……”

　　我摸摸光希的头：“抱歉呢……”

　　怀里的男孩沉默了一会儿，闷闷的声音复又传了出来：“其实……光希只是在无理取闹……姐姐总是那么温柔……”

　　我闻言，淡淡地笑了：“因为光希是弟弟啊……姐姐不对光希好对谁好呢？”
　　“姐姐……”


　　三言两语，道不尽逝尽年华。

　　光希现在，是八番队的一个小小的，敬业的死神——光希有当席官的实力却没有被推上席官之位，看来……是因为我的关系吧。毕竟席官的工作比一般的死神要危险许多。

　　由于工作关系，光希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遇到有希的那一幕。
　　怀念啊……

　　“累不累？”身旁，白哉静静伫立。

　　“嗯……”我抬手，扶住他伸来的手臂，站了起来：“进去吧。”

　　很多时候，我们只能一直向前，不能回头。

　　如果我还有哀伤，就让它一直伴随，如果我还有快乐………也许吧……


　　翌日，我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上礼服，妆扮完毕，被交托到了一直不曾来探望过我的京乐手上。
　　在尸魂界并没有家中长辈的我，由白哉出面拜托了京乐充当长辈主持婚礼。
　　京乐一直没有说话。

　　我被他搀着，一路走了许久。

　　“队长……”
　　“……嗯。”

　　“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一定要……这样沉默着。”

　　“并不是……唉。”京乐叹了口气：“你就不能表现的怨恨一点么，起码我会好过一点。”
　　“原来是因为这个，队长才一直不来看我。”

　　“……”

　　“队长，有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这样渺小的力量能够改变的，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再去在意了。”

　　“可是……”

　　“队长！难道要我找伊势副队长吗？”

　　“啊啊啊——小青鸢，饶了我吧……”

　　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才是我认识的京乐队长。”

　　“哎哎……我就这么被你们欺负，哎哎哎……”

　　“放心吧队长，以后我有空会请你出去喝酒的哦！”

　　“真的么？”
　　“当然。”

　　这样的对话，仿佛又回到从前。

　　“小青鸢？”

　　“是？”

　　“很抱歉。”

　　“我知道。”


　　被带到礼堂时，我听到了很多熟悉的声音，也感觉到许多熟悉的灵压。

　　打招呼的声音，道喜的声音，寒暄的声音……


　　“团团～”八千流喊着我那诡异的花名扑了过来，小小的身躯依旧温暖：“你好久不来看人家～～～”

　　“是～是，所以今天有特别给八千流准备金平糖哦。”


　　“嗯～很好吃，谢谢团团～”话音刚落，八千流扑向别处，大概是去吃金平糖去了吧——八千流对金平糖，有着极大的执念。

　　小插曲一过，便无人打扰。

　　婚礼直接开始。

　　听着司仪的证婚辞，恍恍惚惚间，又看见飞花在眼前打着旋落下，在视线里消失不见。
　　倏地，场内一片惊呼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来不及回头，就被人捂了嘴拦腰抱起！

　　——发生了什么事？！


第31章

　　很多很多年以前，这里，是我最后的黄昏。

　　　“带青鸢先走，原定地点会面！”

　　“罗嗦！我知道了！！”

　　头饰彻底落下，头发流泻而下，铺了被扛起带走的我一脸。

　　我已经诧异得不能言语——

　　小乌和小乔！！！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风声在耳旁呼啸而过，我伸手捂住了脸——不能喊……

　　喊出声就会有人来救我……那么现在带着我的小乔……

　　我不希望他们有事，也不希望尸魂界的人和他们起冲突。

　　不知道被他扛着跑了多久，总之我已经难受得不能再难受……这是我生平第两次被人扛着跑了，之前的那一次……那个人同样没有给我留下好的印象。

　　再这样下去……我要忍不住了……好难受………

　　小乔突然停了下来。

　　原本被扛在身上的我被他一个姿势转换抱在了怀里，小乔温温的手又捂了上来——这次把我的鼻子一并捂住了。

　　我忍无可忍，伸手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下：“唔…唔唔唔！！！”

　　“啊，抱歉。”小乔发现了他的“恶行”，连忙把手拿开：“别喊啊！”

　　“你们在做什么！？”我压低声音喊出口：“贸然跑来尸魂界，还把我带出来——”
　　
“闭嘴……女人真是麻烦！”小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谁叫你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嫁了！”

　　“……我哪里随随便便………”

　　“不要罗嗦！”小乔低吼的声音有点像被惹怒的小狮子：“总之已经把你抢出来了就给我安分呆着！”

　　“……”我无声地笑了。

　　还是老样子啊……

　　“现在的虚圈，是银接手了么？”

　　“………”默认……吗？


　　我惊讶：“他会让你们就这样跑来尸魂界做这样的事？？？”

　　“这不要你管！”

　　我沉默一阵，小声开口：“你们……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小乔没有回答。

　　没等到我再继续盘问，小乌到了。

　　“暂时摆脱了。”小乌说：“走吧，回虚圈。”

　　我一惊：“不行！我……我必须留在这里……”

　　“青鸢？”小乌是惊讶的语气。

　　“笨蛋啊！”小乔则是直接骂出来了……

　　我摇摇头：“和白哉结婚是我决定了的事情……我是死神，不能去虚圈。”

　　借口……借口啊……那个地方是蓝染死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再回去………

　　“青鸢害怕虚圈吗？”小乌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的冷静平稳。的

　　我在心里感叹小乌的敏锐——害怕？的确是有呢……


　　“……是。”我承认：“我不想去虚圈。你们……就让我这样吧，不要再来管我了。”
　　“怎么可能啊？！”小乔声音倏地窜高：“你根本不快乐不是吗？！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和那个朽木什么的在一起？？！！”

　　我不语。

　　“葛力姆乔，注意些。”小乌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皱着眉头带了些许的无奈吧……

　　“注意？？？这个时候还谈什么注意！！！”小乔揽着我手臂的手收紧